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短促地低吟声中尽数释放。
他侧头赖在袁武胸口不肯起来,余韵让他失力且无暇顾及其他,只能听到震耳的心跳声。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抬手抚到胸膛,并没有听到的那样快速有力,他讶然,微微撑起身子看着袁武,低头吻了上去。
在这些事上他总是格外大胆热情,对他们动物来说,繁殖后代本就正常,而他虽然暂时不用繁衍,但他很喜欢和袁武做繁衍后代的事。
那种真实拥有眼前人的感觉,在欢爱的时候格外明显。
“其实我都好了。”涂茸平稳着呼吸,哼哼着。
“大夫的话要听,睡觉吧。”袁武单手拍拍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我去洗手,很快就回来。”
涂茸便不再说话了,他枕到袁武枕头上,直接霸占了他原来的位置,闻着枕头里的草药香,渐渐迷瞪起眼睛,却强撑着不肯睡。
只是他总忍不住迷瞪着,然后再突然醒过来,如此反复两三回,身边却依旧没有人,涂茸瞬间惊醒,猛地掀开被子下地,黑暗中的脚却始终够不到鞋子。
他顾不得这些,赤着脚就往外走。
“怎么起来了?要去茅房?”袁武牵着他往屏风后面走,“恭桶这这里,外面冷,衣裳都不穿。”
“你去做什么了?”涂茸感受着他微凉的掌心,分明早就出去,却是刚刚洗完手。
袁武顺嘴胡诌:“听着外面有动静,以为有小偷,估计是野猫,不尿?”
涂茸摇摇头,跟着他重新躺回暖和的被窝里,侧身挤进他怀里,却突然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便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到天亮,涂茸揉着眼睛坐起来,被窝暖得出了一身汗,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涂茸舒舒服服的坐进浴桶里,整个人都轻松很多,那些汗液才落下去。
突然,涂茸发现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只剩他和不远处的一只猫对视。
“偏要挑这样的时机吗?”涂茸皱眉。
“人家就是想再问问你,上次不是被打断了吗?”小猫妖舔舔爪子,骤然变成人,双手摸上涂茸的肩膀,而后轻轻捏起来,“你发现了吧,我能织造梦境,能让他带着记忆转世。”
涂茸沉默着重新聚起一团莹白,小猫妖立刻迫不及待地舔舐他掌心,眨眼间就把莹白给吞下去,还恋恋不舍地继续舔舐着他的掌心和手指。
他其实不太信这猫妖的话,便心神微动,立刻就感觉到了对方体内自己的气运团,他勾了勾手指,那团莹白竟有要重新回到他手里的趋势。
“主子!”小猫妖立刻慌慌张张地叫了一声。
涂茸便歇了心思,淡声道:“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他要袁武的每一世。
第75章 死亡
从浴房出来,回到主屋,就见涂苒正双手抱臂,坐在椅榻上闭眼凝神,平时这个时辰,涂苒都是在桌前等着他吃饭,然后再回屋里写话本。
但今日稍有些不同,还夹杂着一丝诡异。
“坐下。”涂苒淡声说道。
涂茸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坐到他面前,笑道:“我马上就会吃饭哦,只是因为身上有些不舒服才先洗澡。”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涂苒撩起眼皮看他,那双向来冷静的凤眸,此刻蕴着怒意和无奈,“你和那猫妖达成协议了?”
涂茸脸上的笑一僵,慢慢收敛起来。
他以为这两次都做的很隐蔽,不会被察觉到,只是他却忘了,他和涂苒曾吃过同一株灵芝,灵力在某种程度上是共生的,稍有些风吹草动自然能发现。
可涂茸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化形的时间短,不代表他就真的心智不成熟,他想和袁武在一起有什么错呢?
单看他那副梗着脖子的样子,涂苒不用问都知道他在想这什么,总是任性妄为,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从前在山里的时候还不曾这么严重,自从和袁武心意相通,他就和疯了一样。
任性的疯兔子!
“反正我已经做了,你就算说破天也没用。”
听听这肆意妄为、嚣张跋扈地话!
涂苒咬牙:“如今不与我商量就随便胡作非为地到底是谁?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倒是先硬气起来了?”
“那我、那我说的就是实话,已经这样了,就算再说也没用,我试过了,气运在他身体里打转,但最终我还是能收回来的,而且他说能帮我。”涂茸越说越没底气,他当然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莽撞。
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要他空等百年几百年都可以,但一想到袁武来世可能会像对他一样对其他人,这要他怎么能接受?
而且他们还有孩子孩子。
“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和我商量一下,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你好骗。所以才总骗你。”涂苒长叹息,他当然知道涂茸会想这样做是正常的。
只是如果那猫妖也背叛他们,再引来更多妖怪怎么办?
他们倒是还好,可和他们有关的人呢?
岂不是都要受到连累?
涂茸舔舔唇:“我知道错了,以后我都会小心的。”
“把那猫妖跟你说的话,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地告诉我。”涂苒不忍心再苛责他。
他是没有尝过情爱,所以不懂这些,但涂茸从前也没尝过,一碰就不可收拾了,他不愿自己也那样。
听完涂茸和他说,倒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加上既然气运是随时可以收回的东西,那就无妨了。
只是他们得警惕起来,免得有什么妖怪会莫名其妙闯到家里来。
“你若是再这样,以后我都不管你了。”涂苒瞪他一眼,“在这坐着,我去让他们把饭菜端来。”
方才为着要和涂茸说悄悄话,特意把刘秋和小草都支开了。
涂茸知道他就是嘴硬心软,忙不迭地点着脑袋,反正苒苒永远都不会不管他的。
因为家里多了三个孩子,偏酒楼那边还得时常盯着点,袁武就只能早出晚归,至少保证每日都能在家里陪涂茸和孩子们。
白日里他不在家,涂茸和涂苒还能去外面玩,从怀孕后期到现在,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去玉灵山里了,两人一合计就出门了。
如今还是正月里,也正是冷的时候,草木都还干枯着,虫鸟也没见几只,再加上好些动物此刻都在山洞里窝着,整座山都不如夏日里热闹。
倒是不影响他们,边走边吸收着灵气,随手折枝干草叼进嘴里,一点湿气都没有,难吃的很。
他们照旧要先去族里看看,闪身变成兔子就进族洞了,只是往常它们进族里后,总会有很多兔叔伯婶婶笑着围上来,这次虽然也有,但神情都不太好看。
“出什么事了?”涂茸低声询问。
兔大伯走到它们面前,爪子拍拍它们肩膀,叹了口气道:“老族长快不行了,它大限将至,寿数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了。”
涂茸一愣,和涂苒对视一眼就赶紧往里面跑。
族爷爷待它们极好,它们这些自出生就没见过双亲的兔子,一直都是跟在族爷爷身边,待长到有了意识,才会放养出去,但它们都记得跟在对方身边时感受到的温暖和呵护。
涂茸从未想过族爷爷会出事,它长出意识懂事之后,就一直和涂苒漫山遍野的跑,它自幼气运好,在玉灵山山腹找到了八百年的灵芝,和涂苒分食后才知晓,它们阴差阳错间成为了山的其二守护者。
因此它们能在山里取之不尽,也因此能庇护养育族群,它们以为,能永远庇护族群,滋养它们世世代代。
可族爷爷的事却给它们当头一棒。
一路跑去,凡是瞧见它们的都纷纷让路,两只兔子直接跪到床边,红红的兔眼往外掉着眼泪。
“族爷爷。”涂茸哽咽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族爷爷平静躺着,那双本该红艳的眸子此刻却黯淡无光,它想像从前那样好好抚摸这两个它最疼爱的孩子,却什么都做不到。
“好孩子……都会有这么一日的,世间本就阴阳调和因果循环,你我终究会再见……”
“兔族到哪里都能生存,并非必须在玉灵山,好孩子们,不要承担本不该承担的责任,不要被困在这里,这里不是你们的归宿……”
话是对两只兔子说的,只是它的视线却始终落在涂苒身上,自幼看着长大的孩子,最了解它的秉性。
涂茸占了天真纯善,涂苒就占了稳重细心,这孩子心思细腻,比任何族亲都重情重义,在这事上,是涂茸都比不过的。
涂苒沉默,心里却有了计较。
“族爷爷,我给你输灵力,把我的气运都给你,你不会有事的,我很擅长做这样的事。”涂茸着急说着,就开始调动体内的气运。
那些莹白的团子从身体溢出来,围绕着它,在它的控制下着急忙慌地就要往族爷爷身体里钻。
但都是失败了。
这些平日里最有活力、最吸引生灵的气运,却始终无法进入族爷爷的身体。
气运比他更清楚,如今这具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吸收不了任何东西,否则玉灵山灵气充沛,为何连它的身体都撑不住?
涂茸只是,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可亲眼看见的事实却让所有族亲都更加难受。
“莫要再白费力气,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死亡并不是终点。”
族爷爷笑着闭上眼睛。
族洞内先是万籁俱寂,紧接着爆发出此起彼伏地抽泣声,它们不是在做戏给别人看,是哭亲人的离世,也是哭自己的来日。
涂茸和涂苒不知怎么回到家中的,他们默契地坐在桌前各自看着书,像从前那样,但看进去与否便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晚饭照旧吃,也如常去屋里看孩子们,但许是能察觉到他们身上沾染的情绪,三个小家伙在看到他们后就开始嚎啕,偏偏还紧攥着他们的衣裳,揪都揪不开。
奶娘们有心想借过来抱着哄,但都失败了。
“无妨,你们去吃饭,我们来哄睡。”涂茸面无表情地轻声说着,继而垂眸看着孩子,“乖乖的不哭哦,不哭……”
两人干脆把他们放到旁边的床榻上,让三个小家伙在他们中间躺着,被熟悉的气味包围着,小家伙们渐渐停止哭声,但却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他们睁着眼睛看着虚空,时不时还要哼唧两声来试探涂茸和涂苒有没有关注他们,每次的哼唧声都能得到回应,才渐渐笑起来。
“笑得真好看。”涂茸短暂忘记难过,轻轻碰碰小家伙们的脸蛋,脸上也慢慢浮现出笑意。
没多久就把孩子们哄睡着了。
夜色渐深,袁武才带着冷意和满身的疲惫回来,院门口的灯笼亮着,远远就能看到亮光,往里面去,挤看到主屋的蜡烛亮的似乎不如平时多。
他有些诧异,涂茸每日都要等他回来再睡,蜡烛都是常亮着,就算有时候等着睡着了,蜡烛都不会熄灭。
看来今日有事发生。
他长舒一口气,知道有场硬仗要打,就先去旁边的屋子里看了看孩子们,见都睡着,问过奶娘几句话,便又悄悄退出来。
这才回到主屋里,涂茸没睡着。
“我回来了。”袁武轻声说,“今日回的是有些晚了,但也是好事,如今酒楼运作正常,便是我不去盯着都无妨了。”
换作平时,听到他说可以不去酒楼的话,涂茸早就开心得跳到他怀里了,可这次依旧躺着,只是翻了个身面对他。
再没其他。
袁武皱了皱眉,这得是什么天大的事,能把涂茸伤心成这样?
“你和涂苒吵架了?”
“没有吵架。”涂茸翻身坐起来,委委屈屈地张开双臂,平日里明媚的脸此刻仿佛蒙着一层雾,一点活力都没有。
袁武立刻识趣把他拥进怀里,有力地臂膀紧紧抱着他。
“抱紧点。”
“已经很紧了,这样可以吗?”
“还要再紧一点,最好让我和你贴在一起,粘在你身上,想吃掉你……”
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袁武没听清,却还是按照他的要求不断收紧着手臂。
袁武亲亲他发旋儿,低声道:“我能问问出什么事了吗?你若是想告诉我就说,不想告诉我,那就等我换好衣裳,钻被窝里继续抱你好不好?”
涂茸不吭声也不松手,摆明给出的两个法子都不是他想听的话。
袁武便只能卖个惨:“今日乏累的厉害,待我换身衣裳松泛一下,行不行?”
行不行的涂茸没吱声,却是退出他的怀里,微垂着眼眸不看他,也不肯先躺下。
动不动就要撒娇的人便是最烦的。
从前袁武总觉得那些姑娘和少爷娇滴滴的撒娇,总是这样的想法。
可如今撒娇的人成了涂茸,他便觉得再好不过了,便是平时不撒娇都要心疼心疼他,此刻撒娇心尖都软得不像话。
还是烦,烦得是,怕他以后不这样跟自己撒娇。
“爷爷去世了。”
屋内只有门口烛台的蜡烛映出一些光亮来,袁武刚躺下把人重新拥进怀里,就听他干巴巴地说了这么句话。
想到他的身份,爷爷估计也不是亲爷爷。
但袁武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狐疑询问:“你之前不是说没有其他亲人了吗?爷爷又是哪里的爷爷?”
“呀你好烦,你听我说就好了。”涂茸抬手捶他后背。
“好好好,那你继续说。”
涂茸轻哼一声,但袁武倒是提醒他了,他当初来就说是逃难,袁武给他的假身份也是没有亲人的孤儿,再说时便隐去了很多事情。
只是他每说一句,袁武都能自动理解。
“今日远亲来了书信,说爷爷去世了,我很想去看看,但已经太迟了。”
今日回山里探亲,却无意间发现爷爷去世了,在那哭完才回来。
“我很难过,我没想到他会去世,我和苒苒以为他能一直照顾我们来着,但家里的长辈没有了,其他亲人都很担心,怕没人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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