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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没有。
楚安恢复地很快，他立刻欺身压住柏红袖，这一次他压住了柏红袖的腿。
“滚开！”柏红袖还是没办法发出太大的声音，这一声怒骂没有任何威慑力。
楚安自觉耽误了时间，他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又一次举起了刀。
血腥气更重了，柏红袖感觉到自己脸上糊着铁锈味的液体。睁开眼也是一片的红，他发觉楚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他用力坐起身。楚安砸在墙上，胸口插了一支箭。
刚才柏红袖确实听见了弓箭破空的声音。他看向破庙门口，那里果真立着一人，举着弓。
“秦观士……”
楚安面露凶色，吐出一大口血。他早就看这个男人不顺眼，没想到最后误了事的也是他。
秦观士的脸色也不好，他扔下弓箭走进破庙，拔出了身侧的剑。
楚安知道秦观士会杀了自己，他站起身试图用最后的力气砍断柏红袖第二指。可惜现在的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在他看见那寒光距离自己不过几寸时，楚安看着柏红袖的双眼。
“柏红袖，我们下一世见……”
一剑封喉。
楚安身死。
柏红袖没了后顾之忧立刻给自己止血，他撕掉自己衣服的一块布料缠住了断指的地方。
做完这些，柏红袖感觉好晕。他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他知道是秦观士，可他看不清了。
“睡吧。”
秦观士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柏红袖放心地放任自己陷入了沉寂。
第76章 永远陪着我
好难受……好像在深水里越陷越深，感觉有人将自己的灵魂剥离出身体。在一片黑暗中，柏红袖感觉自己处于一片虚空，他伸出手，却看不清自己的身体。
窒息感环绕在他的脖颈，无法呼吸的痛感让他感受心底的刺痛。
猛地睁开双眼，柏红袖伸出左手。这一次他看清了自己还剩四只手指的手掌，原来刚刚只是被魇住了。他坐起身，难以忽视浑身的疼痛感。
柏红袖试图运功来舒缓痛感，可是他发现自己好似完全没有了内力。这种感觉与之前被卖入青楼时封住内力的感觉不同……他现在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一个习武之人，仿佛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第一次，巨大的恐慌感笼罩住了柏红袖的全身。是谁废了他的武功，不会是楚安，当时他分明感受到那药仅仅会使浑身无力，甚至他可以以内力慢慢逼退药性。
柏红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赤着脚想要推开这个陌生屋子的门。
推了一下没推开。柏红袖感觉到了不妙，他又用力撞门，门还是没开。第三次，他铆足了劲，整个身体往门上撞去。忽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柏红袖抬头，对上了那双似水般的眸子。
“你醒了？怎么不好好休息？”秦观士扶着柏红袖的肩膀，带着他往屋子里面走。
两个人坐在凳子上，秦观士沏了一盏茶。柏红袖却没有心情和他绕圈子：“我的内力去哪了？”
秦观士看着他，而后一笑：“当然是楚安做的。”
“你不要把事情丢给一个死人，我知道不是他做的。”无力感充斥着柏红袖的神经，他颤着嘴唇：“是你做的吧？秦观士。”
自和楚安接触后，唯一碰过柏红袖的人便是秦观士了。可是他究竟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柏红袖也想不明白。
沉默。
……
“哈哈……”
一声轻笑在柏红袖耳边响起，柏红袖诧异地看着从低笑到疯狂的秦观士。他第一次见秦观士这样，再也没有那副温柔谦和的君子做派，反而更像一个疯子。
“瞒不住啊……孤本来想在你临死前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呢。”秦观士的脸埋在手心，随着笑声的停止，他悄悄露出自己的一只眼睛。
欲望，贪婪，疯狂，偏执。这几个词落在秦观士身上是那么不合适，可偏偏，就是这样。
“你在说什么……临死前？”柏红袖站起身，他摸索着自己身上，发现不仅自己的武功被废了，连贴身带着的小刀也不见了。
终于，秦观士不笑了，他冷着脸，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本来还想同你演一阵子的，谁叫你这么聪明呢？”他也站起来，走向柏红袖。他前进一步，柏红袖便后退一步。直到柏红袖被逼到了床边，一时没站稳，跌坐在了床上。
“孤发现无论如何你都能去找别人。无论是会随意亲别人还是别的，就连孤的太子妃都会往你身边跑……”
原来那日在门外的果然不止彦涟一个人，不过秦观士来得更早。
秦观士掐住柏红袖的脖子将他压到了床上，此刻就连秦观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扭曲。他咬着牙，低声地问：“柏红袖，你有心吗？”
柏红袖答不出话，只能不停捶打秦观士的后背。可是秦观士依旧没给他喘气的机会，“不必答了，孤知道没办法让你只在孤的身边待着。所以孤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秦观士松开了柏红袖，转而摸上了他的面颊，饱含爱意的眼神以及冰冷的指尖刺激着他的神经。空气不断涌入他的肺腑，脉搏快速跳动着。
“死人不会跑，柏红袖。孤会找来最好的防腐材料，将你一直放在冰窖里，永远永远……”秦观士贴近柏红袖，在他耳边启唇。吐息打在脸上有些痒痒的，可那话语却冰冷刺骨。
“陪着孤……”
无力，恐惧，未知，或者更多的情绪。柏红袖一口咬在秦观士的脖子上，那力度仿佛要生生撕下一块肉。
“呃嗯……”秦观士低哼一声，而后果断一记手刀将身上的人劈晕。
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秦观士讽刺一笑：“养不乖的狗，看你还能这样神气几时。”
再醒来时，柏红袖已经不在那间屋子里，而是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这里没有床榻，有的只是又干又乱的茅草，偶尔还有几只老鼠的叫声。空气中霉味令他咳嗽了几声，便是这两声咳嗽扬起了阵阵尘土。
“醒了？”
地下室的门上有一个方形的“窗户”，此刻被打开，光透过那方形的孔洞从门的另一侧射进来。一个士兵从那边看进来，懒懒地询问了一声。
“殿下说神使大人发了疯，秘密在这里治疗一段时间。早午饭我们都会送进来，七日后神使大人就可以出去了。”
地板上的石子硌地柏红袖手心发疼，但也使他更清醒了几分。七日后，或许是秦观士杀他的日子。他应该做些什么，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武功的原因，柏红袖感到孤独和恐慌。如果是以前的他定然不会如此，他不像他了。
可是柏红袖是谁，是伶人吗，是杀手？那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还是柏红袖吗？他或许又是轩辕柏？
柏红袖站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他在门上摸索，试图找到一些逃出去的办法。很可惜，什么也没有。他试图和门口的守卫说话，没得到一句回应。
一个完全紧闭的空间，就连送饭也是从那个狭小的“窗户”丢进来。他试图在送饭这个空档袭击门外的人，可是只有一个竹竿带着饭食伸进来，看不见一丝人影。
真要寄希望于其他人了吗。柏红袖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绝望感，就连楚安砍断他手指时，柏红袖仍旧是那团不熄的火，拥有能吞噬一切的勇气。如今这团火被寒风吹得越来越小，或许到最后会被人掐灭也说不定。
第77章 营救
“什么狗屁神使发疯要秘密治疗？我看那个秦观士就是不安好心！”
屋内，白发少年不断往地上砸着宫人送来的赏品，那些东西都是以“太子”的名号赏的，此刻的它们在尤凛看来恶心至极。
尤凛染黑的头发早就被他洗回了色，太子根本没有踏入这里一步，他装都懒得装了，又何必再染。
“确实很蹊跷。”彦涟坐在床边，内心感到一阵不安。为何赤衣哥会突然被秦观士看管起来，若是惹了他不过按律处理，可是私自处理，恐怕不止是这么简单了。
“有什么可想的。”尤凛总算砸完了那些瓶瓶罐罐，他束起长发：“去抓个太子身边的人问问不就好了。”
这个疯子！太子的人少了哪个会没数的？彦涟刚想阻止就见尤凛踏过地上的碎片走出来门，没给他一点开口的机会。
熬了一个夜班的士兵困得很，也不知道太子为何要对一个大男人这么上心，天天让他们轮班守着。
周意，一个太子府上的守卫。这么干了五六年，第一次体会到了连续守着一个人的感觉。连打盹都不被允许，这让素来喜欢摸鱼的他苦不堪言。
还是这么一个平凡的早上，周意刚值完夜班，想着终于能回去躺一躺了。就这么一个打哈欠的功夫，他就被一只手揪住脖子扯入草丛中。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不过一瞬，他便因为药物作用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周意被绑在椅子上，嘴里也被塞上了纸团。嘴里被塞的满满的，他连吐出异物都做不到。
面前站着两个漂亮的人，不过眼下他可没心情去欣赏这些。
尤凛冷笑，“问你什么答什么，否则你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他手上的匕首在周意脖子上游走，然后狠狠扎入他的肩膀。
周意额头爆出青筋，冷汗不断往下流。没等尤凛问话便不断点头。
这副样子尤凛自是满意的，他掏出周意口中的纸团，擦了擦刀上的血迹，而后在周意目瞪口呆中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更令周意没想到的是从那人的伤口中爬出了一只黑黢黢的虫子，然后他眼睁睁看着白发少年将这只虫子放在了他脖子上。
“别害怕，这一步必须要做。只要被这只虫子咬过便只能说真话了，这是我们彼此信任的桥梁不是吗？”尤凛熟练地包扎好伤口，朝身后的彦涟比划一个手势：“聪明人，你来问。”
彦涟才是一个无语，他没拦住这小子便想追出去，结果根本不见人影，只好回屋等着。没一炷香时间，彦涟便见尤凛扛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回来了。
现在的情况还算好的，就不知该如何善后。彦涟叹了口气，问道：“神使大人现在被关在哪里？”
“地下室。”周意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就已经把答案说了出来。他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居然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
“你知道该怎么到那里吗？”
这次回答的速度慢了许多，周意发现能控制自己的嘴了，他小心翼翼道：“我在那里值班，晚上的时候你们之间一个人可以冒充我过去。”
彦涟沉默了，他不止一次感觉尤凛运气好了。修炼邪术没被反噬甚至后来去见赤衣哥还没被砍头，这次直接抓来了看守人员。实在不知说是尤凛这个人有福还是说他幸运了。
“那你知道太子为什么要把神使关在那里吗？”虽然不抱希望，但是彦涟还是试探性问出了口。
“只听说是神使大人疯了，太子殿下秘密进行治疗。”周密只是个守大门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真的不清楚。
果然是不知道的。彦涟看向尤凛，冲他点了点头：“我问完了，等着晚上到他值班的时候我和他过去。”
“凭什么是你过去？论武力值我比你高，论和小蓝的亲密程度，我也比你亲近。”尤凛直接否认了彦涟的提议：“我去，你在这里预防意外。”
彦涟同意尤凛比自己打架厉害这点，毕竟尤凛修习了邪术，自己只和赤衣哥学了几招，更多的是靠自己的练习。无论是实战还是对招式的运用自己都不如尤凛，但是关系亲近这点他不会退让。
“可笑，我与赤衣哥从小便生活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比我更亲近他？”
尤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笑了。细长的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敲击，耐人寻味道：“我听你一直叫小蓝“赤衣哥”这个名字，是有什么含义吗？你给他取的外号？”
“什么外号？他不就叫赤衣吗……”彦涟看着尤凛似笑非笑的表情，嘴里的话忽然间就说不出来了，“不对……”他开始有些怀疑这个名字了，因为身边人皆唤他柏红袖，只有他唤“赤衣”。
孰真孰假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叫柏红袖，蠢货。”尤凛看着失魂落魄的彦涟，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离开了房间，他可不想看着一只脸臭的落水狗！
深夜。
尤凛穿上了周意的衣服，“你带我过去？”
“是是是。”周意被解开了束缚，连忙点头哈腰，不小心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彦涟怕他失血过多，已经给他包扎过了，只是还有些隐隐的刺痛。
“……”尤凛一边绑着手腕上的带子，一边冷漠地瞥了周意一眼，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一只蛊虫硬生生塞入了他的口中。“毒蛊，等我平安出来就给你解开，别想耍花招。”
看着周意吓得点头如捣蒜的怂样，成功取悦到了尤凛。他感到鄙夷和好笑，越可怕的蛊虫对母体威胁越大，毒蛊他只有一只，母蛊在他的心口。母体死，毒蛊所寄生之人死。他给周意喂的只是一只小小的麻痹性虫子，会让人感到一阵阵神经麻痹罢了。
周意打着灯笼，掩着面走在前面。尤凛跟在后面，一路弯弯绕绕，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偏僻的屋边。
周意拉着尤凛躲在了草丛后面：“看到那个屋子没，有两个人守着那个。你顺着那个屋子的阶梯下去就是关着神使大人的地下室了。我们守门这几个人都互相认识，我不方便再往前面走了，你蒙上面谎称感冒就能去了。”
“好。”尤凛早就为了此事备了一条黑色的面罩，还将白发全部裹进了帽子里，而后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屋前守着的两个人早就无聊坏了，宫里的人他们聊了个遍，就连路过的狗都被他们从头聊到屁股。这下子见了“周意”来，他们立刻打招呼：“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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