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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犬与情书(近代现代)——姜乌拉

时间:2024-12-09 09:56:32  作者:姜乌拉
  “哦”,周许往旁边让出路来,等陈津北出门去,他又跟上了:“我也要洗澡。”
  楼下被周许翻腾得凌乱,大小房门皆敞开着,地板和地毯上都是断续的、被周许带进家门的水渍。
  但周许对此并不心虚,陈津北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像是养宠物的家庭,就得做好随时应承宠物将房间弄得一塌糊涂的准备。
  周许长大了,懂事了,在捣乱的方面已经收敛太多。
  陈津北家的旧别墅里曾留下许多幼年周许的“丰功伟业”,像是满墙壁的彩笔图画、像是被当作跳床蹦坏的沙发、抑或像是被在家里横行的玩具汽车撞翻的大型家电……
  在这方面,只要周许不欺辱弱小、不违纪做歹,没底线宠着周许的外公外婆只会给他善后,高知的干爸干妈讲究从不拘着小孩肆意横长的好奇心,甚至陈津北,陈津北都从不说周许这方面。
  陈津北只看着他不让碰电水火器,至于家里其他的,都可以是幼年周许的玩具。
  周许摔碎一只碗,或是撞坏一台电脑,在他们眼里,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没人会因为这种事去教训他。
  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周许,像是被层厚重的、寓意着“安全感”的城墙包裹起来,他对外界从来没什么怯懦和畏惧,甚至都不如何敏感。
  所以就算此刻周许给原本整洁的房间增添了凌乱的痕迹,陈津北也不会转头说他半句。
  周许跟着陈津北的步伐,跟着他下楼,跟着他进卧室,甚至跟着他拿干净衣服,跟到浴室门口时,周许也抬脚要往里迈。
  陈津北终于停了动作,他站在门前转身,黑睫轻抬,望着周许:“干什么?”
  “洗澡。”周许眼睛还红着,但身上那股理直气壮又回来了,他甩甩手上干净的T恤,往前踏一步脚尖抵住门槛:“我们一起洗呗,节约时间,还能说话。”
  他靠近陈津北耳侧,红着鼻尖,笑眯眯的:“我可以帮你搓背。”
  “没这个习惯。”陈津北直接拒绝了,站在门口,他是想关门将缠人的周许堵在门外的。
  但想起刚刚周许要哭不哭好委屈地说赶他的话,陈津北的动作略顿,然后抬手将门彻底敞开。
  “你在这洗,我去隔壁。”陈津北与周许错身而过。
  周许太黏人了,他还拿着衣服紧跟陈津北的脚步:“习惯是要培养的,你跟我洗一次,就有这个习惯了。”
  他说:“一个人洗澡好无聊。”
  陈津北回眸淡淡睨着他:“你耽误这几分钟,已经洗完了。”
  周许厚颜无耻般耍赖:“那是因为你不跟我说话,我无聊,所以总是洗的快。”
  “一起洗不可能,没的谈。”陈津北惯常冷静的脸也被缠得泄出丝无奈来,他抬手挡住周许靠过来的额头,揉了把他潮湿凌乱的额发:“进去洗,我在这等你。”
  这已经是最大让步了,周许见好就收,但仍拉着陈津北的手往里走了走:“那你站近一点,不然等会听不到我声音。”
  -
  周许这假请的时间赶巧,等周一再入学,刚好就是秋季运动会的开幕。
  整个中学时代的最后一场运动会,参与的高三年级并不敷衍。
  下午的时候,周许蹲在看台上陈津北旁边,他手臂搭着人肩膀,摇摇晃晃地跟人一起看赛道上正进行的短跑项目。
  身前身后都是围观的学生老师,喧嚣不止不休。
  日光正盛,迎着他们的眼和脸,周许蹲着的姿势比坐着的陈津北稍高一点,他垂眼看陈津北的脸,突然轻啧一声。
  他凑近陈津北耳边,说的话像个流氓:“你好白啊。”
  他揽着陈津北的肩颈,在嘈杂声里问他:“你会不会被晒黑啊?”
  陈津北掀眼看他,周许以自己的手搭凉棚挡在陈津北额前,有点嬉皮笑脸的:“给你挡挡,可别灼伤了我们这朵娇花。”
  陈津北不动不躲,气定神闲地望着他,像是要说什么,但先被后面来的人打断了。
  有人从后面扯周许的衣领:“你是真忘了自己还有项目啊?”
  陈浩源用蛮力将周许扯起来:“马上就要检录了,朱老师满操场让人找你哪,你特么怎么还在这?”
  突如起来的力道,周许被动地松开陈津北,顺着被扯的力道直了直身体,挣开陈浩源后,他皱眉理抻自己的衣服:“没忘,我看着时间的,看完50米就过来。”
  旁边跟着来的有隔壁班的熟人,看见周许,惊讶地一挑眉:“你们班5000米居然是周许啊?”
  陈浩源的目光在前方坐着的陈津北身上一扫而过。
  看台座位有限,而此刻拥挤的学生太多,周许曲着膝盖挤着蹲在两张座椅之间,但陈津北仍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施施然坐在张座椅上,只在他们刚过来时,听见动静轻转头,平静无波地看了他们一眼——挺淡挺没情绪的一眼,然后就彻底视他们如无物,收回了视线。
  陈津北根本瞧不上他们,陈浩源不是没心眼的周许,他敏感地在陈津北眼里读出这样清晰的内容。
  所以接着隔壁班熟人的问题,他帮周许答了,他懒声说对:“我们班体委喜欢的姑娘暗恋周许,体委看不惯他整他呗,就把他名填上了。”
  那聊闲的男生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拍拍周许的肩:“那你不更得跟那姑娘在一起,总得坐实了啊。”
  周许不爱谈这个话题,他将男生的手卸下去:“别他妈瞎说了。”他烦得慌,又重踹一脚陈浩源:“走。”
  要离开的时候,想起什么似的,他转身将自己肩膀上搭着的黑色运动外套扔陈津北怀里:“太晒了,你穿着。”
  陈津北看一眼周许被扯着走的背影,将外套垂到地上的袖口捞起来,并没穿,只微理了理衣服的褶皱,随意搭在自己腿上。
  周许站在起跑线上做准备了,班主任朱老师改不了操心的毛病,他理了理周许身上歪斜挂着的号码布,不厌其烦地跟他说赛事的注意事项:“……不要逞强,重在参与,跑步过程中但凡有不舒服随时停下举手——”
  周许避开刺目的日光,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朱老师:“不就是5000米么,我闭着眼睛都能拿前三。”
  此刻同站在起跑线前的还有好几名体特生,周许这一声出来,旁边的男生们都爆发出看热闹的起哄,朱老师瞪一眼他,拍拍他胳膊:“别搁这嚣张,等跑完再说吧。”
  周许转了转自己的手腕,动作间,手臂线条隐约显现,他懒懒散散地笑了一声:“朱老师,跟他们说一声,现在就可以开始给我写拿奖的新闻稿了,多写两篇。”
  朱老师又瞪一眼他,让他在跑道上站好。
  两分钟后是准点,裁判吹哨,周许跟数十名运动员从起跑线上同时起跑。
  他没经受过什么长跑的专业训练,也不讲究什么先稳后发的精力分配,起跑后,他就跟两名体特生跑在整个长跑队伍的最前方。
  起跑就跟跑专业运动员,反而会加快体力的消耗,这种方法并不适用于普通学生。
  但朱老师有句话没说错,周许历来好动,整天没个消停,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散。
  他在跑道上跑得轻松,跟在体特后面也是游刃有余。
  或许是运动会管理松散的缘故,周许今天没穿版型规整的校服短袖,在朱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下,他穿了件并不花哨的白色T恤,底下是黑色的过膝短裤与跑鞋,简单随性的并不像是来长跑的,尤其跟身前身后穿运动套装的运动员们对比鲜明。
  但短裤下,他小腿崩起的肌肉线条却利落又锋利,在他迈步间规律的时隐时现。
  跑过操场的东南角,周许若有所感般一偏头,视线聚焦,他眼里突然藏了点笑,他看见了陈津北。
  不知道陈津北什么时候从看台下操场来了,此刻陈津北站在绿茵草坪上,臂弯里搭着他的黑色外套,眼神轻轻淡淡,正安静地注视着他。
  操场拥挤,陈津北身前身后来往的学生只多不少,都穿着蓝白的衣服,几乎拉成张色调统一的动态画。
  但忙乱中的周许,仍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陈津北。
  他稳不住,他想给陈津北打个招呼的,但招手太普通,吹口哨陈津北也听不见。
  没多思考和犹豫,周许抬起两条手臂弯向自己头顶,他望着陈津北,生怕人注意不到他,跳着脚跟人比了个硕大的、浮夸的“桃心”。
  但尤嫌不够,收回手臂他将手聚拢到自己前胸处,他卡着拇指和食指,笑得过于单纯和甜美,他用手指朝远处陈津北比了个更精致的“桃心”。
  跑动的过程中自然起风,周许前额的碎发被吹起来,迎着陈津北,他的脸全露出来了,日光正当,周许整个人都沐浴在灿金的色泽里。
  但周许的动作幅度稍有点大,始终被他溜在身后超不过他的那名体特借故发难,他在身后突然语气不耐地问周许:“你他妈到底跑不跑了?”
  周许脸上都还挂着笑,身后人已经动手开始拨扯他的手臂:“——不跑就滚过去!”
  力道由后而来,周许完全没个防备,甚至因为他不停地朝陈津北比划动作,他的重心都是不稳的。
  身后体特生的身形高壮,他发怒时的一扯并不轻松,周许一个趔趄,为稳住身形脚踝一扭,瞬间被他带得往整个人都跑道上倒。
  周许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倒下时也发了狠,手臂用力,抓着扯着那名体特生的胳膊将他往滚烫的橡胶跑道上拽。
  变故突发,周许和男生同时重重砸到地上,忙乱中,周许听见自己骨关节处传来声清晰脆响。
  他甚至没顾上自己腿脚处的剧痛,就先朝旁反击,还在地上,他就跟那名体特生打了起来。
  “都他妈别跑了——”他根本不给体特生直起身体的机会,发狠的脸上再没有半分钟之前的甜蜜笑意。
  好在他们是长跑,参加跑步的学生们之间距离缀得远,就算他们两个人在跑道上打起来,也并没有引发多米诺骨牌般的连续反应。
  有学生和老师都朝着他们这一处涌过来,陈浩源跑在最前头,俞琦紧随其后,但围着的人拉不开周许,还很容易被两个人误伤。
  那名体特生也是个暴脾气的,就算他倒下时没占据优势,也能跟周许打的不相上下,有瞬间,没人能将他俩分开。
  教导主任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过来,朱老师冷下声音叫周许的名字,他伸手要将周许拽起来。
  但陈浩源挡了一挡:“朱老师您小心,别让他打着您。”
  话说完他转手就要再去拽地上的周许,但在他之前,已经有个人到了周许身边。
  出现在外人视线里的陈津北,似乎永远是都冷静又干净的。
  就算是此刻,在人群集聚的、炎热又凌乱的跑道上,他穿整套蓝白的校服,身形修长,气质依然沉静。
  陈津北停脚在周许后方,他微弯腰探出只手,他偏凉的掌心握住了周许筋脉崩起的手腕,他的声音并不高,只简单两个字:“周许。”
 
 
第12章 
  刚刚谁也没拉住暴怒中的周许。
  但陈津北这会的简单一声,像是在他身上摁下了某种暂停动作的按钮。
  周许仰在地上偏过头来,他望着陈津北,迎着刺目日光,他看清了陈津北的脸。
  他脸上的狠与凶渐渐消退,只剩下一点委屈与心虚。
  他压着自己腔调里的气喘,跟陈津北告状了:“我没惹他,是他先动手的。”
  周许停下了动作,但那个体特生没有,几乎是周许话落的瞬间,他攥起的拳头已经朝周许偏转的后脑勺砸来。
  旁边有人惊呼,有人大声叫周许躲开。
  力道带起劲风,周许的眼睫下意识颤了颤。
  然后有手臂从他脸侧过,替他稳稳接住了后方那力道充足的一拳。
  陈津北的声音仍淡,他面上半分波动也没有,只望着那男生,说:“差不多行了。”
  周许坐在地上,转眼看横在自己脸侧的那只手臂,手臂的肤色冷白,内侧的血管泛着鲜明的青苍色泽。
  因为陈津北探臂向后的动作,他像是把周许的上半身都笼在了自己怀里。
  陈津北在这里,周许就什么也不担心什么也不考虑了,刚揍那男生他已经揍回本了,这会他头向前一顶,就靠到了陈津北肩膀上。
  额头底下是自己靠惯了的肩胛,鼻息间是陈津北身上的味道,腿脚处被他忽视已久的痛意突然开始发难,汹涌着朝他袭来。
  实中是没人不知道陈津北的,他频繁地上主席台领奖、频繁地出现在各种校内榜单的榜首,他人是冷冷清清的,却霸道地在全校师生面前刷自己过分优秀的存在感。
  这会他在这里,事情就好解决许多,甚至最刺头的周许都只听他的话。
  陈津北的掌心挡住了那名体特生的拳头,体特生一眼认出他,但仍不想放过被陈津北揽住的周许。
  他挺惹火地说:“这是我跟他的事,你插什么手?”
  他话落的当场,陈津北看了一眼他,那眼神不喜不怒,但凉薄得很,黑色眼瞳恍若没有生命的无机物。
  迎着这样的眼神,那体特生在高温的暴晒下也自后脊打了个寒颤,然后他听见陈津北的声音。
  陈津北一手仍揽着怀里人,他的语调也仍旧平静,像是真的在就事论事的协商,他说:“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怎么解决?”
  陈津北的声音从来不大,但他说话时,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清贵与冷静溢出,周围人自发就安静下来,甚至包括站在人群后方的几名老师。
  所有人都等着这名体特的回答,在几名老师的灼灼目光下,他彻底扭过头去,也终于卸了身上紧绷力道,收回了要砸向周许后脑的手。
  衣袖突然被人扯住了,陈津北垂眼,望见怀里人脸上泛红浸血的擦伤。
  刚他跟人滚在地上打架,橡胶跑道表面粗粝,周许半点没顾忌,他把自己露出来的脸手都蹭伤了。
  这会他靠在陈津北肩窝里,安静下来就蔫巴了,脸上的愤怒和情绪全部消退,没什么表情时,就显出那张恍似被精雕细琢过的脸的漂亮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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