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通话说的是今日讲座一事。本来讲座我也不想去,是崇文馆馆主薛辟将马车开到工程司门口,硬拉着我去的。是,只要不是真的绑架,腿长在我自己身上谁能强迫?只是想到那些年轻学子多了解黑魔方一些,就有多一些保命的机会,费些唇舌就能救人一命,去就去一趟罢。我本无助人的热心肠,都是这些年受师姐教诲,与旁人无半点关系。”
边烬没想到她会一口气说这么许多。
胸口道不出缘由的酸胀感倒是没那么难捱了,但依旧清晰,难以忽略。
边烬不想自己看上去小家子气,要和那永王争些有无。
“我说了,无需哄我。”
“原来师姐并不在意,是我多言了。”
沈逆自嘲地笑,也不知是发自真心,还是故意为之。
两人回来之后本来是要提升亲密度的。
没想到刚进寝屋气氛就变得僵冷。
提升亲密度是为了解开记忆禁区,她自己应当来主动做此事,不让沈逆操劳。
整理了一下思绪,定了定神。
可是,该怎么开始?
边烬问沈逆:“你之前谈恋爱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沈逆:……
虽说先前是她自己口出狂言在先,可师姐这记忆怎么回事。
该记得是事忘记了,不该记得的事倒是烙在脑子里。
沈逆冷嗤一声。
边烬:“怎么?”
沈逆:“谈恋爱,不就那些事可做。”
“哪些事?”
“师姐做不来的事。”
边烬被堵得说不出话。
沈逆的手表又震了一下,没去看。
边烬本能地联想到李煽,心尖上一阵刺痛,那针脚扎痛她的地方立即蔓延出更多酸麻,像洪流,一瞬间冲散她矜持的堤口。
沈逆说她做不来,她便偏偏要做。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来?只是为了提升亲密度罢了,你之前怎么对待你的女友们,现在怎么对待我就好。”
没错,是为了提升亲密度,可是,真就只是为了提升亲密度啊?
这话说得忒无情。
和返程时相比,边烬没有上任何口脂的唇瓣不知何时颜色更深了。
不知是因为温度,还是情绪的变化。
这双唇长得这么美,仿佛为了接吻而生。
却至始至终紧紧地闭合着,拒绝着红尘的诱惑。
而这次,清冷圣佛自己望向了红尘。
沈逆眸色沉沉,“那师姐摘了口罩吧。”
边烬出门一向戴着沈逆为她研制的口罩,人多时调整为黑色,平时则为透明。
沈逆的话已经不算暗示,而是直言不讳的告知。
自己说的话自然要做到,边烬去摘口罩。
心绪到底是乱了。
平时随意一勾就摘下来的口罩,此刻耳绳好巧不巧勾住了发丝,挂在脸上,一时难摘。
越急越乱,边烬正在和口罩作斗争,手指忽然被一双温热干燥的手握住,揉入掌心里。
沈逆纤指轻勾,口罩便像听话的宠物,从边烬的脸前掉落。
那双洁净的唇,因为沈逆突然的靠近和接触,不安地抿得更紧。
沈逆的唇直接将它们顶开,不讲道理地揉进去,凶得很。
边烬呼吸一窒。
双唇从未被谁这样对待过,无助地张着,沈逆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因突然而至的吻在发颤。
甜软又缠绵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一向安静的寝屋此刻荡着隐约的水声。
那水声让边烬羞赧想躲,后脑被沈逆压住,摁回来,将她压回自己的唇上。
指尖伸到她的发丝里,尽情把她弄乱。
发丝间的潮意很快染上沈逆的指腹。
边烬的腰在抖,白皙如玉的指骨上透着被欲念沾染的红。
这抔谁都未曾踏足过的冷雪被热吻烹得几乎融化。
难言的难耐和陌生的痛快在边烬意识里交织,搓出从未想过的火花,劈啪作响。
边烬双手在空中悬着,不知放在何处才妥当。
沈逆当然不会让她没着落,握住,一根根手指挨个揉弄过去,最后攥到滚烫的掌心里。
朝思暮想的人,终于被她握在手里了。
灼热潮湿的体温从衣料下透出来,多年以来压抑的占有欲一瞬间爆发,狂热的摩擦烧得边烬喘不上气。
沈逆自己得心跳也在失控地加速。
还嫌不够,沈逆直接将她抱起来,整个人接入怀中,拉着她的双臂环住自己的脖子。
被沈逆教了这一下,真有种情人之间互动的滋味。
边烬被她抱起又落下,迎面跪着,膝盖被沈逆的腰抵得收不回,难受又难堪。
腰快要撑不住绵软的身子,沈逆还在抚她的后脑和脊柱。
热吻就是不停,边烬呼吸越来越粗重。
压在她脊柱上指尖往上,整只手捂住她后颈时,战栗感让边烬漏出一声不清不楚的哼呢。
这一声哼呢连她自己听了都脸红。
沈逆听到她的声音,像被按下了某个开关,吻弄得更深。
“……不。”
边烬软嗒嗒的声音从沈逆口中闷出来,推拒的动作无力得像逢场作戏,更像某种趣味。
“不要了?”
沈逆张开迷离的眼,凝着眼前人。
银丝还挂在两人的唇面上闪着亮光。
边烬那双幽闭的冷唇,大抵是一直被保护得太好,脆弱不堪,突然遭受沈逆肆意的吻,才吻了这么一会儿就充血发肿。
只对沈逆的敏感体质在作祟,一场吻而已,边烬已经如一朵被雨水打湿的夹竹桃,潮红从紧闭贴合的衣襟深处往上蔓延,将她整个人染透。还在涣散的眼眸也湿乎乎的。
只是唇又闭了起来。
不想她闭着,沈逆的指骨直接探进去,将她唇齿分开。
边烬:!
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沈逆……”
边烬眼角有泪又有埋怨,话语含糊不清。
“我还会对我的女友们做些更过分的。”
沈逆箍着边烬的腰,仰着头,用指骨磨她的牙。
“师姐还要继续试试吗?”
第48章
被撑开嘴的姿态很不雅观,这对用膳时都只是轻微张嘴,咀嚼食物的过程中从不开口的边烬而言自非常羞耻。
沈逆从未对她这般狂悖放肆。
唇齿被抵开,软舌无处安放,不想碰到沈逆,否则便像挑逗了。
很难维持。
眼前【+一】的提示不断上升,亲密度转眼破了三十。
沈逆被这几行数字吸引过去,思绪一松散,被边烬执住了手腕。
边烬脸庞上浮着羞恼的红晕。
“你戏弄人的手法可真娴熟。”
沈逆笑了笑,“谬赞,师姐喜欢便好。”
“我哪有……”
上次检修后,为了方便后续,沈逆把逆芯系统移植到自己的身体模块中,掌心探测到的触觉指数能直接显示在视网膜上。
“指数已经破了二百八十,还在持续攀升。将要接近数据库中行房指数的巅峰。师姐应当不反感才是。”
边烬一时无言。
她没有说出口的身体反应,被触觉指数暴露无遗。
边烬刚把她手推出去,她又换另一只手过来。
就要挨到边烬唇边,边烬躲了一下,眼神里带着警告。
“沈逆。”
今天第二次直呼其名了。
那警告危险得很,沈逆也不怕,大不了被她罚就是了。
更何况此刻她是好心。
“别躲,帮你擦擦。”
边烬立即意识到自己嘴角有些水渍。
“……我自己会处理。”
边烬手背挡住嘴,另一只手撑着沈逆的肩头,站起身时张开的姿势和发软的腿拘着,有些费劲。
她离开得绝情,沈逆不舍,但更怕她摔着,托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抱。
边烬稳稳站起,沈逆抬着头对她乖乖地笑,想象中的夸赞没等到,却迎来一记冷眼。
沈逆:?
边烬:“下次不必用这些花招,只,专心提升亲密度便好。”
很冷冽绝情,把沈逆当做工具似的。
若不是脸上的红晕还未能消退,边烬这番冷硬的话无论丢到哪儿都像军令,仿佛她本人毫无快乐可言。
要没有触觉指数,或许真会被她骗了。
“哦,好。”
沈逆底气十足,随口敷衍。
边烬听出了她敷衍的语气里带着有恃无恐。
现在是说也说不过她,气也气不了她,管了管不到她了。
边烬只能离开。
沈逆:“你要去何处?”
别一气之下不回寝屋睡觉了,其他的房间可都没寝屋那张她亲手布置的大床舒服适睡。
边烬站在门口,回首淡声道:“浸浴后便回。”
沈逆散漫道:“哦,我也不太舒服,不若一起……”
啪。
边烬把门合上了。
沈逆摸了膝盖,“……是真的不太舒服啊。”
.
今年最后一场雪下得力不从心。
一点点雪沫落在边烬的乌丝上,还未感觉到寒冷,便很快消融了。
侵入热泉之中,没有以往解乏的爽快,本就燥热的身子被那热度一浸,额头上出了一层汗,耳朵红得似能滴血。
半天降不下温。
边烬靠到池边,身子往上浮起,空气里的冷意迅速往桃粉色的肌肤上扑,总算舒适了一点。
将湿漉漉的长发拨直额顶,水流路过她水墨画般浓丽的眉眼。
唇面的肿胀还没能消去,齿间尚且留存着异物感,那是沈逆指骨的形状。
雪沫落在她滚烫的肌肤上,似几滴冷水落入岩浆,徒劳无功。
闭上眼,深深地吸气。
她和沈逆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
之后的几日本该继续提升亲密度,可沈逆公事繁忙,边烬有自己的作息,还需早起晨练,保持身体状态。
夜里沈逆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入睡。
没亲近的后果便是亲密度在下降。
好不容易上到三十,轻轻松松又跌回二十九。
民政司为她们预开通连理模块后,亲密度变化会频繁提示。
沈逆应该和她同步显示。
边烬是个非常被动的人,在一无所知的情感方面更是如此。
常年无欲无求,更不知该如何主动。
夜半偶尔醒转,发现不知何时回来的沈逆面向着她,额头抵着她的手臂或者后背,睡得很安静。
很乖,没有不经允许就整个人贴上她。
沈逆熟睡时的样子很放松,眉眼软软的,一派毫不设防的纯真,仿佛和那日用无耻的手法戏弄她的不是一个人。
本欲揽她,想想又作罢。
现下这张床和师妹都很危险,若是她主动去揽,怕师妹误会,惹一些不清不楚的事情来。
只是,连理模块总是要开的……
边烬想着想着,又落了个失眠的下场。
一日晨起,天未亮边烬听见动静,朦胧中睁眼,见沈逆在青色的晨光中穿衣。
“吵醒你了?今日我要去一趟洛阳,探讨洛阳的城防建设。和同僚一起去,不好乘私驾,得赶中央驿站的早班车。”
“去多久?”
“三日后回。”
边烬欲言又止,沈逆看穿她的心思。
“这三日亲密度可能还会掉,等我回来后再补。”
沈逆话中直白的意味让边烬面上一红,没去看她,起床。
“我送你去。”
沈逆眼睛一亮,嘴上说:“不必劳烦了,你再睡一会儿。”
边烬见她眼里满是期待嘴上却很客气,隐约不想看她失望,便利落地起身了,寻了个借口。
“中央驿站人多,万一黑魔方作乱,有我在能安全些。”
沈逆当然乐得和她多待一会儿。
三日见不着人,不知会有多难熬。
长安城的中央驿站坐落在中轴线以南,巨大的吞吐量为所有大陆之首。
黑魔方肆虐后中央驿站关闭多日,昨日才陆续开放。只为内廷官员提供公事往来,疏通重大商务交流,以及接待必要的外臣使团。进出都得经过重重检查,不能将黑魔方带入城中,也不许黑魔方逃逸。
普通百姓依旧禁止进出港,曾经热闹的驿站萧条不少。
古老的驿站保留着建国初始古朴的风格。在科技爆炸之后,钢铁和电子凌驾于古典中式建筑之上。又因户部预算不足,维护不佳,整个中央驿站呈现出一种不古不今的新鲜和颓废,反倒有种夕阳落尽前云霞杂糅出的最后一抹壮阔。
李煽很早就到了驿站,正站在的大厅中央,不时暗中往门口张望。
随行的最高研发署的属员颇为不解。
永王殿下明明有皇室专用的飞天仪仗可乘坐,御用航道更是有精兵护航,以免路遇异兽,十分安全。
以前殿下去洛阳都是直接乘飞天仪仗,这次为何要来和他们挤公共交通?
一想到要和肃冷严苛的永王同乘,还没出发,最高研发署的属员们就已经开始累了。
工程司除了沈逆还来了两位属员。
小女官崔凝也十分畏惧李煽。
她刚入仕的时候,曾经想入最高研发署的编制,也去面试了,被李煽亲自刷了下来。
她永远记得李煽那张冷脸,以及拒绝她的理由。
“小黠大痴,四体不勤,不适合研发署。”
之后她调剂再调剂,被调到了工程司,一个专门吃苦还捞不着油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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