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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犯上(古代架空)——南风不醉

时间:2024-12-19 10:32:51  作者:南风不醉
  繁乱的心跳听在耳朵里恍若刺耳的讥讽,陆潇年的目光总是令他想逃。
  陆潇年心神一震,忽地拉住他的手。“没有。”
  手心被宽大粗粝的手掌攥住,祁岁桉低头看,这只手竟然堂而皇之地就这么牵着。
  陆潇年立刻松开了手。乌沉沉的眼睛里有几分可怜,明明陆潇年之前从未再他面前露出过这种神色,但不知为何祁岁桉竟然感觉熟悉。
  祁岁桉涩滞住,一时站坐都不是。他面色紧绷道,“若不是杨静山说是你救下了乐安,我才不会答应来帮他给你喂药。陆潇年,你这些瞒神唬鬼的伎俩困不住我,除非你还将我用铁链锁起来。”
  陆潇年眼眸忽然黯下,心想他倒是真的想。把他锁在金笼子里,锁一辈子。
  “除非,你想得到一堆白骨。”祁岁桉眉眼冷下来。“我欠你的命,我亦可拿命还你。丧家之犬,宁折勿辱,我以为你懂得。”
  话音落,祁岁桉头转身走出去。
  干燥而沉闷的空气被阻隔在门内,雨后的清新扑面而来,但祁岁桉仍觉得透不过气。
  他惶然逃离了这扇门。
  如果流萤只是流萤,如果陆潇年只是陆潇年,就好了。他再次想。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相安无事。县令还是有事没事地往这宅里跑,但陆潇年几乎从不见他。祁岁桉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由乐安陪着,只有在一日三餐和用药时,陆潇年才能见到他。
  吃饭的时候,祁岁桉和陆潇年坐在桌前一起用饭,但隔着数道精贵膳食,两人沉默地各吃各的。
  偶尔筷子会夹到同一道菜,又会一触即分,而后便默契地谁也不会再动那道菜。
  可即便他知道祁岁桉吃得并不开心,但他仍难以克制必须要每日见到他才会安心的念头。
  他劝慰自己,已经让步了这么多,就让他在吃饭这件事上越界一点吧。仿佛冬日里这间暖熏熏的屋子里,那些安静的、只有碗筷清轻触的叮咚声响会给他一种已经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幸福的错觉。
  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错觉像落山的太阳,余晖遮遮掩掩进入了倒计时。
  这日晚饭后,清秋靠着陆潇年的门边,准备和孟春换班。
  “老大,我总觉的那个县令不对劲?孟春你来看。”清秋挑着眉往窗外看那县令的背影。
  孟春闻言立刻警戒起来,走到房门边挤在清秋身边往外看。窗外蜿蜒小路上有一胖一瘦两道身影,正是那张县令和带来的小厮。屡次失败见不到京城来的这位大官,送的东西也都被折成租金退了回来,走起路都像飘忽着的无根野鬼。
  “哪里不对劲?这宅子的租钱包括他送来的那些药材,咱们可是翻了倍给的。”
  清秋用肩把他撞开,笑道,“哈哈,瞧你,说什么你都当真。让你替我找姑娘你怎么不当真?”
  “你……”孟春忽地沉下眸。
  “哦,我知道了!还惦记上次清月楼的姑娘,才舍不得给我呢对吧?”清秋笑着闹他。
  “什么姑娘?”陆潇年问。
  “就是前两天,张县令来请咱们弟兄几个去酒楼,里面有个唱曲的姑娘,人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灵,教我孟春哥哥看得眼睛都直了去!”清秋学着戏文里的念词。
  “你快闭嘴!”孟春一把钳住清秋,“老大,别听他胡说,我是觉得那姑娘总跟清秋眉来眼去,怕她、怕她……”
  “哎呀呀,疼,松手!”清秋被按得跳脚。“明明你就是嫉妒人家姑娘看我不看你……”
  孟春没松手,反倒手腕上更用了几分力。“我盯着她是怕她给你酒里下毒!你都忘了你上次那条命怎么捡回来的了吧!”
  上次吓得他魂都快没了,这个清秋,实在欠教训。
  “好了,别闹了。”陆潇年沉声,孟春立刻松了手。
  清秋也见好就收,瞪了孟春一眼。
  “那县令怎么了?”
  清秋委屈,揉着自己泛红的脖颈,嘟囔道,“他每次回去时,都会故意绕到翠轩阁,可出府的路又不在那边,我都发现好几次了。”
  陆潇年放下手中书,掀眸道,“你没看错?”
  “我怎么会看错。”清秋仰起脖颈,瞪孟春。“我眼神最好了。”
  “你眼神好,会分不清哪个是太监哪是九殿下。”孟春冷哼一声。
  陆潇年抬手,制止道:“去查查。早就觉得他一个小县令,就算邑县富庶,也不至于如此奢靡。”
  “是。”清秋和孟春异口同声,两人随后视线撞到一起,又各自弹开别转过头去。
  “那他送来的那些女子衣裳首饰,要不要也寻个机会给他送回去?”孟春问。
  陆潇年手指点在翻开的书页上,眸光沉浮不定。
  半晌,才缓缓开口,“先留着,说不定用得上。”
  恰这时,花朝送药进来,看到门边两个人剑拔弩张,无奈弯唇一笑。看他二人从小争执到大,仿佛又回到从前,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俩斗鸡,斗累了就去歇歇,一会儿来盯老大喝药的人该不敢进门了。”
  那可是要命的。
  清秋闻言立刻闪到一边,朝孟春吐舌头。
  孟春攥拳。
  叩门声按时敲响,孟春恭恭敬敬地拉开门,朝门外一身朱紫衣袍的祁岁桉行礼,“见过九殿下。”
  清秋也跟着行礼,抬眸间发觉祁岁桉跟以往不大一样。
  陆潇年放下书,也望着走进来的祁岁桉。
  花朝迎上去,笑道,“殿下今日气色不错。”
  祁岁桉接过花朝手上的药碗,展眉浅笑。“日子过得快,不觉就快十日了。”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拿起汤匙,低下头吹散热气,白雾袅袅散开,露出陆潇年凝重的眉目来。
  祁岁桉带进来外面满身清冷,徐徐钻进陆潇年心底。
  “十日如何?”陆潇年望着那双他,烛火映得他眼瞳如墨。
  祁岁桉冷笑一声敷衍道,“见你日渐好转,已无危险,我高兴。”
  陆潇年忽地觉出不对来,视线凝在祁岁桉明艳的脸上,道,“花朝,你们出去。”
  门声响起,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陆潇年从枕下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缓缓拔下刀鞘,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祁岁桉道,“殿下不是还没看那幅画么。”
  祁岁桉眸色一滞。
  “现在肯拿出来了?”祁岁桉问过一次,但陆潇年含含混混他也就没再提。
  陆潇年点头。“本也是想找到你后亲手交到你手上。金砂矿一日没找到,四海之内皆惶惶,你这些年不就是想找到它吗。”
  陆潇年再次将刀柄递出去,心头泛起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痛。
  “还有一刀,你说以后会找我来讨。如果真要走的话,就先把这两件事做完吧。”
  ◇ 第91章 两清
  微微怔忪了一下,祁岁桉缓缓接过那柄小巧锋利的匕首,将刀刃一点点靠近陆潇年。
  冰凉的刀刃落在陆潇年的下颌上,望着陆潇年的神情,祁岁桉忽然想起为何会觉得熟悉了。
  梦中那只大狗,与现在陆潇年所露出的眼神一模一样,黝黑的眸光里总是带着几分小心和哀求。
  祁岁桉被自己这种荒诞不经的想法也吓了一跳,刀刃抵在陆潇年的喉结上,淡淡道,“你喜欢我?”
  陆潇年目光不偏不倚地望进那双墨蓝的眼睛里,眸光沉静。
  “我以为你早知道的。”
  祁岁桉敛下眸光,忽然道,“你给我讲讲京中这两年发生的事吧。”
  陆潇年看着他收起刀,心里好似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片清透月光,刚才的惶然波澜才逐渐抹平。
  他讲了刘陆两家的党争,讲了皇后越俎代庖笼络朝臣,讲了皇帝愈发昏聩在后宫不理朝政装聋作哑,讲了刘家倾塌搜出多少金银,还讲了天天到东宫溜达的三皇子。
  祁岁桉听着听着,生出一种恍惚来。
  仿佛那是上辈子的事,与他毫无干系。他不过是沧海一粟,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微尘。
  他望着陆潇年坐在窗边就着月光喝茶,捏着青瓷茶杯的手骨节分明,他想象不出那些被他一语带过的种种背后,就是这样一双手在搅弄。
  他随意可以捏死任何人,可他却将刀递到自己手中。
  “你不怕我真杀了你吗?”
  听他这样问,陆潇年忽笑了。“我早说过,同你死在一处倒也省心。”
  “疯子。”祁岁桉道。
  陆潇年勾唇,“你推开我的时候,不也是想寻个解脱么。所以你也是个疯子,可惜我们没资格死。不过,疯子就该和疯子在一起。”
  祁岁桉也笑,“也是,扯平了。”
  像他们这样,生下来身体里就混合了高贵和肮脏的血,怎么能不疯呢。祁岁桉忽而觉得乏累,站起来走到门口,“其实没什么好值得喜欢的,一条破败身子,若不是还有些残念系着,早该消散了。你我从此两清罢。”
  “清不了。”陆潇年神色紧张地站起来。
  比起离开他,祁岁桉这种颓败的神情才更让他害怕。“祁岁桉,除非我得到我想要的,否则你跟我清不了,扯不平。”
  祁岁桉视线落在陆潇年冒出一层青茬的脸上,他淡淡道,“你不累吗?”
  过了一会,祁岁桉又轻笑了一声,抵着门的手忽地垂了下来。
  “但你有句话说得没错,我们没资格死,更没资格一走了之。”
  那幅画,祁岁桉这几日拖着不提,其实是有意的。因为一旦打开看了,这些日子平静的假象就彻底破了。仿佛只要拖延着不去打开,假象就会是真的。但他给自己定的十日期限到了,他再没办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金砂他一日不找到,四海之内一日不得安宁。若真落入他人手中,天下苍生就会经历生灵涂炭的人间地狱,他也愧对母亲的信任和嘱托。
  胸膛里闷闷地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他转身问陆潇年:“那画在哪?”
  陆潇年站起身,从他身旁擦身而过,来到床榻边。他拉开床柜,将画轴递给他。
  裹布上还沾着暮冬的血迹,祁岁桉手指有些不由控制地解开上面的牛皮绳。
  陆潇年尽管很不想提那个人的名字,但他还是开口道,“虞楚说,金砂矿的位置就在里面的夹层里,但我仔细看过,那个破洞的边缘能看到些金粉微末,我疑心月妃娘娘在里面特意加了金砂,以防有人想烧毁或者破坏它。你打开时要小心。”
  祁岁桉停了手,道,“那我拿回去。”
  “就在这吧,我陪你。”陆潇年将画从他手中取下,走到书案前熟练地拆开画卷,一点点铺展开。
  ◇ 第92章 心乱
  熟悉的画面在祁岁桉眼前徐徐展开。陆潇年让开位置,后退至祁岁桉身后。他的视线越过他肩头凝在他瓷白如玉的侧颊。
  从侧面看,祁岁桉鼻梁高挺,浓黑睫毛微垂,眼尾一小片翳影遮掩了他眸光里的情绪。
  他能想象到再见到自己的阿娘却是天人永隔的那种心情。就像当年看到母亲的牌位时,他想,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就只剩下了木头上一些冰冷的笔划。他不敢看清他们的名字,也不敢念出声,好似只有闭上眼他们才会活过来。
  忽而,祁岁桉削薄的双肩颤抖了一下,陆潇年一时分不清是烛光还是他心头的那片月光。
  他伸出手掌,在几乎要落在祁岁桉肩头时,又陡然悬滞在半空。他缓缓收拢五指,将手又收了回来。”
  陆潇年道,“物归原主了,你现在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祁岁桉指尖轻触画上的女子,眼前逐渐氤氲。他想象不出外面兵荒马乱,国破家亡之际,她一个女子如何能画出这样的清风明月来,她当时在想什么。
  母妃留下它,是要以此保他能登上皇位吗?还是说,仅仅是希望它不落入它人手中,以免苍生之苦?若自己手握着这可以毁天灭地的权力,他又有几分信心能不被膨胀的野心裹挟,成为又一个皇权的奴隶?
  想起父皇脸上那些早已刻进皱纹里的伪善和无力,他突然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不要怕。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身后忽然落下一道声音,声音很轻,像一朵空气。
  祁岁桉转身,墨蓝的瞳眸里蕴起一层水雾。他望着陆潇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都说了我也是个疯子,你如何就知道我会和他们不一样?”
  胸中有一股横冲直撞的欲望,翻搅着陆潇年的理智。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压进胸膛里,深深吻他,告诉他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愿剖骨剜心的给你。
  但他强压下翻涌沸腾的欲念,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因为你是祁岁桉。你的名字里没有玉圭金臬,没有万里鲲鹏,你只想岁岁安安。”
  陆潇年脚尖向前移了移,烛光给祁岁桉脸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边,他的皮肤泛出瓷器釉质的淡然光泽,世间万物自此皆黯然。
  他屈起食指轻轻蹭去祁岁桉脸上蜿蜒而下的泪水,收回的手指最终落在祁岁桉的柔软的耳垂下,轻而珍重地捏了一下。
  “有我在,不要怕。”
  两日后,孟春将两封信放在了陆潇年的桌案上。
  一封是皇后的,问他还要在这里躲多久。另一封是从半路拦下的,是张县令送到京里的。
  “果然是个首鼠两端的小人。”信上,张县令将陆潇年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告知了一位大官,中书令下的一位门客。
  陆潇年甚至想不起这人的名字。
  不过他想起这人与三皇子倒是在一处喝过酒。若是丞相的人,他并不怕。但若真是为祁禛搜罗祁岁桉消息的,他怕心火正旺做着太子梦的三皇子真会失心疯做出些什么来。
  “传个口风出去,我呆闷了今晚想出去走走。”
  张县令接到府上的消息时,几乎从梨花黄木的案前蹦起来,兴奋地拍掌,“我就说,纸扎人穿衣服,空端个架子罢了。这些京里来的我见得多了,哪个是干净人!何况这可是江南!快去清月楼摆上最好的酒席,不相干的人都给我撵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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