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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家的夫郎不听话(穿越重生)——野水青树

时间:2024-12-12 17:35:48  作者:野水青树
  “哎哟,真的是个乖乖嫩嫩的小仙童儿!莫不是你阿父小爹去天上偷来的!”
  曹大娘先将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走前去就伸了手要去抱穗穗。
  穗穗不怎么认人,谁抱都乐嘻嘻地吐口水泡泡。
  曹大娘将孩子抱了过去,轻晃了两下又夸道:“天爷哩,这孩子的睫毛好长啊!瞧着都不像真的了!”
  说着,她还想伸手摸一摸,可又怕不留神戳到孩子的眼睛,最后只好收回手。
  林潮生在一旁也说道:“可不是!起先我和川哥还担心这睫毛戳到孩子的眼睛,还想着剪一截呢,不过瞧着好像也没事。”
  曹大娘瞪他一眼,笑骂道:“真是好阿父好小爹啊,算计着剪人家的漂亮睫毛了!”
  林潮生当然是笑着应了,又从曹大娘怀里抱过孩子,继续说道:“我正想着抱他出去转一转,瞧瞧人呢。”
  他刚朝外跨出一条腿,下一刻就被曹大娘拽住了胳膊。
  大娘朝他摇头,说道:“别把孩子带出去!娃娃还小,外头人那么多,仔细冲撞了!而且外头那些人有几个是真心来看孩子的,都是奔着你家肉来的!谁要真想来看自然会进来找!”
  说到这儿,曹大娘缓了缓又语重心长地说:“你别嫌婶子麻烦。”
  “前两年就有在村里办满月酒的,那小娃儿也是抱出去逛了一圈,当日晚上就病了。小娃儿弱,病也不好养,恹恹了两个月还是没了。你和陆小子还年轻,不晓得这些,听婶子的没错!”
  林潮生回了神,依稀有些明白曹大娘的意思了。
  他自然不信什么“冲撞”。
  但大人的体质比婴儿好,来的客人中说不定就有咳嗽、流涕的,这点儿小毛病大人还能忍一忍,可若不留神把病气传给了刚满月的婴儿,那可就麻烦了。
  古代的医疗技术又不好,有时候发一场烧就能带走一条人命,也是马虎不得。
  林潮生自然听劝,当即就抱着孩子坐了下来,还拉了曹大娘一块儿坐。
  刚坐下,屋外又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人。
  是叶子。
  叶子冲进屋,插着手说道:“小哥,林家的来了!”
  曹大娘听得一瞪眼,撩了袖子站起来,“谁?钱桃枝?她还好意思来?”
  叶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变了性子,有些骄纵的小脾气了,说到这儿还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看她可好意思了!连吃带拿呢!她带了个大海碗来,一边吃一边装,说是要给她二儿带回去!”
  说着,叶子还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圆,示意那个碗就有这么大!
  林潮生脸上收了些笑,又把孩子放进小床里才起身去窗子边看了看,果然看到桌上坐了林钱氏,正拿着筷子和人桌上抢菜呢。
  林潮生看了两眼后收回视线,只冲人说,“她要是不闹事就先不搭理她。大好的日子,闹起来反而不好看。”
  “婶子,叶子,你们快去吃饭吧,外头都上菜了!嘿,叶子,你出去瞧瞧你哥夫在不在,喊他快吃了饭来替我,我都饿了!”
  这头孩子自然离不得人,林潮生只能这样交代。
  曹大娘当即又说:“哪里还要喊他!你去吃,我帮你看着先!”
  林潮生只笑,“不成不成,您今儿是客,哪能让您帮我看孩子!况且待会儿指不定还有人进来看孩子呢,主人家还是得留一个。”
  这话也有道理,曹大娘没再继续,拉了叶子出门。
  边走两人还边说话呢。
  曹大娘问:“叶子啊,你小爹咋没来?”
  叶子答道:“小石头病了,小爹得留家里照顾他,只能我一个人来帮忙了。”
  曹大娘:“哟!那我待会儿得去看看!”
  ……
  没一会儿陆云川就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醪糟圆子。
  “诶?这么快,你还没吃饭吧?”
  林潮生瞧着人问。
  陆云川摇摇头,又将手里的醪糟圆子塞进林潮生手里,说道:“我还不饿,你吃了圆子再去吃饭吧,我等下了席吃也不迟。”
  林潮生眨眨眼睛,瞧一眼碗里的醪糟圆子。也是用红枣、枸杞煮的,还卧了一个荷包蛋,是外头都没有的。
  他拿汤匙舀着吃了几口,又挖了一勺荷包蛋吃,最后剩下一大半塞回陆云川手里。
  “不吃了!不吃了!吃了一个月了,我要出去吃肉吃辣子!”
  说罢,他就甩开陆云川跑了出去。
  陆云川看着林潮生跑出门的背影发笑,摇着头做到小床边,将剩的大半碗醪糟圆子全吃了。
  来的人不少,也都或多或少送了些礼,有的是提了鸡蛋,有的是包了红糖或枣子,家里条件不好的则送了些山里能寻摸到的笋子、菌子。这些东西全被林平仲两兄弟收进了偏屋,整整齐齐规整好。
  关系亲近些的,如里长媳妇、白敛、老田叔等人也进屋看了孩子,热闹才渐褪了。
  瞧院子里的人走了大半,陆云川这才抱着孩子出来了,坐在林潮生旁边开始吃饭。
  桌上全是空盘空碗,林潮生忙进灶房给他装了满满一碗,这才吃起来。
  陈步洲主仆二人就是踩着这满月酒的尾巴进来的。
  大少爷自不缺好饭好菜吃,也不是奔着席面来的,他嫌村里人吵闹,是专门掐着时间等人散去大半后才来的。
  他是故意掐着时间来的,但进了门却又作出惊讶的模样,道:“哟,冷羹冷饭的,我来得不巧哦。”
  林潮生瞪他,正要说话。
  坐在他旁边的叶子却突然站了起来,小声道:“我给你和元宝留了饭的,我现在就去端出来。”
  陈步洲一愣,还来不及喊住叶子就见他起身往灶房去了。
  他呆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揪了揪自己的袖子,红着耳垂自言自语嘀咕:“……他专门给我留的。”
  陆云川瞥了一眼,然后低头扒拉一口自己夫郎专门给自己盛的饭菜,嘲道:“出息。”
  陈步洲像是没听懂对方的嘲讽,还乐滋滋嘟哝:“出息了,我真是出息了。”
  陆云川:“……”
  陆云川沉默了,摇着头往嘴里丢煸炒得油汪汪的腊肉。
  幸好陈步洲很快恢复了理智,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锦盒,说道:“给孩子的满月礼。”
  说罢,他自个儿就打开了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只穿了绳子的小金锁。
  林潮生也不客套,接过后就朝穗穗身上比划,还玩笑道:“哟,陈老板大气!”
  鸡蛋、红糖都是村里吃席的常见礼。但像曹大娘、田岚他们关系亲近些自送的不一样。
  曹大娘给孩子送了福字被,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用的全是好布好线。田岚则给孩子做了一套衣裳帽子,正是穗穗今天穿的这身,一身红艳艳像个小福娃。叶子今年大抵是赚了不少钱,他给孩子打了一只小银镯子,上头挂了铃铛,穗穗可喜欢晃悠着小手听响了。
  林潮生将小金锁戴在穗穗的脖子上,又轻手轻脚敛进衣襟下。
  一旁的陈步洲忽然问道:“孩子有了小名,大名取了吗?”
  林潮生和陆云川互看一眼,都点了头。
  陈步洲又忙问道:“叫什么?”
  林潮生取了一根筷子,沾了水在桌上写字,边写别说,“单名一个‘绥’字,陆绥。”
  陈步洲看着默念了两遍,最后笑出声:“‘顺颂时祺,秋绥冬禧①’,又正好和‘穗’字谐音。这名字不错,不错。”
  正说笑间呢,忽然听到灶房里传出碗碟摔打的声音,紧跟着是叶子一声小小的惊呼。
  刚才还挂着满脸笑的陈步洲猛地站了起来,抖开袍子就朝那边去了。
  林潮生也是一怔,随后立刻抱着孩子起身,将穗穗交给身旁的林平仲,交代他将孩子抱进屋里哄着睡下,然后拉了陆云川进灶房去查看。
  几人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吵闹的声音。
  “你个小蹄子!你做什么呢!咋她们拿得,我就拿不得!我可是林潮生的亲婶儿,关系不比你亲近些!”
  说话的是林钱氏。
  上回端午节,在芦叶河边陈步洲已经被这妇人闹过一回,如今听了这声音就觉得头痛,显然都有阴影了。
  几人快步进了灶房,先看见林钱氏张牙舞爪的模样,随后就是站在灶台边正举着手的叶子,再往里头还有三个婶子,是林潮生请来做饭的。
  陈步洲的目光飞快落在叶子身上,见他摊着手,右手手掌上被碎瓷片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他脚边是碎了满地的瓷片,灶台上也有些,饭菜热汤撒了一地。
  陈步洲目色一厉,快步上了前,立刻从怀中抽出一条素白的帕子,又扯过叶子的手腕,将帕子裹了上去。
  林钱氏显然还记恨着端午那日的事情,一瞧就横眉竖眼怒了起来,叉着腰哼道:“哎哟喂,青天白日就和汉子拉拉扯扯的,也不晓得你小爹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了!瞧瞧吧,这还是在人前呢,手都摸上了,要是背着人,指不定得摸哪儿呢!”
  这话说得难听,外头还有些吃得慢没走的人,闻声都纷纷围了上来。
  不过俗话说吃人嘴短,他们吃过一顿好肉好菜的满月酒,这时候自然不能冷眼瞧着林钱氏在这儿闹事,都说起话来。
  “林家的,可别青口白牙的污人清白!”
  “可不是!谁不知道叶子是最孝顺懂事的孩子,你咋能胡说这些!让孩子以后可怎么做人!”
  “就是这个理儿!你家也是有闺女的,你不晓得这话最毁人了?”
  ……
  林钱氏张了嘴还想说话,但林潮生已经气得变了脸色,大步上前,抬起手就一巴掌抽在林钱氏的脸上了,把人打得愣住。
  她呆了一会儿才像号丧似的哭了起来,光打雷不下雨的。
  “哎哟!没天理没王法了!这侄子打婶娘诶,小辈的打长辈了,是要反了天啊!”
  林潮生瞪她,反手捡起炉膛前的火钳,直直指着林钱氏冷冷道:“你再说,老子还打你。”
  火钳可是铁打的,这抽在脸上不得把牙打碎?!
  林钱氏对上林潮生一双冷眼,下意识就捂住了嘴。
  外头又有好奇的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灶房里个婶子赶忙站了出来,说道:“灶房里剩了饭菜,生哥儿是个大方人,原说好的,剩的饭菜拿给我们三个分回家去。”
  另一个也赶忙站了出来,接着这话头往下说,“就是这样的。我们三个正分着,林家的就进来了,瞧见后也要分,她不但想分剩菜剩汤,还想拿案板上剩下的肉!”
  最后一个也赶紧上前,急忙说道:“哎哟,好大一块肉呢!瞧着得有三斤多,我们哪能让她拿走,就吵了两句!叶子气不过,也帮着我们说话。林家的见说不过,火气上来就砸了叶子手里的碗,那瓷片飞起来把他的手划了!”
  叶子是进来给陈步洲和元宝端饭菜的,只是这主仆二人来得太迟,饭菜都冷了,他才生了火想要热一热。
  刚把饭菜热好,拿碗碟盛了,林钱氏就进来闹,最后瞧着吵不过就干脆砸了装饭菜的碗碟。
  碎瓷片飞起,刚好在叶子手上划出一道口子。
  陈步洲在一旁也听明白了,他神色凛了下来,看向林钱氏,缓缓说道:“所以是进来偷盗的?《燕律》有言,犯盗罪者,鞭八十,配五百里。”
  “元宝,拿我的帖子请镇上最好的讼师,写了状纸立刻送上衙门。”
  ·
 
 
第081章 钱氏赔钱
  “元宝,拿我的帖子请镇上最好的讼师,写了状纸立刻送上衙门。”
  陈步洲语气低沉,但说得字字铿锵,紧跟在身边的小厮元宝也很机灵,立刻就高声答应了,扭头就要朝外走。
  见大少爷说话文绉绉的,三两句就说要上衙门见官,还请什么讼师。
  林钱氏是个乡下妇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是讼师,只看大少爷端着个派头,说话也高高仰着头,瞧起来就很不一样。
  她被唬得脚上一软,立刻扑前去拦在灶房门口,两手张开堵住门不让元宝出去。
  她又叫道:“谁偷东西了!我偷什么了?!有眼睛的可都看得到,我两只手都空着,我可什么都没拿!”
  林潮生嗤笑一声,指着地上一堆碎瓷片,冷哼道:“那你说说这几个碗是谁打的?”
  林钱氏瞥了一眼,并没将那几只碗碟当回事,她还哼笑一声说道:“我手滑不小心跌了几个破碗而已,谁家没碎过几个碗?这也值得说道?生哥儿不会要和婶子计较这个吧?亲婶儿不小心打碎你家几个碗,还要我赔钱?你也好意思开口!”
  林潮生立刻说:“怎么不好意思?弄坏东西就得赔钱,天经地义的事儿!这可是一套白瓷碗碟,一套少说也要一两的银子,你当是两文一个的粗陶碗呢?”
  农家人都用陶碗、瓦碗,谁家用得起瓷器?听说这都是镇上有钱老爷家用的好东西!
  林潮生这也是想着大少爷用惯了好东西,怕是不习惯那些粗陶碗,所以专门找了家里的瓷碗瓷碟招待他。哪知道这一套瓷碗瓷碟刚拿出来就被林钱氏打了个稀碎。
  他刚说完,站在他身后的陆云川又突然开了口:“一套碗碟六只,共计一两二钱银子。”
  略次等的瓷器本不至于这么贵,可这套碗碟是去年从府城买回来的。当时林潮生一眼就看中了,觉得精致漂亮,像工艺品,可又觉得太贵舍不得买,是陆云川后来悄悄去买下的。
  那是一套粉青釉,青绿中透着粉白,釉面光泽柔和,满是典雅灵气。就连林潮生平日也舍不得拿出来用,是当藏品收着的。
  一旁的叶子也没想到这套碗碟竟如此贵,惊得他咂舌。这时又不免懊悔,他刚才就应该再小心些,就该对防备些。
  真平白糟蹋了这套好东西!
  林钱氏是惊得说不出话了,她哪里分得清什么瓷不瓷的,哆嗦着手指指向地上的碎瓷片,磕巴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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