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州又低头含住了对方的嘴,不让他说话,连带着耳朵、锁骨处,被咬得湿红一片,搂着曲年的腰带着他上台阶。
沈州太高,曲年的脚尖一会够的着地,一会悬空,被人抱在怀里,边亲边往上走。
推搡着,摩擦着旁边的墙壁,沈州的皮鞋都被曲年踩了好几下。
步伐凌乱又急促地上了楼,开了门。
“换鞋!”
曲年被亲得睁不开眼,又挣不开,眼看着刚拖好的地被沈州踩了个遍。
他连鞋都来不及脱,直接抱着曲年去了卧室。
上次的记忆开始复苏,曲年有些害怕地看着沈州,一如既往的一张性冷淡的脸,看起来连接吻都觉得亵渎。
“你一喝酒就变身是吧。”曲年被放到床上后蹭蹭蹭地往后面爬,抓起抱枕挡在自己面前。
沈州上半身的衬衫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下半身却依旧像个精英一样规整,放下曲年后直接单跪在床上,拉过他的脚踝,一把揽过他的头闷声吻了下去。
禁欲又纵欲。
“唔!操你妈!沈州你又疯了是吧,你看清楚我是谁。”
“曲年。”
“你还认得我啊!”曲年一边推对方,一边挣扎道:“我说你是变态你还真的是变态是吧!”
他的短袖都挂肩头了,还在虚张声势道:“外面找你打官司的人知道平时正派的沈律师私下里喜欢玩男人吗?”
沈州没理他,另外一只脚也上了床,搂着曲年亲他的脖子,然后停在那儿,喘息道:“你今晚在看什么?”
什么看什么?曲年被问懵了,但对上沈州的眼睛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睡凤眼的眼尾通红一片,掐着他的脸轻声道:“你在楼道里又在喊谁的名字?”
拇指摩挲着曲年颈侧的一块,捻揉的那块都开始发烫。
“上次没走成很难过是吗?”
手慢慢从下巴下滑到脖子,然后轻微地收紧。
越说曲年越懵吗?他准备去哪儿?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他能去哪儿?
但想起上次沈州喝完酒后也喜欢乱说话,喜欢玩cosplay,不是还叫他老师来着吗?
于是敷衍道:“我不是一直在叫你名字吗?”
“沈州沈州沈州沈州,可以了吧?放开我!”
沈州刚才还有些冰冷狠厉的眼里闪过一丝怔忡,随即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然后卸力般地埋进他的颈窝里,低声道:“你真的是——”
真的是好会骗人。
曲年被压倒在床上动不了,自暴自弃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隐晦又闷的呼吸声。
脖子上的热气攀着脖子钻进了耳朵里,曲年脑子一空,意识到身上的人在做什么的时候,浑身都麻了。
自慰这种事曲年压根就没法和沈州联系到一起,虽然现在也没有,但沈州抱着他,微微磨蹭他的大腿的触感格外明显,压抑着的呼吸把曲年的耳朵都烧红了。
他瞪着眼睛反应了几秒才欲盖弥彰地骂了一声,开始挣扎,努力弓起腰躲沈州。
两个人在床上干坤大挪移了半天,沈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揽住他的腰轻声道:“你也硬了吗?”
然后顺着曲年摇摇欲坠大裤衩的裤缝,探了进去。
注意到对方紧绷的脊背,沈州以为他害怕,就吻了一下他的耳根安抚道:“这个不疼。”
可能是离的太近,刚才又唾液交换了半天,曲年觉得自己脑子也进酒了。
单纯的撸比干炮还可怕。
曲年感受着沈州那双用来整理档案、翻文件的手,生疏又青涩地帮他解决,晕乎乎的大脑里居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之前在图书馆时,他借运偷摸沈州手的触感。
暖还是凉他忘了,大还是小他好像也忘了,关于某方面的记性他总是不太好。
可现在被迫全记起来了。
射出来的那一瞬间,枕边可怜的手机正好响了,曲年像只被煎熟还要蹦跶的大虾一样,瞬间清醒,拿着他的救命电话一脚踹开了沈州。
接通道:“喂喂喂!”
“哥,你跟我走吧——”
“什么,去酒吧?我马上就去。”
曲年根本没听见对面说的是什么,更别说对方微微颤抖的语气。
下床的动作略显狼狈,拖鞋都穿反了,还不忘恐吓躺在床上面色潮红的沈州:“我告诉你,你这服务我最多只能打三分,你最好好好的练练,我现在要去酒吧了,你他妈的——”
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曲年也没话了,只好故作镇定退出房门。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才稍微冷静了点,拿出手机一看,对方已经挂断了。
原本还想着到底要不要回个过去,结果看见署名是谁后,曲年脸上都是无语,直接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没再理他。
要不是这次手误了,曲年估计都不会接。
昏昏欲睡前的几秒,曲年脑子里忽然闪出了曲聿远最开始对他说的那句话。
到底是什么呢?他思索了两秒后没得到答案就放弃了。
算了,管他呢,曲年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第36章 34别再回来了
昨天晚上的手机曲年放到桌子上没有及时充电,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关机了。
打开后页面很干净,曲聿远没再打过来,也没发什么消息。
那应该就是没什么事了,曲年心略微放下了点。
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曲年听见外面的沈州喊道:“曲年,有你的电话。”
“谁啊,不接。”
曲年还在漱口,含糊不清道。
这几天的电话和中了邪一样,一接听准没好事。
他没什么朋友,现在这个点多半是诈骗电话。
外面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道:“是阿姨的。”
曲年瞬间直起身,也来不及擦脸,直接冲了出去,但电话已经响了一会,很凑巧,他刚赶过去对面就挂断了。
过了几秒后界面多了一条短信。
发梢的水滴到了屏幕上,曲年用手抹去后对着屏幕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沈州把干毛巾递了过去。
“我妈居然让我中午回去吃饭。”曲年挑着眉诧异道。
上次曲聿远生病后曲母就在这里待了好几天照顾他,这也是曲年不想待在曲聿远公寓的原因。
平时除了发生活费,曲母很少给他发消息,更别说现在温情满满地让他回去吃饭。
一瞬间曲年又想到了昨晚曲聿远的电话,该不会是特意通知他明天回去吃饭的吧?
他难的有些懊恼,急忙回了消息过去。
沈州看了他一眼,把桌子上的早饭推过去,然后说:“要去给阿姨买点东西吗?”
曲年的家庭沈州其实不太了解,大三之前都是点头之交,家庭情况这种属于隐私的东西,如果对方不主动说,他也不会主动问。
唯一了解的那点还是曲年烧烤摊醉酒的时候说的,但也没多少。
他看着面前坐立不安的人的样子说:“把早饭吃了吧,待会我们开车去花店,给阿姨买束花好吗?”
买完花的路上,曲年一直絮絮叨叨说那个店主阿姨选的很老气。
沈州扬着眉梢没说话,等送到了门口的时候才说:“晚上还回来吗?给你留饭?”
中午沈州也不回来吃。
从车窗探出的半张脸平和又冷感,和昨晚亲曲年脖子强势的样子截然相反。
曲年一早上被他妈短信冲淡的那点不自在重新涌上心头,拿过车上的东西呸了他一口,踹了脚车门后就像只兔子一样溜走了。
沈州被踹了车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直到被路上的清洁工提醒才打方向盘掉头,后视镜里映出的耳垂露出了一点红。
曲年有曲聿远公寓的钥匙,打开门后里面一片漆黑。
曲聿远公寓的窗帘挡光性很好,所以就算是早上,没拉窗帘、没开灯屋子里面依旧很昏暗。
曲年面露不解,低头换鞋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避开脚边的碎玻璃,收紧了手里的礼品袋小心地朝端坐在客厅的女人喊了一句:
“妈?怎么了?怎么不开灯?”
碎了一地的玻璃,翻倒的座椅,狼狈不堪的地面,夹杂着被撕碎的纸片,一副遭受过激烈斗争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之前这里有多让人绝望。
曲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准备开灯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女人用已经嘶哑的声音说:“别开灯。”
浑浊黯淡的眼珠朝他看过来道:“你过来。”
曲年来不及把精心挑选的东西一一展示,急忙放下后就走了过去,“妈,怎么了——”
“啪”的一声巴掌把曲年扇得偏过了头,怔愣在原地。
“跪下。”
曲年脑子嗡嗡的,但还是依言跪在了她的面前,小心道:“怎么了?我是又犯什么错了吗?”
李秀春垂眼看着面前的男孩,脸颊已经红通通的一片,仰着头眼里都是不安。
“你最近去找过你弟弟吗?”
“我没有。”
“那他来找过你吗?”
曲年忽然想到昨晚的那个电话,刚想撒谎,但看见那双枯如死水的眼的时候又嚅嗫着说不出话。
李秀春闭了闭眼,心下了然,脸上松垂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露出一副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表情。
曲年从来没见过他妈这幅样子,心里迅速地回想了自己有没有对曲聿远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半响才试探性地开口道:
“是因为工资卡的事情吗?”
曲聿远的工资卡一直在他身边,之前曲聿远没有要回去,他也就贪婪地收着,直到事发才斟酌着解释道:“是他放在我这里保管的,说以后等他结婚了再还给他。”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女人什么痛点上,喉咙里发出一句古怪的赫嗤声,道:“他连工资卡都给你了?”
曲年要辩解的时候又被她打断了:“结婚?”
喃喃了几遍,目光呆滞地盯着曲年重复道:“结婚?”
她像根枯死的木头横隔在沙发上,干巴、浸满风霜的手紧紧地握着一根崎岖丑陋的木棍,木棍上面还沾了点不明的红色污渍,整个人快和昏沉沉的背景融为一体了。
压抑的环境让曲年心突突跳,刚要开口,就看见刚才还形容衰骸的女人一瞬间紧紧咬住了牙,眼球都快迸出,手中的棍子重重地落到他的后背上。
太过于突然,曲年被打地跪摔在地上,甚至都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听见一句凄厉的女声:“你放过我吧!”
“为什么遇见你就那么的不幸!”
“好不容易有了小远,你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下了你!”
看着瘦弱的女人,拿着棍子对准地上蜷缩的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棍子与肉体触碰发出的闷哼声,一声又一声,像极了很久之前她年轻时候,在农村池塘里洗衣服时,衣槌敲打衣服的声音。
那个时候李秀春还算是幸福的。
就算因为美经常遭受村子里二流子的骚扰她也不在乎,她的丈夫会保护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该死的善良,不在某天曲国良远行的夜晚,看见门口受伤的二流子,并心软让他进屋喝了水,休息了一会,那么她可能会一直幸福下去。
曲国良开始还会挥着拳头维护,后面就只剩下喝酒,拳头的方向也变了。
李秀春有时候躺在柴垛里会恨自己的心软,她以为等流言过去就好了,可她怀孕了。
原本可能是爱的结晶,如今却变成了“耻辱”的见证。
荒诞的流言蜚语开始变本加厉,演变到最后就变成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杂种。
渐渐地,李秀春的心态也变了,从最初坚定地说那些都是假的,到后面被折磨恍惚到开始怀疑自己怀的到底是谁的。
要是曲年不出生就好了。
这是李秀春被打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心中最浅显的想法。
好在后面曲聿远出生了,争气,“血统”也纯正,曲国良也因为酗酒上山摔死了。
她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直到昨晚她听曲聿远拒绝了去更好的研究所,两个人争执了半天,后面她去他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的那本日记本。
记忆中棒槌落在自己身上的声音慢慢与现实重合,她拿着棍子猛得与地上的一双眼对上,流着泪无措的眼神,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咣当一声棍子掉在了地上。
李秀春的理智慢慢复苏,看见地上蜷缩着的人的时候,眼泪倏地落下,惶恐又不知所措地上前搂住了额头已经开始流血的人,抖声道:“年年?妈妈、妈妈——”
她佝偻着腰,面上布满了年轻的李秀春第一次看见襁褓中的曲年的害怕。
脑子里全是嗡鸣声,伤口处没有很疼,反而有种怪异的热,像熔浆从伤口处慢慢流出来。
最开始曲年还会挣扎躲闪,但不知道从听见哪一句话开始就慢慢停止了。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李秀春的脸上落下的泪,面上都是茫然,嚅嗫着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见对方用一种狠厉又悲伤的声音说:
“曲年,你以后不要回来了,也不要再去见曲聿远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急切的重复道:“千万不要去见曲聿远,离他远一点听见了没有!”
又是曲聿远。
不算很长的寂静后,曲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好。”
她们两个的关系从哺乳的姿势开始,也被李秀春以哺乳的姿势结束。
他从李秀春的怀里慢慢地爬了出来,然后撑着旁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身上的痛觉神经像是被斩断了一样,他奇异般的没有感受到多大的痛觉,然后摇摇晃晃、一言不发地穿过玻璃遍地的客厅走向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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