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应再芒脚步飞快地离开商恪的房间。
然而不过三分钟,商恪又听到了敲门声。
“哥!哥?”
“酒店在滑雪场里吗?”
“可以看到雪景吗?”
“滑雪要带什么啊我不懂!”
商恪深吸一口气,起身下床,打开门,门外应再芒的嘴还在喋喋不休,商恪单手揽上应再芒的肩膀,带着他往反方向走。
应再芒抬起头疑惑道:“哥,我们去哪啊?”
商恪揽着他来到应再芒睡的那间房,把应再芒按回床上,应再芒懵了:“哥?”
接着商恪拿被子将应再芒裹住,俯下身低声威胁他:“再跑出去,我就打给助理退掉你的机票。”
应再芒默默拉紧被子,蒙住下半张脸,点头。
商恪放开按着应再芒的手,起身要走,关门之前,商恪透过缝隙听到一声:“哥晚安。”
第二天早上,应再芒起床时完全没有疲惫感,坐在餐桌前等商恪吃早饭都一脸蓬勃的朝气,吃过饭后,应再芒对商恪宣布他的计划:“哥,我打算下午就去看妈,你有空吗?要是很忙的话我自己去就好了。”
商恪问:“今天?”
“对啊,”应再芒腼腆地笑笑,“我总觉得一说要跟你出去玩就把妈忽略了很不好,正巧我有时间。”
商恪纠正他:“我不是出去玩。”
“好啦好啦我知道。”
应再芒走到沙发前背上包:“哥,我出发了哦。”
商恪目送着应再芒打开门直至背影消失。
应再芒一想到可以和商恪单独出去度假,就开心的难以自抑,走路都在不自觉地哼着歌,被一旁的段聿听到了,打趣地说:“前几次见你可都是愁眉苦脸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应再芒笑得开怀,说:“我要和我哥去度假,去滑雪!”
段聿故作叹息摇头:“以后你和你哥吵架可千万别再跟我吐苦水了,当时那么信誓旦旦,结果呢?还不是被你哥轻松哄好了。”
应再芒说:“什么哄啊,我哥是去工作的,被我听到求了好久才说带我一起。”
段聿挑挑眉:“谁去度假区工作啊?”
应再芒笑:“是吧我就说他是为了玩。”
上午是一节公共课,应再芒和段聿说说笑笑地走进教室,找位置坐下等待上课,趁这个空隙应再芒向段聿问道:“段聿,你有没有玩过滑雪啊?”
段聿点点头:“嗯,玩过。”
应再芒兴致勃勃地问:“那滑雪需要带什么?会很难吗?”
段聿也颇为耐心地为应再芒解答:“新手的话我觉得还是有难度的,装备一般场地都会提供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段聿细心地补充:“第一次玩的话建议身边有老手带你,也可以找一个教练,这个是最稳妥的,不然很容易受伤。”
“不过……”段聿话音一转,笑道,“滑雪都要摔几次才能学会啦。”
下课后,应再芒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对段聿说:“抱歉啊段聿,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饭,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好啊,祝你玩得开心。”
应再芒笑笑,背上包脚步加快离开教室。坐上车,跟司机定位好疗养院的位置即刻出发,因为赶在中午,路上并不拥堵,到达疗养院的时间比预计还要快一些。疗养院的停车场设立在外部,要进入医院内就得验证身份。通过验证之后,应再芒由护士带着去见曲曼。
曲曼气色好多了,这是应再芒见到曲曼时最先想到的,看来她在这里适应的还不错,状态看起来也很稳定,此刻她正和崔阿姨坐在一起,应再芒站的位置距离她有些远,曲曼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不知在谈论什么,曲曼眉目温柔,唇边带着笑意。
应再芒悄声走近,来到曲曼身侧,叫了声:“妈妈。”
曲曼立即回头,看到应再芒的一瞬间有惊喜在她眸中扩散,她连忙起身:“啊!是宁宁!”
“嗯,我来看妈妈。”应再芒很自然地去挽曲曼的手,笑着问她:“想我了吗?”
“想,想。”曲曼看起来有些激动,应再芒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
曲曼抓着应再芒的手臂仔细端详他片刻,才说:“宁宁怎么瘦了?”
“没有。”应再芒说着,带起曲曼的双手放在自己脸颊,“每天都有好好吃饭的。”
“好,好……”曲曼笑的双眼眯起,爱怜地捏了捏应再芒的脸。
应再芒原本还要再说什么,注意到曲曼的视线在时有时无地落在他身后,应再芒静默片刻,说:“哥哥今天很忙,不能和我一起过来。”
“但他答应我下次会来的。”
曲曼只笑笑:“宁宁来妈妈就很开心。”
应再芒下午都待在疗养院,陪曲曼吃了午饭,过后由曲曼带着应再芒参观医院里她生活和经常去的地方,逢人就骄傲地说我小儿子来看我了。
应再芒有心想多陪曲曼一会,但自从他来了之后曲曼的状态明眼可见变得亢奋,负责曲曼的医生提醒应再芒持续时间太长可能会对曲曼逐渐稳定下来的病情又造成反作用。
应再芒尽量用和缓的语气对曲曼说离开,曲曼眼中盛满了不舍,但并没有闹起来,临走前应再芒轻轻给了曲曼一个拥抱,承诺他很快会再来。
第24章
应再芒坐上车,透过车窗看着疗养院的建筑在他身后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路途行驶过半时,应再芒接到了商恪的电话,对方问:“还在疗养院?”
“没有,”应再芒说,“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
商恪不再多言挂断电话。
几十分钟后到达公寓,应再芒按电梯上楼,打开门发现商恪也回来了,餐桌上的晚饭还冒着热气,应再芒把包放在沙发上,听到商恪喊他:“洗手吃饭。”
“噢。”
应再芒洗过手坐下,边吃边和商恪闲聊:“哥,我今天看妈气色好多了,而且我和她对话也没发现有记忆错乱的地方。”
商恪没什么表情地说:“那很好。”
“哥……”应再芒看着商恪,斟酌地说,“我感觉妈想你了。”
闻言商恪抬起眼看他,但不做言语。
“她很在意你。”应再芒又补充。
商恪活动了下手指,说:“嗯,我知道了。”
气氛逐渐偏向于沉重,应再芒故作活泼地问:“哥,这次我们在度假区待几天?除了滑雪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们?”
应再芒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对啊就是我们,你和我,不是要一起坐飞机去吗?”
商恪很冷漠地说:“你玩一个周末还不够吗?周一给我回来上课。”
应再芒一听,美妙的心情瞬间呈直线下跌,他心心念念的度假区、滑雪,人还没到那,应再芒甚至已经给自己制定好了完美的小长假计划,难不成刚到那里就要被商恪赶回来?他才不干呢。
但应再芒学聪明了,知道和商恪这种强势的人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好处,他自然有他的办法去达到目的。
应再芒一脸乖巧地说:“好的哥哥。”
飞机在明早,晚上就要整理行李箱,应再芒心里酝酿着小九九,拿了至少四套衣服,塞满了行李箱,被商恪看到,问:“你就待两天,需要拿那么多东西吗?”
应再芒理所应当的:“对啊我怕冷,多拿几件衣服嘛。”
商恪不置可否,盯着应再芒看了一会才走。
翌日一早,应再芒整装待发,和商恪一起出发去机场。昨晚太兴奋没睡好,但丝毫不影响应再芒的状态,一路上兴致勃勃地对商恪问东问西。言锐提前抵达机场,等到商恪和应再芒之后接过行李去办托运。
商恪和应再芒在候机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前还喋喋不休对什么都很好奇的人自从进了机场之后突然就安静了,商恪不由得侧目看他,应再芒察觉到商恪的视线,展露一个笑容,缓缓说:“哥,我第一次坐飞机。”
商恪问:“害怕?”
闻言应再芒的笑意更深,有点感慨地说:“害怕倒算不上,只是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的。”
“等你放假,你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候机厅很大,宽阔的一眼望不到头,挑空的高顶让人不觉压抑,反而映照了人的渺小,这是允许接触天空的地方,这里的人来来往往,匆忙的脚步,缓慢的别离,只待承载他们的庞然大物。
“哥,如果你……”
应再芒嘴唇动了动,他想问商恪,如果你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你会怎么样?这句话在应再芒唇边来回翻滚数遍,但他始终没办法光明磊落地说出口。
“什么?”
应再芒仰起头,很苍白地笑了笑,刚要说话,广播传来了登机提示,商恪说:“走吧。”
登机的过程应再芒只记得很匆忙,他什么都来不及想,跟在商恪身后上了飞机,原来在空中渺小如燕雀的飞机真正在他眼前时会是这么庞大。应再芒和商恪的位置相邻,坐下后按照要求系好安全带,应再芒正好奇地来回打量,突然感觉到他的手背触上一片温热,应再芒垂眸,是商恪的手,他说:“起飞时会有颠簸,但很快,别怕。”
应再芒突然间觉得这一切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遥不可及。
起飞时确实有一点晃,应再芒觉得不算剧烈,但他还是不自禁地去找商恪的手,商恪握着他,直至平稳飞行才放开。飞机全程四个小时,应再芒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想找商恪聊天,但周围很安静,他不好意思大声说话,问问题只能凑在商恪耳边小声说,商恪觉得耳朵很痒,不自觉偏了下头。
吃过机组提供的午餐之后,也是昨晚没怎么睡好,应再芒开始觉得困,迷迷糊糊靠着商恪的手臂睡着了。商恪垂眸,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应再芒柔软的发顶和挺翘的鼻尖,呼吸绵长,让商恪想到了某种小动物。很快应再芒的温度通过接触的皮肤传递给他,一同带来的还有手臂长时间不动产生的略微的麻,随着应再芒对他依赖的沉淀那股麻也越来越加剧。
商恪抬起另一只手,请空乘把遮光板放下。
应再芒的睡眠没有持续很久,至少在商恪看来这个过程并不漫长,睡精神了,应再芒又问商恪还有多久能到,商恪淡声回答,边不动声色地活动手指,以此来驱散整条手臂的麻意。
应再芒回神,看到遮光板时想不记得他有放下,左右望了望,抬手将遮光板打开,阳光一点点倾泻在他的衣服上,全部打开后,充盈的光线照亮了他所身处的一小块区域。
“哥,快看,好漂亮啊!”
不同于早晨时蔚蓝色的天空,此时他们依然可以看到云层的分界,厚厚的,看上去很柔软,更多的是金光色的阳光,挥洒在天界和云层上,浅浅浮动着,虽然一眼看过去很刺目,但瞬间能感受到独属于天地宽广的磅礴。
商恪闻言看过去,视线却是落在应再芒的脸上,光清晰映刻着他,将他的双眸照的光华璀璨,一同谱写着惊喜与新奇,是商恪以前从没找到过的意气。
第25章
因为有时差,落地后这边已经过了傍晚,刚出机场应再芒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来时没有带很厚的衣服,没有想到这边会这么冷,本来想着忍一会,到了酒店再说,但他冻的牙关打颤的样子商恪想不注意到都难,商恪又拉着应再芒去买了件羽绒服。
言锐叫好的车很快赶来接他们,坐上车之后去往酒店。车里开着充足的热风,应再芒很快回暖,因为很好奇,一双眼睛根本离不开车窗,外面是一个覆盖着洁白冰雪的世界,这座城市的冬季略微漫长,地处北地,降雪量充沛,遗憾的是今天没有下雪。
此刻天还没完全黑,傍晚的天光笼罩着大地,又有雪的映衬,营造出一种很独特的、幽深又清澈的蓝色,在橘黄色路灯下的色调更美。
言锐很健谈,在路途中向应再芒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他们即将入住的云顶酒店也拥有一段悠久的历史。
“看那,”言锐指了个方向,示意应再芒,“这座山叫做奚伯山,我们住的酒店就位于半山腰的位置,可以看到很美的雪景。”
应再芒循着方向看过去,但因为天色逐渐暗下来了,透过车窗应再芒只能看到一团黑影,窥不见奚伯山的全貌,但之中有个发光的建筑物,在黑影中如星星般异常亮眼,大概就是酒店的楼宇了。
车辆又缓缓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抵达酒店,应再芒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离远看时应再芒想象不到这座山有多大,酒店的高楼在他眼里也像是一块渺小的积木,此刻恢弘高大的建筑占据了应再芒所有的视线,在雪夜里散发着浅黄色的灯光,颇具异国情调的建筑风格在雪景下有种独特的浪漫,在四角的位置都建有高塔,直指云端,酒店被群山环绕,山、树木、大地,都覆盖着白色雪衣,这里的雪松是应再芒从没见过的高大,寒风吹拂而过,送来了冷冽的冰雪气息和松木的味道。
应再芒转身奔向商恪,兴奋地手舞足蹈:“哥!好漂亮啊!好漂亮啊!”
“哥你快看!哥!”
商恪按住应再芒在他面前挥舞的手臂,无奈道:“知道了,我看见了。”
商恪看应再芒冻的鼻子都红了,也不再喊冷,喋喋不休地对眼前的景象感叹,商恪三言两语地应着,见应再芒站在雪地里丝毫没有挪动的意图,直接拉着他走进酒店。
应再芒因为兴奋,双颊浮现出充沛的红润:“哥,我们的房间能看到雪景吗?”
“能,”商恪说,“你安静一会。”
“哦……”应再芒乖乖闭嘴。
进到酒店内部,应再芒又好奇地来回张望,因为人少,办理入住很快。应再芒拿到自己的房卡和商恪一起乘电梯上楼,因为担心应再芒会有自己跑出去的风险,所以商恪直接订了套房,除了有各自的卧室外,基本上他们是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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