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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江手上的疼都给他忘了，脑子一嗡就想把人按在怀里。
季明舟却感觉到了屁股下垫着的不太对劲，他埋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的手疼不疼？”
他被人欺负得吃不上饭没哭，被陆云江骗着做了任务也没哭，看到陆云江的手原来垫在自己身后的瞬间，酸意莫名涌上鼻尖，眼底酝着水汽。看清那手背上一道道惨烈的擦伤，更是忍不住，眼尾一挎，泪水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砸得陆云江猝不及防。
陆云江忙不迭地用袖子给他擦眼泪，一边哄着：“别哭啊，别哭，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他忽然有些好笑，面前这人以前打人最凶了，浑身上下都是伤，也没掉过一滴眼泪水，现在跟转了性一样，一点小事都忍不住委屈忍不住难过，像个小孩子。
这样，也挺好。
至少比一个成天阴着一张脸，还对他没两句好话，还老是犟着不肯低头被挨骂的笨蛋好。
会哭，至少是会说委屈了。
陆云江摸摸他的头，“不哭了啊，等会儿眼泪水都把脸上的药冲掉了。”
“怎么我受伤，你比我还难过？”陆云江猫着腰，不知死活地往他面前凑。
“你走开。”季明舟不开心的推开他，自己抹掉眼泪，站起来哒哒哒地往小屋里赶，找导演要医疗组。
陆云江盘腿坐在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忙忙碌碌，身影消失在小屋的门后。
“好玩？”整整三集没出现的喻清从树后窜出来，“给我家小孩整哭了，你开心了？”
陆云江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问：“月老怎么现在出来了？不是说要摆烂到明天结束？”
“你都把任务完成了，所有人都输掉了。”喻清无所谓地摆摆手，“这样也好，我明天不用妆造了，直接说我因为红线被偷给罚成凡人了。”
“偷着乐呢？”陆云江笑着打趣她。
“你才是，偷着乐呢？”喻清撇他一眼，话锋一转：“你们以前认识？还谈过。”
陆云江收了笑容，沉声道：“大概吧。”
喻清奇怪地看着他，“以你的想法，不应该现在直接公开，最好把他旁边所有人都吓走，谁都别看他。或者是想方设法把他关起来...”
“停停停，你小说看太多了。”陆云江无语地想笑，“你听人墙角算什么事？”
“你们哪来墙角给我听？”喻清挠挠耳朵，毫无影后形象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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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舟进了小屋，看到导演还在打电话，好像在对着那头解释着什么，憋得脸色发红。
他在人群里张望了一下，找到了医疗组的人——其中两个是年轻的护士，正埋着头激动地讨论着什么。
“好帅好帅！”
“这个腰这个腿！”
“我服了啊这些男人都在吃些什么好东西！”
季明舟凑近一看，发现两人在看一个舞台，他觉得眼熟就多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她们在看他们组合的舞台，其中一护士看得直跺脚，激动得脖子上青筋都冒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看什么违禁物品。
季明舟对那个舞台有印象，那是他们出道不久拍的，当时是粉丝想看湿身跳舞，最后四人穿着单薄衬衫，浑身湿漉漉地跳完了整只舞。最后舞台的ending pose是三人把他拢在中间俯视他，他随机挑选一个摸上对方手完成最后谢幕的华尔兹。
当时正是吸粉的阶段，公司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各种手段媚粉，乱七八糟的cp层出不穷，季明舟甚至刷到过自己的cp文。当时他还以为是社会主义兄弟情点进去一看满屏啊啊啊，瞬间就把手机灭屏了。
季明舟感觉有些羞耻，悄悄绕过两个女孩，但是没能找到其他的医护组，干脆找其他工作人员问哪里有绷带和消毒的。
“每人的房间都有，你去你房间看看。”
导演的小助理也在忙着回电话，抽空回他：“小偷完成任务太快了，我们的备选里是你们几个跳舞来着，结果舒婷又出了事....”
季明舟道了谢，一溜烟跑没影了。
那，那他们都看到了？他和陆云江倒在草地上也看到了？
还有自己那么丢脸地哭出来，也给看到了？
季明舟脸上热腾腾的，简直要冒烟。
已是夜幕降临，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一片。季明舟啪得关上门，捂了下脸给自己降温，伸手准备开灯，下一瞬被人抓着手腕翻转了身体，直直地堵在了门上，紧接着身体腾空，腰间和手臂被箍得生疼。
季明舟两眼一抹黑，几乎看不清面前人是谁，小腿蹬了好几下没蹬到人也蹬不到地，反而把自己的鞋给蹬掉了。
那人把脑袋用力埋入了他的颈窝里，尖利的牙关狠狠地咬在了脖颈上，像是渴食鲜血的吸血鬼，不断用牙齿啃噬这柔软的颈皮，直至留下黏糊温热的血液，也不肯放过。
季明舟疼得闷哼，小腿拼命地乱动，那人不为所动，甚至一手就攥住了他的手腕，拽着他的脚踝把他往下一拖，强迫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季明舟被迫打开着双腿，细瘦伶仃的脚踝被男人攥着，甚至被摆出了狼狈的倒V，压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季明舟，你很他妈开心啊？”
房间里的人终于冒出了一点声音，阴狠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着让人胆寒的暗光。
“他把你带走的那天晚上，怎么碰你的？你会哭吗？你怎么喊他？喊他哥哥？还是喊他学长？！”
男人疯了般双手压上了他的脖颈，虎口颤抖着收紧，掌心紧紧黏着脖颈柔软的皮肤。他指尖的温度冰冷得惊人，活似从底下爬出来的尸体，让人胆寒。
季明舟说不出话，只能呜咽着，柔软的指尖塞进了掌心和皮肤的相接处，试图挣脱那双铁钳般的手。
“和我耗了那么久，装清高，碰一下都跟个娘们一样哭，原来是想要更大的鱼！”
“可现在你有什么选择？你能有什么选择？姐姐要钱，侄女也要钱，哈，还有个把你抛弃的母亲，也在找你要钱。”
“陆云江不会给你钱的，他之前把你丢下，现在就更不会管你了。”
季明舟一颤，泪水沿着面颊淌下，他像是被戳中了身上最痛的一点，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气，被男人硬拽着压上腹部也毫无反应。
银色脑袋低垂着，泪珠断断续续地从眼眶里涌出，面前是混沌的黑，冰冷的体温包裹着他，让他止不住的害怕，发抖。
“季明舟，我会对你好的，你...”男人也在发抖，他抱住了下滑的季明舟，双腿抵在他的身下，用尽力气抱紧怀里的人。
“还有，那天你用酒瓶子打人，我也可以跟你不计较。还有你以前和陆云江的种种，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季明舟无意识地抗拒这个怀抱，缺氧后乏力的双手抽1动着，一次又一次推着男人的胸口。
“别推开我。”男人的躯体不顾季明舟意愿压下来，把他压在了门板上，发丝粘上了被血染湿的脖颈。
“季明舟，不，我现在应该喊你学弟。你...还记不记得，你有次中秋出国玩，救了一只狗，还有，还有两个人。”
“费旭..我...”季明舟完全不记得自己以前上学和他认识过，他哑着嗓子，本能地挣扎着，双手却被粗暴地捆在胸前。
“我和费夏被拖到了小巷里，我小腿中弹，费夏被打得半残，我们根本逃不掉。”
费旭扬起头，脑袋轻轻贴着季明舟的胸口，手臂环在他的腰间，动作逐渐温柔。
“那天雨特别大，也特别黑，四周都是枪声，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被父亲的私生子杀死，不明不白地死在异国街头。”
费旭冰冷的体温被季明舟染热，指尖好像终于多了一丝温度，手掌沿着毛衣下摆摸上去，按在了心脏的位置。
“我想不明白，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那么瘦小的身体，那么敢打，还能打。”
“你出事的那天晚上也是雨夜，老陆家跟着倒台，陆云风继承了陆家所有的产业，继承了所有的财富。一夜之间，几乎所有针对老陆家的局势被颠覆了。我却也因此找到了你。”
费旭按着的心脏，正在紧张地、健康地搏动。
“可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快死了，你心跳都没有了，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第19章 天降水鬼
“明舟？”
短促呼声从门缝下传来，走廊上的灯光隐隐透过门缝，季明舟辨出是陆云江的声音，却无法应声。
费旭的手在他的毛衣下，粗糙的指腹不断摩擦着胸口的小突起，又捏又掐，活像淘到了什么爱不释手的宝贝。
冰冷的风蹭上了腹部，季明舟打了个抖，身后门板一响，陆云江的步子渐渐近了。
费旭不为所动，宽大的手掌按在了季明舟的柔软的腹部上，滚烫的掌心揉着小巧的肚脐眼，他突然凑到季明舟耳边问：“你猜，我能进到哪里？”
季明舟呆滞地看着他，小小的脑子里根本想不通这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也没脑子再去想之前费旭说的什么意思了，反正一句他也听不懂。什么能打，什么敢打，他现在这细胳膊细腿的，不被人一拳打晕都算好的了。
“如果他看到我们这样，他还会要你吗？”
费旭咬上了他的耳朵，含着柔软的耳垂，意味不明地笑出声。
季明舟张开嘴，想要说自己和陆云江并不是那样的关系——陆云江应该，只是出于对粉丝的爱护。就像是他听到夏雯文的声音，也会立刻站起来一样。
然而门外的陆云江的身影已经倒映在了门缝边，屋内不多的光被压下，眼前更黑了。
季明舟在费旭不断的触摸下发着抖，眼眶里蓄着泪水，睫毛颤颤着滚落水珠。
“小明舟？你在里面吗？”
“喊得真亲近。”费旭冷冰冰地吐出一句。
“明舟？还有人吗？”
费旭的唇瓣覆上他的眼眸，轻轻舔吻着他湿哒哒的睫毛和眼皮，含糊地问：“这就怕了？”
属于另外一人的热气裹挟着敏感又湿润的眼眸，季明舟眼皮一抖，被刺激得泪水不断分泌，泪水滚落了满脸，又不敢发出声音，只有肩膀贴着门板颤，细细弱弱地借着颤抖发出委屈，像只被欺负到说不出话的小破娃娃。
他脸上的烫伤被泪水浸过，更疼了。面上的神经那么敏感，费旭却还在不管不顾地刺激着，任由他面上一点点染上不正常的红。
“明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季明舟一直没应声，门外渐渐聚了不少人，不同鞋面落在门缝边，季明舟眼前一阵阵发黑，想不通费旭到底是要做什么，气急败坏地推开费旭，却又被攥着手腕压在了门上。
门板发出剧烈的咚声。
门外的人静默一瞬，下一秒炸开锅般在外面大声喊：“明舟？出什么事了？！”
“门被反锁了，打不开！”
“快去找导演拿钥匙！”
“明舟别怕，我们在外面陪着你，你别怕。”
“别开直播了，快关上！”
“很多人关心你啊。”费旭语气凉凉，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真应该看看单逸辰那傻1逼的眼神，从综艺开始就粘在你的身上。”
“还有喻风，他给你擦了多少次药？看过多少次你的大腿？”
“到底还有多少个？”
他的声音咬牙切齿，不自主地抵紧了季明舟。
他很生气，却没有再对季明舟做什么，只是安静地抱着他，似乎也没考虑之后要做什么，像是只是一时兴起冲进了拍摄地，冲进来吓唬这只漂亮的小人。
外面下起了小雨，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阳台两边的窗帘被吹动，向外翻涌。
季明舟偏头看去，心里跟着雷声咚咚作响，他现在这个样子，衣衫不整地被直播拍到，之后不知道要被网上说成什么样子。
还有费旭，一个公司总裁不好好地呆在公司，跑来这拍摄地，就为了摸他几下？吓唬他？威胁他膈应他？
他可真是闲得慌。
“你在想什么？”
费旭掐住他的两颊，迫使他转向自己。
明明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季明舟莫名觉得他的目光格外偏执，激进。
“我...没有和陆云江在一起，，，”
那漂亮的小嘴在费旭的手中微抖着，慢吞吞地吐着热乎乎的气流，说着柔软的话。
“我和其他的人，也只是很正常的关系。”
季明舟见他没说话，也没乱动，不自主地有了点底气，啜泣着小声说：“你怎么想得那么坏？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说得太过分了！”
季明舟越说越觉得委屈，不明白自己怎么摊上了费旭这样的人。
“你说我救了你，那你这样，你，干什么咬我？我脖子上都是血，有你，有你这样对救命恩人的吗？”他鼻尖抽抽搭搭的，吞吐的话语都缠着黏糊的鼻音。
“明舟！”门外陡然响起了呼声。
“里面还有谁？！”
季明舟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了，连着打了两个嗝。
“你说的，嗝，我不记嗝。”季明舟累累地埋下脑袋，失力的手推拒着费旭的胸口，想从他身上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费旭的双臂缠在他的腰上，不让他离开，他的嘴角紧贴着季明舟湿热的面颊，咸咸的泪水在口腔里化为苦意。
“对不起，我，我不该那么粗暴的，我知道你失忆了，还受伤了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我，我...”费旭紧紧抱住了季明舟，像是在搂着自己的至宝，丝毫不敢松懈。
他轻吻着季明舟的面颊，也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吵闹，轻声细语地哄着怀里人，“我知道的，姐姐的事我也会帮忙，还有你妈妈，我会解决的，你不要害怕，也不要躲着..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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