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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点(近代现代)——响耳

时间:2024-12-10 10:57:50  作者:响耳
  老家距离现在的城市很远,有几百公里,而且只是个小县城,没有机场,应再芒打算坐火车回去,但商恪已经替他安排好,由司机开车送他回去。
  私家车比火车不知舒服多少倍,应再芒自然不会挑剔什么。
  临走的前一晚应再芒假模假样地收拾了下行李,本来就不打算待很久,只带了些换洗的贴身衣服,由于太久没回家,老家的钥匙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应再芒找钥匙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在这样一个阴差阳错下,他要以另一个身份回家了,应再芒心生出些许恍惚,他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上空,但思绪在翻涌,这是一个逃跑的机会。
  自他成为商宁以来,商恪对他的开销慷慨大方,应再芒已经攒下一笔钱,足够还掉三分之二的债务,剩下的他逃跑之后可以去别的城市继续打工,总归比他以前轻松很多。
  然而这一刻应再芒的私心占据了大半,他的私心在情感的偏差,不想错失商恪的纵容和短暂的温情。如果他逃掉了,商恪会找他吗?
  应再芒想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现在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顶替的事实还没被识破,或许他再待在商恪身边一段时间,就能攒够所有的钱,而且他向商恪许诺过了,只待一天就回来……
  可留在商恪身边的时间变久,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他有把握和商恪维持好这一段岌岌可危的兄弟情谊吗?
  如果商恪知道他是冒名顶替,而到时没办法离开,他又该怎么收场?
  应再芒辗转反侧,失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应再芒精神萎靡地出现在楼下,商恪还鲜少地表达了一下关心:“没睡好?”
  应再芒含糊地点点头。
  司机开来车等候在别院外,应再芒背上包,那一刻的他心里还是在犹豫,行走的脚步也慢吞吞的,商恪送应再芒出了门,在应再芒上车之前,商恪极为平淡又平常地嘱咐了一句:“记得早点回来。”
  应再芒摇摆不定的心忽然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镇住了。
  应再芒转身,对着商恪告别,笑容发自内心的:“好,哥,我走啦。”
  上车之后应再芒输入导航的位置,由于昨晚没睡好,再加上经由刚才商恪的态度令他心中的顾虑消减了大半,很快应再芒就昏昏沉沉地睡去。睡到中午,应再芒和司机在就近的服务区吃过午饭,继续赶路,直到下午五点才到达。
  司机是商恪的人,应再芒怀疑司机会向商恪汇报,除去明面上告诉商恪回来看爸妈的原因,其他的动作应再芒不想被商恪知道。
  于是到达老家之后,应再芒一脸愧疚地对司机说家里因为好多年没有人住了,很脏很乱,没有合适的给司机落脚的地方,只能请他去最近的酒店,费用会报销。又说他回到家肯定要收拾很久,今晚不会用车,让司机安心在酒店休息,需要时会联系。
  等司机离开后,应再芒打了个车出发前往小时候治疗白血病的医院。然而已过了将近二十年,早已今非昔比,昔日里仅仅三层的小白楼,现在跃入应再芒眼中的早已不是记忆中的画面,医院翻新了,比过去大了很多倍,小白楼也被高大的建筑替代,唯一没变的只有医院的名字。
  应再芒走进医院,大厅处悬挂着一块大屏幕,来来往往人很多,这是他小时候完全没有的场景,应再芒想找到小时候住过的病房,可现在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陌生了,他完全搜索不到过去的记忆。
  应再芒在医院徘徊了一会,然而什么都没想起来,只能无功而返。
  
  第32章
  应再芒又从医院打车回来,到家附近的巷子口下车,想着房子这么多年都没人住了,里边的东西也不一定能用,应再芒又到路口的超市买了点日用品,一天都在坐车,饭也没好好吃一顿,这会应再芒饿的前胸贴后背,索性拿了两桶泡面。
  结完账出来,应再芒步履悠悠地往家走,这片区域算得上老小区了,设施老旧,也没电梯,很多人都已经搬走,应再芒踩着台阶一步一步上去,逼耸的楼道间有错乱的脚步声,对面来了人,应再芒下意识侧身让路,就在那人擦身而过时,应再芒突然听到一句:“诶,你是应齐远他弟吧?”
  应再芒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愣了愣。
  应齐远是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哥,他背的债也是应齐远的。
  应再芒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对。”
  这人大概是应齐远的朋友,不然不会认出他,听语气他们挺熟络的:“回家了啊,可好长时间没见你们了。”
  应再芒无心多说,匆忙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应再芒加快脚步上楼,来到家门前,应再芒掏出钥匙,开门时发现门锁处好像有被撬过的痕迹,但不是新的,看上去也有段时间。应再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把钥匙插进锁孔,但因为很久没有使用,锁有些生锈,门开的非常吃力。
  终于打开门,应再芒用力一推,摸索到灯的开关,奇怪的是,家里还是很多年前他离家时的模样,并没有被偷过或者被人翻动的痕迹。
  难不成只是恶作剧?
  应再芒从门锁上的划痕联想到不久前在楼道里见到的那个人,种种迹象组合起来就有点诡异,应再芒直觉他今晚最好还是去外边找个酒店,家里不太安全。
  老旧的小区里监控很多都是摆设,找也是白费时间,为了确认家里是否真的进了小偷,应再芒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翻找家里有没有丢失什么贵重或者很明显的东西。随即应再芒又觉得偷他们家很没必要,当年为了还债家里的东西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全是不值钱的。
  应再芒翻着家里的柜子、抽屉,没发现有什么很明显的东西丢失,他每个房间都检查过一遍,最后来到他自己的房间。
  记忆里的房间时隔多年再看,应再芒觉得突然变得狭小,因为家里的房间不多,他只能和应齐远挤在一起,每天因为不同的事吵架打架,应再芒走进去静静地看着承载他长大的木板床、坏了一条腿的书桌和到十二岁之后就戛然而止的身高线。
  应再芒走过去,在床边轻轻坐下,有灰尘,但他不介意,他满怀着怅然的心情看着小时候的房间,视线落在书桌时一顿,他看到在书桌最下方的抽屉和地面之间还有一个夹层,应再芒有些好奇,上前拽住夹层的木板用力把它拉了出来。
  里面有几盘CD,一些零钱,玻璃球,游戏的卡片,过期十几年的泡泡糖,还有一面铜牌,上面刻着应齐远的名字。
  应再芒想起来,他们兄弟小时候会为了一个小玩意儿又争又抢,而应齐远居然自己搞了个夹层把他的东西都藏起来?
  应再芒嗤笑,随手翻着盒子里的东西,藏在盒子底部的物品被翻出来,应再芒定睛一看,动作霎时间僵住了。
  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也是商恪书房里商宁亲手做的卡通手表此刻竟然在这个盒子里,不,细看的话和商恪书房里的不完全一样,这个很明显要小一些,颜色和商恪的也有区别,可只要见过,就会知道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两个卡通手表拙劣、幼稚,没有贩卖的价值。
  所以这是一对手表,由商宁亲手做的,他一个,商恪一个,商宁走丢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他的手表,可为什么,商宁的手表会出现在他的家里?
  应再芒又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看不清脸的小男孩,他最开始的猜测没有错,商宁也有白血病,他们小时候曾经共处过同一个病房。
  有人把他和商宁搞混了,这才是商恪能找到他的原因。
  不对,还是不对。
  这种逻辑说不通。
  如果一开始就搞错了,那么在检测dna的时候就该得到验证,这件事根本没有稀里糊涂的余地。
  应再芒怔怔地望着手心里的卡通手表,记忆里好像有什么在尖锐地浮出。
  医院、病房,在一个午后。
  他住进了白茫茫的医院。
  空荡、恐惧,他生病了,他可能会死。
  死是什么?会痛还是会苦?
  医院里很安静,他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很白很漂亮的男孩,他的枕边放着一只彩色的手表,这是整个病房里唯一鲜亮的色彩。
  刚住进医院的男孩还有活力,他望着旁边病床上的男孩,和他的手表,最后没忍住悄悄爬下床,拿起那只手表,眼中透着渴望和羡慕。
  “你如果喜欢可以拿去玩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男孩吓了一跳,他立刻把手表放回去,病床上的男孩醒了过来,看上去很虚弱。
  应再芒有些无所适从,挪动着小小的身躯想回到他的病床上,男孩主动说起:“你也生病了吗?”
  应再芒想了想,点头。
  “我们是一样的吗?”
  应再芒说:“不知道。”
  男孩又把手表递过去,说:“可以给你玩的,我们做朋友吧,好吗?”
  他们是同一间病房里的朋友,虽然还不知道彼此叫什么,应再芒刚住进医院,好动,总是被护士批评,那时他就会偷偷去看他,他笑着,他好安静。
  无聊时他们会坐在一张病床上聊天,偶尔连接男孩身体的机器会发出尖叫,他会被推出去,再回来时会睡很久,不能和他说话,应再芒觉得很无聊。
  他们被困在同一间病房里,他们需要等待配型,据说男孩已经等了很久,能治愈他的骨髓很稀缺。
  不能上学,应再芒觉得医院里的时光很乏味,尽管有朋友,也还是乏味。在他住院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夜晚,病房里不知道连接谁身体的机器发出尖锐的爆鸣,应再芒醒来时发现有很多医生围在旁边的病床,嘭——嘭——嘭——他的身体为什么垂下去,医生在对他做什么,他为什么不哭?
  一片混乱中,那只手表掉在了地上,应再芒急忙下床去捡,医生斥责他不要捣乱,应再芒的心跳加速,感到一阵眩晕,手表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
  那沉重的闷响不知持续了多久,一道绵长尖锐的声音刺入应再芒的耳膜,他看到原本还忙忙碌碌的医生全都停下来了,男孩的身体苍白,透明,轻盈。
  那是死亡对于十二岁的应再芒最具象的呈现。
  后来应再芒睡了很久,醒来后看到旁边空荡的病床,白色的男孩不知所踪,而彩色的手表躺在他的枕边。两个月后,应再芒等到了配型,手术很成功,他以健康的身躯从医院离开。
  男孩的死亡对于应再芒来说是难以接受的、痛苦的,出院后他刻意不去回想这件事,只是在看到手表的时候会怀念一下他的朋友,直到某一天,手表找不到了。
  那个苍白的男孩也就此隐埋在应再芒最不愿意触及的记忆里。
  十三年后,手表以阴差阳错的方式再次出现,应再芒也解开了所有的谜题。
  他是商宁的替代品,商宁去世的事商恪应该不知情,否则他连出现的必要都没有。
  第三个人在搞鬼,他骗过了所有人,如果不是这只手表为应再芒解谜,他到现在仍然被蒙在鼓里。
  应再芒望着手表,眸中有晦光闪过。
  现在有第三人在为他作保,再加上商宁的遗物作为铁证,是否他就可以将商宁这一身份完全坐实?
  
  第33章
  应再芒把手表妥善收好,现在他也没心思去求证家里到底有没有进过小偷,已经很晚了,而且家里不太安全,应再芒不打算多留。
  回家的这一趟对他来说收获巨大,今晚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去祭拜一下父母,就可以按原计划返回了。
  应再芒起身出了房间,将手表放进书包里,拿上刚刚在超市买的东西,边开门边低头看手机找附近的酒店。
  就在应再芒低头看手机的间隙,他看到他家门前突然多出一双脚,应再芒下意识地抬起头,视线的前方被一只大手覆盖,他只感觉到眼前的视线变暗,传递而来的是钳制着他的令他疼痛的蛮力。
  男人掐着应再芒的脸把他一步步又逼进屋内,一下甩在木柜上,发生在瞬息之间,应再芒根本来不及反应,嘭的一声门被关上,应再芒抬眼望去,发现他家里出现了四五个陌生的男人,为首的面上带疤,疤脸男人收回钳制应再芒的手,散漫地环顾了下四周,开口道:“你和你哥都挺能藏的。”
  男人弹弹应再芒的衣服:“跑出去之后过的挺不错的吧?钱呢?”
  应再芒很快意识到,这些人大概是应齐远的债主,可他今晚刚回家,这些人就找上门了?
  电光火石间,应再芒想到了他上楼时遇到的那个人,他根本不是应齐远的朋友,而是来催债的,当时他故意装作熟稔的语气,也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身份。
  应再芒侧着身体,不动声色去摸手机,面上一片茫然地说:“你们是谁?”
  “装,接着装。”疤脸男人嗤笑一声,随即踹翻了距离应再芒不远的椅子。
  被重物砸到腿,应再芒皱眉忍着痛说:“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报警了。”
  疤脸男人笑得不屑:“报啊,我没动手,你没受伤,叫警察来正好谈谈你们欠债不还的事,把你哥找回来送进牢里,报啊。”
  应再芒装作一脸厌恶:“那是应齐远欠的钱,和我没关系,你们去找他。”
  不能这么痛快地就把钱给他们,应齐远到底欠了多少钱应再芒到现在也没个准确的数字,眼前这帮地痞流氓可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能轻轻松松地拿出一笔数量不少的钱,保不准会被他们反咬,借着应齐远的债反复去找自己的麻烦。
  闻言疤脸男人隔空点了点,说:“你是他弟,我找不到他,只能来找你了。”
  “还钱,要么你自己给我留下点东西。”
  应再芒借着侧身把一只手藏在背后,悄声握着手机心跳加速,他不敢去看手机,只能凭着印象去胡乱摸索拨出号码,司机在他的最近联系人里,如果能拨到他那里最好,先把眼前这帮人解决,还钱的事以后还可以慢慢周旋。
  “好,我给你,”应再芒妥协地说,“但我真的没那么多钱,你们也知道,我家里根本没钱,我出去打工这些年挣的钱也全都在填我哥的窟窿。”
  “我也很冤啊,我做什么了?我就要替他背这些?”
  应再芒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现在手头只有两万,你们先拿走,剩下的我挣了钱就给你们,行吗?”
  疤脸男人阴恻恻地笑:“行啊,两万现金,还剩下一百九十八万,拿你的手抵十万吧,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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