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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上将是我们的最高统领，平日并没有机会接触。”摩根斟酌着字眼，等待接下一个招式。
然而没有了，这就是他们在车上唯一的对话。
不到中午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光线饱和度最高的时间点，街景却已经显露出荒芜。战争后的城市还没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各地重建复苏的进度十分不均衡，即便这里离首都不过两个多小时车程。
祁下了车，踩在满地的落叶上才发现短短几天似乎就入秋了，进医院前可没这么冷。
站点负责维护设备的本地研究员出来接待他们，提供了简易的工作午餐。摩根发现祁这个人吧，那种优雅知性的气质是一回事，生活中好像不怎么讲究，举着筷子就跟研究员合计起工作安排表，准备饭后立即开工。摩根拿到那张表之后傻眼了，下午十三点到十七点，晚上十八点到二十二点，如果不是上午在路上，八点到十二点也是工作时间。时间段后面附了一串他看不懂的名词，都是要测试和调配的各个内容。
下午他们到了放置“盾”系统子装置的实验场里，一百平方米不到的场地中央放着个快一层楼高，颜色灰不灰白不白、形状弯不弯直不直的玩意儿，然后他就看着祁跟那个研究员助手绕着这个东西忙来忙去，有时候借助梯子爬到顶部，有时候操作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工具从上面换下一些零件和碎片，总之，除了工具高级点，看起来跟修车的没区别，甚至修车还能看出外观变化，让旁观者有点乐趣，这种什么射线什么能量源，肉眼根本看不见，用来检测数值的平板上显示的也全是天书。摩根在旁边守了两个小时，忍无可忍地出去了。
等半个多小时后他回来，他那四个下属都在打瞌睡，而祁正站在梯子上指挥着助手调整方位，目不斜视像是完全没留意他们。
这时候摩根的一名中士下属醒了过来，擦了擦口水看向他。
摩根嫌弃地对他作了个手势，中士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五人小队轮番出去了两遍，祁一天的工作才堪堪结束。为了方便和安全，他们就近下榻酒店，摩根的房间在祁的旁边，走廊上摩根行了个礼：“晚安，博士。”
祁停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忽然问：“是性爱机器人？”
摩根愣住了。这个问句没头没尾，但他当然知道是指他们几个轮番出去干的事。
祁倒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而是继续道：“还有多的吗？”皱了皱眉，又补充，“没开封的。”
摩根摩挲了下嘴唇上方的两撇胡须，缓过神来了，模棱两可地说：“当然。”
祁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直接说：“送一台到我房间。”
五分钟后，祁打开房门又重新关上，房间里就多了一台肤感细腻的性爱机器人，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微笑。他不禁摇头，有时候扭转印象只需要一些小小细节的积累，祁镇龙该给他那些同样眼高手低的部下们培训点心理学。
祁将刚刚利用五分钟时间写好的程序导到一块小小的芯片上，他写的程序自然比不上制作马尔济斯的专家，但应付这种低智的性爱机器人是足够了。他一将芯片贴到机器人的颈侧，她就开始无师自通地低喘浪叫，祁在洗澡前把机器人搬到靠近摩根房间的那堵墙去面壁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天一早，祁走出房间，果然看见摩根纵欲过度的铁青眼圈，摩根跟他打了招呼，歪着嘴压低嗓音：“祁博士真是好精力。”
祁知道自己的脸色也一般，好不容易入睡，结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助眠类药物一向对他没有效，还会影响第二天大脑的思考状态，他宁愿硬扛，又扛过一天十二个小时高度专注的工作。明天他们将前往下一个站点。
这晚祁继续让性爱机器人面壁思春一小时，洗完澡躺到床上，却连睡都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到凌晨三点，起来开灯洗了把脸。蓦地，窗外有两下轻微的响动，祁拉开窗帘，感觉像是风还是纸片之类的撞到玻璃上。深夜的街道别说人影，鬼影也无一只。
正想把窗帘拉回去，窗框外面忽然自上而下伸出一只手，又敲了两下。
祁认出那只手，立刻打开窗户，Eleven轻巧地倒着翻了进来，不带一点声音。
Eleven一站定就急急地用气声抱怨：“本来昨天就想来的，可是……”
祁搓热了掌心捂在Eleven两只耳朵上，凉凉的带着外面的秋意。“摩根大校设的防卫很麻烦吗？”
Eleven微微睁大眼睛：“不会，警惕性不高。”他过往的任务对象都是高级将领和政客，大校这种级别属实不够看。他顿了顿，“我听见你房间里有陌生人的声音，感觉还是要谨慎一点，就放弃了。”
陌生人？祁起始莫名其妙，转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勾起唇角听他继续懊恼地嘟嘟囔囔。
“今天也是同样的情况，可是我好想好想你，不死心重新过来，发现你房间的灯亮了……”Eleven忽然停了下来，后退一步，脸立刻涨红了。
祁转头，知道他看见了那个袒胸露乳的性爱机器人，Eleven有时候不懂很基础的常识，有时候懂的东西又很刁钻，显然以前在执行任务碰到过这样的机器人，说不定躲在哪里等暗杀机会的时候还听过墙脚。
“啊，声音就是……她……”Eleven一局促就结结巴巴起来，习惯改不过来。对哦，小十一害怕大胸。
现在的Eleven已经在一夜之间长大，独行于荒野像一把利刃，有着矫健而坚毅的光芒，然而“Eleven自由了”和“Eleven还是他的狗狗”这两者并不矛盾。
狗狗一碰见他就贴过来哼哼唧唧。
祁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浴巾丢过去盖住机器人的胸乳：“乖狗狗，你还小，别看。”
第37章 37 远行（二）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最喜欢什么？拼图？扑克牌？游戏机？飞盘？
当然是做爱啊！
——一项对于联邦20-25岁年轻人的调查问卷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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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浴巾捂了机器人一夜，他们撤离时摩根指挥下属来搬，看见胸部有些许水渍，一脸猥琐地瞟了祁好几眼。祁装作没看见，心想真是比Eleven还好懂。
第二个站点的子装置维护得不好，他们一共待了五天。Eleven来过两个晚上，有他陪着祁就能睡着，但常常凌晨醒来人就消失了，而且整个房间都没有存在过的痕迹，比一场梦还虚无缥缈，虽然带来的作用是让祁一夜无梦。
第三个站点所在的城市太落后，酒店环境糟糕，墙体薄得能听见隔壁摩根在讲电话抱怨：“老子真不想干这保姆的差事，听说只要到时候‘矛’一出动，战争就会在瞬间胜利，根本用不上这个破‘盾’。”
祁打开了给性爱机器人调试的一小时程序。
摩根骂了句脏话：“别提了，这些道貌岸然的假博士，一开始还真防着他们会因为对新政权不满而动手脚，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一群懦夫，一边把对联邦公民的责任当借口不敢反抗，一边每天晚上该享受的也没少享受，比之前队里那个染上性瘾丢了少将职位的家伙还精虫上脑……”
祁无声地笑了笑，调高性爱机器人的音量。没多久，摩根似乎说不下去了，匆匆挂断电话，也开始粗喘起来。
这期间Eleven没有出现，他自有一套判断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离开的标准。工作餐的时候墙上的电视剧会播新闻，Eleven的通缉令还在底栏滚动，祁一直通过这样吊诡的方式确认他的安全。祁不知道Eleven平时藏在哪里，怎么一路尾随他们，会不会其实大部分时间比摩根还无聊，摩根两个小时就受不了，Eleven无聊时又会做什么……如果Eleven有学历，那必然是他那个领域的博士，专业这种东西钻研到某种境界之后就无法为外人道了，但风险与危机必不会少。祁不细问Eleven，Eleven也不清楚祁的过劳、失眠与梦魇，如果他们互相了解太多，根本没办法这样一路过来，祁大概会忍不住把Eleven塞回自己家的三楼里，而Eleven说不定再绑架他一次也要带他逃亡。
现在他们一明一暗，处在两条平行又相交的线上，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第四个站点到了进入戈壁前最后一个规模较大的城市，祁在思索人口密集程度变高究竟是方便还是不便于Eleven，总之第一个夜晚他没有出现。到了第二个夜晚的零点，祁准备尝试用酒助眠，刚倒了一点点，Eleven就像罗密欧那样从窗户外面冒了出来。
“这是二十九层，只有蜘蛛和壁虎才能趴在外面。”祁伸手将Eleven拉进房间，擦掉他鼻尖上不知道怎么蹭到的一点灰，玩笑话也有点笑不出来了，“你是小蜘蛛还是小壁虎？”
Eleven倒毫不在意，捉住祁的手指，眼睛亮晶晶的，呼出一团外边带来的雾气，钻进祁的怀里。
祁搂住他，忽然感觉不太对，手往Eleven的外套里一摸，摸到一对假胸。
眼看祁的表情不是自己预想的那样，Eleven的笑容垮了：“形状不对是不是，我找不到捷西用的那种……”
以为Eleven已经正常很多的祁深吸一口气，试图摸清他的脑回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爱好？”
“可、可是教授你喜、喜欢，不是吗？”
“怎么又结巴了？”祁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Eleven苦恼得皱巴巴的脸蛋，“慢慢说，为什么觉得我喜欢？”
“因为，教授你最近就算抱着我睡觉也不……不会硬。”
“哦，”祁顺着他的话举一反三，“所以你每次在我被窝里自己偷偷硬吗？”
Eleven瞄向墙边的性爱机器人：“你喜欢那、那样的，每次我来之前你们都、都在……”Eleven本来只是说明原因，结果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委屈了。
“哦——”祁拖长了语尾，总算搞明白了，他再次将Eleven拥进怀里。亏他还认真地思考Eleven每天在做什么，原来满大街找假胸玩得很开心嘛。祁坐到椅子里，相牵的手就像绳子一样将Eleven也带到自己旁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应该养成什么习惯？”
Eleven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转移话题，但他当然记得，麻利地把下半身脱剩一条三角内裤，教授双手箍着他的腰一举，将他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祁慢条斯理地一只手将桌上的东西挪远了些，另一只手隔着内裤才刚刚摸到，底下的小家伙便生机勃勃地翘了起来，Eleven的呼吸明显加重了：“教、教授……”他分开双腿跪在椅子上，手往前一撑心就凉了半截——教授还是没有勃起。
“怎么这副表情？”
“不、不是……你还是没、没有……”
祁随着Eleven的视线下移：“这个啊，”他埋进Eleven的小腹上失笑，“这几天太累了。”祁摸了摸自己疲惫的脸，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及舟车劳顿，对祁这种既不是机器人也不是外星人的体质，又从重伤中恢复不久的人来说负荷太大了。然而身体已经极度疲劳，脑子却清醒得不得了，即便勉强入睡，半夜会像被海水淹没口鼻，突然吸不上氧那样惊醒，就算没有第二研究所的那段经历，据说这在体验过濒死的人身上也是很常见的状况。种种压力，令他这段时间独处的时候几乎无法合眼，否则眼皮就如同荧幕一般，将幻象走马灯似的轮转个遍。“太累了就会硬不起来，男人的身体构造就是这么没用。”
“这样……”Eleven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解释，“我不知道，我只有教授碰我的时候会硬，其他时候没有硬过。”
在狗狗的眼里，他跟别人不一样。
他跟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祁歪着脑袋枕在Eleven肩上：“小十一，你大概是恋爱天才，随口说的情话都这么中听。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谈恋爱，本来又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人，多多体谅我吧。”
Eleven手忙脚乱地回抱住他，见教授这样上抬着眼皮看向自己，立刻心怦怦乱跳，咕咚咽了下口水。
“看来我的小狗狗十分想做色色的事情了，”祁捏了捏Eleven的屁股，“放心，我当然要好好服务你。能忍住声音吗？”
Eleven点点头，想了想，又没信心地摇摇头。
“忍不住的时候就亲我，我会停下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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