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
乐鱼传话出来,可小九狐又拍拍小水壶,“我说的是臭石头,小鱼你就好好保护自己就成,臭石头你可一定要不顾一切保护我嗷!”
石骨在里面奋力一撞小水壶,气道:“听见了听见了!走不走啊,死狐狸胆小鬼。”
小九狐得到石骨的响应,又拍拍水壶,哼着歌踏步进入跃南客栈。
找到目标房间,小九狐在门外悄悄一敲水壶,告诉他俩自己要进去了,随后一把推开房门。
“我来了!你快出——”
小九狐话都还未说完,鼻子里就被一股烟味攻击,狐狸脑子瞬间被麻痹,直挺挺往前倒去。
水壶乒乓一下撞到地板,乐鱼在水壶里慌张乱窜,“怎么了怎么了,出事了出事了,我要出去!”
旁边的石骨压住乐鱼,阻止他化形,小心地说:“有动静,有不少人,先等等。”
果不其然,乐鱼感觉自己听到了四五个人的脚步声,有人交谈说要把小九狐带去地牢。
石骨:“随机应变。”
乐鱼安下心去,感觉到小九狐被人抬了起来,水壶在他的腰间来回晃荡,乐鱼在里面差点晕得翻肚皮。
一刻钟后。
“人带到了。”有人说。
银狐坐在椅中,绿色眸子在昏暗的地牢中泛着寒光,“你们都出去,让我跟宸王妃单独聊聊。”
耳边又传出哒哒哒的脚步声,一阵嘈杂后地牢中再次寂静下去。
乐鱼待在水壶里一动不敢动,他总感觉自己被发现了,想说给石骨听,可石骨却打断他,让他莫要说话。
就这样两相对峙着,小九狐慢慢转醒,揉着自己的脖子撑起身,面对陌生的地方,他看向椅子里端坐的银狐,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不是说在跃南客栈见面吗?”
银狐摸着膝上毛茸茸的毛发,回:“宸王为你可是安插了不少人,几乎要把跃南客栈围个水泄不通,为了我的安全,当然要转移阵地。”
“我不想跟你攀扯,现在就说你要怎么救他。”小九狐不想耽误时间,开门见山道。
乐鱼在水壶中猛地一甩尾巴,小九狐说话不像我,会暴露的吧,一定会的,我这笨脑子,竟忘了教他学我说话。
银狐不慌不忙,盯着眼前的“乐鱼”道:“几日未见,你的胆子渐长,不知内丹灵力涨没涨,要不拿出来看看?”
小九狐闻言浑身一抖,赶忙捂住自己心口,内丹对于精怪来说是最重要的,一旦没了内丹,差不多就要重新开始修炼。
小九狐警惕地看向银狐,“我问你要怎么救楚煜白,你问我内丹做什么?不要转移话题!”
银狐轻笑几声,“你不是想要报恩吗?你把你内丹拿出来给我看看,看看够不够报恩。”
水壶中的乐鱼逐渐不安定,报恩?报恩跟他的内丹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石骨道:“内丹极为重要,你别想着送出去。”
乐鱼凑近石骨,道:“我干嘛要送出去,没了内丹就意味着要重新修炼,才不要送给别人,我又不傻,我可是越来越聪明,乐渊都夸我聪明。”
“现在你也不精。”石骨无情道。
“呸!”小九狐啐了一口,“别想哄骗我的内丹,我又不傻!”
银狐追问:“难道你不想报恩?精怪报恩可都是把内丹送给恩公,保他一世平安顺遂,你拿出来给我看看,能护宸王一世平安你就送出去,不够的话你就继续修炼。”
银狐摊开手,缓声说:“我可以说是在帮你,帮你看内丹,我何时说要哄骗得你内丹?可不要冤枉人。”
“好烦好烦!动手吧!”石骨等不及了,银狐说话太烦,他听不下去。
乐鱼及时拦住他,让石骨安静些,“你听,除了小九狐和对面那人的呼吸声,还有很多其他呼吸声!你听到了吗?”
石骨凝神去听,果真听见不少其他呼吸声,他又静心去感觉,片刻后道:“有很多精怪!是水汀山的灵气!”
银狐捏着手下宠物的毛,“你看我手下这只小狮子,他的内丹就还差些火候,我现在就在助他修炼,你确定不要我帮你看看吗?”
小九狐这才注意到他膝上的毛茸茸,是一只小白狮,他惊道:“这不是水汀山的小白狮吗?!你什么时候抓的?他怎么不动?你把它怎么了!”
水汀山有一窝白狮子,小九狐离开水汀山之前还见过,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哟,还是故人呢?”银狐温柔地摸到小白狮的脖子,随后无情掐住,语气狠厉,“可它总是不听话,妄想跑出去,所以我就用术妖索捆它几日不吃不喝,你看这不就老实了?”
银狐手下的小白狮睁不开眼睛,但它呜呜了几声,极为可怜。
“说起来这里应当有不少你认识的小伙伴呢,你要留下来陪他们吗?”
银狐隔空点亮地牢所有烛火,小九狐周身一望,顿时瞠目结舌,地牢里有好几个大笼子,里面绑着各种各样的精怪,他们都被红色的绳子捆着,倒在笼子里,不知死活。
“你你你……”小九狐眼睛都要惊出来,“丧心病狂。”
“本以为你不会来,既然现在你来了,那么如果你主动留下来,我会好好祝你修炼,取了你的内丹后留你一命,”银狐说,“可若是像他们一样,总是痴心妄想跑出去,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想一想吧,告诉我你要选择哪个,”银狐一字一顿道,“名副其实蠢笨的宸王妃。”
“选什么选啊!”小九狐怒气冲冲,大吼,“出来吧臭石头!我受不了了,快干掉他!”
第45章 逼迫
小九狐说着就拽下腰间小水壶,往地上摔去,一声脆响后石骨滚出来先,后又腾空,凌空变大后砸向银狐。
银狐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他捂着额头,转瞬间就见到自己面前有两个乐鱼,愤恨道:“你竟投机取巧。”
“这叫睿智灵活!”乐鱼道,“小九狐你和石骨去打,我去放小伙伴!”
“交给我吧!”小九狐转转脖子,抡着胳膊就冲过去,他和银狐正面对抗,石骨就找准时机偷袭砸他。
快些快些!乐鱼右手用力,一个个劈开笼子的锁,随后进去拍醒精怪们,让他们赶紧跑。
精怪们见笼子开了,一股脑都往外冲,“快跑快跑!”
一只兔子踩到乐鱼的脚,问他,“你不走吗?”
乐鱼摸了一把小兔子的头,随后把它放到野猪精的背上,“你们先走!我稍后就跑!”
野猪精颠好了背上的小精怪们,“都坐好了,我要走了!”
野猪精背着跑得慢的小精怪们跑出去,乐鱼见他们都跑了,就要回头帮小九狐和石骨。
可他一回头,就看见在银狐刚才坐过的椅子下,有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狮,它湿润的眼睛紧紧盯着乐鱼,趴在那里,嘴里无意识哼哼着。
冬季的跃南林不再茂密葱郁,冷风呼啸下,一只鸟栖在没了枝叶的枝头,抖擞了下羽毛,歪头看着底下未见过的情况。
楚煜白坐在一把藤椅上,动了动手上的锁链,确定打不开后对一旁沐浴阳光的升平帝没好气道:“你将我抓来这里做什么,礼部尚书……”
“自然是沐浴阳光,”升平帝打断他的话,伸出手,“正合朕意。”
“李执清一头闷在立政殿前,任谁劝都不听,朕有何办法?没将他关在府里,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楚煜白瞪了他一眼,开始环顾四周。以他们二人为中心,未见得其他人在,只有两把藤椅,两个人。但楚煜白明白,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石头枯草丛后,都危机四伏。
枝头的鸟正在晃头晃脑,琢磨着他们在做什么。
下一秒,寒风驰过,利箭穿透身体,还未叫出一声便已落地死亡,阴暗处有人悄然收起弓箭。
“来了。”升平帝睁开眼,笑中带着奸邪。
来了?谁?楚煜白回头看去,迎面望去见到一人。
赵剑墨便装执枪,后面跟着十来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剑。
升平帝拍着手悠然起身,“好啊好啊,赵爱卿果然是性情中人。”
赵剑墨没有看他,而是盯住了升平帝侧后方的楚煜白,楚煜白披发素衫,精神不济,双手缚着粗重的锁链,身体在寒风阵阵中微颤。
“你又想搞什么?”楚煜白撤回目光,瞥向升平帝,升平帝哂笑,一字一顿道:“当然是杀、人。”
楚煜白没有了气愤,只有无法喘息的压抑,数不尽的重负。
有完没完?到底有没有完?!楚煜白简直要被这两个人搞死,他前一秒情绪压抑,后一秒却骤然爆发。
他近乎崩溃,“你现在就杀!”
楚煜白一脚踹开藤椅,用力挣脱着手上锁链,挣脱不开便去砸升平帝,升平帝一把抓住锁链,举起往后一甩,楚煜白近日未得吃食,直接被甩倒在地,气的浑身发抖,紧抓着硌人的锁链。
赵剑墨冲过来,却被林奉往后一扯,登时赵剑墨前方就斜射过一支箭矢,林奉警惕道:“将军当心!暗处不少人。”
赵剑墨扫视过去,未见动静,听说楚煜白在这里,他过来原本不抱希望,但现在亲眼见到了,怎么也不可能再退缩。
赵剑墨:“今日,必须将他带走。”
林奉闻言,只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剑,暗道怕是再见不得兰棠。
“那就看看,”升平帝稳操胜券,往后指楚煜白,“你有没有能耐带走他。”
“皇帝痴傻,整日围着点情爱转,”楚煜白悠悠出声,“当不了皇帝就趁早归土,好退位让贤。”
“朕不同你吵,”升平帝一甩衣袖,举起手,对暗处的人轻飘飘吩咐道,“动手,杀了赵剑墨。”
*
跃南客栈二楼中,两个蒙面暗卫面面相觑,一人看着廖无人影的房间,“人呢?!”
另一人道:“我去通知王爷,你们继续找,务必找到王妃!”
而在他们下方,乐鱼用灵力吹出一个个大水泡,将精怪们一个个送出去,他吹出最后一个水泡,将小白狮小心翼翼放进去,临走时还摸了摸它的头,“跟着野猪叔回水汀山!”
“把他们都放走了,可要拿你自己来抵,”银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乐鱼惊然回头,怎么回事?!
小九狐嘴里塞着纸团,身体被银狐用红色术妖索捆住,正呜呜哭着,石骨被放在小九狐的头顶,石身也被捆了个小的术妖索。
“小鱼妖啊,你的朋友好像不禁打,”银狐揉了下额头被砸出的包,“乖乖交出内丹,我放了你的朋友,如何?”
乐鱼见银狐踩着小九狐的肩膀,一时火气蹭蹭涨,眼里瞬间就有了火花,右手开始绕起红蓝交织的灵力。
小九狐他都没舍得打过,眼前这人还敢踩他肩膀?石骨默不作声,难道是被打死了?!
那是他的朋友,从神域出来便一直护着的朋友!他怎么敢?!
乐鱼小小身躯仿佛蕴藏着巨大的灵力,瞬时爆发出来,乐鱼转瞬间便出现在银狐面前,银狐面具下油绿的眼眸一颤。
乐鱼一掌拍在他的腹间,银狐轰然砸向墙壁,整个地牢都好像抖了三抖,银狐捂着肚子起身,佯作轻松,“有意思。”
乐鱼眼中没了纯真,此时被怒火充满,他手里攥着红色术妖索,嗤笑说:“更有意思的在后面呢。”
小九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要忘记,哐哐哐的声音传出,他都不忍心看。
这还是……那条……人人都可哄骗得纯真鱼吗……
不!这绝对不是他原先的小鱼!太暴力了!这还担心他被人类开膛剖肚、生煎爆炒?!
小九狐应该担心小鱼会不会把人类翻来覆去杀光光,然后因罪被神捕卷轴带走吧!
哎呀呀,小九狐闭上眼睛,耳边环绕着银狐阵阵嚎叫。
“慢着!”楚煜白吼道。
升平帝即将刺穿赵剑墨心口的剑顿住,随后抬脚踹倒赵剑墨,赵剑墨倒地,震得尘土飞扬。
地上落满了箭矢和血污,赵剑墨后背扎有三支箭矢,手中红缨枪上沾满滚烫的血液,林奉倒在他后面,前后各中一箭,颓然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十几个跟过来的家丁只剩下一个人,他正趴在林奉旁边,撕下布条给他绑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你想说什么。”升平帝早已杀红了眼,“多说无益,你早该知道,朕绝对容不下他。”
楚煜白冷笑,“当初你不是亲口答应过,不会动他性命吗?”
“朕可不曾违约,你自愿跟了朕,朕未曾再追究他无诏进京的死罪。”
无诏进京?赵剑墨嘴里溢出鲜血,忆起一件久远的事情。
那年,他同楚煜白约定共赴边关,不再回京。临走之际,升平帝突然传了楚煜白,楚煜白便同赵剑墨说,“你先走,我后续必定跟上。”
可是,楚煜白那一走,赵剑墨竟三年未曾再见过他。
赵剑墨出发一日未到,没有等来楚煜白追上的消息,等来的却是楚煜白成亲的噩耗。
他不顾阻拦回京,一路上人人都讲楚煜白进了宫,攀上了高枝还不满意,整日惹得皇帝恼怒,可还舍不得般无名无分赖在皇宫不走。
赵剑墨相信楚煜白是被逼的,按楚煜白的性情,他根本不可能留在皇宫!
但他错了。
在他踏进京城的第一步,他得知楚煜白侍寝封妃又无限风光的消息。
赵剑墨日夜兼程,身心俱疲。这一消息犹如惊雷霹雳,他甚至开始怀疑楚煜白终于开始响应他的感情,答应随他一起去边关只是在骗他!愚弄他!
骗他赶紧滚出京城!不要在出现他眼前,他赶着为自己谋个更好的出路,自己就是他眼中的石头,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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