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既然你知道,那又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事情?”柏红袖盯着地面,虽然脑中有些混沌,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
“所以?哈哈哈哈哈……”轩辕子捂住脸,笑得前俯后仰。“柏红袖,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连你爱人的能力我都剥夺了,你竟然还能搞出这些事情?”他捡起话本,一下一下拍在柏红袖的脸颊。
“我说过,我没有背叛,若你还是不信,要罚我就罚好了,别在这里发癫。”柏红袖侧身,躲开了轩辕子的敲打。
“好。”轩辕子耸肩,顺势将那本书扔掉,“这可是你说的。”
第一次见他这个态度,没等柏红袖发问,就见轩辕子一手扯过柏红袖的领子,扯着他往外走。
柏红袖被勒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脸憋的通红,他用力拍打着轩辕子的胳膊,希望对方能放手。二人就这样拉扯着,直到进了轩辕子的房间。柏红袖被轩辕子用力摔到了榻上,他感到后背阵痛传来,一时间坐不起来。
“你做什么。”柏红袖这段时间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他不逃离这里,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轩辕子见柏红袖要挣扎起身,他取出佩在腰间的匕首,将柏红袖的右手插在了床板之上。
一向的职业习惯让柏红袖没有叫出声,他在刀刃刺进皮肉的瞬间便咬住了嘴唇。除了瞬间被咬破的下唇,便只发出了稀碎的哼声。额头冷汗慢慢渗透出来,顺着下颚滑落到颈间。
轩辕子看着这幅景象忍不住拍手来,继而一条腿撑在柏红袖的身侧,抬起他的下巴称赞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爱上他们,但是他们可不一定。如今再看见你这副模样,怪不得能蛊惑住那么多人。”
手掌刺痛,这些时日估计是不能活动了。柏红袖想推开身上的轩辕子去拔开匕首,但是没推开。
“呵。”轩辕子见状轻笑,眉眼弯弯地,显然一副温柔君子的模样,如果忽略他正在做的变态行为的话。
“还想跑?你知道吗,季春晚现在在水牢里受罚。因为那些话本子是牙尔写的,但他受了伤,他在替牙尔受罚。你要是跑了,解药我谁也不会给,你们五个就抱着头,看着对方被活活折磨死吧。”轩辕子眯着眼,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他尝试解着柏红袖的腰带。“被别人侮辱,不如先让我尝尝新鲜。”
变态,禽兽,垃圾……柏红袖在心里怒骂,喉间涌上血腥味,恨不得对眼前人生啖其肉饮其血。他死死瞪着轩辕子,却让后者更加兴奋,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越发猖狂。
看着身下人扭曲的面容,仿佛受极了委屈般,更让轩辕子升起凌虐他的想法,他想在柏红袖身上探寻出不一般的颜色,想让他露出他人没见过的神情。
柏红袖拧着眉,他感觉轩辕子像一条水蛇般缠住了他,黏糊糊的,恶心。他忍无可忍,既然拿其他人威胁他,那就都去死吧。他要清清白白的自由,他无法接受被一个不被自己认可的人所玷污。
就当柏红袖要发力拔出匕首反抗之时,就听轩辕子一声闷哼。一把长刀穿过他的肩胛,轩辕子低头看向伤处,血丝顺着嘴角流下,他的手掌捂住伤口,拔出了那把剑。
柏红袖趁机从轩辕子的身下逃离出来,就见门口站着那拔剑之人,正是关无雪。
第49章 无药可医
关无雪脸色阴沉,快步走到柏红袖的旁边,拔出那贯穿手掌的刀,将他拉到身后与轩辕子对峙。
“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怎么?强制?”关无雪语气冷冷的,就连柏红袖也感到了他此刻的不对劲,与之前和自己说话的语气相差甚远。
柏红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少年墨发高束,脊背坚挺,衣摆净是血迹。此刻正与一个疯子相对而立。
轩辕子正要说话,就见门外又走进一人。他的表情凝滞了一瞬,继而转变为大笑。他甚至坐在榻上,那只没受伤的臂膀用力地拍打着床铺,发出闷闷的声响。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皇帝都亲自来了。”
柏红袖回首,见尤匕果真走到了自己身后。不过他的脚步并未停歇,而是径直走了过去,直到立在了那狂笑不止的人面前。
“哼。”轩辕子一声闷哼,原是尤匕一拳挥到了那人脸上。
尤匕面色显出厉色,眼神直勾勾盯着轩辕子,依旧一拳拳往他身上砸,拳拳到肉:“去死吧。”
轩辕子本身身上武功薄弱,再加之受伤,他毫无还手之力。他已是满腔的血,沾染了身下的床褥,但依旧笑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柏红袖担心尤匕真将人打死,那么他们五人是真要与之陪葬了。他连忙跑上前,一把扯过尤匕的后衣领,将他与轩辕子拉开距离:“别打了!”
尤匕挥拳的动作停止,拳头停在半空,终是竭力般落在身侧,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轩辕子就连说话也吐着血沫,还在嘻嘻地低声笑:“怎么办,你们没办法杀我。”
“外面那些人我都清理干净了,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关无雪立在柏红袖的身侧,冷漠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哼哼哼……”轩辕子抹开嘴角的血迹,缓缓坐起身:“柏红袖你知道吗?你在幼时有一个好友,但是我用计离间了你们。”
柏红袖皱眉,不解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何时有朋友。”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身侧的手逐渐握紧。
“啊……叫什么夜弦。”随着轩辕子的话音发出,尤匕便明白了一切,所有想法拼接在一起,合为一个真相。他顿时额间青筋尽显。
“那时我经常见你外出,便派人跟了你,于是我知道了一个叫夜弦的人与你交往密切。所以我杀了你收养的那群孩子之一嫁祸给了他。我装作是你,给他寄了一封信,又扮做他寄给你一封信,让你们在尸体前汇合。”轩辕子突然拔出肩胛的剑扔在了地上,瞬间血花四溅:“没想到你真的信了。你和他绝交了,更令人惊喜的是你当日浑浑噩噩,回来后发了高烧,导致你失去了那部分记忆。”
好似一股清冽的泉水浇灌枯萎的枝丫,小芽瞬间茁壮成长攀缘为高树。记忆破土而出,柏红袖想起来了那部分记忆。他轻触额头,努力消化着这一切,然后抬眸对着尤匕的双眸:“夜弦?”
尤匕心下五味杂陈,点了点头。
“为什么?”柏红袖几乎是在确认到答案的一瞬间便倾身掐住轩辕子的脖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不该动感情,友情也是。”轩辕子满不在意地看向别处,连语气也是漫不经心,仿佛被桎梏住的不是自己一般:“相同的原因,我也杀了小雪,那只猫。我没杀那群孩子只是因为不想引起你的怀疑,不杀夜弦是因为离间你们能更让你难过。我就是单纯想折磨你。”
“变态。”柏红袖红着眼眶,手上的力气忍不住加重了几分,那人也因窒息表情痛苦。
“柏……柏红袖,你杀不了我。”
感觉到锢着自己脖子的力气消失,轩辕子终于得以大口地呼吸,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他想要激怒柏红袖:“我……我让柳如柿给你下断情散,也是为了让你不再动任何不该有的感情。”
他看向柏红袖,一副和蔼的神色:“你就应该是无情的杀手,无情的“走卒”才对,那些阻碍你前进的感情就应该消失,我是在帮你……”
“你或许不知道,我还想过在你小的时候就给你派任务,可是你的好哥哥关无雪把你的任务都拦到自己身上了。还有一次我想把你献给一个势力大的官员,结果关无雪给你下了药,你睡了一天,我没能成功。”轩辕子滔滔不绝,还称赞似的摸着下巴:“多亏了当年没有将你送出去,否则我可吃不到你了。”
杀死他所有喜爱的东西,将他关进兽笼的目的是折磨,想要将他献给其他人,妄图占有他……
越是看着柏红袖的绝望,轩辕子越是兴奋,他一时无法停止对自己罪行的摞列,全因顶着柏红袖不会杀他的免死金牌愈发得意。
屋内无窗,昏暗中只有那几个烛火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轩辕子每说出自己做过的一件事,就让柏红袖痛苦一分,也让他心里的杀气在心中胡乱冲撞。理智的弦紧绷着,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够了。”关无雪捂着面颊,不敢去看柏红袖,“柏红袖,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杀死皇帝当作换取自由的救命稻草。可是实际上根本没有根治的解药。”
柏红袖转头看向他,面上闪过震惊之色,连步子都是虚的:“你说什么?”
只见关无雪深吸一口气,他扶住身旁的椅子才得以稳住自己,下定决心说下去:“我之前偶然听说的,这种毒根本无法根治。我们这种毒素就是为了拴住奴仆的,无药可医,所以轩辕子一直在骗我们。”
原来在盛怒之下,人真的可以笑出声。柏红袖笑得肚子都痛了,他一时间弯着腰站不起身。忽地他一个箭步走到关无雪的身前,匕首抵在他的喉间,让那人的颈间渗出几颗血珠:“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耍我很好玩吗?”
关无雪只觉脖颈一阵凉意,然后耳边便响起少年的质问。他看着少年的发顶,待少年问完话抬起头,他便见柏红袖流着泪。泪珠一滴滴徐徐落下,从少年的下巴落进衣裳消失不见。浅红色的布因为水渍而晕成深红色,仿佛浸上了血迹。
关无雪无意识地抬手,拂去柏红袖脸上的泪痕。
“我就是怕你像现在这样崩溃,我一直没敢说。”
担心他……又是这样,总是这般默默付出着。
柏红袖放下刀,双手拽着关无雪的衣袖,脑袋抵在他的胸口,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
他忽然感觉自己像个可笑的人,一生都如此可悲。
第50章 陪葬
柏红袖十二岁的时候,轩辕子把他们五人分别关在兽笼里。柏红袖看着大他好几倍的狗熊,他明明很想冷静下来,可拿着匕首的手不停地抖,还浸出了汗液。
那狗熊口中流出津液,看起来饿了很久,显然是把柏红袖当作了开胃小菜。随着狗熊一步步的靠近,柏红袖也警惕起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握着匕首的一双小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显露出明显的关节,青色的血管也格外刺眼。
随着狗熊的一声怒吼,它一只宽大厚重的爪子径直向柏红袖袭来。虽然柏红袖及时躲避开了,但因为笼子大小限制了少年的动作,呼啸的风卷起柏红袖的发,险些伤了他。
柏红袖立即明白了要速战速决,场地太小,很难躲避那牲畜的攻击。他当即飞跃起身跳到了狗熊的背上。
狗熊怒吼,它眼里的柏红袖不过一只跳蚤,竟如此胆大敢站在它的头上撒野。
可柏红袖身手敏捷,那狗熊根本拿他无可奈何,只得一下下撞击着笼子,甚至拿爪子扒自己的脑袋。
柏红袖被震得头疼,若不是手上紧紧抓着狗熊的毛发,怕是早已被甩飞了出去。他也一下下用匕首割着身下牲畜的脖颈,终于在他快坚持不住之际,狗熊终于被捅死了。
柏红袖双臂都是麻的,他依然跪坐在那狗熊的身上。再看那笼子,早已是被血迹糊满,那是狗熊硬生生撞出来的。
好几次,因为手上的汗,匕首险些脱手飞出去。柏红袖庆幸地呼吸着,双腿依旧还是发着抖,站不起身。过了一炷香,轩辕子走到这个笼子前站定,他仿佛很惊讶般看着狗熊的尸体。
“不错。但是还是侥幸胜利,若是运气差点的话你就死了,所以罚你在这里住一夜。”
柏红袖并未质疑,好歹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他躺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那一夜很冷,他躺在狗熊的皮毛上取暖入睡。
而后轩辕子变本加厉,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染红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柏红袖,你以后还是穿红色的衣服吧。”
柏红袖奄奄一息地躺在郊外地上,他刚刚一个人对战二十匹野狼。毕竟数量太多了,杀到最后柏红袖全然把那群牲畜看作轩辕子来杀,这才吊着最后一丝意志战斗到了最后。
轩辕子不知从哪找来的地方,硬是将他丢在这里与野兽对战。这时的他身上还被咬掉了几块肉,白色的长袍被鲜血浸出血红的颜色。他头脑混沌,只有一丝丝的意识,双眼微眯地看着俯身的轩辕子。
“反正也是要被染红的嘛。”轩辕子朝他灿烂一笑。
狗东西。临昏迷前,少年是这么想的。
“柏红袖!柏红袖!”
一声声呼唤在耳边响起,柏红袖被晃动着,意识逐渐回笼。
“我们都知道,一直以来你是被所谓根治的解药所束缚,如今你便可以放肆地放手去做想做的事情了。你若想杀他就杀吧,我们都陪你一起死,我们早就受够了。”关无雪认真地注视着柏红袖的眼睛,双手紧紧抓着柏红袖的衣袍。
他们早就受够了,轩辕子将尹思自己制出的毒又在他自己的身上试毒,让尹思一次次游走在被自己制出的毒侵蚀的痛苦之中,导致他如今沉疴愈重。牙尔和季春晚一次次在危险中穿梭,只为达到轩辕子的目的。
“柏红袖,你想如何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柏红袖泪水不住滚落,手中紧握着那把他自己常用的匕首。他脑中闪烁着那些无助痛苦的回忆。他果断转身,步伐缓慢,如同一只行尸走肉。
“你要做什么!”轩辕子忍不住向后挪动身子,他承认此刻有些慌了神。他不再那般趾高气昂,但他依然带着做主子的那股傲气。“你等等!你听我说!要不是我,你以为柳如柿能救你吗?你早死了!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
那高高在上的主子,此刻却比一条野狗还要狼狈。他落魄地搬出那套救命之恩,妄图以此要挟。
“那你更该死,没有自由的人,生不如死。”柏红袖依旧走到了榻前,一双黑眸仿佛深渊,也如一头能吞噬一切的猛兽看得轩辕子直发毛。
“柏红袖……你敢对主子动手?”轩辕子挺起腰板,眼神尽是慌乱却仍然故作镇定。他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柏红袖一只手刚刚被轩辕子捅穿,现在看上去也甚是骇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报这一剑之仇了,柏红袖低笑。那俊美的容颜还是惹得轩辕子心头一阵悸动,全然忘了自己处于什么形势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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