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野道士(GL百合)——朽林

时间:2024-12-15 09:32:30  作者:朽林
  “这几日天寒,睡觉记得放暖炉。”
  “还有,来药馆的媒人不要理会,我不许你看别人……”
  “对了,路上看见喜欢的衣裳首饰可以买些回去,别太省银子,家中不缺吃食,可以备着新衣裳首饰过年……”
  谢钰紧紧抓着柳萂的手,乖乖等着柳萂说完,然后才依依不舍道:“我都记下了,我等你回来。”
  柳萂笑着挥手:“走吧。”
 
 
第80章 回忆篇6
  路途连日下了雪,谢钰回到晚明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这个时候柳萂应该到华州了。
  “柳萂。”
  几日不见柳椿,柳椿又脏兮兮地坐到了地上。
  柳椿是女子,防人之心不可无,柳萂出门之前定要将柳椿弄得脏兮兮的,还要将淤泥糊在她的脸上才放心离开。大门上了锁,只留一个送饭菜的小洞,看顾人的阿婆只要哄着柳椿吃上几口饭就行。
  谢钰先烧上水给柳椿梳洗干净,再去整理草药。
  离了几天人的柳椿粘人得很,见了谢钰就高兴地拍手,跟在谢钰的身后一步不离,时不时喊着,“柳萂,柳萂。”
  自来到晚明,柳椿口中柳姨就换成了柳萂,每日都要叫一叫柳萂的名字,见不着人叫,见到了人也叫,在她眼中,谁人都是柳萂。
  谢钰没人说话,便对着柳椿说:“柳萂过几日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柳椿愣愣地点头,乖乖立在一边看着谢钰。
  一日两日三日,等到第六日时,柳椿的药仅剩两包,谢钰心里想着算着,柳萂该回来了。正不知要不要给柳萂写去书信的时候,外头的大门响起砰砰砰的叫门声。
  “医馆可有人在?”
  柳椿被吓了一跳,赶忙躲在谢钰身后,谢钰走去开门。门缝一露,是河边老妇家的小女方秧。
  “柳医师是去华州了吗?”
  谢钰点点头,“可是要找药......”
  “我不找药,村口来了信使,是从华州来的,可关中地震.....”方秧欲言又止,面露担忧,“不过柳医师来了信,想来应该无事,姐姐赶紧看看吧。”
  霎时间,耳边苍风如同哀哀戚戚的呜咽声,谢钰捏在手中的信纸微微颤抖。
  谢钰打开信纸。
  【妻谢钰,吾安勿念。】
  【子时声如雷,鸡犬鸣吠,忽觉地颤山愁,天昏惨淡,及夜半未停。幸得吾吉人天相,安能无恙给吾妻回信。】
  柳萂没事。
  谢钰一口气卸了去,险些摔倒。
  【只是山陕遭地震之变,陵谷变迁,山川移易,恐迟归家,吾妻安心待嫁,不必挂念。】
  【阿萂敬上。】
  幸而无事,幸而无事。
  谢钰将信纸叠好收进衣中,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告了声“无事”、“多谢”,闭门,往柳椿的屋中走去。
  她还要写信告知柳萂一声,柳椿的药吃没了。
  若是柳萂知道,定要早早归家的。
  关中地震的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嘉靖三十四年,冬。
  十二月壬寅,关中地震,盖近古以来书传所记未有之变也。
  华岳山鸣,天摇地动,四处塌陷,地面涌水,伍尺之童,无不惊骇。民之死于变者不可胜计。受祸人数,潼、蒲之死者什七,同、华之死者什六,渭南之死者什五,临潼之死者什四,省城之死者什三,而其它州县,则以地之所剥剔近远分深浅矣。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是意料到谢钰会着急,每一日都有信送到谢钰手中。
  【近来余震频发,乡道不好走,劳烦阿钰再等上几日,莫怪莫怪。】
  【伤患遍布神宇城池,吾为医者,不可见死不救,阿钰廓然怀旷,定不会视百姓于不顾。】
  【城墙、官民房屋尽行倒塌,又兼数处火起,民庐尽倾塌无余,伤者不知其几千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千门万户半作鬼,人烟几绝两千里。华州知州以给赈民之粟,而又得救治,为医者,万死不能辞。阿萂吉人天相,阿钰万万勿念。】
  ……
  一连几日的信送到手中,却半句柳椿的药不提,谢钰心想,她的信怕是没有送到华州,或是华州已无驿站。
  谢钰今日又上街,听闻华州地动,绵延数百里,黄河堵塞,河流逆行。邻郡之民无所可食,且蜂起为盗。
  柳萂若是在知州府中,也算得上安全。只不过,她终归是不放心。当谢钰再次想要启程前往华州时,这一日的信送到了。
  【阿钰,吾将归矣,约莫十日抵达,家中喜字待吾回来再挂,当吾给你赔罪了。】
  那便不去了,若是途中错过,还得等上好几日。
  谢钰安心将信件折好,压在柳萂书桌的砚台底下,乖乖等柳萂回家。
  连着几日,晚明似乎感念苍生有难,开始下起连绵数日的雪,院中的小树被压得跼天蹐地,轻轻一动,簌簌往下落着雪块。
  柳萂不在,来院里走动的农户少了不少,院子里寂寥许久,只有柳椿一日日喊着柳萂柳萂。
  “过两日就回来了。”
  谢钰坐在东厢房的屋檐下,望着长廊的转角。柳椿蹲在谢钰身边,手指划拉着地上的雪,手指冻得通红,谢钰把她的手拉起来,压在暖炉上烘着。
  “柳萂。”柳椿仰头喊着。
  谢钰应一声,“柳萂在的。”
  像是柳萂就在两人身边。
  柳椿又喊,“柳萂。”
  谢钰又应一声,她瞧瞧天,暮色将倾,这一日又要过去了,“再两日,就该到了。”
  说好的十日,很快就要到了。
  东厢房的书桌摆了几张大红喜字,椅子上堆着喜庆的挂饰,谢钰一一拿起来看了又看,对几个不好看的字不甚满意,想着等柳萂回来,央求她亲自写一副字。
  柳萂的字漂亮,谢钰最喜欢的就是柳萂画上的提诗。
  手中的铁剪子有些凉,谢钰取来红纸,叠方,细致描着画好的线,小心翼翼剪出喜字,摊开对比着看看,将不满意的扔到一边。
  柳椿趴在一边睡着了,嘴里含糊一声,“柳萂。”
  谢钰抬头看看门外,院里的雪堆得见不到荒草了,长廊里许久没有出现过脚印子了,这院子好像一直这样荒芜。
  兴许是在路上了,这几日没有再收到过柳萂的信。
  今夜雪又下大了,同后院的鸭子毛一样,一簇簇的落,谢钰缩进了被窝里。被子上有柳萂身上的草药香味。谢钰闻得仔细,才发现这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同柳萂一样,身上沾满了药草味。
  柳萂的味道都要散没了。
  翌日,雪后天晴,严寒冬日褪去了一层薄冰。
  “华州知府来信!”
  谢钰一如既往地坐在院中望着游廊,只是这一天,等来了方秧急匆匆的步伐。
  她看向方秧,方秧与她有些相熟了,她也看着她,半晌才开口:“柳医师于华州殁了。”
  殁了。
  谢钰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笑了笑,“何意?”
  方秧眼神哀哀,“...节哀,华州来的信使说,柳医师前几日死于瘟疫,尸身已经被焚烧了。”
  死于瘟疫,尸身被焚烧了。
  “怎么可能,她是医师。”谢钰不信,依旧望着游廊的尽头,“她说明日就回来了。”
  柳萂是医师,医术精湛,怎会死于瘟疫。
  方秧不忍,仍说:“信使说,地动之后,疫病频发。柳医师与其他医者,日夜不眠研制药汤,如今疫病得以控制……只是,柳医师染上疫病,又劳形苦心……”
  方秧轻声说:“尸身染上瘟疫,不能带回来的,是柳医师交代,将尸身烧了。”
  “我知道了。”谢钰轻轻点头,平静地望着游廊,“我等她回来。”
  雪色绵延在院中,上下都是白茫茫,雪后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无端地生出一股寒意来。
  谢钰不知道坐了多久,月色上到夜空,柳椿喊饿的哭闹声响起,谢钰才回过神来。她给柳椿煮了面后,又坐回了原位。
  残冬腊月,雪虐风饕。
  扎在骨头里的寒意如同一根根冰锥,刺的谢钰全身骨头,一抽一抽地疼。
  谢钰的双手双脚冻得麻木,一夜无眠,眼中生出一片猩红,有人似乎来过,但是她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身体逐渐回暖,心却一点点变凉。
  又快天黑了。
  谢钰缓慢眨着眼睛,看向游廊的视线已经涣散,周遭的事物好像出现了重影,像是有人影在晃动。
  “回来了吗?”
  谢钰欣喜地站起来,却因为腿脚麻木而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她伏在地上,指尖染上了雪水泥灰,却依旧仰着头向游廊看去。
  “柳萂,你回来了。”
  方秧惊呼一声,跑过去搀扶谢钰。
  谢钰说,“我就知道,你从来不会骗我的。”
  自小就是。
  你说要待我好,就没有一日凶过我。
  你说要日日给我好吃的,便一日也没有落下。
  这般好的品性,那一定是不会失诺的。
  有人在她耳边说:“那里没有人,柳医师已经死了。”
  谢钰恍然回神,视线重新聚焦,却依旧不明白方秧在说什么,推搡着把人赶出大门,方秧抵着门,“你清醒点,柳医师不回来了。”
  谢钰从心口拿出柳萂送来的最后一封信,一个字一个字指着给方秧看,她声音发颤,依旧固执说:“她说十日之后会回来的,一定是我算错日子了……”
  “柳萂。”
  身后传来一声很轻的声音。
  谢钰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了柳椿,柳椿看着她,喊,“柳萂。”
  地上的雪还剩下一层发硬的冰层,并不松软,谢钰颓然跌倒在地上,模糊的视线再也没有聚焦的点,她四处望着,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没有找到她的柳萂。
  “柳萂。”
  没有应答。
  柳椿便不停地喊,“柳萂。”
 
 
第81章 今年除夕。
  -
  今年今月,又到一年的年末除夕。
  四四方方的窗棂框住一方小小的赤白天空,掠过三两飞鸟。
  谢钰从墓中出来,将前世的回忆留在穴中的黑土之间,连日的思绪在看到门口抱着热水袋烘手取暖的柳泫之时,死板的眉目似乎都变得柔和几分。
  树丛间落下的纷纷扬扬的月华,似浮在空中的绢丝绸缎,倾泻下数道长河银辉。
  电影幕布后面排列挂着满满一面的红灯笼,两侧各坠着串仿真电子鞭炮挂饰,幕布的侧前方摆了棵仿真黄金树,上面挂着大大小小的数十个装饰红包。
  尧枝逐穿着流苏做旧的红色毛衣站在前面摆弄着火锅菜品的位置,举着手机连拍好几张后,绕着院子拍视频,活像个喜庆的送财女童,眉梢上尽是喜色。
  天璐一袭暗红色的长袍,金色牡丹绣线每一丝都好似会发光,转个身就能迷花人的眼。宛如一尊高贵的女菩萨,挑着小拇指,握着细长的筷子,安静地等着开餐。
  就连阿姑都换上了鲜红色的袄裙,头发细致的盘弄起发髻,簪上一朵巨大红花,显得鬼脸特别小。
  过着年,人和鬼的气度都会大一些,这会儿阿姑就甘愿抱着装着吾渌的新鸟笼。
  鸟笼是从天璐店里翻出来的装饰品,里面原本供养的是块像蛤蟆的石头。
  笼子一圈缠上了红色的塑料藤蔓花,吾渌原本散乱的长发修剪成了和下巴齐平的短发,不再坠着到处乱飞,看清爽不少,却圆得更像是个球了。
  搬出来的餐桌上摆满了火锅配菜,红白鸳鸯锅里的汤水沸腾出一串串水泡,热气氤氲上来。尧枝逐一移开镜头,柳泫之早就迫不及待开吃,下一刻,嘴角辣成红辣椒色。
  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警觉地抬头,回身,嘴里斯哈斯哈地降着辣气,看见谢钰的时候,眼睛弯弯笑起来。
  “起来了。”
  柳泫之今日穿的也是红色,黑色修身运动裤,外面套着白色的大棉袜子,棕咖色的棉鞋长到脚踝,露出一圈毛茸茸的短白毛,羽绒服拉链拉到顶,衣服很大,堆在凳子上,像个红色的大蘑菇。
  大蘑菇上面托着小小的脸,麻花辫比平日里整齐不少,最后面的发尾吊着个小小红花,额边的碎发有些许炸,小小的梨涡陷下去,平添好几分可爱。
  谢钰张了张嘴,微微拉起笑容,“小泫。”
  “你起得也太迟了吧,东西都收拾好了,才慢悠悠来,不会想偷懒吧?”
  就差一个人没入镜,尧枝逐快步绕到谢钰前面,镜头直指谢钰的眼睛。
  谢钰敷衍道:“睡过头了。”
  尧枝逐‘啊’了一声,抓到了谢钰的小辫子,越过手机,指着谢钰说:“骗人都不眨眼睛,鬼才不用睡觉。”
  柳泫之一边耳朵听着两人说话,一边往辣锅里夹起一片肥羊,再往碗里蘸一筷子的香菜,嘴里还不忘哈出辣味。
  不怪她吃得急。对面的天璐和几百年吃过饭似的,一筷子的肥羊卷,一口就能被她塞进嘴里,再不吃就都被天璐吃光了。
  “你两慢点吃,我都还没吃。”
  尧枝逐一回头,一盘子肉已经没了,她赶忙坐下来,投影好春晚直播,和一人一妖开始抢菜吃。
  还不忘提醒谢钰:“对了,给你买了件新衣服,在小泫屋子里…你赶紧换上,和我们一样的颜色的....过年嘛,都要穿红色的……好辣好辣……”
  柳泫之一听谢钰要换衣服,肉也不吃了,赶紧站起来,腮帮子不停地嚼嚼,来不及说话,只能先拉着谢钰往自己屋子走。
  尧枝逐在后面补充着喊,“……可漂亮了,小泫选了好半天的。”
  一进门,就看见卧房的床上铺着一件长裙。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