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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行(古代架空)——伸爪摘星辰

时间:2024-12-10 10:56:31  作者:伸爪摘星辰
  “药谷季远之,拜见陛下——”
  “及静王。”他语调拖得很慢,静王两字从他嘴里说出平白多了股缠绵悱恻。
  萧子衿愕然,季远之对上他的目光,本就天然上挑的唇角越发明显地勾起,那双因为异域血统而掺杂了点蓝的眼睛微微弯起。
  他竟然还活着?
  “皇叔?”
  季远之率先收回了目光,他说起话来还是和早年一样轻声细语,又缓又慢,只是早年是温吞,现在是从容。
  “早闻王爷大名,今日一见倒真是非同寻常。”
  萧俞笑道:“算下来皇叔同谷主也有八年未见了吧。”
  “多年前的陈年旧事,想来王爷早忘了。”季远之回。
  他的语气并不热切,像是八年前在药谷放走萧子衿的并不是自己。
  不过也是,萧子衿想,八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太多东西。
  就像他也没有想到季远之竟然会接替季岩成为药谷下一任谷主,变成朝廷暗中的一把尖刀,季远之可能也早以为他死了。
  只是……
  到底还是有些心情复杂。
  萧子衿强迫自己埋下所有情绪,照旧客套:“谷主哪的话?只是一时半会儿未曾认出来罢了。”
  季远之全做一笑,看起来并不当真。
  “季谷主此次前来,”福喜笑眯眯地扶着自己的大肚腩,“其实是有要事。“
  季远之颔首:“不知王爷可听说珏碧玺?“
  萧子衿微一思索:“是坊间传言的前朝末曾以碧玉铸玺,纳国库及四方上贡火石玉器于暗道,据说光是藏匿其中的火石就足有百万之众的那个珏碧玺?“
  “但如今坊间已有珏碧玺的消息,据闻本次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除去同往日一般选取盟主之外便是召集天下英豪商讨珏碧玺的处理办法。”季远之点头,“在下已得到消息,西北十三部的部落首领坎布拉尔已暗中派人南下前往江陵。”
  萧子衿沉默。
  如果此事当真,那确实必须处理。
  如此数量的火石,不管是用于何处都足以产生巨大的影响。
  若是落到西北十三部的手里……
  萧俞乘势道:“珏碧玺事关重大,皇叔安危更是重事,只是此事尚不确定,若是直接发兵南下不仅打草惊蛇更恐民心动荡,依朕看不如此次南下便由季谷主随皇叔一同,也好护皇叔周全。”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瞧了萧子衿一眼,生怕他出言拒绝。
  萧子衿又不是傻子,怎么不明白他的未言之意,这说得好听是护他周全,实际上就是找个人监视他防着他。珏碧玺一事若是为真,不光事关朝廷,更事关萧俞身下的这把龙椅,他怎么可能会放心自己?
  就像他从未信任萧俞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萧俞也从不信任他无谋逆之心。
  “便如此吧,”然而萧子衿既没戳破萧俞的小心思,也没反对,“多谢陛下体恤。”
  福喜满意地拍拍肚腩。
  萧俞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季远之依旧低垂着眼唇角含笑,倒是并不意外萧子衿的反应,或者说他早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猜到了萧子衿会有的反应。
  毕竟哪怕拒绝,小皇帝也会暗中派人监视提防,倒是不如顺水推舟。
  况且此事事关西北十三部,甚至事关整个元国,萧子衿是不可能拒绝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
  “珏碧玺一事事关重大,其他的琐碎小事陛下暂时便不要劳烦王爷了吧。”福喜又道,“王爷毕竟身负重责,若是累坏了可就是国之不幸了,陛下您说呢?”
  萧俞经他一提点连忙点头:“说的是理。皇叔放心,若有要事朕立即派人书信于你。”
  到底是元武帝留下的人手,心眼确实不是小皇帝能比的,人还没走已经试图揽权了。
  萧子衿心底一声冷笑。
  “福喜公公如此有心,着实让本王感动。”
  福喜摸摸肚子憨笑,像是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王爷哪的话。”
  ……
  在宫中消磨了一个早上,等萧子衿回到府中已经接近午时。
  身后还跟了一个季远之。
  出宫时萧子衿本以为这场短暂的重逢估计就到此为止,两人之间哪怕曾经再熟悉也是八年之前,结果季远之一路跟了上来,两人在静王府的车架前面面相觑。
  “……季谷主可有其他要事?”
  季远之不大好意思:“惭愧。因着兹事体大在下来京匆忙,还未有可留脚之地。”
  不是,萧子衿有些纳闷,他走的这段时日全鄢都的客栈是都关门大吉了吗?药谷怎么说也是小皇帝控制江湖的第一把刀,现在已经磕碜到连落脚地都没了?
  然而在季远之澄澈又期待的目光下,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让人跟上了马车。
  饶是管家赵岭见多识广撩开车架帘子的时候也有点懵。
  这怎么进了个宫还能带回一个会呼吸的大活人?
  “怎么?”萧子衿看他急匆匆的,问了句。
  赵岭忙道:“王爷您可回来了,方小郡主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他口中的方小郡主大名方诗,字咏言,手里握着东北境的虎符,擅长水战。
  萧子衿点了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让赵岭带着季远之去客房休息,自己则径直去中堂。
  方诗正百无聊赖地瘫坐在梨花木椅上,哈欠连天,见到萧子衿也不起来。
  “回来了?”
  “嗯,”萧子衿瞥了她一眼,“你怎么来鄢都了?到我府上打秋风?”
  “你府中也就你的脸值点钱,其他那三瓜两枣我可看不上。”方诗嫌弃道,“要不是小皇帝急召,我爹又刚好前段时日风寒,我才懒得来,也不知道闲着没事儿让我进京干嘛。”
  “那我倒是知道点,“萧子衿说,”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大姐和二姐还待字闺中吧?“
  方诗不可置信地坐直了:“那小东西打我大姐和二姐的主意?“
  萧子衿一点头。
  东北三州的兵权一直握在方家手里,小皇帝短时间也动不得他们,且方诗虽为女流,脾气秉性却同其父方凡如出一辙,小皇帝亦不可能同她联姻——不说东北军答不答应,光是方诗本人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因此最为可能的便是建立姻亲关系。
  虽不稳定,但也足够。
  方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骂道:“不是,他有病吧,我大姐二姐都已经定好亲事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就差上门迎娶了。他这么能想,还真是不怕我拿剪子给他脐下三寸的玩意给剪喽挂城门口。“
  萧子衿身下一凉。
  方诗这人说得出就做得到,早年还是个扎着冲天髻穿着红色小马褂的娃娃的时候来一次宫里就让宫里天翻地覆一次,要是小皇帝这会儿真来硬的,第二天城门口就能多根“腊肠“。
  热乎的那种。
  光是想想他都能猜到到时候会闹成什么样。
  萧子衿:“你可放过城门吧,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那挂,当是你北境后院呢。”
  方诗白眼一翻:“只要他不找死我才懒得动他。“
  “对了,我也送你一个消息——药谷还记得吧?现任药谷谷主是你兄长当年的伴读季远之。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大清楚,但有一件事我很肯定——季岩是他杀的。“
  方诗对季远之印象不深,也就早年进宫时候远远在萧子规身后看到过几次作为伴读的他,若不是前些年季岩被杀药谷大变动,她还以为季远之早就无声无息被整死在了药谷不知名角落里——毕竟季远之是药谷十公子里最为没有可能爬上那个位置的人。
  若非如此早年也不会作为伴读被季岩送入鄢都。
  季岩妻妾十数,光是活下来的子女单手都数不过来,压根不记得季远之那个为自己生下一双兄妹的短命侍女娘亲。母亲早夭,父亲置之不理,两兄妹从出生以来在药谷内的地位就很是尴尬。
  没想到数年过去,那个默不作声,看着不争不抢的季远之会成为最后的黑马。
  杀父,弑兄,夺位。
  两年前她随父亲来宫中述职时曾与季远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科场舞弊案正闹得沸沸扬扬,朝中涉案者众,年逾古稀白发苍苍的户部侍郎朱鹏跪在金殿上不住磕头求饶,额头都渗出了血。朱鹏膝下七八个孩子,但最疼的还是五房生的老来子,家里人的纵容更是养的幼子不知南北东西,这一跛脚就闹了个大的——这位老想着一鸣惊人的朱小少爷也不知道哪来的包天狗胆来春闱泄题,金银珠宝是赚了不少,还没来得及和家中炫耀就东窗事发,寒门士子凑了盘缠纠集成一窝写了血书上奏。
  无论是哪朝哪代,事关科举舞弊速来是大案,毕竟平头老百姓就只能靠着这往上爬,断人活路可不是在砸人饭碗吗,一时间整个朝野都被卷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案,本就重病缠身的武帝被气的直接在朝堂上呕出了一口血。
  那会儿没人知道萧子衿还活着,萧俞匆匆走马上任,但他对于朝野之事本就没什么天赋,这会儿连人都没认全更是不可能代武帝处理了,躺在病床上的武帝思来想去,最后下令由季远之辅佐新帝处理此事。
  结案那会儿朝堂空了大半,年迈的户部侍郎哭着替幼子求情,愿以自身乌纱帽为保,留孩子一命,看者无不动容,唯独季远之仿佛独立于七情六欲之外,只垂眸看着他,没两日就处理掉了涉案的朱小公子。
  据说朱鹏给幼子收敛尸骨的时候哭晕过去数次,险些当场也随着走了。
  “即便是早年他曾救你于药谷之中,但人心鬼蜮,你能确定现在的他可以信任吗?”方诗语气少有的严肃,“我听我母亲说起过先皇后的事情——当年大庆朝堂腐败,战乱四起,先帝因江陵起义被朝野通缉,一路南逃至洛河,饥困昏迷于陈氏茶园,若不是恰好为采茶的先皇后所救又哪有后来的风光无限,然而即便如此没几年也飞鸟尽良弓藏,洛河陈氏数百年的基业尽数被毁,七百二十八口条人命含恨刀下,先皇后一生机敏聪慧,最终折在了情之一字上头。”
  萧子衿沉默,方诗语气和缓了下来:“——前些日我得到药谷线报,你知道提出让你南下的是谁吗?”
  “是季远之。”
  方诗说完起身拍拍他的肩:“此次南下务必一路小心,我也得去见见小皇帝了。”
  她走出中堂,余光瞥见门外长廊的地上还留有未干的水渍,顺着长廊看去季远之正站在转角处,下半身落在阴影里,觉察到她的视线后微笑着冲她点头示意。
 
 
第0003章 
  你能确定现在的他可以信任吗?
  萧子衿自然没法确认。
  他认识季远之,但只认识当初那个半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跟在他皇兄身后规规矩矩和小哑巴似的季远之,而不是如今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即便是面对着小皇帝也能言笑晏晏的季谷主。
  这些年他从不去想当年悄悄放走了他的季远之会怎么样,季岩为人阴狠恶毒,知道季远之放跑了他之后真的会毫不在意吗?不可能的。
  药谷的刑讯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只是陈家上下七百二十八个亡魂压在他的背脊上日夜恸哭,他别无选择。
  只有极偶尔睡迷糊的时候他会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狼狈奔逃的雨夜。
  药谷的山路崎岖不平望不见尽头,只能看到一层又一层的密林裹着黑暗朝着远处蔓延而去,大雨噼里啪啦落下,模糊了视线,他冒着雨幕仓皇地往前冲,一步也没敢停下。
  身型单薄的少年就站在出谷的路口处,远远地望着他。
  ——那是年少的季远之。
  而这一别就是八年之久。
  记忆中稚嫩又青涩的少年抽枝长叶,最终定格成了御花园中季远之言笑晏晏的模样。
  萧子衿惊坐而起,直直地盯了被褥半晌才后知后觉自己的里衣已经湿透。
  他自嘲地笑笑,横竖是睡不着,索性起身披衣出户。
  寒夜冷寂鸟雀无声,只有小院门口挂着的两盏灯笼燃着萤火微光。
  “……”
  “……”
  坐在长廊栏杆上的季远之闻声微微愕然,没等萧子衿反应过来他倒是率先笑开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谷主不也是?”萧子衿下意识反问。
  季远之温温柔柔地解释:“月色正好,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
  萧子衿看了眼外头乌云密布的天色,眼神复杂。
  哪都看不出这到底在赏个什么东西。
  季远之显然自己也清楚这借口找的实在拙劣,他局促地垂眼抿唇,好一会儿才终于妥协似的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萧子衿,眉眼间盈满柔和的笑意:“还有便是……我想见你了。”
  “阿楠,这些年我很想你。”
  时隔数年,他站在廊下双颊微红的模样,竟与当年分文不差,好似依旧是八年前那个从老鼠洞口递来热乎乎馒头的那个半大少年。
  杨柳堤,晓风残月,一晃八年弹指而逝。
  萧子衿眼眶一热,他飞快垂了眼将瞬间的失态重新压回了铁面无私的面具之下:“……夜里风大,谷主还是早些歇息,明日大早我们便乘船南下。”
  季远之看了他好一会儿,叹息似的道:“多谢王爷费心。”
  萧子衿冷淡地一点头,转身阖上了门。
  表情是冷淡的,关门的手是稳的,只是背影怎么看怎么仓皇。
  季远之站在他身后直到完全没有声音了才转身不慌不忙地往自己的客房走,像是在外头吹了半宿冷风,喂了大半夜蚊子都只是为了同萧子衿说上一句话。
  说完便可以走了。
  灯火如豆,季远之合衣靠坐在窗侧,右侧被红色耳饰挡住的耳垂后深红的血丝蛛网般在他的皮肤上缓缓蔓延。从脸颊到脖子,最后一路蔓延到了他的心口处,隐没在白色的里衣衣领里,季远之霍然睁开眼,有一刹那那双略带点异色的瞳孔旁似乎出现了另一个瞳孔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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