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直接连根拔起了?
涂茸可不会在意他在想什么,找到能卖好价钱的东西了,情绪自然也高涨起来,连带着李余都没心思想那些成婚不成婚的事了。
三人在山里漫无目的地瞎逛着,一番逛下来,竟是挖到了好几株山参,什么野菜野果都没有这个吸引他们。
下山分开时,涂茸拿出一株最小的山参递给李余,他低声道:“拿着吧,小小的一株,就当是你陪我们闲逛了,不过你不要告诉你阿爹了。”
“谢谢你们……”李余是想拒绝的,可他无比了解眼前这两位的脾性,给出手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再收回去的。
涂茸笑笑没接话,他只是想着,希望武哥在外面也能遇到好心人对待,哪怕只是举手之劳。
回到家里,涂茸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好,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屋里,他懒懒靠在软榻上,感觉胳膊腿都酸疼的厉害。
“你若是难受的厉害,不如叫大夫过来瞧瞧,就算是吃些补药也好。”涂苒叫来刘秋给他捏着腿,见他还是不舒服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我觉得我睡睡觉就好了……”涂茸闭上眼躺着,酸疼的腿得到疏解,困意很快就袭来,话没说两句就睡着了。
涂苒是知晓他最近贪睡的,袁武不在,他提不起精神,就总爱在被窝里钻着,不知情的都要以为他在冬眠了。
好在没有其他的不适,倒是也不值得叫大夫来瞧瞧。
见他睡着,涂苒便叫刘秋出去了,家里还有好些事需要他们做,自然不能一直在屋里打转着。
他便也起身朝外走,傻兔子最近睡觉格外轻,他还是去外面走动会比较好。
涂茸一觉睡醒才再次想起来要给袁武回信的事,头还昏昏沉沉着,就找来纸笔开始写,先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再就是想起什么写什么,硬是写了满满三页纸,才叫下人拿去,叫他们去镇上跑一趟。
只是马亮还未走,门前就先迎来一辆马车,来的是孙献。
“县令大人安好。”院子里的下人们立刻跪下迎接,不管见几次,都难以适应。
“起来,你们家夫郎呢?”
“夫郎在屋里,您随小的来。”刘秋把县令带进屋里,就只在屋檐下等着里面人的传唤了。
瞧见他来,涂茸也很高兴,他欢喜询问:“孙县令,可是我夫君要回来了吗?”
“那倒不是,只是听说他送了书信回来,我刚好这几日不算很忙,便带了些东西过来看看你们。”孙献笑说,“你们近来可好?”
“很好的,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堤坝修缮好了吗?”涂茸眨巴着眼睛问他,粗略算去,都走了快一月了。
孙献亦是摇头:“这些我也不知,只知道他如今是安全的,你便不要担心了,听闻你们最近都不曾去镇上,我特意带了好些点心来,还有些小玩意儿能打发时间,你们若是有事就随时派人找我。”
“有的,我给夫君写了回信,还请大人着人帮我送去。”涂茸说完把马亮叫进来,示意他把书信给孙县令,最后表示感谢。
“啊……成,这书信我一定帮你交给他,你且放心就是了,若有了回信,我再给你送来。”孙献笑着,连说了好几个你放心。
涂茸眉梢微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孙献有些古怪。
他摸着掌心笑问:“我夫君真的没事,对吧?”
“当然,府城那边已经有朝廷派去的士兵帮助修缮堤坝,不需要你夫君帮忙做什么,只是他还需要和那些人叙叙旧,自然要晚归的。”孙献说起这些,好似又有了底气,看向涂茸的眼睛都不躲闪了。
“那就好。”涂茸轻笑,紧接着话锋一转,“只是我有些好奇孙县令分明对府城的事颇为了解,为何又说许多事你都不知晓?究竟是不知晓关于我夫君的事,还是知晓却不能告诉我,亦或者他出事了?”
孙献一愣:“你……”
“孙县令,你从来没有在这个时辰来过我家里。”涂茸视线紧紧盯着他,这个午后却又傍晚前的时辰,鲜少有人会互相走动。
孙献每次来都是上午,突然在这种尴尬时辰过来,并不是真的来看他们,而是来试探他们究竟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涂苒微微叹息,涂茸虽然在某些方面很傻,但在袁武的事上向来很精明,连他都没发现孙献有问题,但涂茸怕是在孙献踏进家里时,就知道他是“来者不善”了。
孙献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敏感,他自认为情绪言语就表现得很平常平淡,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是你多思虑了。”孙献还强撑着,甚至在想,涂茸或许只是诈他的。
但他错了。
“我夫君去时,你们是如何保证他绝对不会有事的?又是如何说绝对不会让他亲力亲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涂茸此时尚且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他怕孙献一直不说,他会动手控制他。
眼看真是瞒不住了,孙献只好无奈说出真相。
海云府城堤坝的问题早早上报工部,却一直不曾得到帮助,袁武和太守一番商议,决定越过工部往上报,却不想在他们继续巡查堤坝时,被一处突然崩开的裂缝冲击进了水里。
虽然裂缝被及时堵住,但袁武却失踪了。
这是孙献刚得到的消息,他就立刻来玉灵村了,羞愧和紧张笼罩着他,叫他不得不立刻过来看看。
“孙县令,你本就是这么爱说谎的人吗?”涂茸双目赤红,一字一句道,“裂缝既然那般严重,又怎会只有他被冲走?你骗我?”
孙献咬咬牙:“据说他是为了救当时在身侧的太守……”
第59章 搜救
按照孙献所说,当时裂缝崩裂突然,水柱顿时喷涌,水压过于强烈,当时在那里的侍卫们无一幸免,而袁武则是眼疾手快把身侧的太守推到了旁边,自己被水柱冲击掉进了水里。
太守不得不将人手分成两拨,一拨抓紧时间把裂缝堵上,另一拨则是在顺着水流去找袁武。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到这样的消息,涂茸哪里还坐得住,他不顾孙献在这里,便直接冷下他开始收拾包袱。
孙献一看哪里还能不明白,立刻上前阻拦:“不能去不能去!袁武说了要我看顾好你们,府城那边如今乱糟糟的,哪是你们两个小哥儿能去的?!”
涂茸没说话,只随手一挥,就把他牢牢控制在了椅子上,他只带了几身衣裳,以及一些银子,武哥说的对,出门在外哪里都是需要用银子的。
若换做之前,见他直接对普通人动手,涂苒绝对要阻拦的,可此时他只一言不发,跟着涂茸收拾包袱。
他绝对不会让涂茸自己去。
“给我一份通关文书。”涂茸收拾好包袱快速走到他面前讨要,“孙县令你得明白,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我如果想用强硬手段,你没办法拒绝。”
孙献自然是明白的,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小哥儿到底是什么来头,可对方仅仅是一挥手,他就不能动弹了,若是想从他这里拿走文书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就算他还想拒绝,又如何能对抗的过?
他只能无声眨眼,表示愿意协助。
“很好。”涂茸点头。
紧接着孙献便感觉身上顿时轻松,再没有那种被禁锢的感觉。
他无奈打量着已经准备好的两人,还是轻声劝说道:“今日有些晚,明日——”
“你还是闭嘴,说的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涂茸一个眼神过去,他便再次不能言语了。
“别都禁锢住,还要他带我们去县城制作通关文牒,我可不想真被扣下。”涂苒随意点头,便将孙献腿部的禁锢暂时解开了,他转头笑道,“好了,我们出发吧。”
刚走出门,下人们就见他们两个背着包袱,瞬间就紧张起来了,巴巴看着他们,也没听说要去哪里啊?
涂茸忙解释道:“我和涂苒要和县令一起出远门,你们就在家里看着,若是有不能解决的事,随时都可以去找县令大人。”
“夫郎,我们跟您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人能照顾你们。”刘秋不放心,哪里能让主子单独出门呢?
“那就刘秋和小草跟上。”涂苒快速做了决定。
若是谁都不带,他们眨眼间都能到府城,但离了耘鸣县,短时日内怕是不能回来的,自然不能事事都依靠自身的灵气,还是要节省些。
何况,他们是必须要去府城的,孙献定然会派人护送他们,是保护,也是帮助他们对府城的人表明身份。
人多些对他们是有益处的。
孙献带来的侍卫并未察觉什么,只是见县令不说话,只以为他们早就说好,便立刻搀扶他们上马车,紧着就朝县城去了。
马车内,孙献疯狂眨着眼睛,想让他们给自己解开禁锢,毕竟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他早就没了拒绝的余地。
“孙县令,不要再说我不爱听的话了。”涂茸微笑着看着他,言语间的威胁意味十足。
“事已至此,我会助你们顺利去府城的,只是我并没有欺骗你,朝廷对他极为看重,早就派人去寻找了。”孙献说。
年轻的帝王最是雷厉风行,得知此事后直接把工部和户部的人暂时收押,连海云府城的太守都被控制起来,若是真找不到袁武,这些人怕是一个也跑不掉。
涂茸神色冷静:“我不管那些,若不是我亲自去找,我绝不会放心。”
孙献想想也是,若是他的妻儿失踪,他自然也是担心的。
孙献直接把他们带进县令府衙,所有的印章都在这里,他快速写好通关文书,连带着象征县令的手信也一并交给他,还另叫来一队侍卫护送。
涂茸看了一眼,这次这队,并不是之前在家里守着他们的那队。
“直接去码头吧,那里已经备好了船只,我原想着你们着急,明日再送你们去,没想到今日就用上了,路上小心些。”
日渐西斜,孙献站在码头把他们送走,他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只希望袁武若真能活着回来,不要怪他没看顾好他的夫郎。
涂茸坐在船上不断摩挲着掌心,气息分明没有任何变化,武哥怎么会出事呢?
当初,他就应该哭闹着不要他去的,武哥很疼他,如果他真的闹起来,那他肯定不会去。
他怎么这么笨,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有想到!
“他的气息还存在,说明他还活着,只要我们到了,就肯定能找到他。”涂苒轻声安抚着,“你若实在不放心,就一直盯着掌心。”
涂茸一直这样做,但思绪却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很远,他在想,武哥是不是被冲到其他地方了,是不是像话本子里那样失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是不是哪里受伤导致他没办法回来……
想到这些,他双手猛地拍到脸上,他怎么能想这么危险的事,袁武不可能出事的。
刘秋和小草有些心疼,此时却不好多劝,苒少爷都没说什么,可见是不会有事的。
船一刻都不曾歇,涂茸也不曾真正休息,分明最近觉很多的人,合上眼却睡不了多久,甚至时常被噩梦惊醒。
恐惧在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又想像对待陈兰香那样对待别人了。
“再坚持坚持,很快就会到府城了。”涂苒不敢说让他别担心那样的话,那实在有些残忍。
涂茸一直盯着前面看,他有些后悔带这些人去了,如果只有他和涂苒,那他们很快就能到府城,不用把担惊受怕都洒在路上。
水路比起马车要快不止一星半点,若是按照马车行走,怕是要走上一月,但在水路走,甚至连半月都用不到。
这半月里涂茸一直心力交瘁,如今府城城门近在眼前,他却依旧连松口气都不敢。
守卫看到他们的通关文牒和令牌,半点不敢耽搁,立刻叫人去禀报。
“几位先在旁边稍等片刻,会有人来接你们。”守卫朝旁边示意,视线不住打量着涂茸和涂苒。
两人没心思理会他,只是发现视线所及之处,有许多形如枯槁地难民们,可见府城并没有和孙献说实话,堤坝的裂缝定然是波及到一些人的。
袁武直接被冲走,可见裂缝有多严重,但是却被轻飘飘一句话就带过,实在是可恨啊。
很快,一位衣着华贵的男人便在侍卫的簇拥下来到城门处。
“大人,这几位便是从耘鸣县玉灵村来是,是袁将军的家人,手里有耘鸣县县令的手信。”守卫将他们拿来的东西悉数递过去。
男人接过东西翻看着,视线落在眼前的两位小哥儿身上,他出声询问:“哪位是袁武的夫郎?”
涂茸立刻应声:“我夫君有消息了吗?”
男人微微摇头:“这里说话不方便,先随我来吧。”
男人边走边和他解释着缘由,他是省巡抚彭新源,此次海云府城堤坝一事交由他全权处理。
京城在得知消息后就立刻对下面的人进行查处询问,紧接着就派他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他来时袁武已经失踪了。
帝王震怒,亦是给他施压无数,命他尽全力搜寻袁武,若是真找不到,朝廷那些蛀虫们,怕是诛九族都不为过。
新帝即位本就烧着数把火,没扑灭不说,如今烧的更旺盛了。
彭新源把他带到先前袁武居住的别院。
“海云府城的太守说袁武之前就暂住在此处,你们便也住下,我们还在尽全力搜救,若是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彭新源没想到他们会来,但既然来了,就没有让他们操劳的意思。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管如何,他们都会把袁武找回来的。
涂茸打量着别院,确实瞧见了他给袁武装的衣裳,隐约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带我去他失踪的地方。”涂茸说。
“那里此时不安全,你暂且在这里等消息,我们会——”
涂茸撩起眼皮看他,声音格外冷:“他已经失踪多久?等你们找回一具尸体吗?”
55/84 首页 上一页 53 54 55 56 57 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