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确定,再看看,楚玊喝第二口,服了。
甜的。
它变成了一杯可乐。
四月一日,挪威牛河欢度愚人节主题聚餐。
不知道是谁,大手一挥,定在了御梨苑的包厢。有锦鲤池的,南海top中餐厅,两人大堂偶遇过的那一家。
楚玊上到二楼,
黑色制服的人躬身来迎她,又诧异:“楚小姐,还是朝晖?朝晖昨天空调坏了,还没修好,没人通知您吗?”
楚玊笑了笑,低声说:“何姐,今天不是朝晖。”
何姐抬头看一眼:“不是朝晖?”
楚玊看了眼手机的群消息:“嗯,在……翠海堂。”
“噢,刚来几位年轻人的,翠海堂,同学聚会吗?”
“对。”
两扇深棕色门,何姐推一扇:“翠海堂这边,一位。”
然后,门口楚玊,座上唐玦,对视。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是她认识的那个唐玦对吧。
而原本坐在娄燕茗身边的唐玦,在看见楚玊之后,很快又收回视线,没有问候,没有招呼,再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整个包厢都安静,只剩下走廊传来其他人的脚步谈话声。
阿点看阿花,娄燕茗看蒋娜,孟守元看董书航,何姐看唐玦。
楚玊垂眸看包厢地毯。
经过,隐约擦了擦肩。
唐玦迈出了门,但手腕疼,被人攥的。
下一瞬,楚玊带着她走。
何姐懵在原地。
一路无话,唐玦被拽着,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不要不要打咩牵手,她当然不会说。然后过走廊,拐弯,楚玊单手推开另一扇门,漆黑的,没有空调的,包厢朝晖。
门关上,落锁,再松手。
晚上七点,不开灯,外面一个阳台,有些光亮洒下来,门外走廊偶尔脚步声。
眼睛适应光亮,到足够看得清人的表情。
而唐玦盯着她,眼神是等她开口。
于是楚玊落话。
“欲擒故纵?”她终于问。
唐玦面对着她,是一个散漫的笑:“只是我向来对普通朋友都是这个态度。不知道您在说擒什么,又纵什么。倒都听不懂了。”
演员,建议打包送去清宫剧。
“普通朋友——”楚玊:“你和普通朋友亲嘴玩儿?”
这张端庄文雅的嘴,跟着楚玊那天起,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得说出这种话,想都不敢想,但它的确来了。
唯有唐玦不为所动:“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喝醉了,你也喝醉了。你不是断片了吗?”
楚玊语气平淡,又反问:“你还需要我帮你回忆是么?”
唐玦:“回忆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讲——”
好,真的需要。
于是楚玊右手过去,捞过对方后脖子逼她往前,接着探头,印一个吻。
一息,离开。
但手心还贴着她后脖颈,双方目光千丝万缕勾着。
楚玊轻问:“够吗?”
唐玦气声:“不够……”
楚玊进来得很轻易,侵略是温柔的,占据是霸道的,要每一寸都尝遍。
左手也来到,触摸在她脸颊,拇指在耳垂处摩挲,指尖又在她太阳穴附近流连。
轻轻地点,一下一下,眉头,颤抖的眼睫。
右手从后脖颈一路抚到前面,虎口抵着她下颚,四指落在她喉头。是捧着她的脸,不容许她退。
即便浑身酥麻,沉溺到底,都要她接着,要她受着。
面前滚烫着在进,唐玦被迫往后退,有点飘。
谁发明的欲擒故纵,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很想,真的很想,天知道她有多想。
整个人都要融化,身体空着的每一处都要被楚玊填满,再填满。
她在意识到再下去就要不清醒的情况下,伸手去探,搂过楚玊的腰,反一反,将位置转换。
然后楚玊的背贴上墙面。
放开,喘气。
半晌。
“记得了吗?”
“现在记得了。”
“处心积虑。”
“略施小计。”
唐玦退开些,还有个蛮吊儿郎当的笑。
楚玊:“为什么不继续演了?”
是她要天黑请闭眼的,关灯想抹杀意乱情迷时候那个吻,是唐玦。
“因为那晚凌晨四点钟,我忽然间想明白了。”唐玦歪了歪头:“你一个在国外混的有什么必要怕那些。”
事实,从一开始,那也仅是唐玦的阻碍。
楚玊沉默。
唐玦,眼神明亮,真挚的口吻:“你真的有在认真偷听吗,又为什么把我说过,最关键的那句,漏了。”
没有漏,楚玊要喜欢唐玦,也是因为那一句。
只是……
唐玦不接受只是。
她在微弱的灯光中正视楚玊,宣告:“我唐玦,从来就不怕那些不关乎能力的流言。”
“我一定可以做到,用实力让所有人都——”
“闭嘴。”
唐玦问:“你信我吗?”
楚玊没有犹疑,丝毫没有。
“我信。”
“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没有了。”
唐玦笑意浓烈,一个深呼吸缓一缓,再郑重其事开口。
“楚玊,现在,本人正式向你发出请求,邀请你,和我交往,你愿意吗?”
楚玊笑眼望她,点头,情深款款。
“我很愿意。”
停顿将近半分钟,唐玦伸手,食指和中指往前,指。
指尖在柔软的地方着陆,抵达楚玊左边心口。
她看着她,明知故问的挑逗:“你心跳好快啊,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楚玊低头,目光扫过那只修长白皙的手。
再慢悠悠抬眼回望唐玦。
从小到大良好的家教让她骂不出一点稍显过分的言语,只得无奈从自己的字典中千挑万选翻找出一个能表达此刻情感的词汇。
“流氓……”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恭喜这对女女嘉宾在2023年最后一更牵手成功!
44.爱像一棵树
翠海堂。
“二十分钟了……”阿花。
“她们还回来吗?”阿点。
“有什么话可以说二十分钟?”娄燕茗。
“那也说不准,很多东西不一定要用说的。”董书航。
“你,又兴奋了?比如?”蒋娜。
董书航:“万一在打架呢?”
这时候,关着的两扇门,有一扇打开,唐玦在门口探了半个身子出来,于是瞬时接下所有人其味无穷的目光。
她笑意盎然:“问一下,这个局,能带家属吗?”
娄燕茗:“不太行吧……我一个社长都没带家属耶……”
孟守元:“起码,在挪威牛河里咖位得比我俩大一点,才好意思带家属吧……”
董书航没说话,看破不说破。
然后另一扇门打开,楚玊开的。
没有遮挡,视线开阔,于是她们并肩站在一起,握着手,面向包厢所有人。
楚玊温婉地笑,又挑一挑眉。
“我带家属。”她说。
明明两人都在挪威牛河有名有份的,非得抓字眼耍花样来官宣来秀恩爱。
幼稚!
这情况,换别人来,早就是一通八卦的狂轰滥炸,但实际上,挪威牛河每一个人对着楚玊,实在不敢多调侃一句。
结果这两人携手落座没多久,包厢进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唐玦看了眼单子,又抬头:“我们这么多人就点这么点啊?”
娄燕茗凑过来咬牙:“很贵!”
唐玦爽朗道:“我请,点吧。”
她招呼人重新派菜单,让各位想吃什么点什么,不用客气。
等菜间隙,唐玦有话要说。
“请大家吃饭的原因呢,除开很显而易见的这一个。”她意味深长看了眼楚玊,又望回来:“还有就是,下个学期,我要进组,之后都很忙,考虑了一下,就不再参加社团活动了。”
所有人一怔,这么一看,下个学期这里很多人都要不在了,谁也没想到本来挺高兴的,结果这顿饭莫名转向了散伙饭。
“其实我本来是没有打算参加什么社团的,挪威牛河的传单,我看都没看过。刚巧那天吃饭的时候随手拿它来打了稿。”唐玦停顿一下,再笑:“来面试,是因为找一个学姐借了几张传单,我说我怎样还给你们,这个学姐不肯啊,她死地白赖非要叫我来面试还债。”
楚玊在旁,笑而不语,没有拆她的台。
“在挪威牛河这两年还是很值得的,我也真的很高兴能认识到大家。”很真诚,她一整晚都很真诚:“感谢这位学姐让我有机会可以和挪威牛河先婚后爱,无以为报,本人只好以身相许了。”
蒋娜:“您是,在告别还是……?”
唐玦:“在秀恩爱。”
众人:……
还是认真告别:“借今天这顿饭,跟大家提前说再见。”
直至这里,没人说话。
一般来说,学年结束社团换届是很平常的事儿,但是跨年晚会那一场,唐玦实在太过惊艳,就一跃成为挪威牛河的主心骨。她和楚玊的地位比又不太一样,楚玊上过一次台,告诉大家挪威牛河有这个逼格之后,她应付完就隐身了。但唐玦当红着,可以说如果现在挪威牛河要出周边拍海报唐玦得站C位。但都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准备退出了。
唐玦感受到大家有点沮丧,她抿了抿唇,在想要不要继续。
然后楚玊握上了她的手,在饭桌下,搭着她的手背,暖的。
而后,唐玦开口:“因为我确实,比起音乐,还有更喜欢的东西。我得去完成于我而言更重要的事情。”
“跨年的时候,我提的口号是前程似锦,嗯……就真的,希望每一个人都前程似锦。”她说。
再静。
所有人在情绪里出不来。
五秒,楚玊笑了笑,她语气轻和地说:“她这次是真的祝大家前程似锦。”
蒋娜最先反应过来:“啊?那上次呢?上次不是真的啊?”
唐玦虚了:“上次失恋的打击太大,没认真祝。”
大家又都笑了。
还是分两辆车回学校。
车到北门,娄燕茗看了眼,惊呼:“我靠,这两人闪得也太快了吧。”
董书航:“二人世界去咯。”
蒋娜:“实在是难为她们对着我们这群电灯泡一个晚上。”
阿点:“小别胜新婚啊。”
阿花:“但她们本来就是新婚喔。”
蒋娜:“buff叠满了啊……”
弓湖边,僻静的,小卖部也关门。
长椅,头一回,贴着坐了。
“你知道我没多少时间的,你的略施小计可用了一个月。”楚玊。
唐玦笑:“我工作暂时结束了,七月之前的时间都是你的了。”
她又看她;“而且重申一遍,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月又算什么。如果没有这一个月,你不想清楚,我们迟早都是普通朋友。”
楚玊:“没办法,我从来不做计划外的事情。”
晚风吹着,携带水面的湿气。
唐玦问:“所以其实,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对你有意思。”
楚玊:“真的想知道?”
唐玦:“赶快说,你现在可不能回避我的问题,我是有名分的。”
湖面碎着月光的影。
楚玊的眼中是温和柔情,语句亦然:“你还记得你在这里请我喝酒那晚吗?”
“你不是喝醉了吗?”这都能知道?
楚玊:“在我喝醉之前,在我还没进到烤肉店的时候,对视那会儿——因为你慌了。”
唐玦叹为观止,又无奈:“啊,楚玊……”
她从一开始,最开始就知道。在唐玦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先知道。
楚玊确实无可辩驳,她耸了耸肩,似在说,你看你非要知道。
然后唐玦说:“其实这段时间做过两三次关于你的梦,在跟你表白,梦里我稀里糊涂说了一大堆,醒来的时候全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一句话,我最后必须得说出口的——”
“说,希望你这次可以明确地答复我。”
唐玦有点闷,扯了扯嘴角。
“瞧瞧,你伤我有多深。”
“对不起,”楚玊轻声道歉。
“好吧,我原谅你。”唐玦学她的。
半晌。
“你知道吗?”楚玊目光带她去看,沿湖小径往下去,一个远不远近不近的草坪,那里更偏,路灯都照不亮。
“什么?”
“我记得那时候是植树节过不久,那个草坪新栽了一颗树苗,我喝醉了,放空的时候观察了它一段时间,它很矮很细,有风的时候,就摇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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