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害怕未来再次见到一样下场的项樾,不能再来第三次了。
放弃吧,放弃了就不会感到恐惧了。
心意已决的他突然当众冷声说——
“我简阔放弃搭档身份,谁想当项樾搭档,就请随便吧。”
他清楚记得,项樾那表情就跟天塌了似的错愕和怔愣,项简两家人也是满脸震惊不已。
也听到了父亲和爷爷前后怒斥,好像都在骂他胡闹别乱来什么的。
全世界的声音都被他隔绝在外,眼里只看项樾一个人。
项樾一步步走近他,那张偶尔会带一丝戏谑笑意的脸此刻变得非常冷峻,声音很轻地质问他为什么。
他想也不想就答道:“我没法安心当搭档,也做不到万无一失,为了图个心安,我选择放弃。
话音还没落下,下一秒脸被项樾突如其来的一拳砸了过来,吓坏了所有人。
“简阔!你凭什么轻易说放弃就放弃?那我们这些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简阔到现在都觉得右脸隐隐作疼,舌尖顶了顶曾经被项樾砸过的腮帮子,用力深吸口气强压下负面情绪。
十年了,他还是没法彻底放下过去……
俞司和项樾站在仓库角落处,刻意与大家拉开挺远的距离,压低声音说:“刚简阔在没敢说,但实在忍不住了想问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十年前那件事本来就有问题,只是当年负责那次命案的相关人员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证据,而且当年情况复杂,只能搁置至今。”
俞司蹙了下眉说:“我咋觉得你好像知道了什么?”
“现在有最好的机会不就摆在那吗,人都在你面前了,你还找不到证据吗?”
俞司听懂了他这话中意思,转头看向亨特尔的尸体此刻被法医组的人抬走,“你要说了吗?”
“让简阔自己说。”
简阔这会儿情绪已经调整好了,背墙抱臂看着法医组的人抬着担架离开,闭目养神。
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想起死者亨特尔的状态。
死得可真体面……
简阔猛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怀疑,又回想了一下当年堂姐的死状,最后定格在堂姐的后颈。
难道那个亨特尔也……?
简阔不敢乱下定论,直起身子进仓库里,“俞司,你让人查查那个死者的后颈。”
“后颈?”俞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什么的他瞪着项樾,表情非常震惊,“……不会吧?”
“别看我,只是猜测而已,到时候看结果怎么说。”
“对了俞司,回头你让他们别打给我姐电话。”
“行。”
项樾该说的都说完了,转身大步往外走,来不及跟简阔多说一句。
简阔愣了一下转头看着项樾远去的背影,发现他走得好像有点儿急。
这家伙又在急什么?
等简阔走了后,许兵终于有机会去俞司那边,好奇问:“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跟这次案子有关吗?”
俞司偏头看着他,忽然问:“你觉得人一旦没了那玩意儿,还能活吗?”
“啊?”许兵听得一头雾水,“啥那玩意儿?说清楚点。”
俞司沉默了下,轻呼了口气,“算了,当我没问,这儿你自己处理吧。”
然后边掏出手机拨通电话边往外走。
“老袁,有个事儿想跟你单独谈谈。”
一楼男厕所里,项樾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冷水泼了脸,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锋锐如刀的眼眸震慑人心。
该死的,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来。
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闭了闭眼睛。
距离进入最糟糕的情况马上要来了,没几天了。
“你在干嘛?是嫌太热了吗?”
项樾身体猛地一僵,转头看着进来的简阔,嘴唇微抿。
简阔感受了一下,“没觉得热啊,挺凉快。”
说完这话突然走近项樾,就这点距离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丝热意,顿时沉默了。
“不是吧,你……”
“离我远点。”项樾小声说。
简阔顿了一下很痛快地说好,转身往外走。
项樾见他还真走了,气得胸闷,倏地快步上前一把将简阔向后拉过来,重重撞到自己身上,紧接着从后抱住简阔。
“走什么走。”项樾那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咬牙道。
简阔身体微微一顿,看着门外对面墙壁,到现在才发现项樾对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
“带我离开这里吧,不然就完了,我姐要骂死我。”
简阔眼眸里闪烁了一下,连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带你回家,我帮你。”
项樾这一路上都是恍恍惚惚,像是在做梦似的不真实感,耳边不停回响简阔说过的那句话。
带你回家,我帮你。
简阔要帮他。
帮他什么?
帮什么?
要做什么?
不是只有他这么想的吧?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那个意思对吧?
直到被简阔动作有些粗暴地拉进家里时,项樾才确定了那是真的。
是真的。
操,竟然是真的。
--------------------
第19章
简阔伸手往墙上的智能遥控器按了几下,不一会儿屋内就来冷空气,而且还很冷。
项樾瞅了一眼遥控器小屏上显示25度,“……”
简阔没管他,直奔卫生间而去。
项樾将墨镜放在茶几上,朝四周打量一圈。
刚才光顾琢磨了一路,压根没注意到简阔带他来是什么地方。
看了看大落地窗外对面那栋别墅的全貌,一下猜到是云都墅。
简阔一回国就直接住新家,不回简家住了?
项樾想了一会儿就有些顶不住了,往旁边挪了几步靠坐在单人沙发上拼命忍耐体内横冲乱撞的冲动,呼出去的气是热的。
忽然觉得25度还是不够冷,得调低到20度应该可以勉强克服。
蹭掉拖鞋,抬起双腿踩在柔软沙发上,把脸深埋在里面,肩膀轻微颤抖,后颈里腺体发热得几乎要烧伤薄薄的一层皮肉。
enigma的腺体并没有AO那么明显突起,它很善于隐蔽得不易发现,也能控制信息素气味挥发还是不发,一旦隐藏起来跟beta差不多效果,曾被生物科学家称为隐形腺体。
其实enigma也有利有弊,AO可以利用enigma的信息素液来达到彻底解决了生理上的难受,可enigma没有良药可以解决。
最要命的是,enigma一旦到了最难搞且难以启齿的特殊情况下是很难做到保持清醒,一不注意就抓来无辜的路人就地办了。
失去理智的enigma比alpha还很原始野兽,不仅生理上,还会无差别攻击,甚至会做出违反自己思想和性格而令人震惊的事儿。
这是enigma同胞朋友们都不愿面对的丢脸事儿,纷纷提前寻找跟自己信息素契合度最高的“救命稻草”,以便保住面子不丢人。
AO遇到那事儿就够丢脸又麻烦,他们enigma可不能比AO更加丢人现眼。
幸好项樾很早就知道简阔的信息素跟自己契合度是最高,为了得到简阔的信息素,他可是费尽心思才得来的俩小瓶子当救命用。
不过也比AO好一点是时间没那么短,enigma普遍是五年来一次,即使救命的俩小瓶子用完了也一点都不慌。
因为简阔就在这里,他还可以再来撒娇要点儿。
项樾抬头嗅了半天也只能闻到空气中少得可怜的黑玫瑰信息素,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该死的,这信息素怎么这么少。”
又把脸重新埋进双腿里默默忍耐。
简阔从卫生间里出来,双手满是水珠往下滴,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在沙发上蜷缩成团儿的项樾。
以前他给的那俩小瓶子用完了吗,要不再给点儿吧,这家伙不想当众出糗。
啧,他才回国两个月多呢,这家伙遇到事儿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人就在这。
可真幸运。
简阔扯了下嘴角笑,抬手撕掉后颈的透明阻隔贴贴在墙上,大步走过去。
项樾敏锐察觉到强横的黑玫瑰信息素靠近,且已经充斥了整个屋子,像是有意识似的将他团团包裹住,身体慢慢僵硬微颤,不敢抬头见人。
肩膀被一只有些湿冷的手摁着向后靠在沙发背,对上简阔那似笑非笑的俊脸,抿唇不说话。
“之前你不是挺想跟我撒娇吗,现在就撒娇给我看看。”简阔扬起不羁的笑,跪在他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项樾皮肤本就很白,眼角泛起微红,锋锐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而软化了不少,噪音嘶哑着低声问:“真要帮啊?”
“不然呢,要么你去当街出糗,我就在旁边拿个盆和两根筷子给你鼓掌喝彩,顺便喊一句‘大伙儿快来看啊!大妈大爷都来看看啊!这儿有个帅小伙要表演,不要钱,不看白不看啊!’,很大声的那种,要吗?”
项樾神色僵了一下差点没当场开骂,抬手紧抓住扶手发抖,显然是被气到了。
“真损,请问您现在是十八还是二十七?”
“马上就二十八了,都快奔三了。”
简阔挑了下眉冷笑,“选啊,要我帮还是当街出糗?选后面的话……”
“帮,我选帮,”项樾深吸口气说:“咱俩早过了十八岁的年纪,都成年人了,你成熟点别幼稚了,快点帮。”
他就是想要简阔的帮忙,尽管简阔说了要帮他,但到底还是觉得不太真实感,怕那是一场梦,醒来什么都不是了。
简阔不再开玩笑,居高临下看着他,“撒娇给我看,撒娇就帮你。”
“我想你帮我,帮我。”
“简阔,小阔,阔哥哥,阔阔,阔阔帮帮我吧,”项樾直起身向前倾,用脑袋抵住简阔胸前,声音里带了点撒娇意味,“帮帮我好不好,哥哥。”
云朵慢慢移过去暂时遮挡太阳,一阵热浪吹过。
过了小会,那朵云才舍得往前挪,让太阳重新露了出来。
简阔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闭眼喘息的项樾,“好点儿了吗?”
项樾还在沉浸回味的余韵中,哑声说:“勉勉强强还行,再给我一小瓶你的信息素液吧哥哥。”
简阔随口应了声,转身进卧室里洗澡去了。
项樾闭上眼睛,喘息着轻声说:“就那点儿抚慰根本不够,真想向你索要更多,阔阔。”
--------------------
第20章
简阔从浴室里出来,边用干毛巾擦湿头发边进衣帽间。
光着膀子站在一堆全都是各种不同名牌的西装套装,最左边的嵌入式大储物柜,里面几乎全都是一排不同款式的领带、领带夹、闪瞎眼的名表,还有皮带……反正你想得到的这儿都有,可谓是应有尽有。
简阔是个深度的西装控,连一件运动休闲的都少得可怜,相反的,项樾除了草莓控,还是个深度的运动装控。
项樾家里也有很大的一间衣帽房,里面几乎全都是各种名牌的运动装,连球鞋都是限量款,正式服装也是少得可怜,被无情地丢到小小角落里雪藏。
一个是喜欢彰显身份与地位,一个是喜欢自由随性且注重舒适度,两个不同极端的人是怎么扯在一起的?
15/94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