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到什么境界可以不睡觉啊?”宣病懒懒的问他。
他发现不睡觉真的可以做许多东西,假如魔族、人鱼族,两地来回跑,也能跑得过时间。
很方便两个身份。
前世师无治和华宥志,应当就是如此。
“大乘以上。”师无治道。
宣病默默的数了数,蹙眉,“那还有好远哦!师尊、师尊,双修可以加快进程嘛?”
师无治动作一顿,“呵呵。”
宣病知道他在呵什么,咳了下,耳朵一烫,“我刚才都说愿意了,是你自己说我年纪小……”
“那你眼眶别红啊、腿别抖啊,”师无治掐他脸,低声说,“你就是故意的。”
宣病心虚地垂眸。
可能是有一点故意——但他真的挺喜欢这种被在意和心疼的感觉。
其实他不怕疼的。
“别人的体质双修或许可以,你不行。”师无治又接着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宣病,“你身上目前有狐族、鲛人族、人族、猫族的血,已经不能用仙族来比拟了。”
双修这种事,同族会更好精进。
至于宣病这种,还是不要试着灵魂呼应的那种修法了。
宣病疑惑的看了眼他,“你知道我混血?”
师无治叹息,想起这个,心里有点怪怪的,“我还认识你娘呢。”
柏青,如果以后真能醒来,不会把他又打一顿吗?
到时,宣病会帮谁?
师无治眯起眼睛,忽然问道:“如果我和你娘同时掉水里……你会先救谁?”
“?”宣病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呆滞了一下,“啊?”
师无治蹙眉,难得幼稚:“说啊。”
宣病想了想,莫名觉得这个问题很危险,“我、我变成人鱼下去救你们?抱一个、拽一个?就像捞你和年茗舟一样……不过我好像还没有学会如何转换形态,可能会一起淹死。”
“那我是被抱的还是被拽的?”师无治又问。
宣病:“……”
宣病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我哪句话又刺激你了?”
他寻思他刚才也没有说什么‘你没有华宥志好’之类的话啊——虽然华宥志也是师无治的另一个身份。
但前世他不知道,还被师无治捏着这个把柄欺负了好几次。
……你情我愿的那种欺负。
不过,刚才好像是提起娘亲的事了,难道是因为娘亲?
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宣病犹豫了一下,看向师无治,谨慎的捕捉着那双金色眼眸里的神色——
“你和我娘,是仇人啊?”
师无治一顿,没懂怎么就从被打变成可能会be的世仇情节,低头咬住他的唇,“胡说什么呢,我是担心……你娘那性子,会抽死我。”
宣病一怔。
不是,他娘这么凶吗?
那要是她不允许他和师无治在一起,到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师无治岁数大他很多,许多人的父母都不会允许孩子和相差太多的人成亲。
“那、那我先看我娘对我好不好,再决定拽她还是抱她。”宣病谨慎的道。
他才不是傻瓜,对他不好的人,他不会以德报怨。
要是像詹家那个一样,他直接不闻不问。
师无治想了想,“你娘应该挺好的。她特别护短……不过你和她长得不太像,她的面容更英气。”
或许是还没长开的缘故——宣病现在的脸更偏向少年的雌雄莫辨,即使前世长开了以后,也和年少时没太多变化。
宣病这下爬了起来,激动了,“你见过我娘,有画像吗?!”
师无治一顿,“我给你现画。”
这下宣病真诧异了,“那些画是你亲自画的?你画技这么好?”
他可没听说过师无治的画技也这么好。
师无治嗯了声,真的从储物空间里掏出来一幅画卷,放在珊瑚桌上,一刻钟不到,便画出来了。
画上是一个面容英气,卷了头发,身着黑袍的女人。
“她的眼睛……是碧绿色?”宣病蹙眉,却注意到了这一点:“和年乌卿一模一样?”
两人心有灵犀,师无治忽地想起那天宣病去祭司堂回来还哭了的事,眼眸一动——
“你去祭司堂是找你娘的画像?谁告诉你那里有柏青画像的?”
宣病犹豫了下,“年茗舟说的。但他也只是随口一提,他不知道我的母亲是柏青。”
师无治眯起眼睛,“年乌卿的屋里,怎么会有你娘的画像?”
宣病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师无治却思考起来,但很快,宣病耳朵一动,听到了什么,连忙说:“有人来了!快藏好!”
“为什么?”师无治又开始了,“你怕……!”
“被发现很麻烦的,”宣病把他往琉璃柜一塞,“我要先和他周旋一下,问问那什么天地共主——”
他倏地把师无治塞进去,没看到师无治在听到“天地共主”时神色变了变。
琉璃殿门开了。
门开的刹那,宣病已躺回了琉璃榻上,闭着眼眸。
宁寻没想到两个时辰了,他还在睡,眉头皱起,游了过来。
“宣主?”
宣病听出了他的声音,睫毛一动,缓缓睁开眼,一副仍然困倦的模样。
“还没睡醒?”宁寻皱着眉,忽然伸出手,搭上了宣病的手,“你现在真是不如以前了,以前的你连战半月,都不会有任何疲惫。”
宣病没听懂,抬眸看他,“什么意思?”
宁寻叹气,低下头,“罢了,见了海神,你自然会想起来的。宣主,我们去见海神吧……”
他话音倏地一顿,眼神危险的抬头,抓紧了宣病的手腕——
“谁给你解开的琉璃铐?!”
宣病一僵。
坏了,忘了这个。
——与此同时,海底另一边。
深不见底的海域里,年茗舟吞下丹药后,果真变成了人鱼,但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他和别的人鱼不太一样。
他的鱼尾,像民间道士用的八卦图,半黑半白。
年茗舟心说好奇怪的尾巴,但一想到是师无治给的药,便又不敢奇怪了。
天下第一人师无治会坑他吗?不可能的。
思及此处,年茗舟摆动着鱼尾,游进宫殿。
这片海域里住了不少的人鱼,位高权重者住宫殿,位低者或无位者,都藏在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里。
年茗舟观察了好一会,终于发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那里像个珊瑚做成的小屋,有三三两两的人鱼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捧着珊瑚做成的盒子。
也有人鱼手上的珊瑚是软的,看起来一跳一跳的,像活着的小球,
“瑾郎做珊瑚的技艺还是和从前一样,”有人鱼感慨,“真好看啊。”
“是呀,不过我其实想要红珊瑚来着,但他怎么不刻红珊瑚了呢。”另一人鱼沮丧不已。
听起来,里面住的是个工匠?年茗舟眼神一转,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那几条人鱼忽然朝他的方向过来了。
年茗舟连忙躲到一颗漂亮的大石头下,藏了起来。
大石头是赤红色,他不小心用手碰了下,掌心瞬间满是鲜血!
……这石头居然会咬人?年茗舟惊了。
好在那些人鱼只是路过,并不是看见了他。
年茗舟趁着他们离开,游进了珊瑚小屋里,谨慎的不去碰那些东西,可他手上被扎破的伤口竟然变成了紫黑色,显然有毒。
“……”
不会吧,我运气这么差,这就碰上有毒的了?年茗舟腹诽,从储物空间抓出两只草药蛊,不管不顾的塞进伤口里。
然后才又进了珊瑚小屋。
他以为这屋里会没有光,没曾想一进去,屋里有一只巨大的夜明珠悬在头上。
还会变色。
珊瑚桌上放了奇奇怪怪的方形、里面有七彩色粉末,还有许多珊瑚做的小雕像。
一眼望去,那些小雕像上都刻了毛绒耳朵,像狸猫。
年茗舟虽然好奇,但没敢碰,他看了看屋内,刚想开口问有人吗,角落里便游出来一只脸上有着鱼鳞的人鱼。
他的下半身是鱼尾,上半身是人,但皮肤上有的地方是鳞片,眼睛上也戴了半块玻璃镜。
年茗舟游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上身有鱼鳞的人鱼,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忽略鱼鳞,这人长得还挺好看。
“你是?”瑾郎眯起眼睛,游了过来,“你要什么,自己在桌上挑吧。那些狸猫珊瑚不卖。”
年茗舟都不清楚这里的货币是什么,自然不会真买,他咳了下,凑近了他。
“我想、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瑾郎垂眸,耳边的鱼鳍一样的东西变成了透明色,像是合上了,不想听。
“不论什么,我都不知道。”
年茗舟没想到他如此警惕,眯起眼睛,悄悄掏出一把能操控人的蛊虫。
对着外人,他可是该狠就狠的。
蛊虫连接他本身的力量,原本爬到背上的刺青缓缓地到了脸上——
瑾郎坐在桌后,没看到他的动作,依然拿着珊瑚,还有一柄琉璃般的薄刃继续雕刻着手里的东西。
年茗舟身形一闪,快准狠的将掌心的东西拍入了瑾郎的后背——
他的动作太快,瑾郎来不及躲,又或许是体弱躲不了,竟真的被那蛊虫寄生了进去!
“你是谁?!”瑾郎蓦然抬头,“苗疆人?”
年茗舟心说你咋还给我改名呢,啥苗疆人,老子是南疆人!
但他深知不能废话,眼见蛊虫进入了瑾郎的身体,他的唇色开始乌黑以后——
“人鱼族是不是有再造身体之法?”年茗舟发问了,“具体是怎么做的?做出来和想要的人会一模一样吗?”
瑾郎面色痛苦起来,捂住头,像是想和蛊虫的意志反抗,可最终不敌,只能答道:“有、有,但,但那需要鲛心,只有鲛心的力量能做到……你、你到底是谁?!”
年茗舟一呆,“鲛心是什么?”
“是海神的心脏,得到此心者方为鲛人王——但、但那颗心早就有主了,只有它的主人能亲手取出!”瑾郎面色苍白起来,看上去怒气冲冲,“你对我做了什么……”
“它的主人是谁?”年茗舟紧接着问,脸上的刺青也开始泛光,显然是蛊虫快失效了。
……这人还挺强。年茗舟不由自主的冒出这个想法,一般人可不会这么快就挣脱。
起码也五个时辰才行。
“够了!!”瑾郎抬掌一掀,一道碧绿色的光芒掀开了年茗舟——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做事莽莽撞撞就算了,还这样乱审别人!”
年茗舟还以为自己会受重伤,没想到这人竟然只是恼怒的将他……轻轻的掀开?
“罢了,”瑾郎皱眉,推着他,“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种熊孩子!”
“诶诶诶别,别把我赶出去…”年茗舟连忙抱住他鱼尾,“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那个分体之法,救我的爱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人知道很多东西。
鲛心那种玩意儿一听就不是寻常人鱼能接触到的。
似乎被其中的某句话打动到了,瑾郎一怔:“救你爱人?”
年茗舟仔细的观察他的神色,连忙点头,顺便挤出两滴眼泪:“对!”
“……先起来吧。”瑾郎神色一缓,拉着他,到了桌边坐下,“和我说说,你的……”
“来啦!来啦!”
年茗舟刚坐下,头顶的一个类似于钟的东西忽然响起了声音,他抬头一看,钟里弹出一只……骷髅鸟?
那鸟的皮肉全没了,只剩骨架。
“什么来了?”年茗舟疑惑不已。
瑾郎神色又变了,突然抬手,骷髅鸟顿时爬到了他的手上——
“你做什么?”年茗舟觉得这人很奇怪。
这人……在拿这只鸟,闻他?
“这里!”骷髅鸟尖利的嘴啄了下年茗舟颈间的伤口,“这里!”
年茗舟抬手一摸,才发现那里是被宣病拽他逃跑时,给拽破的。
摸上去还有点疼。
“……草,”年茗舟没忍住吐槽,“老子回去就叫他把指甲剪了,这爪怎么比猫还利。”
瑾郎忽地沉默了,看上去有些伤心。
“是妖族叫你来的吗?”
年茗舟:“……”
等会,大哥,你这怨夫样是什么鬼?
他犹豫了下,“兄弟,我不是妖族的,我脖子上这个是刚才我朋友给我挖破的——不是女的朋友,是男的朋友哈。”
“男朋友?”瑾郎蹙眉,“那你的男朋友呢?”
年茗舟莫名觉得这话怪怪的,但直性子如他,没察觉,只说:“他有别的事,没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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