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都快被咬烂了,连眼尾都隐隐发红。“盛聿恒。”顿了顿后,裴逐心中陡然升起股怒气,“跟我过来。”
咣当一声,办公室大门被重重关上。
盛聿恒没什么表情、慢悠悠的,看上去还有些游手好闲的样子。而裴逐一股脑冲到了办公桌变,手中还拿着几张打印文件,但还没看两眼,就又被放下。
“你要什么?”他转过身来,直接开门见山,眼神喑哑不忿、却已经到了忍耐极限。
盛聿恒似是没听到一般,修长的手指,在摆弄他办公桌上的一个银质金钱豹的笔搁。
你能从裴逐身上看到很多这种老虎、狮子、豹子之类的元素,他买衣服也好、饰品也罢,总是遵循着最为“标准”意义上的男性打扮。
但盛聿恒却觉得他更像是“鸟”——一只脆弱的、纤细的、却又有着惊人美貌的金丝雀。
裴逐已经一整个晚上、外加一整个白天都心神不安、憔悴焦虑了。他的心脏在被绞榨着、挤压着,庞然大山压了下来,根本就不得喘息。
他似乎连一惯的精明理智都维持不住了,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冲上前来,“我问你要什么?你要转正吗?还是要钱??”
盛聿恒仍然充耳未闻一般,他将那枚蓝色珐琅的钢笔,玩弄转动于手指之间,显得灵巧、又游刃有余。
已经接连两次都没得到答案,裴逐怔愣着、眼尾略微有些发红,他向后倒退了两步,忽然又有些拿捏不准了,“……”
他已经推敲了整整一晚,盛聿恒断然是知道了点什么,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敲诈——
但现在看来……怎么反倒像是自己已经自乱了阵脚……
咔哒一声,盛聿恒又将钢笔放回了银豹笔搁上,闪闪发亮的、精致昂贵的东西,在这间办公室里还有许多——
有些是合作伙伴的赠礼、有些是项目结束后的纪念,而裴逐这时候又不怕俗了,用这些装点满整间办公室。
他就是要人走进来后,一眼就能看到——
而比起这些,被簇拥其中的他,才是最为“强悍的”“能力至上的”“是精英中的精英”。
“你打了我一个耳光。”盛聿恒忽然眼神撇来,用的还是最为清淡的、很从容的口吻,“骂了我一千三百零八句。”
听到这话,裴逐浑身一颤,缓缓地、他眼中流露出些许惊恐,身体不断向后倒退,“所、所以……你要报复我……”
“——你就是个‘混蛋’。”盛聿恒慢慢走上前,再一次强调着、这个他早已发现了的事实。
他身形高大,骨骼修长坚硬,逐渐将裴逐给逼到无路可走,身体后仰到了极限,双臂只能颤抖又无力地支撑着桌面。
盛聿恒极其强硬地、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两人四目相对着、却没有哪怕半点的温情。
或许其中也有情愫吧,盛聿恒自己也在疑问着。他朝思暮想的、令他神魂孟牵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但这世上还有比他是个混蛋,更加令人崩溃幻灭的事情吗?
“裴逐……”盛聿恒说这话时,是淡漠的,却也是带着‘憎恶’的,“你教过我‘凡所有的言行,都要索取应有的代价。’”
“而现在,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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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噩梦开始
哗啦一声巨响,裴逐似乎惶恐到了极点,他的手臂一不小心,直接将桌面上的一沓文档给扫落了下去。
视线当中,顿时掀起一片天女散花一般的雪白——
而他浑身瑟瑟发抖、就像只被逼到走投无路了的囚鸟。苍白又脆弱的脸上,唯独就只有嘴唇,被咬出了了一丝殷红又醒目的红。
盛聿恒眼神怔了怔,顿时,他仿佛情难自禁、又似是被蛊惑了,掐着他的下颌向上一抬,忍不住要凑上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甚至连呼吸都交缠到一起去,完全突破了安全社交距离——
裴逐瞳孔瞪大,他明显不安、但又挣扎不开,只有脸上出现了想死的神情,“你、你……”
他嗓音颤抖、透着崩溃和可怜。要杀也好、要剐也罢,裴逐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被当成女人一样亵玩。
那样太放浪了、简直就突破了底线,毁灭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可就在盛聿恒即将亲吻上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异响。
Ella穿着一身干练利索的套装,出现在了大门外,手掌已经握住了把手,“裴par——”
他们二人关系实在是太熟,Ella就没想着打招呼,直接用力向下一按。
只听办公室里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Ella吓了一跳,但下一秒钟,一道高大人影从她身边闪了过去,沉默又孤高、且不发一言。
“……”Ella疑惑了一瞬,但没放心上,照常走入了办公室中。
而裴逐身高腿长、半靠在他那张巨大无比的办公桌,脸色惨白,神情怔愣无比。
缓缓地,他就仿佛是天塌地陷了一般,身形先是摇晃了两下、忽然向下一滑。简直是毫无防备地、完全不顾形象地一屁股栽在了地面上,“……”
Ella吓了一跳,她是来送明睿地产的项目纪念,“裴par——”
一栋恢弘的、又不失精巧的深城高楼大厦模型,就似是彰显一般,摆在了裴逐的桌面上。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倒在地面上的裴逐他那双惨败的、完全失神了的双眸。
他以一个狼狈不堪的姿势,仰躺着倒下,视线刚刚好能看到桌边那座代表他“优秀”“精明”的深城模型,“……”
但现在,他却感觉大厦倾倒,而这座他以为踩在脚下的、永不停歇的现代化大都市,将……成为他的永不见天日的坟墓。
从盛聿恒说出“秘密”两字的时候——不管他想达成什么目的,都已然实现了。
裴逐不是个有道德的人,他或许骄傲、又或许阴险。他是人人都最不想遇到的对手,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伪善君子。
哪怕他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有决不能为外人知道的“秘密”。
盛聿恒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很不期然地、从Ella手中得到了一张转正考评的打印文件。
“Bingo——”Ella还是一副爱笑开朗的模样,她依靠着桌子,转了转手中的笔,“Kevin给了你通过,我也给了通过。从现在开始,很高兴,你能够成为我们其中的一员。”
整个律所的办公区,都是敞开的,任何消息都瞒不住别人的耳目。
许许多多眼神、目光,都转向了这一边。但盛聿恒脸上却看不出什么高兴、或者不高兴,他只是显得有些迷惑,“Kevin的意思?”
他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念裴逐的英文名,发音很正,喉腔共鸣着、低沉着,就似是早已烙印在记忆深处一般。
Ella愣了愣,这实习生的反应实在是大相径庭,能加入顶尖红圈所,多少人都梦寐以求——
咣当一声巨响,坐在对面的张浩忽然站起身,他脸色铁青、牙关紧咬,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
明明姓盛的比他们晚来半个月,为什么会先收到实习通过的考评?!
姚世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去了一眼,她心中虽然疑惑、但盛聿恒每天做的工作,都是他们的二倍……因此,并无什么意外。
“恭喜恭喜啊——”她还挺乐天派的,笑呵呵凑上来。
Ella脸上不动声色,就看着这小姑娘,眉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些许欣赏。
但顿了顿后,她抿抿唇,又笑着拍打了两下盛聿恒的肩膀,“好啦——有问题的话,去问你们裴par,现在你已经正式成为他的助理律师了!”
盛聿恒也没说什么,直接拿着这张实习考评,从工位上站起身来——
咚咚两声,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而裴逐表面上头也不抬,但实际手掌紧攥着文件,都快给纸张揉烂了,“……”
可下一秒钟,他却高傲着、感觉很轻描淡写的样子,“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诮、笑得也很嘲谑,“现在,应该扯平了吧?”
用一耳光,换来一辈子的工作,这简直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盛聿恒骨节分明的手掌,按着这张实习证明,重重拍在了办公桌上。
他眉眼乌黑深沉,他似是心被寒到,咬字很沉,“裴、逐……”
裴逐表情不由得一顿,渐渐地,他感觉到了大事不妙、或者说根本没如他设想那样,“……”
沉寂了几秒钟,盛聿恒的嘴角轻轻一牵,他仿佛气竭、或者压根就看明白了,“你准备的,根本就不止这个吧?”
裴逐脸上表情全都敛起,“……”
他眉眼发沉,修长白皙的手指、忍不住抠着掌中那根珐琅钢笔,发出“吱嘎——”的异响声。
“实习转正的下一步是什么?签转正合同?大概是你自己拟定——”盛聿恒眼角眉梢都是冷的、似能冻杀人也,“从法律层面上,认定我的威胁行贿行为、或是添加一些隐藏条款,凡是有损你声誉,便可追究无期限的连带责任?”
这一下,裴逐彻底脸色煞白了,额头涌冒出大滴的冷汗,但双眸却是狠光毕露,他的嘴巴也永远不服输,“怎么……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他惶恐着、不安着,但这一切却让他愈发得色厉内荏,胸腔当中饱涨而又尖锐,几乎就要炸开了——
他愤怒吼道,“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究竟还要怎样?!要钱吗?要我说对不起吗?!”
“我告诉你,你完全就是在做梦——”裴逐怒从胆升,他忍不住从办公桌后站起,来到了盛聿恒的面前,用手狠狠指着他的胸口,“劝你最好见好就收、不然——”
下一秒钟,只听咣当一声巨响!
二人身形几乎来了个天翻地覆,盛聿恒抓着裴逐的后脑头发,将他死死按在了陈列展柜上。
金属切割与水晶玻璃的结合,让一整个展柜看起来奢豪、冰冷,一件件具有象征意义的纪念品、就好似是裴逐最为精英、最为成功的那一面。
而此时,他被凌虐着、强硬桎梏着按压在了这面玻璃展柜上,倒影之中,清晰映出了他那双惊惶失措的眼。
裴逐似乎崩溃了,他完全不敢置信,“你、你……”
咔哒一声,盛聿恒只凭单手,犹入无人之境、灵活至极地解开了他的金属皮带扣。
在玻璃的映衬中,他那双乌黑狭长的眉眼,只流露了凉薄、与轻微的不屑。
“裴par。”他嗓音低沉、似是大提琴的轰鸣,“你叫得这么大声……”
“险些让人以为——你是个‘真’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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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开始入V,六千字放送~~
◇ 第26章 痛与极乐
裴逐的双眼骤然瞪大,瞳孔深处所映现出的、是近乎于毁灭一般的惊恐。他那张侬丽又深邃的面孔,寸寸开裂、露出了这伪善菩萨的肉欲泥胎。
“你——”他满脸是泪、咬牙切齿,既张牙舞爪到不可一世、却也脆弱到令人心惊。
但盛聿恒嫌烦,他一边沉迷又上瘾着,将鼻尖抵在了裴逐的耳后,一路滑下嗅闻到了锁骨。然后,将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径直捅进了他的口腔。
他手指实在是太长,直接进到喉口,迫使着裴逐一惊、口水横流着,不得不将脖颈扬起更高、似是垂死的天鹅一般,“嗬……嗬……”
他明显生理性不适,眼泪流得更凶、然而却痛苦到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喉头一下一下痉挛、向外呕着。
裴逐崩溃了、或者说那层精英斯文的皮囊被生生剥了开来——
“求、求你……”他脸上涕泗横流着,用额头抵住冰冷的玻璃,发出狼狈不堪的呜咽声。
就似是一株盛气凌人的凌霄花,它软了筋、散了骨……
直冲云霄的花头被一瓣瓣生剥开,露出空荡荡的蕊心,只能泣泪一般、被硬生生挤出几滴昨晨的清露。
裴逐的双眼已经完全没有高光了,脸色煞白又瘫软。他此时甚至都不知屈辱、或有其他念头,完全陷在了这场崩溃的、为人宰割的刑罚中,“……”
古驰的双G牛皮带,散乱着坠了下来,摇来晃去、就似是勒人上吊的索绳。
满满一整个展柜的陈列品,那冰冷的、无机质的冷光透过玻璃、反射着垂下,就似是教堂花窗中落下的圣光一般。
而衣衫不整的裴逐,他不配为神子,只是个道貌盎然的、被施以了神罚的垢罪之人。
半小时后——
盛聿恒的高大身形出现在了洗手间。他上半身衬衫略显褶皱,正对着偌大的镜子,哗啦啦清洗双手沾染的黏腻。
缓缓地,他忽然抬起头来,先是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接着,眼神朝向旁边轻轻一瞥。
咣当一声,里面隔间被径直推开——
张浩很旁若无人地、表现得很不在意的模样,走到了洗手池边,哗啦啦、水流四溅地开始洗手。
他们二人竟这样巧合,在这洗手间内狭路相逢——
气氛尴尬死寂了也不知多久,张浩忽然转头朝他看来一眼,眼神很不愤、藏着深深不甘,“恭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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