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侍从闻言一惊。心中也有些慌乱。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到。
“太子殿下又如何?祁王殿下说不见,那就是不见。”
守门侍卫听闻这话欲言又止的抬了抬手,最后也只得微鞠一躬:“属下遵命。”
小太监站在祁王府门口翘首以盼。看见了侍卫大哥的身影便赶忙迎了上去。
“侍卫大哥通报祁王殿下了吗?祁王殿下怎么说?”
守门侍卫见小太监如此焦急,便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祁王殿下近日身体不适。谁也不见。”
小太监听闻这话面色一僵。
“这怎么可能呢?侍卫大哥,您莫不是听错了?祁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可是亲兄弟,他怎么会不愿意见太子殿下呢?”
“不是不愿意。是祁王殿下近日身体不适。不宜相见。”守门侍卫皱着眉头解释道。
“可是,竟然祁王殿下身体不适。那他就更不应该拒绝太子殿下的探视了啊。太子殿下如此关心祁王,知道他生病了,肯定会心疼的。”
守门侍卫一时间无话可说。他只是个守门的。退一万步讲,他也只是个传话的。没那么多小心思。
“总之,在下话已带到。其他的,公公便请自行判断吧。”
小太监闻言喉咙一噎,知道侍卫大哥这是生气了。他皱着眉头敛下心神。回眸,颤颤巍巍的朝马车边走去。
白崇文坐在马车里,显然已经没有了多少耐性。
“如何?祁王殿下怎么说?”
小太监听着太子殿下的声音,害怕的咽了一口唾沫。好半响后才微微福身,鼓起勇气回答道。
“祁王殿下说他身体不适。不想见任何人。”
“身体不适?”白崇文听闻这话直接撩开了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祁王殿下身体不适怎么不早告诉本殿下?”他就知道,白萧不会故意不搭理自己的。原来是生病了。自己可真是该死,让白萧一个人在王府里独自抗了这么多天。
至于小太监后面说的话,直接被白崇文选择性的忽略了。
“开门,本殿下要进去看望自己的兄弟。”白崇文像个土匪一般,理直气壮的站在祁王府门口叫门。
守门侍卫被太子殿下吓了一跳。硬着头皮说到:“太子殿下,祁王殿下说他身体不适,不想见——”
“聒噪。”白崇文眸色一冷,抬手就扣住了守门侍卫的脖颈。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死死的堵在了他的喉咙里。
守门侍卫被拿捏住了命门,面色青紫的咳嗽了两声。
白崇文也无意取守门侍卫的性命。毕竟这些侍卫再不济也是祁王府的人。他不想因为这几个下人,同白萧生了嫌隙。
太不值当了。
所以,白崇文直接将守门侍卫的脸,按在了祁王府的大门上。
“开门。”
守门侍卫这一次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立马掏出了钥匙将大门打开。
白崇文看着打开的大门,收了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急匆匆的跑进了祁王府里。
小太监傻愣愣的紧随其后。太子殿下这番举动,相当于是硬闯祁王府了。希望祁王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白崇文步伐轻快,走的匆忙,但他却并不知道祁王府内的布局。所以走了一段路后,便突兀的停了下来。
小太监差点没站稳,撞到太子殿下的身上去。他赶忙惊心动魄的稳住了脚步。
“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白崇文沉吟一瞬,吩咐到:“你去找个人带路。”
小太监听闻这话便懂了:“奴才遵命。”
不一会儿后,小太监便找到了一个认识路的小厮。
但白崇文还是纠结着站在原地没有动。
“太子殿下?”小太监心中疑惑。
白崇文抬手,默不作声的扶了一下头顶上的发冠。又皱着眉头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衣襟。仰起头,神情倨傲的问道。
“本殿下今日的穿着,可还得体?”
小太监听闻这话嘴角轻扯。
“太子殿下龙章凤姿,无论穿什么都是得体的。”
“算你识相。”
白崇文十分满意这个答案。一甩袖子,自信满满的朝祁王殿下的寝殿走去。
白萧的侍从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直接闯了进来。一时间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寝殿门口兜兜转转。但在见到太子殿下时,侍从还是稳住了心神。端正了姿态。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与白萧就隔着一道墙了,白崇文自然也就不着急了。甚至还彬彬有礼的问道。
“你家主子最近过的可还安好?”
侍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仍旧是那套说辞。
“回太子殿下的话。祁王殿下最近身体不适,正在府内修养,不宜出面接待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白崇文听闻这话面色一沉。但还是耐着性子,尽量温和的说到:“本殿下是祁王的亲哥哥。他生病了,本殿下岂有不去探望之理?若他实在难受,本殿下就去为他请太医。他喜欢安静,本殿下又不是什么聒噪之人,你们为何不让本殿下进去?”
侍从被太子殿下问的语塞。半响说不出话来。
白崇文并不打算为难他们。他在尽可能的,避免与白萧身边的人起冲突。
“本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只是进去看看皇弟而已。看完本殿下就走了,绝对不会耽误皇弟养病的。”
白崇文说着便要推门而入。侍从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
“太子殿下,祁王殿下有命,不允许任何人探望。”
白崇文闻言眸色一冷,对这侍从千方百计阻挠他的行为十分不耐烦。但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头一把推开了拦在身前的侍从。
“滚开!”
侍从被推的一个踉跄,但仍是不忘自己的使命:“太子殿下!”
白崇文一脚踢中侍从的腹部,将他踢出去十米远。而后冷哼一声,表情凝重的踏入了寝殿内。
寝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草药味。白崇文嗅着,不由得眉头一皱,心瞬间便提了起来。
“萧儿?”白崇文温柔的唤了一声。这个称呼在他的舌尖滚动了无数遍。今天终于有机会叫出口了。
“萧儿你还好吗?”白崇文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朝床榻边走去。
从他这个方向看去,可以明显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白崇文见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这里是皇城,是白萧的家,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会抛下自己,抛下一切,消失不见呢?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皇兄。”床榻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虚弱的发出了声音。
白崇文闻声,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加快了脚步朝白萧那方走去。
“皇弟,你怎么病的如此严重?”他嘴上关切的问候着,行为上也丝毫不见外的直接坐上了白萧的床榻。
床上的白萧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响后才断断续续的回答道:“臣弟偶感风寒,迟迟不见好。怕传染给皇兄。皇兄还是赶紧走吧。”
白崇文见白萧还是想赶自己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皇弟当皇兄是什么人?纸扎的人吗,这么脆弱?皇兄别的不说,身体还是很硬朗的,皇弟你就别担心了。皇弟你的药喝了吗?皇兄喂你吧。”
床上的白萧听闻这话赶忙拒绝到:“不用了。今天的药,臣弟已经喝过了。”
“喝过了啊……”白崇文闻言有些失落:“那皇兄去帮你把灯点上吧。你这屋子里太黑了,窗户还不通风。不利于治病康复。”
“不!不用!”‘白萧’吓得差点从床榻上坐起来。
床榻两边的烛台,被白崇文一根一根的点亮。‘白萧’眼眸一转,赶忙钻进了被窝里。他现在心跳如雷,整个人都快慌死了。
白崇文点完灯后,便回眸看向白萧。却见白萧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不由得失笑。
“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一害羞就躲进被子里。快出来吧,你这样闷着对身体不好。原本就得了风寒,可别再折腾出其他什么病来。”
‘白萧’闻言仍旧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他压根不敢动。甚至还抓紧了身上的被子,不让它掉下去。
白崇文见此无奈的摇摇头。眉眼含笑的走上前想帮‘白萧’将被子拉开。却在几番试探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
“皇弟?”白崇文心中疑惑:“你这样会闷坏的。”
“……”跟小命相比,闷坏又算的了什么?‘白萧’咬着牙屏住呼吸,憋的自己满头大汗。
白崇文心中的那股不安又浮了上来。他不动声色的伸手拽住被子的一角。而后趁着‘白萧’不注意,猛地将被子一掀。
床上的人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待反应过来后,面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他是祁王殿下身边的近侍之一。精通拟声术和易容术。但即便是再成功的易容术,也是有瑕疵的。所以他在扮成祁王殿下时,需要在光线昏暗的地方才能达到七成相似。可若是灯光亮起,他的易容术便无处遁形。
第38章 囚帝翎(三十八)
借由明亮的烛火,白崇文看清了床上之人的真面目。那熟悉中又带着违和感的面容,让他瞬间怒火中烧。
蜷缩在床上的近侍见事情败露了,便立马撒出了一把红色的粉末。
这是祁王殿下教他的,逃跑的时候就往别人的脸上撒一把辣椒粉。一撒一个准。
白崇文正要发难,却猝不及防吸入了一大口辣椒粉。呛得他涕泪横流,一边打喷嚏一边猛烈的咳嗽。待缓过劲来后,床上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事已至此,白崇文即便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眸色阴沉,克制住暴怒的情绪。面无表情的下令封锁了整座祁王府。将府中所有小厮侍从分开关押,挨个审问。然而祁王府中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嘴严的。他盘问了三天,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按照他以前的习惯,这些人竟然什么都不说,那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全部拖出去砍了。
但是这些人,这些祁王府的人。他却不敢随意下令打杀他们。因为他怕白萧知道后,怪罪他,与他离心。所以便靠着仅存的理智,拼命的忍耐着。可越忍,人就越难受。他现在就像一团被纸包住的火。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
小太监原本就害怕太子殿下,现在就更不敢靠近太子殿下了。他颤颤巍巍的站在东宫门口。毕恭毕敬的对着白崇文行了个礼。高声通报到。
“太子殿下,城门口的守城侍卫求见。”
“守城侍卫?”
白崇文眉头一皱:“让他进来。”
他这段日子在祁王府内搜寻白萧无果,便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整座皇城内。但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白萧失踪了。于是便对外声称,祁王殿下身边的侍从浅渊失踪了。还贴出了浅渊的画像,让皇城内的百姓若是看到过浅渊,便积极的提供线索,太子殿下必有重金酬谢。
毕竟只要找到浅渊,也就离找到白萧不远了。
守城侍卫拘谨的踏入东宫。
“属下拜见太子殿下。”
白崇文没心思和这些人多说,直接了当的问道。
“听下人来报,你知道浅渊的踪迹?”
守城侍卫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属下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浅渊总管。但属下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绝对和浅渊总管有关。约莫是在半个月前,属下正在城门口站岗。那日天色将晚,属下有些疲惫,也没看清那个人的相貌。但他的身量却与画作中相仿。而且他手中还拿着祁王府的令牌。”
“祁王府的令牌?”白崇文听闻这话眼前一亮,立马激动的冲到了守城侍卫面前:“然后呢?你接着说。”
守城侍卫被白崇文迫切的眼神盯得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唾沫后才继续说道。
“那个人驾着马车,说自己奉祁王殿下之命,前往江南收购丝绸。属下见没什么问题,而且又是祁王殿下的马车,便放行了。”
“放行了?!”白崇文眉头一皱,站在原地兜兜转转了一会儿。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江南……
白崇文心念一动,立马下令:“来人!去彻查皇城通往江南的所有路线,一辆马车都不准放过!”
小太监闻声赶忙应答到:“是,奴才遵命。”
祁王府内。时隔半个月,杨予怀终于从白晓堂内归来。他心中无比兴奋,无比期待与白萧的再次见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吗?杨予怀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朝白萧走去的步伐越来越急迫。
白晓堂的势力现在已经完全由他掌控了。他现在已经是白晓堂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了,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他想将这份喜悦分享给白萧。毕竟在他的眼里,他和白萧是一体的。
然而待他走进祁王府,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毫无生气的空壳子。就仿佛一夜之间,祁王府里的人全都蒸发了一般。
杨予怀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里的不对劲。他前进的脚步蓦地顿住,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敛。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心里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大变故?而后阴沉着一张脸,更加急切的朝白萧的寝殿飞奔而去。
沉重的大门被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他怕惊扰到白萧,连脚步都放轻了。没人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么忐忑,又有多么期待。他不知道白萧再看见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惊喜,还是不耐烦……
然而下一秒,他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
寝殿内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张凌乱不堪的床榻。
杨予怀呼吸一窒,抬脚走了上去。神情怔忡的坐在床榻边陷入了沉思。
看来在他离开的这半个月时间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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