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个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现在有的是大爷好这口的,而且我们为了抓他还损失了一员,甚至费尽心思封住了他的内力。”
“啧,行吧……”
柏红袖是听着吵乱的声音转醒,就发现自己依然四肢无力,就连内力也无法发动运转。看着这个陌生的屋子,虽然看起来很干净漂亮,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强打精神,用力站起身走到门口,刚要掏匕首,就发现它早已不知所踪。
柏红袖又摸了摸口袋,才想起那块出宫的令牌因为他嫌弃沉,放在了白越身上。看起来是不能搬出尤匕的名号逃出去了。
他皱着眉,还是打开了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也正要开门。见到他,女人笑道:“呦,醒了?这是想着逃跑?”
柏红袖没和她多费口舌,伸手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那女人红唇一勾,背后窜出几个壮汉瞬间将他按在了地上。柏红袖挣扎几下,他现在内力被封,单凭力气根本比不过这群男人。他主要靠的是灵活度,而不是力气。
那女人接过旁边侍从递来的烟斗,吸了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闻祠,是这花楼的妈妈。”
柏红袖被按在地上,身子硌的生疼。叶闻祠拿烟嘴挑起他的下巴。一口白烟吐在他的脸上,柏红袖顿时咳嗽起来。
“你是我买来的妓子,别想着跑。那人和我说过你应该会武功,还杀了他们一个人。还费力封住你的内功,就单凭这点,多花了我不少钱。”语毕,叶闻祠站起身,拍了拍手掌。
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从门外踏入房内。叶闻祠示意那群大汉发开柏红袖。柏红袖身上一松,但也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他只觉浑身酸痛无力,只好坐在地上。
“他叫荷花,是这里的头牌,这段时间他来教导你。你嘛……你就先叫罂粟吧,罂粟花。不错不错,哈哈哈……”叶闻祠摇着腰肢带着那几个壮汉离开了房间。
荷花蹲下身子去扶柏红袖,却被躲开了:“别碰我。”
荷花没生气,也坐在了他的身边:“罂粟,别这样。刚进来的人都是和你这般,可日子久了就都习惯了。”
柏红袖一听他叫自己罂粟,顿时气的不行,怒视他道:“谁叫罂粟!闭嘴!”
荷花摇摇头:“别这样罂粟,你要是总这样是无法讨客人欢心的。更别想着出逃,想要逃出去的,一旦被抓住下场都很惨。”
柏红袖没听那人的连篇废话,暗自催动内力,可是依旧无法运转起来。对面人太多了,贸然出手不但无法逃脱,很可能还会被揍一顿。柏红袖苦恼地挠着头,希望白越能尽快发现不对回去通报给尤匕。
“罂粟呀,你现在还是尽早习得一份拿手的技艺吧,要不然只能卖身了……”
柏红袖浑身一抖,卖身?谁敢碰他,估计直接就被他杀了,可是现在……不过要论技艺,他倒是不愁,自己的戏和舞都是一绝。
“喂,我是别的楼的头牌。你们给我搞到这个地方,就不怕我们老板找你们事吗?”
听柏红袖这么说,荷花反而笑了,他掩着嘴道:“罂粟你还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吧。叫沉香阁哦,是靖王手下的一家产业,虽然现在靖王不在了,但这也属于皇家产业。谁敢触皇家的霉头呢?”
靖王!这个狗东西真是死了都不消停!柏红袖握拳,好在是皇家产业,或许尤匕能更快找到自己。等自己内力恢复,要屠满整个楼!还有那个摊主。想到这里,柏红袖安心不少。
“柏红袖。”
“什么?”听到柏红袖自报家门,荷花愣了一瞬。
“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荷花莞尔,他已经好久没听过代号以外的名字了,“我叫秦望舒。”
秦望舒长相柔和,柳叶眉,凤眼。看起来温婉,毫无攻击力。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勾在鼻尖,白齿红唇,国色天香。
“那行,你叫我柏红袖就行,别叫我罂粟。”听见罂粟那个名字,他就膈应。
“我私下可以叫你本名,但是外人面前还是要喊代号的。”秦望舒抱歉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外面也要喊我外号。”
柏红袖翻了个白眼:“好吧,好吧。”
“那……红袖,我现在要教导你一些规矩了。你要好好记着,要不然是会挨罚的。”
“还要学规矩?”柏红袖恢复了点力气,勉强站起身,不情不愿地看着秦望舒。
“委屈你一下,就是一些言行举止。若你不需要用身子伺候人,那就不用太麻烦。”秦望舒也站起来,拉起柏红袖的手:“红袖,你一定要尽快练练技艺。毕竟卖身子还要缠足,还要用那些烈药浸泡身子,那可不好受。”
缠足?柏红袖打了个哆嗦,他见过女子缠足。他认为那是一种很恶劣的事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头发都不舍得剪,竟然还要擅自改身体。真不知道这群人脑子是怎么长的!他收养的孩子里的女子不必缠足,虽然柳如柿缠过,他没有亲眼见过。可听到这个词,柏红袖还是感到不适。
秦望舒贴他很近,漂亮的脸上尽是担忧。他的手也很柔软,让柏红袖的脸上热热的。
“你……你快说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柏红袖抽出手,坐到了床榻上,盘着腿看他。
秦望舒温柔地笑,拉过一旁的木凳徐徐道来。无非就是不能顶撞客人,见到妈妈要行礼,也不能顶撞妈妈,做事要有规矩之类的话。听得柏红袖直犯困,他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学堂一般。
“红袖……”秦望舒蹲在柏红袖的身前,仰着头看他:“你别睡着了,要记住啊。”
“记住了,当然记住了。”柏红袖心虚地错开他的眼神。
“唉。我陪你找叶妈妈吧,至少你不会卖身这件事情要说清楚。”秦望舒拉着蔫蔫的柏红袖起身。
“你怎么知道我不卖身。”
“你要是能卖的话就不会如此暴脾气了,上来就要掐死叶妈妈。”
柏红袖揉了揉鼻子,愤懑道:“谁见了拐卖了自己的人都会那样好吧!”
秦望舒笑眯眯地没有反驳。
第32章 你娶我
两个人拉着手走在走廊,一时无声。
“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也是被拐进来的?”柏红袖开口道。
“嗯……一半是吧,一半自愿。”秦望舒这么说着,敲响了一处房门,“叶妈妈,我是荷花!我带着罂粟来了。”
“进来吧。”屋里响起一个娇柔的声音。
推开门,果真是叶闻祠的身影。她正对着铜镜抹着胭脂,看起来心情不错,“呦,这是想通了?还得是我们荷花。”
秦望舒侧开身子,示意柏红袖说话。
柏红袖透过梳妆镜看着叶闻祠:“叶……妈妈。我以前是红袖楼的头牌,我的戏很好,所以我不卖身。”他咬着牙,终于是把那妈妈二字叫出了口。但他心里可想着日后如何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剁成泥后喂狗。
“够直接了当啊。”叶闻祠放下手中的胭脂盒,转过身子面向他:“我听说过你,柏红袖。确实当年一舞惊动整个城池。但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如今的老爷们看没看腻你的戏。若是看腻了,你也只剩皮囊了。”她继续用工具磨着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地,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商品。
柏红袖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让我唱一台就好了,我相信自己的戏至今也无人能比。”
“嗯哼。”叶闻祠不置可否地看着他,“好,立刻就给你安排一场,看你表现喽。”
狡猾的女人,柏红袖暗自骂道。但好歹是给了自己一台戏,他相信自己的戏依旧能让人回忆起“柏红袖”这个名字,就算披着“罂粟”这个马甲,尤匕也能从这点找到自己。
总归那个丑女人还是惦记他的身子,柏红袖离开屋子时没什么好脸色。秦望舒也能看出来,但他也感觉叶闻祠没那么容易放手,毕竟柏红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了。以叶闻祠的品性,不太可能放过这么赚钱的机会。
柏红袖打定主意要做一场空前绝后绝美的演出,就算暂时给丑女人赚些钱,日后也可以将她挫骨扬灰!这么想着,他心情稍微好了些,想到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柏红袖看向秦望舒:“有没有吃的。”
“这里的规矩不是和你说了吗,看来你还是没听我讲话。”秦望舒叹了口气,“这里都是靠打赏钱换吃的的,一般刚来的新人性子都烈,都要饿上一阵子的。所以一般没有吃的,登台或献身后分成是九一分,可以用那一份钱换吃的。”
这么黑心!柏红袖想到红袖楼至少还是七三分,所以他攒了不少私房钱,甚至还能养得起那一帮孩子。这个沉香阁的做法,分明就是想拴住每一个人,让其无法脱身。
看柏红袖面色不好,秦望舒还以为他是担心不能吃饭,于是摸了摸他的发顶宽慰道:“安心,这不是还有我吗!我请你吃喽,走,正好我也饿了。”说罢又牵起柏红袖的手,往吃饭的地方去了。
柏红袖眼神复杂得看了一眼正拉着自己的秦望舒。真是个老好人……小姑娘家家的,宁可来这种地方,看起来真是活不下去了才想出这种法子。
二人走到庖厨门口,秦望舒朝里面喊:“王大娘!我们来吃饭!”
“诶呦,怎么这个点来吃啊小秦!”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大娘从里面跑了出来。
“今天有些忙了。”秦望舒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显得更加无害。
“诶呦,这是新来的小子?真俊啊”王大娘一眼便看见了柏红袖,眼中尽是艳羡。
“是啊,今天来带他吃饭,大娘麻烦您烧两个菜了。”
王大娘不好意思得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不好意思啊小秦,我现在着急出去一趟。要是着急的话你自己做一下吧,就给个菜钱就行了。”
“好啊,正好好久没下厨了,害怕手生了呢。”秦望舒很爽快地答应了。
没想到秦望舒还会做饭,柏红袖倒是又对眼前的女子高看了一眼。而且秦望舒长得白白净净,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长相,就是高了些……甚至比柏红袖还高,而且让柏红袖不解的是,秦望舒竟然没有裹脚。虽然这是好事,但是他不知秦望舒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这种思想能普及开来就好了。
王大娘一听,乐呵呵地走了,嘴里还不停夸着秦望舒。而被夸得脸红的那人早已钻进庖厨撸起袖子洗菜了。
柏红袖一看这大好机会让他施展身手,也一溜烟跟了进去。哪知秦望舒不好意思让他帮忙,把他赶去坐着去了。这一举动可惹毛了柏红袖,说什么也不干,秦望舒只好让他打打下手,做菜翻炒还是亲力亲为。
秦望舒炒了两盘菜,盛上了两碗米饭。此刻柏红袖闻着菜香,心里一百个夸奖他 。两人坐下用饭,柏红袖尝了一口,便感觉这手艺十有九成有御膳房大厨的水准了。
“说真的,将来谁娶了你那可真是捡了破天富贵!”长得漂亮还会做饭,真是梦想中的娘子了,柏红袖有些想日后出了这鬼地方,也把秦望舒救出来。
秦望舒听到这话,筷子抵在嘴角笑出来声:“你也想娶我吗?”
柏红袖没多想,还在夹着菜:“可以啊。”嗯,把他救出来,然后安置在那个小木屋里。日后给他钱花,叫他做饭给自己吃!他可真是个好人啊!柏红袖是这么想到。
“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娶我。”秦望舒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嘴里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柏红袖说实话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但为了女子的清誉还是道:“我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你去哪都可以。”
“那我愿意跟着你。”那样会很有趣吧,就连秦望舒也忍不住幻想起来。甚至他希望沉香阁立刻倒台也好。
柏红袖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两人心理活动极其旺盛地吃完了这顿饭,就当他们二人准备回房时,一女子款款而来,在柏红袖面前站定。她递给柏红袖一块小木牌道:“这是叶妈妈给你的牌子,凭借此牌可随意出入练舞的房间。叶妈妈已经放出消息,沉香阁新人合欢七日后首次登台表演。祝你好运。”说完转身离开。
柏红袖拿着那块小木牌,看向了秦望舒。
秦望舒倒是很高兴:“这是好事,练舞室一般人进不去,你可以自己好好练习了!若是演得好,不怕叶妈妈还是要你身子。”
柏红袖点点头,他不担心几日后的表演,戏曲舞蹈对他来说手到擒来。最主要的是他要台下的人看出他是柏红袖,而不是什么罂粟。
见柏红袖有些累了,秦望舒贴心得送他回了房,还打来一桶热水让他沐浴。柏红袖又一次忍不住想,要是能娶一个这样的娘子就好了。就算没有感情,但柏红袖可以给钱,还不妨碍她去做任何事。
泡在热水里,柏红袖才看清了自己的肌肤。因为被那群壮汉按在地上,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了,他倒是不在意,只是感叹没有内功的自己如此废柴。他试着缓缓运转内功,可依旧无济于事。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靠尤匕救出去,柏红袖还在感叹世事无常,就听见门外一阵骚乱,传来阵阵打骂声。
柏红袖擦干身子穿好衣裳,走出了房门。到了陌生的环境,那一定是要看看热闹了!
一个小丫头正捂着脸跪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盆子,里面的水全都撒了出来,冒着一股股热气。
另一边,一个长相妖冶魅惑的男子站在一旁,趾高气昂地揉着手腕。一看就是他动手打的人了。这时候,也有很多人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山茶,这是怎么了?”旁边有人问。
那个叫山茶的男人撇着嘴道:“这小贱蹄子拿这么烫的水给我净脸,也不知安的什么心!越想越气,我忍不住追出来教训了她。”
“给你端水你也是高贵起来了。”柏红袖捏着鼻子道,“你怎么不自己打水喽?你那热水泼了女孩子一身,她手都红了,你要不要赔一赔?”他本就是一肚子恶气难出,现在遇到此时定要恶心恶心这做作的男倌。一个花楼妈妈他治不了,还治不了一个男妓了?
18/59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