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砚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莫名其妙地在吧台前后散了一圈步,最后又拿起手机,给方嘉言打了过去。
第一次没人接,瞿砚川又打过去,这次直接被挂断了,瞿砚川坚持不懈耐心十足,直到第三次才被不耐烦地接起来,没好气地问他干什么。
“贺陶怀孕了,你已经知道了吧。”瞿砚川的语气十分冷静,“你抽空来看看他,他很想和你分享这件事情。”
方嘉言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把电话挂了,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么多年,瞿砚川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而且出于alpha之间天生的竞争状态,瞿砚川对方嘉言的讨厌不少于方嘉言对他,而现在却主动对一个alpha发出邀请,方嘉言倒吸一口气,觉得瞿砚川疯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瞿砚川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熟人太少十分可惜,能够分享的人竟然只有这么两个,甚至还包括了方嘉言,而且两个人里为他开心的人数为零。
瞿砚川喝完咖啡,满怀遗憾地回到了卧室,把睡熟了的贺陶搂进怀里,陪他睡觉。
第六章
办休学贺陶没去,一个人在车里等着,全都交给瞿砚川亲自去办,贺陶以为会很久,结果一个小时瞿砚川就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杯双皮奶。
“这么快就办好了?”贺陶都没来得及在意双皮奶,“你跟老师说的什么理由?”
瞿砚川把双皮奶打开,舀了一勺喂饭贺陶嘴边,看着他吃下去,才慢条斯理地回答他,“私事,不方便说。”
贺陶瞪大了眼睛,“就这样?”
“不然呢。”瞿砚川又喂给他一口,“休学一年而已,又不是大事。”
休学不是大事,那还有什么是大事,贺陶咽下有些凉的双皮奶,觉得热热的不舒服的胃里感觉好了一些,他不懂这些事情,也懒得追问,反正只要没有被人知道他怀孕了就好,也不是不愿意别人知道,贺陶脸皮薄,受不了别人以后有议论他的可能。
车就停在学校的办公楼前面,贺陶其实想去见一见方嘉言,但怕瞿砚川不高兴,没有提,车子开出校门,他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瞿砚川发现了,拉出去一段路后他过去握住贺陶的手,用手指揉了揉。
“想见方嘉言。”瞿砚川明知故问,根本不是询问的语气。
贺陶点点头,“嗯,他还没有理我呢。”
贺陶有些失落,方嘉言虽然是alpha,但也是他从上学到现在最好的朋友了,虽然对于他和瞿砚川的关系,方嘉言和贺泓一样一直持反对意见,但总归也是嘴硬心软,贺陶要他帮忙从来没有拒绝过的,顶多说话难听了点。
瞿砚川看他这样,没有告诉他昨天自己就跟方嘉言通过电话的事情,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惹得贺陶侧目。
“不要一提起嘉言你就这样。”贺陶挠了挠瞿砚川的手心,“他人很好。”
瞿砚川又哼了一声,“他那种脾气,也就你能受得了。”
贺陶没说话,心说方嘉言也是这样说你的。
到家的时候贺陶眼尖地看到了门口贺泓的车,嘴上说着不信来得倒是比谁都早,贺陶刚一下车就第一个冲了出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挪动,最后咬牙切齿地对贺陶说:“小心台阶。”
“哥,你干嘛这样。”贺陶觉得贺泓这样会让瞿砚川感觉被他的家人排外了,有些不满,“瞿砚川开了很久车,很辛苦。”
“他开车辛苦,”贺泓无语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能比你怀孕还辛苦?”
瞿砚川从车里拿出带来的礼物,走上台阶,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贺泓,搂着贺陶的肩进去了。
贺钐刚从楼上下来,走到一半贺陶抬头看到了,瞿砚川放下手里的东西,叫了他一声,“爸,我们回来了。”
贺钐指了指楼上,“在二楼都听到了。”
“爸,瞿砚川给您带来的茶叶,您不是想要吗。”贺陶摘下围巾,往贺钐后面看,“爸爸呢?”
贺钐走过来摸了摸贺陶的脑袋,听到他这样问没有回答,挠了挠眉毛,然后叹了口气。
贺泓从门口走过来,“爸爸在后面抓鸡呢。”
“什么!”贺陶猛地坐直了,“怎么又养鸡了呢,鸭子呢?”
瞿砚川眼疾手快地扶住贺陶的腰,把他拉回自己身上靠着。
“吃光啦。”贺钐戴上眼镜,拿起瞿砚川给他带来的茶叶看得仔细,“你出去问问,咱们附近谁家还没有收到过你爸爸送去的卤鸭子,我吃得都快成羽绒服了。”
“说我什么呢。”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闻筝鸣刚好进门,听到了贺钐说他,懒得问他说了什么,径直朝贺陶走过去,经过贺泓的时候说:“去给我倒杯水。”
“老婆我去给你倒。”贺钐见他回来立马站起来,装做什么都没说的样子,给闻筝鸣捋了捋有些乱了的头发,迅速走进了茶水室,“喝梨膏水怎么样,你昨晚睡觉的时候咳嗽了。”
闻筝鸣装没听到的,没理他,坐到了贺陶旁边,捧着贺陶的圆脸左看右看,皱着眉头,“你看看你,怀孕了也没见长胖,难怪不知道。”
“我胖啦。”贺陶搂着闻筝鸣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很小声地说,“瞿砚川说我瘦了哄我呢,其实我都知道。”
贺泓坐到闻筝鸣另一边,也学贺陶的样子往他肩上靠,“我最近是真瘦了。”
“找不到对象愁得吗?”闻筝鸣很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贺泓十分迅速地起身径直往茶水室走,“爸!还没好吗,我来帮你!”
贺泓在外面玩得开,安定不下来也正常,闻筝鸣没太当回事儿,说早晚有人收拾他,自己才不管他的破事。
闻筝鸣喝了口梨膏水,又问瞿砚川,“砚川最近忙吗,贺陶怀孕了少不了要你多陪着。”
“再忙也不如贺陶重要。”瞿砚川笑了笑。
“对喽。”贺钐在一旁接话,拍了闻筝鸣一下,“我早说了砚川靠谱,不用你操心。”
“是啊。”闻筝鸣看了他一眼,“家里这么多alpha,就只有砚川一个靠谱的。”
“说什么呢老婆,”贺钐啧了一声又笑了,十分不要脸地凑上去,“你也很靠谱啊。”
闻筝鸣也是alpha,虽然贺泓和贺陶都是他亲生的,他今年也才不过四十八,大儿子都快三十了。
“我三十的时候……”
“贺陶都会走路了!”贺泓打断了闻筝鸣的话,“爸爸,这些话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洗洗继续听。”贺钐说。
“在我老家你这样的属于结婚困难户。”闻筝鸣不耐烦地说。
他是有些传统的人,在小镇里长大的alpha,和贺钐结婚后才搬出来。
这一家子都是alpha,只有贺陶一个beta,给家里带个omega来一直是贺泓的任务,现在落到了贺陶头上,所有人都觉得贺陶肚子里生出来的一定会是一个乖巧漂亮的omega,像他一样。
“那不一定,瞿砚川这种偏执型人格的alpha可都基因强大。”
方嘉言隔了几天终于肯屈尊降贵来看望贺陶的时候这样说,“不过我也希望你生一个omega,肯定特别好玩儿,我就喜欢那种又乖又黏人的omega。”
方嘉言肯来看贺陶,贺陶非常开心,笑嘻嘻地说,“你这么喜欢omega,怎么不谈恋爱呢?”
“你还别说,”方嘉言吃了块水果,“我昨天刷到一个星座运势,说我下个月要有桃花运。”
说完才发觉自己吃的是橙子,又呸呸两声吐出来了,方嘉言从小讨厌吃柑橘类的东西,倒不是不能吃,就是不喜欢。
贺陶给他换了一盘芒果,“那祝你遇到又乖又黏人的omega。”
方嘉言笑了起来,“傻子,也就你信。”
瞿砚川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十分不高兴地走进客厅,信息素的味道接踵而至,直接呛得方嘉言站了起来,非常烦躁地看着他,“你漏气了啊。”
“我在自己家,就算漏气又怎么了。”瞿砚川脱了外套,把带回来的甜品放到茶几上。
“是舒芙蕾!”贺陶夸张地喊了一声,非常明显地打断了两人即将来临的争吵,“嘉言你说好不好吃呢?”
方嘉言非常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你吃吧,我要回去了。”
“不是说要吃晚饭吗?”贺陶站起来挡住他,“阿姨都做好了呢。”
“不吃了,目前胃里有些活动不开了。”方嘉言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斜了装模作样看手机的瞿砚川一眼。
“是怀孕了吗?”瞿砚川放下手机,胳膊一伸把贺陶揽进怀里,“同喜啊。”
“滚。”方嘉言扔下一个字,被气跑了。
贺陶没能拦住方嘉言,只好回来,瞿砚川还在不高兴,他又回到沙发上,去哄瞿砚川。
“干嘛每次都气嘉言。”
贺陶刚坐下,就被瞿砚川抱起来坐到腿上,刚洗过的手伸进家居服里面,摸了摸贺陶还没什么变化的小肚子。
“今天有不舒服吗?”瞿砚川答非所问,“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没有,一切都很好。”贺陶被迅速转移了注意力,他往瞿砚川怀里一歪,躺在了他身上,和他一起摸自己的肚子,“就是非常想你。”
“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瞿砚川被贺陶蹭得心里发热,又觉得软下去一块,不自觉把人抱得更紧。“宝宝,辛苦了。”
贺陶笑了起来,“还没有觉得辛苦呢。”
瞿砚川没有说话,偏了偏头吻在贺陶漂亮的眼睛上,很轻很轻,在他脸上一下一下地亲,手也慢慢触碰着贺陶的肚子,他最爱的人都在他怀里了,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
这样一下下亲了很久,太温情了,贺陶浑身都有些羞涩得泛起潮红,睫毛湿漉漉的,往瞿砚川怀里躲,瞿砚川又亲他的后颈,贴着他的耳后吮,低声说,“我们陶陶,什么时候长大了,都能生宝宝了。”
贺陶很轻微地呜咽了一声,没有真的哭,只是被瞿砚川的温柔哄得心里发颤,有些受不了了,他抱紧瞿砚川的脖子,张嘴咬了咬嘴边瞿砚川的锁骨,然后听见一声轻笑,一个吻落在了贺陶的发顶。
“贺陶,你怎么这样会讨人爱。”
第七章
贺陶怀孕到五个月的时候,瞿砚川就不再每天去公司了,大部分时间在家办公,实在有重要的事情才去一趟,自从参加工作后,贺陶就不能每一天从早到晚都能和瞿砚川在一起了,现在忽然回到以前的样子,贺陶看着瞿砚川坐在书房办公,心里觉得软乎乎的。
瞿砚川喝了一口咖啡,抬眼间看到了站在门口偷偷看的人,他放下杯子,冲贺陶招了下手,“过来。”
贺陶偷窥被抓,一点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听话地从门后进来,瞿砚川这才发现他手里捧着一个果盘,放到了他的面前。
“不要给我弄这些。”
瞿砚川皱着眉,把贺陶的手拉过来,现在已经入冬了,贺陶的手被有些凉的果盘也冰得发亮,瞿砚川眉头更紧,胳膊圈住贺陶的腰把他抱到腿上,握着他的两只手塞进了自己的衣领里,给他暖手。
贺陶捂着瞿砚川的胸口,手很快就恢复了温度,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打扰了瞿砚川的工作,现在才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的手太凉瞿砚川才不高兴。
“以后不了。”贺陶抽出手,给瞿砚川整理了一下领口,“你进来很久了,我想看看你忙完了没有。”
“可以直接进来。”瞿砚川给贺陶揉了揉腰,“难受?”
“有一点。”贺陶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最近开始腰酸,腿也经常抽筋,还好瞿砚川每天在家陪他,也没有那么难受,今天瞿砚川工作忙,一天没怎么出书房的门,贺陶其实是想他了。
瞿砚川给他轻轻揉着腰,另一只手放在贺陶隆起的小腹上,见他没怎么有精神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痛快,心疼得厉害,半天又有些庆幸地叹了口气,“没有孕吐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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