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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开天眼遭剧透(玄幻灵异)——翻云袖

时间:2024-12-09 10:28:35  作者:翻云袖
  千雪浪看了他一眼:“你若不来,就无此事了。”
  这冷心雪性的隐客不紧不慢地说话,不像交代一样任务,倒似给予任逸绝一桩恩赐,他下了床榻,走到屏风后穿衣。
  床边有一座山式屏风,屏风上绘着几株白艳艳的牡丹,细叶绿云,丹青墨浓,描出这一屏的绮罗娇春,瑰丽绝色。
  素色的衣裳落在屏上,如突来的一阵云雾。
  任逸绝慌不择路地去打水了。
  等水端回来时,千雪浪正坐在镜桌前赏花,他将花枝横端,这支花在指间失了妖艳,显出几分端庄秀美来。
  千雪浪低垂眼睫,嗅到昨日犹存的芬芳,终于疑惑。
  “我未曾瞧出这花有什么奇诡之处。”
  任逸绝搁下水盆,不免觉出几分好笑:“这花奇就奇在赖上了任某,牵着袖子不肯放,倒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千雪浪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一枝稀松平常的花,没有什么难题可解。他于是起身洗漱,不去理会任逸绝突起的兴致,长发垂落,像悬挂一树雪色牡丹。
  任逸绝生根般站在原地,忽然询问:“玉人昨日这般操劳吗?既有要事,怎么……怎么没来找我?”
  “我哪也没去。”千雪浪擦净脸,淡淡道,“只是不想打坐。”
  任逸绝闻言,声比蜜更甜:“哦?愿意放下苦修,玉人心境果又开阔了。”
  千雪浪回头看他一眼,似是无奈:“你在挖苦我吗?”
  “怎会呢?”任逸绝懒洋洋地回答,“修行自当勤勉,可到了玉人这般境界,苦修并无益处,玉人而今放松下来,自是心境开阔了,怎会是挖苦呢。”
  千雪浪重新坐回到镜桌之前,不再絮叨,缓缓道:“既然此花没有什么问题,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只是觉得……”
  任逸绝站在后方,望见镜中照出二人面容,千雪浪神色从容,他却似流露些许惶恐。
  “玉人缺一根簪子。”
  这次轮到千雪浪重复他的话语:“缺一根簪子?”
  “是啊。”话一出口,任逸绝的心也轻快起来,他撑过身体来,掌心压着桌子,指尖点了点花瓣,缓缓道,“一根木簪。”
  千雪浪沉默半晌:“所以,这是礼物?”
  “玉人要是接受,自是一份礼物。”
  千雪浪实在是不能明白,不能明白这样一枝花,怎值得任逸绝这样一大早送过来,神情中还带有少见的殷勤与期盼,仿佛生出什么不同。
  绿茎峭立,花枝柔曼,千雪浪瞧了片刻,掠过似锦花朵,捏住坚韧枝条,将头发一挽,斜斜簪入:“纵有水玉,它也活不了多久。”
  簪花在装扮之中虽已不再盛行,但谈不上是什么奇诡之事,最盛行时还曾有花冠替了帽子,那才是真招摇。
  一枝花簪,不过是小添时节风情。
  千雪浪十年一入人间,见过不少奇特流行,倒也不甚在意。
  “这有什么。”任逸绝漫不经心道,显出别样的残酷,“待它凋谢,我为玉人再带新簪。”
  任逸绝收着双手,仔细端详,许是花过于仓促地绽放,瓣还未被春意染透,只有尖端染着胭脂色,消消点点,半遮半掩于霜雪之中。
  “哎……”任逸绝忽道,“这簪子歪了,我来为玉人调整。”
  别在发后,千雪浪难以看见,只好允了任逸绝动作,其实簪子哪有什么歪斜,任逸绝只是想碰一碰。
  千雪浪问道:“这是什么花?”
  一缕雪丝绕着指尖,任逸绝心底那点多情缠绵终于落定,轻轻道:“花间露照欲休春,染透胭脂未画成。骨清神秀,花堆锦绣,自然是花中神仙梦中人。”
  “噢,海棠。”千雪浪道,“原来春期快过了。”
  任逸绝哑然失笑:“是啊,春期是快过了,说不准……呵,玉人所期待的夏蝉将鸣了。”
  他声音之中,自有无限揶揄。
  “敢在东浔城里如此调侃崔玄蝉。”千雪浪望着镜子里的任逸绝,“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任逸绝笑吟吟地取过梳子,干脆帮千雪浪顺理起头发来:“任某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分明是玉人意有所指,怎好来栽赃陷害我。”
  “你要是说话总这般不知分寸。迟早是要出事的。”千雪浪冷哼一声。
  打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人说过任逸绝说话不知分寸,他不禁觉得好笑,心道:“你这天人,不落凡俗,难道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也不明白吗?你何曾见我在别人面前这般说话。”
  然而对千雪浪而言,这实在是一句了不得的关怀,任逸绝倒也要求不高,他欣然收下这份好意,又忍不住玩笑。
  任逸绝微微俯身,搭在千雪浪的肩膀上,看着镜子之中的两人:“玉人不是愿意与任某同死吗?难道我出事,玉人会袖手旁观?”
  千雪浪拂去他的手,站起身来:“你我总有分别之期。”
  那枝海棠在雪发间飘荡,花苞盈盈欲坠,可千雪浪神色淡淡,并无任何反应。
  任逸绝望着他,心底陡然生出一丝莫名恨意,脸上却只越笑越欢畅。
  “这倒不错。”任逸绝道,“咱们总有分别之时,要是玉人离去了,任某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的确无人庇佑了。”
  这话生出怨气,难免夹枪带棒。
  千雪浪淡淡道:“你又不高兴什么?”
  “原来玉人听得出来。”
  任逸绝简直要大笑三声来表现自己的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忽感觉一阵无力。
  “这下可糟了,我喜欢玉人,要多过玉人喜欢我了。”
  他哀哀切切的,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千雪浪心想:你确实是个好人,可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转念之间,他忽然明白。
  任逸绝原本是不喜欢他的,现在却有一些些喜欢他了。
  只是一些些而已,这也要争么?任逸绝真是个贪心的人。
 
 
第42章 随缘之人
  任逸绝并没有生气很久。
  难道他不是在来之前就明白自己会得到什么结果吗?难道他心中不清楚这人本就是个煞星吗?
  难道说,他是第一天才知道这玉人这般扫兴吗?
  早在小院之中,任逸绝本有许多办法说服自己,可他偏偏就是要做,就是想让千雪浪瞧一瞧这枝海棠。
  他自己心中不是早就有数的吗?
  海棠易谢与终需分别,又有什么不同呢?不都是一样的煞风景,何必为后者如此介怀,玉人所说的本也就是世间常理。
  花有谢,人有别,不过长短。
  想要结交这样一位无情的朋友,自要做好被无情所伤的准备,不过即便想得如此清楚明白,在接下来的数日里,任逸绝仍不再前往明月烟楼。
  崔景纯倒是第二天就回到城主府中,他这一番来去匆忙,没闹出什么了不得的动静,也不知道城主府中有几人觉察出连日来的异常。
  任逸绝当然也没有去见他。
  不论是施恩,还是点拨,他对这年轻人所做的都已足够,倘若再过度接近下去,难免有些不合适了。
  如此又过去几日,崔玄蝉终于忙完,请千雪浪与任逸绝到厅中会面。
  能进东浔城城主府大厅的人并不少,可是能让崔玄蝉作陪的却不多,厅堂里并没有别的人伺候,香茗糕点早已备下,只等客来。
  崔玄蝉正在厅中等候,正捧着茶吹去热气,见任逸绝入内,不禁探着脖子往后观瞧,忽然一乐:“嗯?不见小玉人跟你一起来,怎么,你们俩闹脾气了?”
  “这是说哪里话。”任逸绝轻飘飘,冷淡淡地把话拨开了,“玉人与任某也并不是总要待在一起的。”
  正逢千雪浪走进来,神色自若,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又听去多少。
  在这张沉静冷漠的面孔上,任是谁也休想探查出半分虚实来。
  原本崔玄蝉只是玩笑,见他们二人如此模样,虽不知道千雪浪那边如何,但任逸绝想来是真闹了别扭,不由得大感幸灾乐祸。
  崔玄蝉正要开口打趣,千雪浪忽然看向他:“你留我们至今,到底有什么事?”
  哎呀呀,这话要是回得不好,进来时不痛快的只有任逸绝一个人,出去时只怕还要捎上他崔玄蝉了。
  崔玄蝉喝了一口热茶,将茶杯放回到桌子上,装模作样地抚了抚长须:“本来我与任逸绝这小子待在一起还能说点乱七八糟的闲话,磨炼磨炼我多年不用的嘴皮子。不过料想这些官腔打不了几句,小玉人肯定就要起身走人,到时再请你回来就要费劲了,索性省却这些功夫了。”
  千雪浪神色仍是冷淡。
  任逸绝在旁险些笑出声来,心道:崔玄蝉这脾气真是有趣,明明就知道玉人不耐烦这些,还偏要逗他。要真打起官腔,说起场面话来,只怕他跑得比玉人还要快。
  崔玄蝉见千雪浪不动声色,甚是失望,可再说下去,不耐烦的就成他自己了,干脆道:“打六十年前的除魔大战结束后,当年我亲眼看见和仙君与他同归于尽,我们便当天魔已死,魔祸已除。可如今想来,他既能重生一次,为何不能重生第二次。”
  “咱们这次的麻烦更大了。”崔玄蝉苦笑道,“眼下杀了天魔还不够,还要查出如何才能真正杀死他的办法,否则要是每六十年都卷土重来一次,不知还要牺牲多少人。”
  千雪浪沉吟片刻,问道:“你有办法?”
  崔玄蝉果断摇头:“我很想告诉你有,可实际上就是没有。他这番卷土重来,先选东浔城下手,派魔奴来惹是生非,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他是有意报复当初除魔大战之中参与的正道中人。”
  其实殷无尘与凌百曜是为任逸绝而来,可天魔到底要任逸绝做什么,又有没有交代殷无尘与凌百曜趁机给崔玄蝉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事了。
  原本还能拷问一番殷无尘,可如今殷无尘已死得不能再死,说也无用。
  “当初活下来的人,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则如我一般,继承偌大家业,发扬光大,还有些归隐山林,好比大铸师那般。”崔玄蝉思索一番,“眼下能说得上话的大门大派,我都发了信去,与我有旧的定然会信,与我没什么交情的,爱信不信,我人情做到就足够了。”
  千雪浪在旁听着,始终未发一言。
  倒是任逸绝目光一转,微微笑道:“看来崔城主有意留我们,就是为了归隐山林的这几位同袍了。”
  “不错,你小子脑子转得快。”崔玄蝉赞许道,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能找到的,我自然会派弟子,真正麻烦的是有几人连我都不知道其行踪,也不知天魔能不能找上门去,可总不能不管他们。”
  已过去六十年了,竟还这样牵肠挂肚吗?
  任逸绝忍不住看了一眼千雪浪,千雪浪正垂着头,不知思索什么,发间一朵海棠微垂,春色染透,已成粉白二色。
  他心中忽然一动。
  “当初我们分别,互相赠了信物,差点没把我身上的东西掏光。”崔玄蝉道,“不过说到头来,其实也没剩几个人了。既然小玉人认得大铸师,我也就不拿什么信物证明了,剩下要你们去找的也不过两人。”
  任逸绝便问:“不知是哪两位前辈?”
  崔玄蝉从袖中一摸,掏出条鲛绡,光动波转,似手中捧着一截水,盈盈欲流:“第一位就是这条鲛绡的主人,说起来她与你小子还是本家,你们二人都姓任。”
  任逸绝奇道:“噢?”
  “哎……不知她现在如何……”崔玄蝉未尽之语中,不知多少感慨,多少追忆,他轻轻抚摸着鲛绡,“其实我倒不怎么担心她,她于当世乃是剑道第一人,本事只稍逊和仙君一筹,你们找得到她自然好,找不到也不必强求。”
  千雪浪问道:“何人?”
  “剑尊任苍冥。”
  任逸绝的手一僵。
  千雪浪道:“原来是她,五十年前,我在碧水潭与她有过照面,她之剑意的确惊人。”
  “没想到你们两人还有如此缘分,可惜四十六年前剑尊在云外天失踪后,就不曾再有她的下落了。”崔玄蝉轻轻一叹,“依她的本事,许是有什么奇遇,或是突然领悟什么剑法,闭关去了,也不足为奇。”
  “不过,我这儿还有一条线索,云外天之后半载,有人说曾于半缘居见过她的剑光,欲去求见,却见半缘居中遍地死尸,剑尊不知道去向,此事不知真假,所知者也极少。”
  任逸绝的茶杯忽然一抖,发出磕碰之声,两人齐齐看向任逸绝,却见他很快放下茶杯,皱眉道:“抱歉,茶太烫了。”
  这显然不是真正的答案,不过已算得上一个合格的敷衍。
  任逸绝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我对云外天略有耳闻,却不知半缘居是什么所在?”
  “难怪你们这些小辈不知道,半缘居是寄云君游萍生的住处,他与剑尊曾一同求学于不通先生。”
  不通先生倒是人尽皆知的一位奇修,他不爱动武,不爱论道,只爱画符看相,炼丹占卜,杂学方面研究颇深,因此众人才称他不通先生。
  通,亦不通,无事不通,事事不通,乃为不通先生。
  任逸绝道:“如此说来,二人有同门之谊。”
  “算是吧,剑尊的事并没多少人知道,而寄云君更甚。他生性恬淡,所谓鸿鹄高飞,一举千里,无所困厄,嘿,寄云二字就从此中而生,意思也就是……找不见这个人。”崔玄蝉想了想,“别说找不见了,只怕见过他的人都不多。”
  千雪浪将鲛绡接过:“剑尊若真出现在半缘居过,说明她当时定与寄云君待在一起,两人既师出同门,想来本事纵有差异,也不会太大。你说下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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