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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开天眼遭剧透(玄幻灵异)——翻云袖

时间:2024-12-09 10:28:35  作者:翻云袖
  “没有。”这般口吻,更坐实千雪浪的身份,掌柜听他问询,连忙摇头,“未仙家已经有三个多月没下来过了,要是他出来,我们怎么着也不能坐以待毙,肯定凑些银两请他老人家出手了。”
  此处小镇颇为偏僻,可人气充足,常有山精野怪过来骚扰,未闻锋帮忙解决过几次。
  “不该这样。”千雪浪皱眉。
  任逸绝宽慰他道:“许是大铸师在内闭关,不曾发现;或是他外出云游去了,因此不知情。玉人不必太过忧心。”
  “你不明白,他的居所之前引过天雷,险些损毁师父的尸身。”千雪浪道,“后来未闻锋搬到了这里,就没有再长时间离开过居所。这般惊人的悲意,他断不可能毫无察觉。”
  任逸绝心中忽升起一个猜测,却不好说出口来。
  千雪浪脸色凝重:“我能感应到这股悲意离小镇非常遥远,此地所受影响不过是些许一点余波,因此才没闹出人命来,要是这股悲意来源接近小镇,绝无人能幸存。”
  掌柜三人虽没听懂他们二人在说什么,但无人幸存四字听得明明白白,当场脸色大变,腿脚一软,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求救起来。
  “噤声!”任逸绝头痛欲裂,喝道。
  他纵一脸病恹恹的模样,可怒喝起来却极有气势,不若千雪浪那般冷峻,但自有一番威严。
  掌柜几人哭哭啼啼地收住声音,不敢再叫唤。
  任逸绝这才问道:“那玉人知是什么东西吗?”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极可怕的东西,甚至很可能是活物。”千雪浪淡淡道,“十八天,这悲意既没行动,未闻锋也没下山,最坏的结局便是……未闻锋已察觉到此物,他没有下山,是因为他困住了此物,可是他只能困住,无法解决。”
  这也是现今最大的可能。
  “你可以吗?”千雪浪问道,“不然,你留在此处等我?”
  任逸绝摇头道:“此物既如此悲哀,想来也许是心结难解,对于活物,任某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准。更何况眼下情况未知,你我要是分开,万一有个意外,只怕会殃及这群百姓。”
  之前殷无尘就在村中吸尽人血,如今难保不是又一个魔物,要是天魔有意找上未闻锋的话,任逸绝留下反而是害了这镇子。
  “你说得有理。”千雪浪道,“那我等你到天亮,然后我们就启程。”
  任逸绝也不多话,就地打坐起来。
  掌柜三人频频张望,不知如何反应,见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地说完后就自顾自打坐起来,也不敢出声,又委委屈屈地缩到柜台后去了。
  寅时一过,那股悲意自然而然淡去,众人在结界里不察,可听见外头哭声渐止,就知道是到时间了。
  任逸绝正在此时睁开眼睛,脸色果然恢复许多,与千雪浪微笑道:“玉人,咱们这便启程吧。”
  他将另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两人走出门去,见天光已亮,整座小镇却还没从一夜悲痛之中恢复过来。
  “夜间哭成这样,白天怎有精神做事。”任逸绝连连摇头,“日子要是再这样过下去,只怕早晚是要闹出人命的。”
  千雪浪并不答话,神色越发严肃起来。
  “玉人是在担心大铸师吗?”
  “嗯。”
  “玉人放心好了,大铸师吉人天相,六十年前的除魔大战既未夺去他的性命,想来老天爷对他另有安排。”任逸绝宽慰道,“咱们现在上山一瞧,看看是什么情形。”
  千雪浪心下稍安,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上山,因不知夜间莫名放出悲意的东西是什么,行动间颇为谨慎,避免打草惊蛇,就这样一路前进。
  任逸绝起初还能与千雪浪说几句笑语,越往山上走,脸色却越是苍白,便不再多言,到后来全身颤抖,脚步不由得停下。
  千雪浪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他没有跟上,不解地转过头去。
  “玉人,对……对不住了。”任逸绝连嘴唇也失却血色,干干笑道,“任某怕是……怕是……”
  他没能说完,唇边就溢出鲜血来,整个人瞬间软倒下去。
  千雪浪目光一凛,上前接住任逸绝,只见他头枕着自己胳膊,整个人显然已失去知觉。
  先前任逸绝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他非是逞强之人,若这顽疾真这般严重,绝不至于一路上一言不发,显然是伤势突然加重。
  千雪浪将突然昏迷的任逸绝抱在怀中,寻觅荒郊落脚之处,找了一处破庙暂且栖身。
  庙已荒废多时,供奉一尊半身菩萨,大概是因时日久长,已残缺不全,千雪浪抬起头来,正对上那神像的目光,不禁大皱眉头。
  不知是当地人无钱请名匠雕琢,还是光线所致,神像面容竟透出几分邪气,半边脸已模糊,仅剩的那一只垂眸仿佛正玩味地打量着他们二人。
  千雪浪略感不快,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他将人放倒在地,顾不得任逸绝那许多规矩,欲为其疗伤。
  任逸绝却似全身没了骨头一般,不管怎么拉他坐起立定,只要失了外力,整个人不是向前倾,就是往后倒,脸色愈发苍白不提,面容上隐隐还笼罩一层黑气。
  没奈何,千雪浪只得扶住他一只胳膊,单掌抵在胸前,运起庞大真元往任逸绝体内送去。
  千雪浪多年修行,心静气清,体内真元何等纯粹,送入任逸绝体内时却忽感到另一股澎湃真元相互吸引。
  “咦?”
  千雪浪心中暗惊,只觉浑身真元受其牵引,两相交融,隐隐汇聚,知是任逸绝修行的法诀有异,令他昏迷之中仍运行周身真元对抗什么。
  下一刻,他顿感到一股更为庞大的魔气反扑而来,以任逸绝的身体为战场,两股力量互相对抗碰撞。
  任逸绝体内的真元多了千雪浪相助,威力更胜往常,可那股魔气不知为何,愈发疯狂起来,几乎要拼命的架势。
  千雪浪担忧任逸绝会爆体而亡,顷刻间收回掌来,神色莫名地看着眼前满面是汗的任逸绝。
  这股魔气绝非任逸绝受的那点伤所致,由方才千雪浪运转所感,其庞大恐怖之处,宛如天生,难以根除,只能由他自行压制,恐怕已是旧年沉疴,甚至是自出生起就伴随任逸绝——
  难怪,难怪他会说任苍冥是在即将临盆时迎敌。
  也难怪,难怪他不准他人察看自己的伤势。
  想来天魔当年那一击不止打伤任苍冥,同样也重创了腹中的胎儿,任逸绝这几十年来同样被魔气缠身,只是比他母亲好一些,凭借体内真元竭力压制,尚可行动。
  难以想象任苍冥为爱儿性命付出多少,游萍生又为一个被魔气重创的婴儿做过什么尝试,才终于换得任逸绝如今新生。
  而任逸绝又经历过何等苦楚,才有如今走跳跑动,变得与常人一般。
  看来任逸绝的昏厥是因体内暴动的魔气导致,只是,为何此地会牵动任逸绝体内的魔气?
  千雪浪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胸口没由来得一窒,似万般悲痛涌上心头,四肢不住发起抖来,心碎之感令他几乎要哀鸣出声。
  昨日悲意,与此刻相比,简直不值一哂。
  不过这情意是外来而致,倒不是他心中自生,千雪浪虽感窒息,但一运转起心法,并不觉多么难以抵抗。
  只是如此悲意,任逸绝伤重绝难承受,千雪浪正要查看他的情况,忽感一阵惊惶,猛一回头。
  却见庙外缓缓走来一条高大身影,逆光而行,手中持着一柄滟滟长剑,剑似光照无形,又如霜霰凝身,虚实之间,若隐若现,不知道是真是幻。
  剑上正徘徊着一股墨黑的浑浑郁气,宛如活物般来回萦绕,仿佛挣扎哭嚎。
  这分明是正午时分,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太阳似都冷了下来,天地似笼罩于心死般的寂然之中。
  哀到极致,痛到莫名,便尽数成空。
  来人神色木然,双眼空茫。
  竟是未闻锋!
 
 
第45章 如血残阳
  千雪浪缓缓起身,红鹭已握在手中。
  未闻锋猛然挥剑,剑上悲郁之气骤然扩散开来,只见草木尽数枯萎凋零,鸟雀纷纷坠落绝声。
  转瞬,天地颜色尽数淡去,黑未浓,白未显,化为阴翳所覆盖的一抹黯然之影,铺天盖地而来。
  悲郁之气漫入庙宇,不见丝毫减缓,更不见消散。
  居然有这般威力!未闻锋到底铸出了什么怪物!
  千雪浪心中骇然,却又莫名有一种熟悉之感,在这清正剑气之中流淌徘徊,他来不及多想,以红鹭为核心,张开灵力为罩,将任逸绝隔绝开来。
  悲郁之气撞上红鹭血障,不消片刻,血障已听见迸裂之声,虽未完全破损,但细缝已生,碎裂不过是时间问题。
  千雪浪神色一凝,喝道:“未闻锋!”
  好在未闻锋似还没有完全失去神智,闻声后神色微微变化,抬起头来,二人正对上双眼。
  未闻锋眼中,正熊熊燃烧着六十年前的战火。
  千雪浪当机立断,趁着未闻锋短暂失神之际,神识离躯,毫不犹豫没入未闻锋的识海之中。
  失去元神的身躯持刀而立,双目微垂,神色安静从容,血障自主人身躯之中汲取灵力,源源不断地维护修复。
  被入侵识海的身躯持剑欲挥,双眼空洞,神色痛苦莫名,悲郁之气暂止攻势,只幽幽围绕血障身侧。
  天地滞于这瞬间片刻。
  庙外茫茫乾坤,庙内半身菩萨,正垂首端详。
  千雪浪最先听见的是一声琴弦绝响,他抬头望去,只见残阳如血,空中高悬一人,单腿盘起,以托琴身,此时正闭目凝神,一弦一音,断去身旁数名魔人的性命。
  是师父……
  和天钧近成仙身,其音是何等威力,魔人尸首分离,血液冲天而起,化成漫天血雨淋淋而下。
  “众人且退!”
  和天钧不知感知到什么,忽然睁开双眼,起身不再恋战,他单臂挽住长琴,拈指挽弦,拉若满弓,瞬息便整张琴断裂爆开,无形音波爆卷八方,不分敌友。
  没有反应过来的几人顿遭重创,呕血不止。
  问天破琴而出,和天钧握剑追去,瞬间不见踪影。
  “留神!”
  耳边忽来一声呵斥,千雪浪顿觉手腕一紧,只见万千剑光如天网覆盖,将袭来的数名魔人尽数绞杀,银光之中,血沫横飞,惨状令人心惊胆战。
  千雪浪回身站定,自系腕的拂尘看去,望见身旁站定一名神情肃穆的蓝衫女子,左手执着拂尘,右手凝作剑指,长眉凤眼,顾盼间别有一番端庄威严。
  是任苍冥。
  如此看来,任逸绝与他娘倒是生得有些相像。千雪浪没由来得想。
  任苍冥剑指向天,目光凛冽,剑意引动天地,无数兵刃嗡嗡作响,她转脸道:“魔主实力过于强悍,由我助阵和天钧,你去支援解博识。”
  “走!”
  任苍冥将拂尘一扬,千雪浪只觉得身子一轻,往师父相反的方向而去,他回头观瞧,只见鲛绡长裙于风中烈烈作响,很快化作天边一道青光。
  大地上,众人交战不止,金戈不绝,焦土绵延,满目尽是疮痍。
  这……是未闻锋的记忆。
  就在此时,千雪浪忽感脑中一阵针扎般的剧痛,未闻锋的声音好似自幽冥之中传来,在脑海中回响。
  “滚·出·去!”
  他一字一顿,说得缓慢而坚定,千雪浪只觉得身体被什么力量轻飘飘地推出,直直跌坠入万物不复存在的无间之中。
  不知坠落多久,千雪浪见到一点光芒,双脚终于又站定下来。
  千雪浪重回到了大地之上。
  比起方才的惨烈厮杀,这次的大地寂静许多,只有火焰燃烧,偶听几声欣慰欢笑,也很快转于悲嚎。
  不知过去多少日,满地都是残肢断首,还有无数死不瞑目的尸体交织在一处。
  千雪浪轻轻迈步,走在这片死亡的大地上,他素白的衣摆很快被染成血红,行动间如血花四散,仿佛这场杀戮还未停下。
  他看见了伤心欲绝的崔玄蝉,此时的崔玄蝉面容倒还年轻,正俯在一名书生打扮的修士胸前痛哭,哭声凄厉痛苦,犹如野兽哀鸣。
  任苍冥一身蓝衣已被血染透大半,她似也无力支撑,滑落在地,靠在一柄剑上闭目养神,胸膛不住起伏,脸色苍白无比。
  还有许许多多,伤心之人,木然之人,悲哀之人。
  最后,千雪浪走到了这片大地的尽头,如血残阳之下,他看见了未闻锋。
  未闻锋跪在地上,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人。
  千雪浪很快就看到了这具尸体的面容,是和天钧。
  在千雪浪的记忆里,师父向来注重仪容风雅,几乎从未有狼狈不堪的时候,而此刻,师父的发冠断裂,长发蓬乱而垂,衣裳已被鲜血浸透,脸上竟仍带着温柔笑意,顺从地倒在未闻锋的怀中。
  未闻锋眼神空洞,脸色平静到近乎冷漠。
  千雪浪站在他们二人身旁,略有些不知所措,未闻锋却忽然抱着和天钧站起身来。
  “未闻锋。”千雪浪唤道。
  “太阳还没落下。”未闻锋恍若不觉,“我不信,我不信,只要太阳还没有落下……”
  他忽抱着和天钧狂奔起来,在这片尸山血海之中,追逐着将坠的残阳而去。
  天色越发暗了,残阳终于开始坠落,暮色追着未闻锋的脚步,最终吞噬了他与和天钧二人的身影,未闻锋终于停了下来,如一具行尸走肉般,停在无垠旷野之中。
  暮色之中,任苍冥缓缓走来,她的手轻轻搭在未闻锋的肩上,声中隐有不忍:“大铸师,放下吧。你看……仙君的命星已经陨落了。”
  她指向天际,满天星斗,忽有一颗流星跌坠。
  千雪浪曾经听师父提过星宿之说,三垣四象,可观吉凶,推定未来。天上的星子便是每一个人,世间大能为者,大功德者,与天地相通,其星芒就越盛大明亮。
  他这才明白过来,未闻锋追逐残阳,并非失心疯狂之举,只是不想见到师父的命星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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