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陶含糊应了一声,靠在瞿砚川的肩膀上,被瞿砚川单手小孩儿似的抱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实在太早了,贺陶不喜欢早上上课,总是睡不醒,一直到洗完脸都没有觉得清醒多少,贺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精华水涂在脸上,瞿砚川已经出去了,贺陶想见他,动作很快地结束了护肤,去衣帽间换衣服。
瞿砚川早上时间不紧的时候,都要亲自挑贺陶出门要穿的衣服,要好看,但不可以太好看,要穿着舒服,但又不能太贴身,贺陶穿上衣帽间里早就放好的一套绿色毛衣和白色长裤,瞿砚川过来看了,他知道贺陶不可能对任何他要求做的事情说不,但每次在看到贺陶这样听话时,瞿砚川心里总会很满意。
“去坐好。”瞿砚川说。
他走到贴身衣物的柜子那里拉开抽屉,拿出一双黑白条纹的袜子走过去,贺陶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瞿砚川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脚腕让他踩在自己的大腿上,给他穿上袜子。
瞿砚川没有放下贺陶的腿,抬头看着他,叮嘱道:“今天温度高,在学校不要乱跑,出一身汗又会生病。”
“知道了。”贺陶撑着沙发点点头,见瞿砚川没有其他话要对他说后才俯身抱住他。
瞿砚川接住贺陶,把他抱着推回沙发里,捏着他腰侧的软肉吻了下去,先是在他的脖子上亲了很久,又咬了几下,没有咬破,贺陶没有腺体,是咬不破的,但贺陶闻着忽然浓郁起来的信息素,没有出声打断,而是顺从地仰了仰头,让瞿砚川咬得更加舒服,尽兴。
他知道瞿砚川是很想标记他的,他是个beta,但这么多年里他已经被迫和瞿砚川结合了,作为一个beta,他身体里藏在深处几乎不存在的生殖腔都被瞿砚川弄进去过几次,但没法被终身标记,因为他没有腺体,也不会有。
因为这件事贺陶总觉得很对不起瞿砚川,于是更加听话,让瞿砚川怎么做都行,还会主动让他咬,带着一身alpha信息素出门,让别人都知道这个beta有主了。
到学校的时候贺陶满身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减弱,甚至因为在密闭的车厢里待了一路味道更大,下车前瞿砚川扶着他的后脑勺在他口中舔弄了很久,里里外外都是他的味道才罢休。
瞿砚川用拇指蹭了蹭贺陶唇角的水渍,又捻了一下通红的下唇,才放开他,给他解开安全带。
“你要来接我的,不要司机来。”
贺陶非常认真地叮嘱瞿砚川,对方看着他没说话,昨天明明已经说了回来接他,结果到了这时候又开始不放心,反复确认才行,瞿砚川恶劣地没有给他确定的答复,惹得贺陶腿迈下去又回来,凑过去在瞿砚川的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齿印,然后那样看着他。
半晌,瞿砚川欣赏够了贺陶对他根本离不开的依赖状态,才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嗯。”
贺陶这才肯离开,在瞿砚川的视线里走进学校大门。
方嘉言在教学楼附近的咖啡店等咖啡,贺陶背着包去找他,接过方嘉言递给他的黄油拿铁,温温热热的。
“谢谢嘉言。”贺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和方嘉言一起去找教室。
今天是选修课,在大教室里,有些远,半路上方嘉言实在受不了,压着声音骂贺陶。
“他要你带满身信息素出门你就真的同意?”方嘉言和他保持着半米的距离,“现在全校人都要知道你贺陶被老公狠狠疼爱过了!”
方嘉言说话总是非常粗糙,又特别直接,经常口吐一些贺陶从来没在现实中听到过的话,和他那张脸一点不搭调,贺陶听得大惊失色,红着脸左右看了看,小声反驳,“你不要把这种话讲得这么直接好不好。”
“没有你身上alpha的信息素直接吧。”方嘉言猛吸一口冰美式,试图麻痹自己的嗅觉,“我要被你熏死了。”
哪怕方嘉言是个omega也就忍了,偏偏他是个alpha,同性相斥,更加受不了贺陶身上的信息素,又看到贺陶一脸心甘情愿的羞涩样子心里更加来气,简直恨铁不成钢。
“你就一辈子被瞿砚川那个混蛋骗吧,小时候骗你不可以很其他小孩儿玩,后来骗你未成年上床,又骗你上了床就要结婚!”方嘉言越说越气,“我都没有见过第二个十六岁就结婚的人!”
“不是的,嘉言,不要这样说瞿砚川。”贺陶小心翼翼地继续维护瞿砚川,“他是为我好呢,才跟我结婚的,他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情。”
方嘉言大怒,“瞿砚川连民政局都能摆布让你十六岁就可以登记结婚,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可我也想和他结婚啊。”贺陶被骂得有点委屈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想嫁给瞿砚川。”
方嘉言不说话了,觉得贺陶没救,半晌只说:“你现在只要不在十九岁留给瞿砚川生孩子我就谢天谢地,还好你是beta不能怀孕,我可见不得瞿砚川无痛当爸享受人生。”
贺陶听他语气缓和下来也高兴了,主动说:“我不会的!”
方嘉言冷哼一声,“得了吧,之前你每次都是这样说。”
到了教室两人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贺陶放下咖啡,从书包里拿出书本,和方嘉言小声聊天,过了几分钟人多了,后面坐了几个alpha,贺陶倒是没感觉,方嘉言在看手机,闻到有些呛的味道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贺陶跟着回头看,后面四个人大概是同宿舍的,都是alpha,正凑在一起打游戏,贺陶闻不到信息素,只觉得方嘉言脸色难看。
“能不能把信息素收一下。”方嘉言看着其中唯一没有在打游戏的那个alpha开口了,“以为自己香香的吗。”
这话不仅难听,还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好笑,其余三个人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都没出声,没有打游戏的那个撑着额头,目光从手机转向方嘉言。
“抱歉,跑得太急。”
对方很好脾气,甚至冲方嘉言笑了一下,很快就把信息素收起来了,只剩下很淡的剩余的味道,方嘉言见状不好多说什么,转过身去了。
“什么味道啊?”贺陶闻不到,又好奇,没忍住问方嘉言。
“我也没闻出来,挺冲的。”方嘉言揉了揉眼睛说。
两人的对话被后排人听到,有人轻飘飘地惊讶道:“啊,是个beta。”
“竟然是有alpha的beta……”
贺陶听得清楚,方嘉言也听到了,看了他一眼就要回头,被贺陶赶忙按住,冲他摇了摇头。
“可能人家没有恶意呢。”下课后贺陶这样对方嘉言说,“和beta结婚的alpha本来就不多见。”
贺陶这样说着,安抚方嘉言,也在安慰自己,但走到门口看到那辆十分眼熟的车时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了,脚步放慢了一些往那边走。
上了车贺陶又恢复正常,高高兴兴地去拥抱瞿砚川,抱了满怀的花,是浅绿色蝴蝶兰,很漂亮,瞿砚川看着他高兴地摆弄了一下花朵,然后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瞿砚川才从旁边拿出一个纸袋给他。
“礼物。”
贺陶抱着花,开心得不行,无论里面是什么他都会开心的,瞿砚川知道,但还是百看不厌。
“是围巾!”贺陶拿出袋子里的东西,一条蓝棕格子的羊毛围巾,贺陶马上围到了脖子上,非常软,贺陶又很快拿下来,重新放回去,很珍惜地抱在怀里,“谢谢你,瞿砚川,我特别喜欢。”
瞿砚川开着车,闻言只随口“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旁边贺陶继续说话,他看过去一眼,贺陶抱着那些东西,正盯着车子上摆放的香薰出神,嘴巴轻轻抿着。
贺陶不高兴了。瞿砚川心想,他没有开口问,贺陶不是憋得住事的人,最晚等到吃完饭回家,他就会说了。
贺陶不知道瞿砚川已经看出他心情低落,还在走神地想着刚才的事情。
瞿砚川是个很受欢迎的alpha,即使他性格冷漠,脾气也差,但不妨碍他的瞩目,瞿砚川从小就是众星捧月,没有任何人想到,瞿砚川会娶一个除了家世好,其他方面都很普通的beta,甚至连omega都不是。
瞿砚川知道外面传的这些话,虽然他并没有跟贺陶提起过,也没有因为这些话去安慰过贺陶,只是时不时带贺陶一起出席活动和晚宴,每一次上节目采访都要单独开一篇家庭访谈,一定要让贺陶出镜,后来甚至开了各个平台的社交软件,什么都不做,就只发贺陶。
虽然贺陶在这个过程中时常自卑地躲到瞿砚川的身后,但还是每次都听话地同意瞿砚川的要求,贺陶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瞿砚川维护他的方法,不过他也不在意,他知道瞿砚川是爱他的,哪怕迟钝,仍然无条件信任瞿砚川。
第四章
吃过有些晚了的午饭,瞿砚川要回公司上班,贺陶一听愣住了,上车后沉默了一会儿,在看到瞿砚川要往家的方向开车时他开口了。
“我不想自己回家。”贺陶侧身看着瞿砚川,“你可不可以在家陪我?”
瞿砚川答非所问,只说,“昨天不是陪了你一天。”
“可我今天……也很想要你陪。”贺陶求他,伸手去拉他的衣袖,让他放开方向盘,“瞿砚川,可以吗?”
“我有很多工作要处理。”瞿砚川停下了车,任由贺陶把他昂贵的衬衣抓出褶皱,语气依然冷淡,“如果你非常需要我的陪伴,可以和我去公司。”
听到这个建议贺陶立马就退缩了,不再吭声,睫毛也眨了眨,垂下眼睛不看瞿砚川了。
按理说,他们是合法配偶,瞿砚川的公司算是有他的一半,瞿砚川的一切都有他的一半,贺陶可以理直气壮地使用这些权利,甚至耀武扬威,但贺陶并不这样认为,他不喜欢跟瞿砚川去公司,不想让瞿砚川的员工都看见瞿砚川娶了这样一个普通的beta。
他认为瞿砚川可以拥有更配得上他的完美omega,而不是带着一个beta,被人议论,哪怕因为两人公开的婚姻关系,瞿砚川已经被议论到无动于衷了。
事实上瞿砚川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只是贺陶做不到,提起和他一起去公司,贺陶就会安静到沉默。
瞿砚川这次很快打破了车里的沉默,“不想和我一起上班也没关系。”
说着就按下车子的启动键,要回家,贺陶听出瞿砚川语气里的冷漠,立刻把担忧害怕抛到了脑后,上前抱住瞿砚川的胳膊不让他动,贺陶的那点力气就只够绊倒他自己的,瞿砚川却真的被他拖回了胳膊,靠回座椅上,终于看着他了。
“贺陶,到底怎么了。”瞿砚川连名带姓地这样叫他,“你知道的,我只会问你一次。”
“没有怎么!真的没有!”
贺陶喊了起来,但声音还是不大,只是带上了哭腔,他小时候就怕瞿砚川冷着脸叫他全名,现在仍然怕,瞿砚川这样稍微对他冷淡一点他就要哭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好,会让你丢脸,我太普通了,还这样胖,没有人会喜欢我。”
贺陶的睫毛挂上了泪珠,眼泪没有流出来,他抬手用手腕去揉,被瞿砚川抓了回去,他只能睁大眼睛不让眼睛出来,看着瞿砚川更加冷的表情,后知后觉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敢继续说了。
“是不是有人说你了。”瞿砚川开口道,声音冷得吓人,“还是你真的觉得我不够爱你,在抱怨我。”
“我没有!”贺陶真的哭出来了,瞿砚川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他是真的知道贺陶的软肋,一句话就能逼得贺陶崩溃,整个人爬到驾驶座上抱住瞿砚川,怎么都不肯松开,“我那么爱你呢瞿砚川,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没有在问你爱不爱我。”瞿砚川的声音并没有回暖,但也没有推开贺陶,只是托住了他的屁股。
“可我没有抱怨你,我只是在抱怨自己……”
话说到一半及时止损,贺陶趴在瞿砚川怀里不敢再说,他知道自己刚才已经说了一次瞿砚川最不喜欢听的话了,前天也说了,实在是有些频繁,这么下去瞿砚川迟早会真的生气,会好几天不主动抱着他睡觉。
“你不胖。”瞿砚川的手伸进毛衣里,沿着贺陶不怎么明显的腰线摸他的软肉,一直摸到肚子上,语气生硬,压不住怒气,恨不得把乱说话的人按到地上用车碾。
“从小我就说你不胖,叫你不要听别人乱讲,他们只是在嫉妒你漂亮,现在又嫉妒你有人爱,过得幸福。”
贺陶一下就被安抚好了一些,只是仍然小声翻起旧账,“可那天的那种衣服,我连最大码的都穿着很紧了呢。”
“那个牌子不好。”瞿砚川皱眉,“你什么时候学会在网上买衣服了,不要学那种没有意义的购物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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