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悉更是对白知寅如今这幅做派好奇不已,心里止不住地猜测。
难道……这是又被贬了?
想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至于这人到底目的如何,就看他一会儿能说出个什么花样。
在场的几人虽然心思各异,表面上却仍然维持着一个表面和平。
白知寅的心思没人能猜到,而梁悉几人面上看着好像很淡定,心里指不定怎么如临大敌。
他们依旧觉得白知寅目的不纯。
但事实上,白知寅并没有做出什么引人误会的举动,他来到穿云寨后,除去最开始的那些意义不大的寒暄,就只说了一句话,“我今天是来……求助的。”
周小宜闻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是活久见,白知寅竟然也有求人帮忙的时候?
他狐疑地看了白知寅好几秒,“什么事?”
“我知道你们的人在通州扎根已久,遍布大街小巷,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周小宜更加困惑。
什么人还要白知寅如此大张旗鼓地来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寻找?
白知寅提起这件事,似是有些不自在,他握拳假咳了一声,“我的一个属下,玉衡。”
玉衡?
现在轮到梁悉面露惊奇了。
他下意识便以为是玉衡从白知寅的府中偷拿了什么机密文件又跑了,不然白知寅又何至于追到这千里之外?
“我们未曾见过他,你确定他在通州吗?”
“确定。”白知寅如此笃定。
“你也未曾见过他吗?”他又朝梁悉问了一遍。
梁悉摇了摇头,“并未。”
“可你们先前的关系不是最为亲近吗?”
白知寅指的是原主以前跟玉衡交好的时候。
但别说梁悉已经不是原主了,就说玉衡上次主动提出让梁悉下狱的行径,便可见得他们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友好,甚至称得上微妙,故而白知寅这话却是没有由来。
白知寅得到否定的答案,深吸了一口气,他向来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是以梁悉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失望还是什么。
见场面僵持不下,周小宜率先开口,“我们可以帮你找人,但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也是在深思熟虑之下才应下了这件事,左右只是找个人,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差事。
就当是那三颗解药的交换条件了。
周小宜本以为白知寅达到目的后就该离开了,可谁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反客为主地在穿云寨住了下来。
周参他们有心想把人赶走,特意把人安排在寨里最远最寒碜的客房里,但白知寅看到那房子就跟没事人似的,屁颠屁颠地就住进去了,独留穿云寨一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罢了,随他吧。”周小宜头疼道。
白知寅就这么留下来了。
后面几天,这人瞧着颇为安静,什么妖都没作,老实得连梁悉他们都觉得有些不习惯。
两方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又和谐的气氛,也算相安无事。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周之后,穿云寨的人在通州与边境的交界处发现了玉衡的踪迹,若是再慢一些,对方恐怕就要出境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白知寅当天下午就快马加鞭赶了过去,晚上便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把人抓到了。
至于他抓到玉衡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梁悉和周小宜他们便没有再关注了。
左右这事再也与穿云寨无关。
又过了一些时日,当梁悉开垦了一块相对肥沃的农田尝试播种时,白知寅再次飞鸽传书,称自己要送穿云寨一份大礼。
看到这个消息,梁悉下意识就是头皮一紧,生怕这人又有什么恶趣味。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隔了一天,白知寅当真送来了一份大礼——他把好几个经验丰富的耕农打包送进了穿云寨。
周小宜知道后,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他独自思考了许久,最终下达了一条命令:穿云寨众人,凡是想出寨经商者、做工者,皆可自行离开。
话虽如此,可事实上,留下来的才是大多数。
就连离开的那些人,后来也基本在重建穿云寨这件事上出了钱或力。
等到最开始的那片农田长出新绿之时,梁悉心里便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那时周小宜正光着脚踩在泥土里,回头看见梁悉正注视着自己,他远远朝他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梁悉回过神来,也弯唇笑了一下。
当他久久凝望着周小宜的身影之时,一道久违的属于系统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任务已完成。”
梁悉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几乎在刹那间,时间静止,眼前的世界开始坍塌重建。
一切再次重头开始。
梁悉觉得自己昏迷了许久。
久到几乎失去对时间的概念,他才在一片刺目的阳光中睁开了双眼。
待眼睛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后,他迷迷糊糊地仰头,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窗外那轮太阳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比他在之前那几个世界见过的更大,更红,甚至更炙热一些。
怪不得这么刺眼。
他偏了偏头,又闭着眼缓了几秒,这才开始观察自己目前的处境。
这里是一个风格冷淡的卧室,他此时正穿着睡衣,呈大字型躺在一米八宽的大床上。
这个出场方式有些奇怪……
梁悉腹诽一句,正想起身,却在下一秒愣在了原地。
他的左手腕上戴着个手铐,手铐上的链条一直延伸至床头,将他牢牢地锁在了这张床上。
只要他一动,那铁链便叮当作响,声音刺激得他耳朵都在发麻。
梁悉盯着这泛着冰冷银光的手铐,心里登时警铃大作。
情况似乎更不对劲了。
第117章
梁悉简单检查一下手铐, 再次确认自己挣脱不了后,便开始在脑海中紧急呼唤系统。
可还没等他得到系统的回应,便听到卧室门的门把手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咔嚓——”
梁悉应声转头, 迎面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
在与男人对视的刹那间,系统终于有了反应,及时将这个世界的剧情传输给他。
一份记忆猛然除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严京慈。
通过这份记忆,梁悉很快就得知对方的名字,以及自己目前糟糕的处境。
显而易见,他被监禁了, 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这个人。
严京慈毫无疑问是个英俊的男人, 又高又瘦,面部轮廓硬朗。
梁悉率先注意到的,便是对方的一双眼睛——是烟灰色的, 非常少见,这无疑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此时严京慈正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踩着皮鞋, 一步一步走进卧室,看起来像是正在走秀的模特。
因着室内过于明亮的光线,梁悉在某些时候有些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
可即使是这样, 他还是能隐隐感受到这人身上的低气压。
严京慈现在很不高兴。
再联想到系统刚刚传输过来的原剧情, 梁悉心里又暗骂了一声。
这个世界的开局显然也很不妙。
或许是察觉到了梁悉眼中的“羞愤”,严京慈的表情缓和了几分,他在床沿边坐下, 不甚熟练地摸了摸梁悉的头,用一种生涩的语气安慰道:“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离开我。”
梁悉梗着脖子动也不动, 任由他撸头,好似真的乖了很多。
见状,严京慈露出满意的神情,态度也变得温和起来,“饿了吗?想不想吃东西?”
梁悉盯着他摇摇头。
“好吧。”严京慈闻言也不勉强,“等你饿的时候就告诉我。”
他安静了片刻,又对梁悉的沉默感到一些不满,“怎么不说话?就这么讨厌我?”
梁悉神情一顿,正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见严京慈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还在想着怎么逃跑?”
“别想了,你出不去的。”严京慈短促地笑了一声,“外面很危险,这儿才是最安全的,嗯?听懂了就点头。”
梁悉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他现在就算想走也走不掉啊。
思考片刻后,梁悉还是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些人权,“我不跑了,你能把手铐打开吗?”
其实他这会儿有点想上厕所。
不料,严京慈听了这话以后,表情再次阴沉下来,“这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
于是梁悉很快便反应过来,原主上次也是这么跟他讨价还价的。
梁悉:……
这还把他的路都给堵死了。
他沉默几秒,红着脸扭捏道:“可是……我想上厕所。”
严京慈眉梢一挑,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但梁悉觉得他大抵是不怎么相信的,因为对方突然伸手在他的小腹处轻轻按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刺激得梁悉当即肚子一缩。
他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
好在严京慈也没有那么不讲道理,在知道梁悉是真的想上厕所后,他便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把扣在床头的那个手铐打开了。
然后在下一秒,他又重新把那一头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梁悉顿时深感绝望。
不是吧大哥?上个厕所也要防成这样?
可严京慈哪里能听到他的心声,反倒是习以为常地操作了一番,而后等着梁悉下床。
见梁悉愣着没动,他抱着双臂,好似整暇地问道:“要我抱你吗?”
梁悉登时一个激灵,马上下床找拖鞋穿。
两个人跟连体婴一样来到了卫生间。
梁悉低着头正想脱裤子,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严京慈正倚在门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还真别说,这场面怎么看都觉得渗人。
梁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一直盯着我,我上不出来。”
严京慈又看了他几秒,最后还是背过身去了。
尽管依旧有些羞耻,但比起一开始的盯梢,梁悉还是觉得容易接受得多。
上完厕所后,严京慈还想重新把他带到卧室里锁着,但通过他的“据理力争”,他最终得到了一丁点的自由——可以在客厅里活动。
当然,前提是他必须戴着手铐。
梁悉接受了这个条件。
手铐的另一头被固定在茶几的一角,链条的长度刚好能让他趴在落地窗前看风景。
他们现在位于十七楼,这个高度显然也看不到什么风景,映入眼帘的,全然都是些钢筋水泥,枯燥无味得很。
梁悉不信邪,视线开始下移,整张脸都快贴在玻璃上了。
甚至用不着特意观察,他很快就能发现这个小区的反常之处。
这里空无一人。
至少在肉眼所见的区域里,除了他和严京慈,梁悉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活物。
除了……
梁悉直愣愣地看着街角那个蓬头垢面、举止怪异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个男人或许确实不算是人了。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像他一样肤色青紫、头骨裸露且满身血色。
这幅场面怎么看都觉得诡异,若是换成别的什么人,早该颤抖着惊叫了。
而梁悉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来到了一个末世。
早在半个月前,这个世界便全面爆发了丧尸危机。
而梁悉如今所在的这个城市,则是沦陷最快的一个地方。
就像众多科幻电影一样,有丧尸的存在,自然也会有异能者,而严京慈的异能算是最早被激发的那一批。
那时候的严京慈好像还没有失去他的主角光环,非常幸运地觉醒了一种强大的异能。
可原主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没能觉醒任何异能,所以不得不接受严京慈的庇护。
要说原主和严京慈的渊源,大概要追溯到很久之前。
他们是一个重组家庭的两个孩子,关系本就有些微妙,但再怎么样,他们也能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和平。
后来相处久了,竟然还真有兄弟俩的样子了。
然而,在严京慈故意抢走原主喜欢的一个女孩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急转直下,甚至有种不死不休的势头。
几年过后,随着双方父母的分道扬镳,他们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本以为就此不复相见了,但谁都没有预料到,他们又在同一个城市相遇了。
那时候两人都已经读大学了,可他们一个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另一个却堪堪只能够上一个二本学校,差距早就不同往日了。
更令人感到巧合的是,两所学校居然坐落在同一处。
原主心里还记着以前那点事,哪怕是看见严京慈了也权当不认识。
可严京慈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开始主动向原主示好,一直保持着联系。
原主最初单纯极了,以为对方只是想和自己这个曾经的弟弟“重修旧好”,别别扭扭的也就默认了。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大仇,互相说开,那些陈年往事也就算了。
然而,不久之后,他又一次在严京慈这儿摔了个跟头。
正当他跟同校的一个女孩拍拖之时,严京慈居然故技重施,再次挑拨离间。
原主愤怒不已,冲到严京慈的出租屋里想要讨要说法,但他却没有预料到,这是他在末世之前最后一天的自由。
严京慈先趁人不备短暂地迷晕了他,又用手铐把他锁了起来,彻底将人监禁。
顶着原主惊疑不定的眼神,严京慈撑着下巴,十分从容地讲述了他对原主长达数年的渴望与觊觎。
原主艰难地理解了片刻,总算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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