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诌诌不胡诌(近代现代)——百丈枝

时间:2024-12-02 10:21:25  作者:百丈枝
  “拒绝呗。”郑少茁说。
  女生摇摇头,笑了笑:“嘿嘿,我开玩笑的,免费的饭呢。”
  于周打包好第一个。
  女生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于周听着她接通,和对面的人说:“怎么了师父?”
  于周低着头,往不加葱和芝麻的那份袋子里放了一包番茄酱。
  “番茄酱?哦…”女生刚要提醒,看到了于周的动作,和电话那头的人说,“已经放好了。”
  “那我挂了,”女生刚要挂,又听见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回道,“楼下便利店没有你想要的烟,上次我就看过了,师父你还是少抽……”
  电话被对面不礼貌地挂断。
  于周把打包好的煎饼果子递给女生,和她说:“好了。”
  “哦谢谢,”叶榭雨看着面前仿佛有些眼熟的面孔,没想太多,和郑少茁挥手说,“姐姐拜拜…”
  晚上十点收摊,近半年的混乱作息让于周到这个点已经有些犯困,郑少茁干脆让他早点回去,但于周还是帮她把东西都收好,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
  在路过坡底的小卖铺时,于周打开冰柜,从里面拿了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很甜,味道好像没有以前好,但于周还是安静地边吃边往家走。
  楼道好像更旧了,于周爬楼时还是喜欢靠里面走,还好回来住之后灯泡都一直好好的,虽然因为瓦数不高暗暗的。
  于周踏上台阶,今天却在跨上二楼时没能看到头顶的灯泡亮起来,他脚步停了一下,却突然被鼻腔的草莓味呛了一下似的,他蹲下来用手捂了一下脸,泪水却迅速从他的指缝里冒了出来。
  于周觉得郑少茁说的不对,他又不是丢东西,所以也没办法找回来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难过,像是夏可岚的事情结束后才敢分点心思在别的地方,想久了心里的弦像是崩断了一根似的,震得于周心口发麻,现在明明是自己最希望的样子,他给不了爱,所以早就想好和傅怀辞分开,他的思绪乱乱的,觉得把人抛下的自己是一个很坏的人,又不明白为什么想到不会再要他的傅怀辞,会让他一直想哭。
  楼道的灯灭了,黑暗中那团身影不知在同个位置蹲了多久,久到手上的冰淇淋顺着他的手腕滴到了地上,再和那些眼泪化在一起,风干在夜里。
  *
  老旧的墨绿色台扇艰难地转动着,于周趴在床沿边拼着一个小魔方,身上的背心被吹得微微扬起。
  “你在干嘛?”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夏林崇的声音。
  “把魔方复原。”于周回他。
  “好吧,”夏林崇在这头打开相册,发了张自己的照片过去,“你要的照片。”
  于周哦了一声。
  “拿我照片做什么?”夏林崇像是有些期待地问他,“要给我相亲?”
  “我还没有做好有一个舅妈的准备。”于周和他说。
  “是我娶老婆,”夏林崇在那头被气笑,“你有什么好准备的?”
  “好吧,那我等一下把照片贴在附近的相亲角。”于周起身把魔方放到桌上,去翻行李箱里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从夹层抽出一本相册。
  “那还是算了吧,舅舅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没空处理家事。”夏林崇说。
  于周打开这本当初从傅怀辞手里拿回来的相册,从头翻到尾,依旧在看到空着的那一页时愣了一下。
  空着的这页,原来应该是贴着照片的,因为上面还有一些余胶。
  于周没有头绪,干脆放下相册不去想,和夏林崇说:“照片是给妈妈的。”
  两人上次已经一起来看过夏可岚和于修群,这次就是来放个照片。
  “这是什么习俗?”夏林崇看他手里攥了两张自己的照片,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自己贴在墓碑上的架势。
  “不是习俗,是约定,”于周走上台阶,和他说,“以前我和妈妈说好的,照片是我们一起给爸爸的礼物,这样他可以知道我们过得好不好。”
  “现在妈妈也要有。”于周和他说。
  夏林崇头一回表现出了一些不好意思,有些含糊地说:“放你的照片就行了…”
  “不行,”于周不同意他的说法,和夏林崇说,“妈妈说了,一家人的照片都要放的。”
  ◇ 第39章 
  *
  在于周心里,夏林崇早就被他划到了家人的领域。
  夏林崇感动地看着于周把夏可岚墓前存放杂物的小盒子拿出来,打开盖子时却恍惚了一瞬。
  他跟着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的照片不多,自夏可岚去世之后,里面放的,都是于周和傅怀辞的合照。
  于周没动那些照片,而是把夏林崇的照片直接放在了上面。
  于修群的那个盒子里旧一些,里面的照片存了厚厚一叠,夏林崇笑着和于周说:“能看看吗?”
  于周愣了愣,没太犹豫就把里面的照片拿出来递给夏林崇。
  夏林崇接过照片,坐在一旁的树荫下,于周跟着坐下,凑过去陪他一起看。
  “这个几岁啊?”夏林崇指着张于周举着个气球站在旋转木马前冲着镜头笑的照片,“怎么还没有旁边的栏杆高。”
  小学有过小矮个时期的于周把照片拿回来,觉得他的重点跑偏很多,于是告诉他:“九岁的时候还没有很高。”
  下一张,是于周戴着生日帽,把蛋糕抬到了头顶的照片,夏林崇看着上面那个十,不留情面道:“十岁也矮啊...”
  于周不和他计较,只告诉他:“快长高了。”
  夏林崇往后翻了好几张,全是脸蛋身高看起来都差不多的照片,没忍住问于周:“你小时候营养不良?”
  于周觉得他说话不好听,替他纠正:“我只是长得比较可爱。”
  夏林崇不礼貌地笑了两声,翻到下一张,于周脸上的婴儿肥没有了,像是抽条似的突然就长高,已经和旁边站着的夏可岚差不多高,夏林崇看着夏可岚脸上的笑微微一愣,感觉到久远的,熟悉的暖意。
  于周在一旁伸长脖子,看到这一张照片的时候直起身,很快告诉夏林崇:“这一年我长高了十五厘米。”
  “厉害啊。”夏林崇夸他,笑着和他看剩下的照片,于周则在一旁充当着解说。
  照片很快翻到于周的大学时期,从这开始,每张照片的间隔时间变长,常常是半年一张。
  在这之中,于周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照片。
  那是一张站在于周房间门口拍的照片,镜头对准的是那张一米二的小床,窗外的太阳被挡了一半,剩下的洒在了床尾,应该是夏天,于周身上穿着那条波点短裤,脸颊压在傅怀辞的胳膊上,尽管热两人也依偎着抱在一起,看样子睡得正香。
  右下角的时间,是大三快结束的那个暑假,在他们陪夏可岚去完海边回来的后几天,于周把这张照片翻到背面,后面有一些残余的泛黄的干胶,还有夏可岚留下的一句抱怨:「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两个臭小孩。」
  于周怔怔地看着这句话,有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他摸了摸这几个字,心里那块一直堵得厉害的地方也像是被人轻轻抚了一下似的。
  *
  工作室开业已经快两个月,孟越在某个周六发现,院子里突然长出了一丛西瓜藤,他就是在咨询结束后拿着铲子下楼,想把藤蔓移走时看到于周的。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半年之久,云时垮台的消息孟越也有听闻,只是没想到他会再来找自己,毕竟自己对于周来说已经没有太多利用价值。
  夏可岚的事情已经解决,而就那几次咨询来看,于周也没有真正地配合过他。
  但这次于周却和他保证道:“孟医生,我会好好配合你。”
  孟越执业十多年,在咨询开始前听到过太多这样的保证,事实上大多数人面对他的提问,多少都会有所保留,但当于周主动提到傅怀辞有过限制他自由的行为时,孟越意识到他确实在尽量的,无保留地配合自己。
  但于周只是和他简单提了一句,下一秒话题又跳到他和傅怀辞最初离婚的原因上,要不是于周的表情认真,孟越会觉得他是不是在转移话题,毕竟以前在接受咨询时,于周的叙述不会这么乱。
  孟越安静地听着他把以前讲过的东西,再和自己重新叙述一遍,但这次,他好像在尝试着相信另一种可能性:“我以前觉得,提出离婚是因为自己好像有一点不爱傅怀辞了,这样也能解释我为什么会抗拒他的靠近,你说过我可能是在心里把对傅怀辞的爱刻意地忽略,因为这样才可以让我对妈妈的去世不那么愧疚,我最近好像有懂一点点。”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回想和傅怀辞好的时候,因为想到会觉得很难过,所以不敢,”于周告诉他,“但我最近经常想起哦。”
  “每次回想结束,我会发现自己对傅怀辞做了很多很多的坏事,因为我的胆小和自私,好像一直在让他伤心,像你说的,我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感,所以把他推开,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在某一天收到了我要和他离婚的决定。”
  墙上的分针开始转第二圈时,孟越给于周倒了一杯温水,这个月第四次听着于周有些混乱的自述,在这之中,孟越有听到于周在变好的部分,例如在夏可岚事件结束后,于周对她的自责有在慢慢减轻,同时伴随着对傅怀辞的情感恢复,不好的部分,是他持续性地在表述自己对傅怀辞的伤害。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关注的点好像一直都在傅怀辞受到伤害的结论里,然后陷入自我讨伐,”在于周开始挠手腕时,孟越适时地打断了一下他,“但你其实可以想想你的出发点,我不是在给你开脱,只是我们不能只从一个角度想事情,然后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你说对吗?”
  “我猜猜,离婚也许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你不想傅怀辞被你那时候糟糕的情感状态所影响,你也说过不想给他不好的爱,但你潜意识里其实并不舍得,所以总是下不了决心,”孟越抓住他刚才反复提及的两个事件,“第一次明确说不爱他时,你一直提到他身上的伤口,至于划伤自己,如果真的是为了伤害他,你就没必要躲到浴室,你大可以当着他的面做这件事,但你愿意吗?”
  见于周很轻地摇头,孟越对他温柔地笑了笑。
  “刚才我们一直在说原因和结果的部分,”孟越把沙漏倒过来,开口道,“现在先来说说除去这两部分,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于周想了想,有些委屈似的低下头,很轻地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说:“我想见见他。”
  “可你被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绊住了脚步,对吗?”孟越问他。
  于周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发白地和他说:“嗯。”
  孟越感受到于周的焦虑情绪,问他:“你想把障碍移走吗?”
  见于周点头,孟越笑着说:“那就试试。”
  “之前的顾虑不是变少了吗?”孟越提醒他,“吴仁忠被关进去后傅怀辞不会再因为你受伤,至于你说的爱,你觉得它再次出现了吗?”
  这天之后,于周每周会来找孟越一次。
  像于周承诺过的一样,每次谈话他都很配合,陷入自我认知时终于愿意听听孟医生的话,不再一味地给自己灌输一种结论,药也会乖乖吃掉,连夏林崇都觉得他进步很大。
  可尽管夏林崇每天夸他,于周还是没有同意对方邀请自己去他公司上上班的提议,因为他现在不是无业游民,他一个夏天都在和郑少茁学怎么做煎饼果子,偶尔会帮她送送餐,这时候最快乐,因为可以偷偷跑去商场一楼吹吹空调。
  但几次下来,郑少茁发现了,于是克扣了他一次送餐机会。
  郑少茁的冰饮摊位做的很成功,于周开始认同她做生意的天赋,但有一个缺点,这意味着他做煎饼果子的速度要更快了!
  叶榭雨经常光顾,有时候是自己下班路过时来买一个,有时候还是帮同事一起带,于是很快和于周也熟悉了起来。
  “还是老样子,五个煎饼果子!”今天降温,叶榭雨拢了一下外套,笑着和于周说。
  于周收到订单,先把其他四个做好,最后表情严肃地开始摊最后一个饼,他熟练地打了一勺面糊,用竹蜻蜓自信满满地转了几圈,得到了一个完美的饼皮,接着他敲了一个鸡蛋,趁着郑少茁和叶榭雨聊天的间隙,不小心多加了一个鸡蛋下去,最后假模假样地说:“真是的,也太不小心了。”
  叶榭雨最后拿着那个比别的都大出一圈的煎饼果子,看着里面满到快爆出来的料,震惊地和于周说:“师父有福了,今天又吃全家桶。”
  于周想,没有那么夸张的,自己不过是不小心多加了一点点。
  “周周,”叶榭雨听郑少茁这样叫他,也学着叫,笑着问他,“有空送几份冰饮到我们办公室吗?刚才有同事让我顺便把楼下的文件搬上去一下,我怕洒了。”
  对于孟医生当初说的试试,于周一直没有迈出那一步,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但叶榭雨的要求他不好拒绝的。
  所以于周把粉色围裙摘掉,照了一下镜子,洗干净手,和她说:“有空的。”
  到了楼下才发现文件确实有一大叠,于周看着叶榭雨打算弯腰的动作拦了她一下,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说:“我来搬吧。”
  “很绅士嘛…”叶榭雨也没推辞,笑着帮他按了电梯。
  两人进了电梯,于周艰难地用手摁了一下九楼,叶榭雨下意识说了个谢谢。
  电梯上行,叶榭雨看着楼层数跳到五时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律所在九楼?”
  于周一愣,只好告诉她:“我来咨询过案子。”
  “那你说不定还认识我们所的律师咯!?”叶榭雨笑着问他,“还记得是哪位律师吗?”
  于周点了点头,最后和她说:“是傅律师。”
  叶榭雨呀了一声,笑得更开心了:“那不就是我师父!”
  “嗯。”文件压在于周心脏的位置,电梯到达九楼时,他总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被压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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