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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子肖想当王妃(古代架空)——大生生

时间:2024-12-05 10:42:14  作者:大生生
  “所以就要将这五万将士都搭在这城墙之下吗?”张璐嘶声道。
  众人将目光移向凌晋,去或留,五万将士是生是死,皆系凌晋身上。
  “殿下!”所有人都看着凌晋。
  凌晋扫视全场,双眸沉如深海,他道:“等到日落,日落之后,再无援军,撤兵。”
  太阳沉沉向西移去。
  派去渡头的接应兵已来往了数趟。
  梁蔚移到渡头西岸的山峦,引颈南望脉脉流水。
  日头缓缓西落。
  夕阳熔金般倾泻在粼粼水面,将渺茫逝水染上血色。
  梁蔚望着远处的浩浩橙红,终于,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
  一月征伐,功亏一篑。
  城外尸陈他乡的战士,与拼搏至此的同袍,都将成为徒劳。
  他缓缓将手覆在面上。
  忽而,他闻得一声号角。
  他连忙将手放下,水天相接的金辉之处,若隐若现,驶出点点白帆。
  号角声中,越来越多的白帆驶出金阳,梁蔚疾步向山下跑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后天更哦!
 
 
第65章 
  半个时辰后,凌晋领了一队人马,扬鞭向着渡口驰去。
  帆船已靠近岸边,船上站着押运官李麟李将军,见到凌晋,他匆忙几步跑下船来,跪到凌晋面前,“属下来迟,请殿下责罚!”
  “为何来得这般迟!”凌晋厉声道。
  “回殿下,船只在扬州境内遭遇飓风,小舟无法前行,物资也有不少滚入水中。是王将军派出楼船,将辎重尽数转移到楼船之上,才破风开出了扬州境。”
  所谓楼船,乃可容千人的巨型战船,其形巍峨,如水中巨物,得楼船护送,确实可无惧风浪。
  凌晋望着水中艘艘小型帆船,问道:“楼船在哪?”
  “在后面,属下知道殿下必然等急,便乘小舟先行运了一日粮草,大部辎重仍在楼船之上,今夜必能送至!”
  凌晋冷意散尽,面上露出微笑,“尽快卸货,将军粮送至营地!”
  当晚,连绵的营地响起阵阵欢呼。
  从船上刚驱下的牲畜被宰杀,肉糜的香气腾腾而起,四处飘荡着欢乐的笑声,将士们开了好酒,不敢痛饮,你传一口,我传一口,大笑着滚入咽喉。
  夜幕四合,营地里燃起簇簇篝火。
  周溪浅在营地里穿行,被一群围在篝火前的将士一把拉入人群中。
  拉着他的将士笑道:“小公子在找什么?肉糜治好了,赶快来尝尝。”
  周溪浅道:“你们看到晋哥了吗?”
  将士们哄笑,“太子殿下还在渡头等大部辎重呢!”
  周溪浅从地上爬起,“那他一定还没用膳,我去给他盛点送过去。”
  人群再次将他拉回,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海碗塞进手中,将士们笑道:“小公子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了吧!”
  周溪浅只好与大家重新坐在了一起。
  滚烫的浓香进入喉中。
  战士们大声谈笑起来。
  “今日饱饭,明日就将那狗日的内墙推倒!好叫里面人知道,爷爷枪头有多硬!”
  有人笑了,“哪里还用明日?今夜咱们就抄家伙上!”
  有人抽出腰中宝刀,在铁锅上敲击起来,唱起了歌谣。
  “旌旗猎猎,铁马金戈。将士赴死,誓守家国。山河逶迤,征途坎坷。且歌且战,何惧风波?”
  这是将士们常唱的歌谣,渐渐地,人群一传十,十传百,跟着低声和唱起来,“征途日远,离家几多?爷娘难见,不念妻婆。战鼓擂擂,角声催征。凯旋有日,誓收山河。”
  ……凯旋有日,誓收山河。
  篝火猎猎,铁器铮铮,战士们的歌声苍凉低沉,散入夜色茫茫。
  有人抹了一把眼睛,“男儿想归家!归家不得上战场。打赢这场仗,咱们衣锦还乡!”
  周溪浅望着围坐在身边眼圈微红的战士们,心中腾起一股荣辱与共的殷切念想。
  打赢这场仗,周溪浅想,大家一起,衣锦还乡。
  周溪浅将肉糜盛入饭囊,与他们挥手作别,在众人的哄笑中,骑马向着渡口而去。
  半夜的泗水,河面生起寒霜。
  满天寒霜将黑水吞噬,凌晋立于渡头,身后是持炬的五十名亲卫。
  周溪浅从马上翻身下来,解下饭囊,向着凌晋跑去。
  凌晋闻得动静,转过身来,炬火向两侧而开,映出凌晋沉静的面容。
  周溪浅跑到凌晋身前,喘着气将饭囊举到胸前,“晋哥,我来给你送饭。”
  凌晋的眼底映出一点笑意,他将周溪浅拉到身前,与他并肩看向远处的河道。
  黑水潺潺,漫天流霜,周溪浅看着脚下静流,问道:“晋哥,你不饿吗?”
  梁蔚持着炬在两人身后笑了一声,“周小公子,我们怎会饿着殿下?我们在渡头用过饭了。”
  周溪浅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凌晋的掌心。
  “船什么时候到?”他引着颈子问。
  “快了。”
  周溪浅望向茫茫白霜。
  不知过了多久,寒霜之间,隐隐现出巨帆的轮廓。
  数不清的船体灯火在霜雾间渐渐显形。
  脚下的水流由温柔变得急促,周溪浅指着远方道:“船来了!”
  上百道巨桨入水的破水声,巨船发出沉闷的支呀声,过了一会儿,一艘巨舰停在了不远处的河道上。
  寒霜太浓,周溪浅看不清船体全貌,只能看到高昂的船头望不到顶,船侧的灯火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浓雾之中。
  凌晋侧耳听了片刻,突然道:“楼船不止一艘。”
  梁蔚面露喜色:“看来国舅送来的粮草不在少数。”
  船上的人率先打破寂静,“渡头站着的是何人?”
  梁蔚扬声道:“太子殿下在此,你们可是运送补给的船只?”
  “正是!请太子殿下稍后,我们将军即刻下去见礼!”
  很快,一艘小船破雾而来。
  一个中年将士站在船头,浓雾中看不清样貌。小舟很快驶到岸边,船上的中年人对拱手一揖,“下官镇北将军偏将钱蒙之,拜见太子殿下!”
  周溪浅握住凌晋的手猝然收紧。
  他猛然抬头,仓皇看向凌晋。
  凌晋的瞳孔一缩。
  钱蒙之的声音嘶哑难听,如锯入朽木,“下官即刻下船,请殿下稍候。”
  凌晋回握周溪浅冰凉的手,看着不远处的黑影踏上岸边,突然道:“灭火把。”
  五十名持炬亲卫顷刻摔落火把,凌晋欺身向黑影袭来。
  黑影几步点在水面,旋回小船,顷刻钻入浓雾之中。
  有声音破风而来。
  “躲避暗箭!”凌晋脸色陡变,拉着周溪浅向一旁躲去。
  弩箭擦着脚边射过,笃笃的入土声不绝于耳。
  凌晋拉着周溪浅脚步不停,亲卫很快向凌晋聚拢而来。
  密集的箭雨在身后炸起,溅起的石土直扑后背,周溪浅与凌晋奋力跑着,只觉下一瞬就要命丧于此。
  忽而,箭雨突然一顿。
  凌晋道:“弓弩在换箭,所以人脱下铠甲,随我轻装上船!”
  胄甲在黑暗中呼啦脱下。
  几十人默契地无声摸向河边。
  下一瞬,箭矢再次如影而至,射向方才他们脱甲之处。
  箭矢声遮天盖地,掩住一切声音,凌晋跟身后人打个手势,伸手将周溪浅一推,一人从身后捂住周溪浅的嘴,梏着周溪浅向后退去。
  周溪浅奋力挣扎,眼睁睁看着凌晋与其他亲卫悄无声息钻入水中。
  周溪浅被人一直拖到远处的山脚下。
  那人一松开手,周溪浅就踉跄着向岸边跑去,那人在后面急声道:“小公子会水吗?若不会水,跑回去不是给殿下添乱吗!”
  周溪浅仓皇停下脚步。
  赵十五喘息着看向周溪浅,“周公子,请随我回大营报信,我们遭遇敌袭。”
  【作者有话说】
  又上了个一万五的榜,继续日更。幸亏有存稿不然我要完了,我加班要加吐了55555
 
 
第66章 
  周溪浅与赵十五爬上山顶,怔住了。
  白梨坞变成了一片火海。
  隔得太远,声音变得沉闷而冗遥,明亮的火簇映在周溪浅与赵十五的脸上,赵十五露出了惊惶至极的神情,“是外城,我们的营地!”
  周溪浅与赵十五奋力向白梨坞跑去。
  两人来到白梨坞城前。
  惨叫声与拼杀声从白梨坞高墙中泄出,火光困在高墙之内若隐若现,滚滚黑烟沿着高墙顶端卷入天空。
  赵十五拉住周溪浅,“小公子,你回山上等我,我进城一探。”
  他将头发扎紧,来到护城河边,回头看向惶然的周溪浅,目光几近凛冽,“不准进城找我,走!”
  赵十五一头扎入水中。
  周溪浅蓦地滚出眼泪,转身向反方向跑去。
  去找晋哥。
  他想,去找晋哥。
  身后传来令人胆寒的哀鸣。周溪浅浑身颤抖起来,他停下脚步,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急促,忽而,他转身向河边跑去。
  他擦掉眼泪,跳上河中巨石,在尸首与石块中飞快穿行。
  “不害怕,不害怕。”他听不见自己嘴里的念念有词,只看得见自己脚下的石块,他一直跑到对岸,停下脚步,学着赵十五的样子,扶着岸边巨石,将自己浸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片刻后,他挣扎着攀到岸上,深吸一口气,跑进城内的火海炼狱中。
  凌晋与五十亲卫悄无声息攀到楼船之上。
  船上霜雾弥漫,透过浓雾,能看到远处船舷上炬火炽盛,不知持炬者几何。凌晋一打手势,所有人向着炬火处无声探去。
  楼船上的箭努停了。
  光亮处传来钱蒙之的声音,“下船探一下岸上情况。”
  凌晋面色微凝,钱蒙之果然在此!
  凌晋脚步不停向人声方向蹑足行去。
  没过多久,岸边传来一人的喊声:“将军!岸边只有脱下的铠甲!”
  凌晋面色一变,猛然一下手势,向着前方疾行而去。
  下一瞬,钱蒙之大喊一声:“糟糕!他们必已上船!”
  凌晋已冲到人群之中。
  剑光疾过,扫落炬火一片,光影明暗间,凌晋来到钱蒙之身前。
  钱蒙之猛然举剑相迎,顷刻缠斗一处。满船的持炬者抽出佩剑,很快与冲过来的凌晋亲卫格斗起来。
  凌晋将钱蒙之一脚踹下甲板,滚入舱体一侧,自己也撑舷一跃,与滚地而起的钱蒙之再次拼斗起来。
  凌晋招招狠厉,钱蒙之慌忙逃窜,但钱蒙之不知师出何家,身形极其诡秘,凌晋的数次杀招,皆被钱蒙之狼狈躲了过去。
  两人在狭小的一层舱侧甬道过了数招,钱蒙之突然一抬袖,腕间机簧一闪,数枚钢针迎面而来。
  凌晋仰身躲避,钱蒙之趁机向前跑去,凌晋起身欲追,下一瞬,无数的钢针迎面扑来。
  凌晋瞳孔陡然一缩。
  一侧的舱门陡然打开,一只手拽住凌晋,将他扯了进去。
  拽着他的是一个面覆铁具的侍卫,王寻举着烛台焦急地向他看来。
  凌晋腕剑一转,向着王寻刺去。王寻已然端着烛台扑了过来,一把抓住凌晋的剑,横到了自己的脖前。
  嘴里还嚷着:“快、快!”
  手中烛台蓦地滚落,船舱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凌晋旋到王寻身后,将剑勒向王寻的脖颈。
  半只脚踏入的钱蒙之看见被挟持的王寻,脸色大变,惊呼道:“王公子!”
  王寻结结巴巴:“钱、钱将军,快、快、快放他走!我不想死!”
  钱蒙之面色狰狞,“放了王公子!”
  凌晋道:“叫甲板之上的人停手,你也退至二层甲板。”说罢,手中的剑往前一勒。
  王寻立马跺起脚来,“听他的听他的!”
  钱蒙之谨慎地端详着二人。
  王寻急了,大声嚷道:“你敢拿我命换你军功!你不怕我爹怪罪你吗!我是我们王家独子,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钱蒙之面色微变,缓步向后退去。
  王寻连忙冲铁面人使了个眼色,铁面人冲到门前,一把把钱蒙之关在门外,干脆利落上了锁。
  王寻抬起一根指头戳一下身后,小声道:“表哥,窗。”
  铁面人跑到窗前,一把推开,外面薄雾流动,逝水脉脉。
  这是一处临河的窗。
  凌晋将鹰哨衔入口中,厉嚣冲破云霄,而后挟着王寻翻身滚入黑水之中。
  下一瞬,另一声咚的入水声,铁面人一把抱住了凌晋的腰。
  凌晋眉头一跳,伸手扯了一下铁面人,发觉扯拽不动后,他单手制住仍在挣扎的王寻,拖着两个累赘,凝神向岸边泅去。
  一上岸,王寻大声咳嗽起来,凌晋道:“噤声,这里不能久留,随我入山。”
  他拽起王寻,铁面人也自己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凌晋向山中走去。
  凌晋带着王寻走入山林,从地上捡起石子,在地上摆了一个箭头。
  王寻蹲在地上道:“表哥,你这样,不就把追兵也引来了吗?”
  “这是我与亲卫的暗号,只有亲卫知道我所走的到底是哪个方向。”
  他拉着王寻向着箭头向左的方向行去,铁面人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王寻道:“表哥,我们去哪?”
  “追兵必会搜寻踪迹,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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