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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冲喜怀了权宦的崽(穿越重生)——三九十八

时间:2024-12-17 07:25:25  作者:三九十八
  萧约一口气交代了许多,说完又风风火火提裙跑了出去,留下二老呆立在原地。
  夫妻俩面面相觑,显然都不明就里。
  薛照醒了?还找上门来了?
  冲喜竟然真的起效了?
  二老哭笑不得,疑惑更重。
  萧约失忆,但薛照是伤在身上没伤着脑子吧?这两天工夫,再说来话长也足够说明前因后果了,可看自家儿子这模样,整个就是蒙在鼓里,还煞有介事地严阵以待呢。
  萧母道:“咱家外面的看守至今未撤,或许薛照那里也是如此。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薛照只能装作不识约儿,才好保护他周全,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他用心良苦?哼,咱家才苦呢,你我偌大年纪,还要挖地道,全家都动员起来挖地道了!要不是因为月儿害怕密室,连她也得拿把小铲子!我萧梅鹤潇洒一辈子,琴棋书画品茗论道无所不通,到老了学老鼠打洞!”
  萧父愤愤不悦:“就算在外人面前要装模作样,但何至于毫无独处机会?不能趁机说明?那些碍事的眼睛耳朵能进到卧房,钻进被窝——”
  萧父说着重重一呸,拧了帕子正要擦脸,啪的一下又扔回水盆里:“这小子!馋咱家约儿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有了名分,这两三天,几十个时辰,更不知占了我儿多少便宜!把咱家的傻小子耍得团团转!看给孩子急得!在那边,不知我这可怜的孩儿被他怎样捏扁搓圆……约儿那身衣裳,该给他穿!再让他举着烫烫的茶碗跪在雪地里早晚请安,我就晾着他,好好磋磨……”
  萧母白他一眼:“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人老了怎么这副德性?你是想做恶婆婆还是什么?”
  萧父:“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别先入为主,净拿恶意揣测他人。也别胡搅蛮缠,你让他怎么说?”萧母道,“约儿失忆,看似只是他一人的事,我一家的事。但过往诸般,薛照也参与其中,这是事实。平心而论,薛照行事稳当,细心照拂约儿,实在没什么对不住萧家的。裴楚蓝的药霸道,真是将约儿关于薛照的记忆挖得一干二净,薛照重伤方醒,见……”
  萧母说着停下,斟酌了一番用词,继续道:“见从前极亲密之人形同陌路。他心中岂不落寞伤感?那孩子心思缜密,大概不会不管不顾地将前尘往事一股脑说给约儿听。如此,也免得约儿受到太重刺激——当年,救回他们兄妹,约儿可是梦魇了多日,险些就此醒不过来——薛照没什么错处,别太迁怒于他,平心静气好好商量。这桩婚事荒唐,但毕竟有一场缘分在,亲事不成,认这孩子做义子也不错。”
  萧父被妻子劝得消了气,点头:“万事要紧不过孩儿的平安,不能刺激约儿,看看情势如何,再做决断吧……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夫人的话虽然在理,但听着也像是对姓薛那小子有些偏袒。咱们先说好,得咬死了不认这桩婚事,你可不能临阵倒戈,别瞧着薛照俊俏就稀里糊涂把儿子赔进去了。就算……就算有个万一,也是咱们娶儿媳,绝不是嫁儿子!薛照是个太监,凭什么……咱们约儿得是一家之主……哼,我的儿子当然不能屈居人下……”
  萧母笑骂老头作怪:“老不羞,计较这个有什么意思?你还别说,若是薛照和约儿成就姻缘,抛开别的,就是没有子嗣这一桩,便是天大的好处,能够绝了陈国那些人的心思……”
  “做太监还做得因祸得福了,哼。”萧父心里赞同,但面上还是吹胡子瞪眼,他回头看看屏风后床底,确认地洞入口被遮掩得很好,才整整仪容,走出门去,“天下不能生的多了去了,岂止他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本事端我们萧家这碗饭。”
  萧母无奈:“还是恶婆婆的语气……”
 
 
第64章 问题
  萧约在府里来回快跑一趟,又急又热出了一身的汗,回过头来却见薛照还立在门口,云淡风轻一点没有要往里进的意思。
  还怕他撞上来当场抓获萧家三人大声秘谋呢,却是白着一阵慌。
  萧约擦擦额角的汗,努力摆出淑女姿态,挪到薛照面前,小心觑他神色似乎并未生气,比划着自创的手语,问他为何不入。
  薛照道:“夫妻回门,怎可独行?我知道你会回来,所以在原地等你。”
  说罢,他拉过萧约的手,绕过自己臂弯挎好:“如此,才合礼数。”
  薛照几乎是拽着萧约迈过门槛,韩姨含笑从旁侧小门进入。
  虽然已经立春,但温度上还属冬季,隔着厚厚的冬衣,按理说相挽的手臂触感并不明显,但萧约却能清晰地感知到皮肉之下血脉的跳动,两人几乎同频。
  夫妻。
  这个词语从薛照口中说出格外郑重,不仅是言语,行动上也能看出薛照的重视。
  萧约余光里瞧见韩姨带头捧奉回门的礼物,说不上铺陈十里,但也是琳琅满目鱼贯而入萧家了。
  相比于萧家的财富,这些不过是萤火对月,但每样东西都是薛照精心挑选过的——昨日他一整天都在忙这个——也足够见其诚意。
  萧约一直安慰自己,替嫁不过是走个过场,流于形式的东西当不得真。就算合卺结发,就算回门归宁……做足了这些仪式,他和薛照还是无牵无挂各自独立的两个人。
  可是,如今看来,仪式好像不仅是一种形式,履行仪式的过程,承诺和关联被不断重复、强化,以至于不容抵赖,迫人直面事实——
  萧约和薛照,是真的成婚了。
  在厅前见面,薛照从容有度做足了对长辈的礼数,倒显得萧约局促不安手足无措。
  “按照习俗,今日是我们成婚第三日,理应回门拜谢父母双亲。”薛照道,“多谢岳父岳母将我妻养育得如此康健开朗,也多谢二老大义大恩救我性命、全我心愿。”
  萧父心疼儿子,觉得将萧约蒙在鼓里多有亏欠,本想顺他的意演戏装腔把今日糊弄过去。反正薛照是个太监,只要萧约不主动,生米就得是生米,别说熟饭,做成夹生都没可能。
  可是薛照张口闭口“夫妻”,把“岳父岳母”喊得理直气壮又顺嘴,弄得自家敢怒不敢言。他就是仗着萧家顾忌萧约,不敢将真相说穿,这是硬逼着二老认下他。
  这小子,害得约儿要装哑巴,我老两口不是哑巴胜似哑巴!
  瞧瞧我那从前潇洒自在的儿子,如今谨小慎微成什么样了!
  从前哪受过这个罪!
  萧父越想越气,有意挑毛病,瞥一眼礼物:“这些东西,也值当拿出来充场面?堂堂侯爵,就这点身家?”
  萧约咯噔一下,心想不是跟老爹说过了,让他尽量演得周全?他怎么一上来就夹枪带棒?
  哪有当面说人穷的,老爹这辈子也没拿过嫌贫爱富的人设啊,瞧瞧这捋着胡须拿鼻孔看人的姿态,未免也太刻意了。
  薛照却表现得异常乖觉,点头道:“礼数的确不够周到。至少得有一双亲自猎得的大雁,且早该来下聘。待我伤愈,定会补上——”
  薛照说着看向萧约:“我会带他一同捕雁,弓马骑射防身自卫,都会教他。从今往后,定不让他再受任何伤害。”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只不过各人听来各有各的解读——
  萧家二老还记得薛照当日浑身浴血的模样,更惊诧于短短三日内他就能下地行走,背后该是多么强劲的毅力且承受了多大的苦楚。
  萧家都是心善之人,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闻言立马就心软了,连带着故意竖起来的那几根尖酸刻薄的刺瞬间也软塌了下去。
  萧母手肘戳了戳丈夫,低声道:“别忘了薛照是怎么受伤的,积点口德……”
  萧父听着薛照自己快被戳成筛子还记挂萧约,同样动容,不好再找刁难挖苦的说辞了。
  萧约则想的是,弓马骑射学起来可不是一日之功,看来薛照真是禁锢憋屈太久了,得了个老婆,死死捏住不放手,想得这么长远。不过,若是不暴露身份,能学点东西也挺好。
  薛照目光扫过众人神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庆幸卖苦装惨实在是好用。
  礼物的事算是揭过一篇,萧父萧母询问萧约这两日的状况,可他们实在看不懂萧约自创的手语,双方连蒙带猜搭不上话,看起来都费劲。
  萧约心想,还是没考虑周全,若是自己果真生来就不会说话,二十年间全家都该精通手语了,怎会这样手舞足蹈鸡同鸭讲?
  薛照瞧着萧约急得出汗,将话题接过来:“他是我的福星,成婚当夜我便苏醒。龙凤红烛灯花爆了数次,大概我的父母在天有灵,有欢喜这桩婚事。”
  萧父吃了薛照的苦肉计偃旗息鼓,听见“龙凤红烛”又重振旗鼓,用较为温和的语气扎心:“钱财乃身外之物,多多少少有什么关系?身外之物可以看淡,但身后之事不能草率。苦了我这孩儿,连个养老送终的后人也没有。儿啊,你说——咳咳,反正是这个道理。”
  萧约心想我说什么呀,我这会是哑巴啊老爹!才稍稍放松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险些推着眼珠子一起从眼眶里蹦出来。
  对着礼物说寒酸,当着太监说后人,岂止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简直是直接舀了一瓢凉水泼到人家脸上。
  更何况,薛照是不是真太监还有待考证。
  若是真的,这句话就是不折不扣的揭伤疤外加羞辱;若是假的,薛照心思曲折,说不定要怀疑对方是故意用话点他。
  萧约还打算用薛照的秘密和他谈条件呢,怎么能先把底牌亮出来。
  这个话题太过敏感,薛照沉默良久未语,萧老爹都要露出恶婆婆拿捏新人刻薄得意的笑了,他才道:“我与他成婚,并不图传宗接代。”
  萧父:“???”
  听着还成我家乖崽的问题了?
  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非得让人把话挑明?
  薛照郑重道:“薛家从前人丁兴旺,如今只剩一脉。若是薛家先祖在天有灵,所愿大概也不过儿孙一生平安。至于重振家业乃至繁衍传承,不必勉强。岳父岳母疼爱亲生骨肉,想必也只是希望孩子无忧无虑平安顺遂,不会如世俗一般施加太多负担重压。”
  萧父又没占到上风,眼角皱纹里都透着疑惑,心想薛照哪来这么厚的脸皮,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哪轮得到他说?
  正要再战,听薛照道:“时候不早,不如你和岳母去备办午膳?”
  这话是对萧约说的。
  萧约正想找机会再和父母统一口径,闻言点头不迭,和母亲一同往厨房去了。
  人一走,萧父就不装了,直接指责薛照:“使唤我儿使唤得如此顺手,这两天你还怎么欺负他了?”
  薛照:“萧约实在不会装哑巴,让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躲一会,也好松快松快。”
  萧父瞬间哑火,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会体贴起来了……若不是你,我家至于闹出这样啼笑皆非的荒唐事?要是真关心他,不如直接退婚。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萧父自己落座,一抬手指了对面的位置让薛照也坐,“身上的伤还没结痂吧?没见过你这样不安生的年轻人。”
  薛照听出话语里的关心,从前分不清真心假意,如今觉得二者并不难辨别,只需注意嘘寒问暖之后有没有予取予求。
  “不碍事。”
  薛照垂眸,想到萧约给自己上药时,指腹擦过皮肉的触感,很轻柔,但每一次轻抚又都像一柄利刃,从他肌体上带过,却在心里留下划痕,剖开心脏,里面填的都是某人。
  薛照唇角有微微的弧度:“已经结发,没有退婚之说,更不可能和离。至于休妻?我还没有失心疯。今日我必须来,毕竟一生就这一次。”
  萧父闻言一怔,随后叹一声气,摇头道:“这是说不清理不明的孽缘,既然已经归零,何必强求?”
  薛照问他:“到底到底何处瞧我不起?”
  少年得势向来桀骜张扬之人诚恳地望着老者:“无论欠缺什么,或是何处还做得不到位,我都可以弥补。”
  萧老爹心说切掉的东西也没法长出来啊,但已经是恶婆婆了,不想再落个为老不尊的名声,到底没将这话说出口。
  “不是你的问题。我家……”萧父言语犹豫。
  “我知道。”薛照果断得多。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萧父着了慌。
  薛照:“看您反应,我猜得应该不错。虽然还无确凿的证据,但数月来,蛛丝马迹不少,零零碎碎也能拼凑出一些线索——岳父出不得门,便想从地下逃走,觉得只要避开梁王的眼线,和外面的人接应上就万事大吉,对吗?”
  萧父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地道的事,还晓得我家在外面有人接应?难道府里还有你的人?”
  薛照摇头:“不用提前监视,进府之后我才察觉的。我的嗅觉虽然没有萧约灵敏,但您身上的土腥味实在明显。根据土壤的干湿程度,甚至可以推断出地道的入口在卧房之中,挖出来的大多是红土,黄土泥沙都比较少。”
  “真是神了……”萧父听得一愣一愣,“你还有这样的本事……从哪学的?”
  薛照没说自己挖坑埋人比拿筷子吃饭还熟练,怕吓着老泰山,也怕他对自己本就不佳的印象再打折扣。
  “我劝您不必徒劳。”薛照道,“你们或许能逃出梁王的掌控,但我不会让萧约离开我的视线。”
  萧父皱眉:“你这孩子,忒痴。还是不晓得其中厉害,我也是为了你好——”
  “不,我知道。”薛照目光坚定,“我能想象到,关系如何重大。可再重,不过就是天下。”
  “在我心中,萧约与天下等身,甚至,一人之重胜于天下。”
  萧父满眼震惊,薛照的话表明他的确是猜到萧家底细了,可这样匪夷所思之事,他是从何得知?他又怎么敢放如此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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