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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言说夜晚(近代现代)——薇诺拉/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时间:2024-12-16 09:40:46  作者:薇诺拉/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窗外的夜像是一望无际的海,便是远处的灯火也像岸边粼粼的贝。此刻反贪局干警口中的周公子正登高而眺远,手中拿着一只望远镜,视线的终点恰是洸州市人民检察院。他颇满意地对身边的路俊文说:“洪兆龙办事确实干净,那个辅警残了,公安那边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当然,”自己引荐的人靠谱,路俊文也颇感得意,“出林龙在洸州扎根了十多年,势力早已盘根错节,他想让谁受苦,谁必受大苦,他想让谁消失,谁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晨鸢不知所以地“哼”了一声,也不知认不认可这句话。
  一连几日雨天终于放晴,夜风也频频送爽,趁周公子今天难得高兴,路俊文又乘胜追击道:“表弟,你哥我吧,最近又看中一块地。”
  周晨鸢睨他一眼:“去年长留街启动第二轮旧改,百亿级的香饽饽,你怎么没想过掺一脚?”
  路俊文赶紧摇头:“哎唷,表弟,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么一个全省瞩目的大项目,我可吃不下。再说,这么腥的肉我还不稀得去吃呢,跟那群穷凶极恶的刁民怎么打交道?差不多都快一年了,你看中标的盛域,到现在连三分之一的居民都还没迁走呢。”顿了顿,他又吐露自己的担心,道,“不过,检察院盯上城桥集团了,我现在有什么想法都一动不敢动,就怕稍不留神就把我们公司也牵扯进来。”路俊文子承父业有家公司,叫锦地集团,涉猎广泛,属于哪个行业赚钱就往哪个行业钻。
  “这你放心,我有办法收拾那个盛宁。我跟你打个包票,今晚之后,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可以捞你那个发小,也可以抢你想要的那块地。”一辆金黄色的阿斯顿马丁出现在了检察院门前的那条大路上,其后还跟着七八辆颜色各异的跑车。周晨鸢突然笑了,他说,“好戏开场了。”
  轮胎摩擦地面,引擎持续轰鸣,身处检察院的盛宁很快就听见了窗外的阵阵噪音。
  叶远已去大门外查探过情况,匆匆而来,汇报说,有支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车队正绕着咱们检察院飙车呢。盛宁凭窗而眺,果然看见一支由八辆跑车组成的车队自长街尽头蛇形而来,你烧胎炫技,我原地漂移,车上的司机们更是扰民不休,不时发出阵阵夜枭似的怪叫与怪笑声。
  而打头的那辆正是宣称自己“从不在洸州刹车”的阿斯顿马丁。
  盛宁问:“阿斯顿马丁上坐的是谁?”
  叶远答:“好像是洪兆龙的手下。”
  这俩居然已经串通一气了?盛宁皱了皱眉,又问:“周公子呢?”
  叶远答:“不在车里。”
  盛宁冷笑:“孬种。”一旦事情闹大,反正开车的不是他,他能找个诸如“车辆被盗”的借口把自己摘个干净。坐回原位,盛宁埋首继续工作,淡淡地说:“给交警支队打电话。”
  “已经打过了,他们……”叶远嗫嚅一下,“他们说在开会……”
  晚上8点多钟还在开会,交警支队的拒绝、敷衍之意很明显。不管是提前经人打过招呼,还是惧怕遭遇那位辅警一样的下场,抑或根本就是双管齐下、双重威胁,反正盛宁知道,他们今晚是不会及时过来了。
  “这哪儿是烧胎炸街的声音,这就是在我们检察人的脸上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啊!”车队此时经过了检察院门口,洪兆龙的手下们突然集体探出头来,开始冲反贪局所在的大楼高声叫喊盛宁的名字,一声声“盛处长,你还管得了事儿吗”令叶远也琢磨出不对来了,气愤得浑身都在打抖。
  “直接给沙局打电话……”话一出口,盛宁又立即改口,“算了,别打了。”
  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周晨鸢的用意了。黑社会大闹检察院的新闻一定会在整个洸州司法系统内部广为流传,今天唤不动交警,明天也唤不动别的行政机关,他周公子就是要以这个方式昭告全世界,检察院的监督权名存实亡,以后谁也不必再卖反贪局的面子。
  盛宁紧了紧拳头,面色湛寒,关节发白,他的面子无关紧要,但检察院的威严绝不容许冒犯。
  “苏茵,你有东亚台那位谢导的联系方式,是吗?”见苏茵不迭点头,盛宁又说,“她不是一直跟你说,在我们院拍的那些素材,不够她做一期节目么?你让她三分钟内带着她的团队过来,就说我送她一个足够拿奖的大新闻。”
  苏茵闻令立即行动,匆匆忙忙转身而去。东亚台与检察院一街之隔,这个时间东亚台正有一档直播的新闻节目,那些新闻人自然还在台里加班呢。
  “国家司法机关,岂容撒野。”狭路相逢,无路可退,盛宁从办公抽屉中取出一副黑色手套,慢慢戴上说,“我们自己来。”
  车队已经呼啸远去,但一会儿还会再绕回来。检察院也有拦车用的警示地桩,盛宁吩咐叶远,以地桩阻止相对方向的车辆行驶,以免一会儿酿成事故,同时在检察院大门前的那条主路上也设置一排路障,待洪兆龙的手下再飙车而来时,一定要将他们拦下来。
  “拦也没用,他们肯定会冲卡的。”叶远有些担心地说,“我们没有路面执勤执法的权力,他们不会乖乖停下来的。”
  绕着庄严肃穆的洸州市人民检察院,车队蜿蜒行驶一周,果然又出现在了长街尽头。橙白相间的拦车地桩在夜色中必然打眼,但这些车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而同样的,盛宁也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站在了这排路障之后。
  像是知道远处大楼上有人正拿着望远镜对准自己,盛宁突然转过头,抬起脸,目视那个方向。
  眼前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双清凛凛的眼睛,即使只是隔着镜头相对,周晨鸢也蓦然感到心颤,便连握着望远镜的手都急抖一下,险些握不住了。
  这实在是一双很美的眼睛,既寒且静,不染一尘。
  几秒钟的对视之后,盛宁又转头而去,再次正视前方。
  黑社会大闹检察院,东亚台的记者已闻讯而来,扛长枪,持短炮,纷纷对准这洸州历史上都极为罕见的一幕。
  面对那辆呼啸而来的金黄色跑车,盛宁掌心向前,举右手高于肩膀,做出一个交警停车的手势拦在大路尽头,他的一双眼不闪躲、不后退,一张脸凛然犹神明。
 
 
第59章 后退(二)
  佟温语是第一个挺身与盛宁并肩拦车的人。
  她也抬起手臂,高过肩膀,掌心向前;她微笑着冲盛宁点一点头,眼里同样是一步不退的坚守与决绝。
  几乎瞬间,佟温语的这份坚守带动了叶远,叶远又带动了苏茵……反贪局侦查处的所有干警都制服笔挺,检徽闪亮,都与他们的盛处长一同拦在了大路前方。
  这时间,本想坐观好戏的周公子接到了父亲秘书的电话。他晓得对方要说什么,直接就把电话掐断了。但沈司鸿马上又把电话打给了他身旁的路俊文,他知道周晨鸢也在旁听,提高起音量警告他:“赶紧悬崖勒马,让那群黑社会停车。”
  车队依然在蛇形走位,轮胎烧起阵阵白烟,引擎的轰鸣声在黑夜中跌宕回响。他们向着检察官们逐渐迫近,越迫越近。
  “晨鸢你看那边,电视台的记者都来了,这个新闻肯定会闹得举国皆知,打头那辆车是你的,不是一句‘车丢了’就能撇清的!”便连素来行事最无赖的路俊文都慌了,他用力地摇晃周晨鸢的胳膊,劝他道,“算了,我那发小我不捞他了,我那块地也不要了,算了吧,晨鸢……”
  “谁管你的发小你的地!”周晨鸢眼下只道自己不能再输一次,同样他对此也很有自信,他就是要让这个“检察之光”威风扫地,就是要让他知道,洸州长夜难明,他什么也阻止不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他一定会后退的。只要他后退,我就赢了。”
  “这个盛宁不可能后退的……”
  “不退就撞死他!”周晨鸢从望远镜中目视一切,失了智般喃喃重复,撞上去,撞死他们!
  “周晨鸢!别干蠢事!”眼见事态即将失控,电话那头的沈司鸿也几乎咆哮,“现在刹车还来得及,你在检察院门口撞死这么多检察官,你外公也保不了你!”
  周晨鸢攥紧了手机,面色愈加阴鸷,但额上已冒出一层漉漉的冷汗。粤人素以聪明与务实著称,聪明意味着知进退,务实意味着擅屈伸,真有人会为了所谓的“公平正义”连命都不要?对于二代间广泛流传的那个关于小梅楼的传言,他既相信,也不信。
  然而阿斯顿马丁里的人已经怯了,蛇形走位更夸张,车速也明显地减慢了。他虽未跟这位盛处长直面打过交道,但身处“新湘军”,久闻于他的强硬作风和摄人气场,他此刻也已明白,这人必是宁死不退的。
  寻衅滋事判不了多久,撞死这么多的检察官铁定就要枪毙了。他同样紧攥着手机,等待周公子的下一步指示,当手机响起的瞬间,他就明白,胜负已见分晓。
  头车已呼啸至眼前,苏茵害怕地惊声尖叫,盛宁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此刻刹车也来不及了,阿斯顿马丁里的司机只能一边急打方向盘,一边猛踩刹车,金黄色的跑车受力拉扯,瞬间侧翻,几乎擦着这些检察官就飞了出去。
  随着为首的阿斯顿马丁翻车在地,后车也急停、变道,纷纷避让,一时间众车连环相撞,全停了下来。
  街上一些围观群众齐齐爆发惊呼,接着便响起了一片掌声,解气!没什么比检察官拦停黑社会更令人感到振奋与解气的了,想来今晚这一出好戏,必将于明天日出之后,以凯歌的形式传遍洸州的街头巷尾。东亚台的谢导也被眼前一幕震得目瞪口呆,这堪比动作大片的新闻画面,还真有可能拿奖!
  结束一场无聊的漫长的会议,蒋贺之回到晶臣酒店,打开酒店房门,却见取电槽里插着房卡,房内却是漆黑一片。
  他疑惑地走向卧室,望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床尾,以手肘支着膝盖,交叉两手,支撑额头。是他的盛宁。西装制服脱在一边,盛宁仍穿着检察院的白衬衫,领口敞开一些,摘去的红色领带就缠绕在他的手掌间。他垂着头,闭着眼,也不知一个人在这里,以这种孤绝的姿态坐了多久。
  蒋贺之轻轻皱眉,走上前去,他听见盛宁在黑暗中开口,声音十分疲倦:
  “我们把车队拦住了,然后你们把人带走了。”
  蒋贺之已经听说了今晚检察院门口的那场闹剧,也听说那群飙车扰民的黑社会最后都被公安带走了,寻衅滋事罪跑不了,轻则行政拘留,重则判刑入狱。
  当然他也听说了先前与周公子有所牵扯的那位辅警出了严重的车祸,肇事司机已经逃逸,公安这边束手无策。
  爱人的气息令他知觉慢慢恢复,盛宁从一种灵魂出离的状态中缓过来,仰起脸,定定望着身前的蒋贺之,突然对他惘然一笑:“贺之,我们做爱吧。”
  “今天?”蒋三少明天一大早就得去给自己的老子站岗,此刻心烦意乱,如临大敌,本是不打算做爱的。
  “今天。”但盛处长说要就要,声音听来恹恹的,还透着一丝蛮不讲理。他起身开始脱蒋贺之的衣服,还不完全是脱的,是直接上手就扒、就扯。他埋脸进他颈窝,重重咬下一口,含混道,“给我。”
  盛宁惯有他的矜持,鲜少主动求欢,更不可能这么急不可耐,蒋贺之吃着痛仍不禁笑说:“好了,给你,给你。”
  两人前戏未做,直奔主题。蒋贺之解开皮带的时候,盛宁已经主动仰倒,自己脱掉了内裤,取了一只枕头垫在腰下。他分开长腿,暴露后庭,他的双腿修长到夸张,皮肤也细白到过头,整个人像一场压轴的盛宴,向自己的爱人发出饕餮的邀请。
  但蒋贺之还是看得出来,今天的盛宁状态不太对劲——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病态,神情也冷淡得有些异常。
  脱裤子,露器官,蒋贺之对着盛宁打开的身体手淫两下,胯下之物便在掌心中完全地勃发了。他又俯身与他拥吻,却在拥抱他的瞬间吓了一跳,他的身体冰凉如水,正不自禁地微微颤抖着。
  伸手去取床头的润滑液,却被盛宁制止了。
  “不用,”他说,“就这么做。”
  蒋贺之自知“资本”伟岸,皱眉道:“会弄疼你的。”
  盛宁却冷硬至无礼地强调一遍:“就这么做。”
  于是没有前戏,没有润滑,只用手指潦草探了两下,便以手掌扶住细腰,以前端对准穴口,挺身进入——
  当然进不去。干涩的肛口拒绝吞入这么硕硬的前端,勉力张开时便有了撕裂的迹象,盛宁疼得闭目呻吟,大腿肌肉一阵痉挛。
  “不行……进不去……”蒋贺之也被勒得很不舒服,小心翼翼地将性器撤回,又劝他道,“宁宁,这样真的会弄疼你……”
  然而这样的疼痛却令盛宁感到满足,他睁了疼到迷离的眼,更以一种强势命令的口吻道:“继续。”
  待蒋贺之再次倾身而来,盛宁便抓紧他强壮的臂膀,以后背着力支起腰腹,更主动地接纳他的进入。
  性器终于挤开了闭合的肛口,且随深入越发粗长坚硬,没有丝毫润滑的后穴被撑至极限,突地就被撑破了。蒋贺之持续深入,忽感两人的结合之处有液体流出,伸手去摸了摸,竟借由入室的月光看见,指尖上沾着一抹红。
  “宁宁……”蒋贺之惊得想抽身,想开灯,想至少看看伤他到了何种地步,可盛宁却不准。
  “别开灯。”盛宁仍固执地搂着他的肩膀,挺身附在他耳边说,“没关系,继续。”
  蒋贺之开始抽送,即使身处黑暗,也能感到茎身已被盛宁后穴的血液润湿了,他不敢强硬地攫取,只能压抑自己的欲望,徐徐地、轻轻地耸动自己的下身。
  “用力……”即使这样也很疼。随穴内性器进进出出,盛宁头皮阵阵发麻,肌肉猛烈收紧,却仍冷声冷调地说,“没吃饭吗?用力。”
  因为顾念盛宁弱不禁风的身体,蒋三少很少真由着自己的性子与对方造爱。空气中始终荡着一丝浅浅的血腥味,他终究是被这种肉食动物挚爱的气味激发了。
  他狠狠抽出又狠狠楔入,他抓揉着他的大腿,将他的身体掰得更开,用自己膨胀的阴囊一遍遍大力击打他的臀部。他想这么做很久了,想把他弄得乱七八糟,想做到他失声、失态或者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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