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深后浅就不一样了,或许连凶手都忽视了这个点。”
“他的前脚掌不够有力,足跟的力量要比他脚前掌的力气打了很多。然而这个特点就不会出现在体力劳动者的身上,他更像是一个不怎么运动的……”
“白领也好,老师公务员也罢。总之凶手是一个长时间待在办公室里缺少运动的年纪不会很大的——”
“成年男性。”
作者有话说:
这两章有点短是因为最近换了新工作还在适应环境!
第58章 前妻
58
“……找到了,放在最底下架子上了。”
任恺艰难地将手伸向了物证间最底层置物架的深处,几乎半个身体都探到了架子中间才终于堪堪碰到了那个塑封起来的泥板子。
那泥板便是物证里脚印的复刻翻模,只是它从呗带回来那天就没在有人注意过它的存在了,直到现在才被他们再次翻了出来。
“还好当时都按照流程干活了。”任恺站起身,将手中的塑封袋交给蒋磬,口中憋着的那口气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拍了拍衣侧沾上灰尘感叹道:“看来我们邓局天天盯着我们走流程真的没有盯错,差一点就要和重要线索失之交臂了。”
沈逾之也凑过来端详起那翻模的脚印,看了半天后才说道:“半枚脚印足够给我们提供不少线索了,比如他当时的体重,他的身高以及他穿得鞋子的品牌和尺寸。”
蒋磬道:“最直观的就是他鞋子的品牌了,应该可以从鞋底的花纹中发现一些端倪。”
沈逾之点点头:“既然他有想到隐藏鞋码尺寸,那么通过鞋印分析出的体重和身高就也有是烟雾弹了。但这些东西都是只能往上增加,向下减少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先回去吧。”蒋磬拍了拍任恺的肩膀,示意要离开这间充满着陈旧气味的房间:“人为的体重和身高总会有个极限值。他这是去在杀人的路上,身上就算带了东西坠着大概也不会超过十斤——再沉就会影响他的动作了。”
“没错。”沈逾之和蒋磬并行答道:“他穿的是运动鞋。根据监控中的线索那双鞋的鞋底并不厚,他的脚踝也没有离着鞋帮太远,不是穿太高增高鞋垫的样子——”
“所以他身高的浮动范围大致五厘米以内。”
任恺记性不错,将二人刚刚推断出的线索总结了一遍:“首先从行走习惯来说,凶手会是个常年在办公室,不需要体力劳动的成年男人。他的年龄不会很大,在脚印上体现出来的身高和体重或许要比真实情况高些,但不会多出太多——是这样吗?”
说话间几人便回到了办公室,蒋磬拿起沈逾之离开座位时晾在桌上的水杯,喝下一口才回答道:“没问题。”
“可是如果凶手不常做体力活动,那么他是如何能杀得死刘岱啊?”任恺犹豫一下才将自己心底疑惑讲出:“刘岱的死相十分凄惨,他的身上有太多死前被反复折磨的痕迹。我认为凶手并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这就是另一处很有意思的细节了。”沈逾之笑笑,拿起手边滚落的笔在桌面上敲了敲,发出了一阵清脆且很有节奏的声音:“他把我锁进宿舍以后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说要去教学楼找蒋磬。他明明知道我带着手机,我想要给蒋磬传递信息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们猜猜他为什么如此自信地将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了我?”
此时窗外的朝阳转过屋檐,澄黄的暖阳被一旁探出头的墙角遮住,屋内瞬间暗了下去。
由于二组的办公室位置特殊,正好在市局大楼折角的位置,所以几乎每天早晨都要多经历一次日落。
沈逾之走到窗边,推开了被吴越闷着开满整晚的窗户。晨间的风还不似正午那般闷热,稍带着些凉气卷入了屋内。
“或许刘岱没有反抗的原因……”
蒋磬看向窗边脸上一片阴影的沈逾之。他倾吐出一口气,刚巧阳光趁此间隙再次重新回归了办公室内。
然而沈逾之逆着光的脸颊上,阴影却更加明显了。
“……正是因为他和凶手认识。”蒋磬沉沉说道,将沈逾之还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熟人作案他才会如此放松警惕。”
“凶手这么年轻……难道他和钟霁一样,也是绑架案的受害者吗?”
蒋磬看向窗边,然而此刻的沈逾之却转向了窗外,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探头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们。
-
饭馆纵火案和刘岱案都还没有结果,凶手连人影都没查出来。于是吴越这两天被邓局臭骂了一顿,整个人的气压都很低,没事就会挑些几人小毛病,在嘴上阴阳怪气地嘟囔两句。
虽然两个案子都有些细枝末节的小线索,尤其是刘岱案凶手的脚印作为切入点,但是与凶手相关的信息实在太少了,除了那枚脚印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几天吴越也尝试在刘岱的社会关系上突破僵局,然而却是毫不意外地一无所获——刘岱的社会关系却是极其简单,除了偶尔会去图书馆看看书之外,几乎没有别的活动了。
一周后的傍晚,蒋磬和沈逾之说他们店里新上了几款创意鸡尾酒,于是从警局走后两人便直接奔向了蒋磬的酒吧里。
蒋磬的酒吧大约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生意,他在路上还特意给酒吧的店长打了个电话,为两人留出了一个安静的位置。
果不其然,两人到店的时候屋内已经坐满了人,连吧台位置也满满当当。沈逾之随意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店里大多数仍旧是大学城里的学生们,只不过剩下的人中明显多了不少已经工作了的白领们。
“前段时间我新招了个店长。”蒋磬注意到了沈逾之的目光,于是为他解释道:“他之前是在大厂做活动总监出身的,面试的时候和我说他想休息一段时间,正好看中我这里不忙。”
“他本来面试的是调酒师——但是我看也有职业病,总是和我旁敲侧击地提些经营意见。一周前他终于给我说烦了,我就给他提到店长了。”
沈逾之不由看向吧台后仿佛陀螺般忙碌的店长:“他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还在自己的休息时间硬给自己加工作量。”
“可不是啊,”蒋磬远远冲看过来的店长打了声招呼,压低音量继续说道:“当时我说我要给他升职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拒绝,但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如今我看他在这干得挺开心的。听说他这阵子做了些软广定投,所以人才这么多。”
说到此处蒋磬甚至还还有些不爽:“我来我自己店还得提前预约,早知道不让他做这些多余的事了。”
沈逾之失笑,撑着侧脸看向蒋磬:“给你挣钱怎么还这么多怨怼?都说资本家利欲熏心,我看你相反,恨不得天天扔钱玩。”
蒋磬看着沈逾之的笑容也不禁扬起了嘴角:“要带酒精的吗?我们这的新品是酒精饮料。”
沈逾之思考片刻回答道:“可以喝一点,不过不要度数太高的,我晚上回家还想看一会儿书——我怕我喝多了打盹,再一会走神睡着了。”
蒋磬点点头,抬手招呼店长过来,眼神掠了过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怎么了?”沈逾之见蒋磬望着自己身后出神便也转头和他一起看了过去,没想到那确实是一张熟悉面孔:“这是……之前在医院见过的那人?”
蒋磬收回目光,蹙紧眉头说道:“是她。”
“这回想起来她是谁了吗?”
蒋磬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但我一定见过她。我的记性不错,这张脸我看得眼熟。”
沈逾之说道:“我的记性也不错,但我确认我上次在医院是第一次见到她。毕竟我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容易接触到这种早孕期的孕妇。”
“她怀孕了?”蒋磬停滞片刻,瞬间便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道:“她……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有注意到吗?”听到蒋磬的的问题,沈逾之没想到也有些意外:“上次她在医院时候的心情似乎不错,在一片愁容中格外显眼。”
“医院里喜事,我只能想到怀孕和发现绝症后又被通知误诊了。我那天注意到她当时有些护着肚子的小动作,所以才猜测她怀孕的。”
沈逾之看着蒋磬略显有沉凝的表情忍不住打趣道:“可她看起来并不像是认识你的样子,所以是什么人能让蒋总魂牵梦绕这么久呢?”
“别乱讲。”蒋磬正色道:“可是我昨天梦到你了。”
沈逾之神色一动,沿着蒋磬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描摹,最终与他十指。
“老板,你们是在说门口那个女人吗?”
蒋磬的新店长端着两杯店里新推出的鸡尾酒站在两人桌边,一边将酒杯摆好一边说道:“她最近常来咱们店里,就冲着咱们店禁烟才来的。前几天她还办了一张会员卡。”
蒋磬有些奇怪,蹙眉问道:“她平时喝酒吗?她怀孕了还喝酒吗?”
店长却立即否认道:“不喝,平时也是给他丈夫点的。”
蒋磬看向女人,正巧她的丈夫推门而入,蒋磬看到了几天前在医院曾经见过的熟悉面孔。
“不过听说她是二婚,她上次和我们说她一直很想要个孩子……上一段婚姻似乎是因为前夫弱精才离婚的。”
店长还想要继续在蒋磬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却被蒋磬摆手叫停了。蒋磬从女人身上转回了目光,这才慢吞吞地和沈逾之说道:
“他提醒了我,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我曾经在杜鹏的钥匙扣上见过她,她是杜鹏的前妻。”
蒋磬摇了摇手中的高脚酒杯,眼神流连在杯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连他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痞气:
“但是杜鹏告诉我他婚姻破裂的原因是他妻子无法生育。”
不远处的女人和她的后夫相谈甚欢,聊天中却不经意将手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一脸幸福的表情。
那么究竟……是谁在说谎?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
最近卡文+工作比较忙QAQ会尽量保持一周3-4更的!
第59章 军令状
59
女人是否真的怀孕蒋磬和沈逾之不得而知,但她蒋磬清吧时也的的确确没有碰过酒精或者咖啡因饮料,仅仅要了一杯柠檬水便和她的丈夫在蒋磬的禁烟酒吧里聊了半个小时的天。
所以蒋磬一整晚都在想关于杜鹏和他前妻的事,连带着女人的新任丈夫一起,盘旋在他的脑中无法消退——以至于他连和沈逾之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沈逾之脑袋抵在蒋磬肩侧,把手中的书倒扣在膝盖上,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放在床头:
“还在想杜鹏的事吗?”
蒋磬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沈逾之的耳廓:“对。而且其实我一直……觉得他很奇怪。”
沈逾之笑了笑:“蒋磬,你是不是不太能接触到杜鹏那种的商人?”
蒋磬蹙着眉辩解道:“我只是不太参与公司的经营而已,不是不谙世事。”
沈逾之手掌贴在蒋磬的侧脸上,将他转向自己:“不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像他那种圆滑的中年人并不在少数。”
蒋磬脸色稍晴,凑近沈逾之的嘴唇轻咬一了口:“我不喜欢他。”
沈逾之被蒋磬咬得哼了一声,将他的头往一边推去:“你属狗的吗……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和他出去吃饭?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很投机呢。”
蒋磬回想了片刻,正如沈逾之所说,他在知道了杜鹏的家事后的确实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不过也仅限于在今天他知道杜鹏欺骗了自己之前。
“他挺惨的,活了大半辈子如今身边竟然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蒋磬的手不由落在了沈逾之的发顶,随意拨弄了几下,同时说道: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在我面前却将自己婚姻的过错全部推到了自己前妻的身上,甚至还要在人前惺惺作态。”
沈逾之想了想说道:“很多人都会习惯性地将问题归结到别人的身上,其实本质就是人性中的趋利避苦在作祟罢了。”
蒋磬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又摇了摇头:“我没有非要听他和我讲述他的谎言,他只是笃定我不会真的去确认他与他前妻离婚的原因罢了——这让我有了一种强烈的被利用感。”
“其实我倒是能理解几分他和你说谎的原因。”沈逾之将床头灯调暗,随着昏暗的环境看向了蒋磬,模糊住了他的表情:“他看上去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的童年经历与他的人生目标决定了这种特质对于他来讲可能并不是一个坏事。”
沈逾之冲蒋磬笑了笑:“话说回来,我作为心理医生或者是在协助警方审讯的时候,应该也是你口中的杜鹏那一类人。”
“或许是为了获得病人信任,或许是为了拿到我想要的信息与情报……我会为了达成我想要的东西,做出甚至是一些有违我道德观的让步。”
蒋磬沉默片刻,沈逾之似乎说的没错——他对待谢致君是如此,对待钟霁亦也是如此。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过程真的那么重要吗?”沈逾之见蒋磬不言语,便主动捉住了他的手腕,不急不缓道:“正义与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只要达成了完美结局,就没再有人会去深究曾经经历过什么了。”
蒋磬没办法去反驳沈逾之什么。或许是他太过理想主义,眼里容不得沙——他明明知道沈逾之说的话并不无道理,但内心仍旧拧了起来。他深深看了沈逾之一眼,而后者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刚刚的话让他有些不舒服,于是伸手迈过蒋磬的身侧,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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