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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过尽(GL百合)——长风举

时间:2024-12-20 19:18:33  作者:长风举
  《卡罗尔》,是这样的?
  她想矢口否认。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否认什么?
  否认对她的爱意吗?
  这份爱是她现在最宝贵的东西。否认了它,她还剩下什么?
  “大概。”
  “我不知道你们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但你,你确定吗?”
  “什么?”
  “你对她的感情,你确定吗?确定是师生以外的感情?”
  “确定。”
  好多事情,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初见时的惊艳,第一次夸奖,第一个梦,情不自禁地窥探,按捺不住地靠近……
  “我确定。”
 
  我也曾以为,是师生之间的感情。直到我开始奢求这段关系以外的东西。
  我想要每天都见到她。从睁开眼睛,到入睡,我想她一直在我身边。
  我嫉妒那些能名正言顺靠近她的人。我也想有那份名正言顺的底气。
  我希望她永远不要怪我,就算怪我也能原谅我,不会离开,不会消失。
  我恨自己没能早生几年,在她年轻的时候遇见她,相识,相知。
  我宁愿我们以另一种方式见面。她不是我的老师,我不是她的学生。
  种种这些,是师生之内的感情吗?
 
  许千停下来,看着李炳然。没有表情,两只眸子望不见底。
  “那你要让她知道吗?”
  “我本来没想让她知道。”
  “可是喜欢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什么?”
  “你对她的喜欢,就算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吗?”
  “我已经说漏了。”
  “她什么反应?”
  “我让她不要多想,她反问我,她多想什么。”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吗?”
  “嗯。”
  “那你现在,还想不想让她知道?”
  想。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做出了回答,理智却把答案深藏在心。
  想,能怎样呢?她后退的那么清楚,有可能逼着她把那一步走回来吗?
  “我做不到。”
  “她明确地疏远你了吗?”
  “没有……”
  “那有什么做不到?做了,没成功,才叫做不到。你根本没试一试,刚冒个头就缩回去,怎么就说自己做不到?”
  “我不想赌上自己在她心中的那些好印象。”
  “哪些好印象?”
  李炳然松开衣角,脸上挂着一副罕见的坚定表情。
  “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你不往前一步,你永远只是她的一个学生,成千上万个学生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学生。只有往前了,她才能看见你。就算不同意,至少她记住你了,毕业了也不会忘了你。”
  “你在她那儿没什么好印象。三年结束,毕业,这些老师不会再和咱们有任何联系。可能某一天,过节发个短信都会变得很尴尬。你希望是那样的结局吗?”
  一连串的句子抛过来,把冷冰冰的未来丢在许千面前。没有联系,没有交集。二十年后再提起“许千”这两个字,路帆可能都想不起她的模样。
  短短三年。仅此而已。路帆的名字变成一个回忆,提起来,除了遗憾什么都不剩。
  “不,”话一出口,竟带着哭腔,“我不想她忘记我。”
  “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了她。真的,很不容易。她要是不记得我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那就主动一点啊!去和她说话,去见她,在她眼前绕来绕去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你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再怎么喜欢也不会有进展。你难道要她走下来找你吗?”
  指甲嵌在肉里,疼痛,却还是越攥越紧。
  至少还有一半的可能去赢。赢了,我就再无所求了;输了,我也能把这份感情留在你的记忆里,像我记忆中的一样刻骨铭心。
  既然你不会走向我,那我就走向你。
  只要你能记住我,赌上这些有何不可?
  如若万劫不复,那便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说:
昨天身体出了点问题,没能按时更新,抱歉抱歉!
 
 
第21章 二十、微醺
 
  烈日当空。
  大课间,许千和程灿灿提着两袋雪糕,穿行在树荫里。
  刚下课的时候,以王旭然为首的几个男生吵着说天太热,跑去找程灿灿让她拿班费买雪糕。程灿灿经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拽上许千来了操场东侧的小卖部。
  原住民三十人,加上八个理转文,应该是三十八根雪糕。正要付账的时候,许千忽然说应该给老师们也带几根,从冰柜里又挑了六根。
  “一会儿直接送到办公室去?”
  “嗯。除了花姐和路老师,应该都在办公室。”
  程灿灿点点头。
  “那个……路老师的,我去送。”
  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雪糕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她只是需要一个和路帆重归于好的借口。
 
  走进教学楼,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沿着侧面的楼梯一路跑回班,给完花姐,许千拿出唯一的一根酒心巧克力,让王旭然把剩下的雪糕分发下去。
  “你去楼上吧,我把这个给路老师。”
  十二班的前门紧挨着十一班后门,怕被人看见,她从门口一步跳过去,站在十一班前后门之间的走廊里调整气息。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告诉自己“勇敢勇敢”。
  争取多说几句话!
  轻轻叩门。
  办公桌旁坐着的路帆抬起头,闪过一丝诧异的神情。放下笔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许千一手拿着雪糕,另一只手完全是下意识地揪着衣服的下摆。两腿开始发软。从办公桌到门口,那么短的距离,看起来却那么远。
  身后就是窗户。路帆从昏暗的教室里走出来,阳光刚好打在她的脸上。没有说话,挑挑眉,一副询问的表情。
  “老师,吃雪糕。”
  包装是粉色的,画着一颗大大的心。袋子上凝着一层水珠,捏在手里冰凉凉的。
  “还有我的份呀?”
  惊喜的笑容,可是怎么看都有些夸张,像是在逗小孩。
  “那,那你要是不吃,就算了。”
  接过雪糕的手停在半空,“诶呦?”
  路帆上下打量了一番,眼角藏不住笑意,“今天怎么这么硬气?胆子大啦?”
  脸颊“唰”地烧红了。风从身后吹过来,在上衣和身体的空隙里自在穿行。张开的毛孔经风一吹,麻酥酥的,一阵清爽。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刚从冰水里捞起的梨子。身体和心理都是。
  许千把手背在身后,抿着嘴不说话,视线在路帆的脸庞上游荡。
  喜欢,会从眼睛里跑出来吗?
  就这么看着我吧,看看我对你有多么多么喜欢。
  “夏天要到了呀。”
  “嗯,夏天到了。”
  “夏天了也不能吃太多雪糕,知道吗?”
  “我不怎么爱吃雪糕。”
  “不爱吃,所以给我吃?”
  “啊……有可能吧。”
  路帆捏了捏许千的耳朵,“你今天是来造反的吗?”
  砰,砰,砰,砰。
  心跳快得像喝了酒,人仿佛飘了起来。她想牵起她的手,在这儿跳一支舞,转着圆圈,越靠越近。
  原来你真的没介意吗?那句失言,我的冒进,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暧昧空气。这些,你都没介意吗?
  楼梯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令人荡漾的气氛戛然而止。许千转过头,看见程灿灿抱着一摞作业走了下来,身后就是数学老师。
  才想起来,老林上午时说会在自习来讲作业。
  路帆压低声音,偷偷问她:“怎么?加课了?”
  “嗯。”
  “快回去吧。”拍拍她的肩膀,把雪糕扬了扬,“你学数学,我吃雪糕。”
  那张常以冷漠示人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孩子般的笑容。
  认真地点点头,转过身,跟迎面走来的老林问了声好,轻快地走回到座位。
  桌上的雪糕已经有些化了,软塌塌地躺在袋子里。摊开的练习册上洇了一片水迹,翻过去好几页都是湿的,写下的字也模糊不清。
  许千掀起一页,用手指轻轻一戳,在湿软的纸上掏出了一个小洞。对着窗户竖起来,阳光刚好从洞里漏进,在另一边的阴影里投下圆圆的光斑。
  这束漏进来的阳光,就是你呀。
 
  拿着雪糕回到办公室,路帆靠在椅子上,盯着包装袋上的那颗心发呆。
  怎么还是没能忍住?
  原本下定了决心不再回应她的热情,怎么只过了一周就妥协了?
  不得不承认,她见不得那孩子难过。
 
  最后一次送她回家,那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路帆当时就察觉到了问题,毫不犹豫地挡了回去,试图让许千保持好师生间的距离。
  那天晚上,很晚才睡。躺在床上,她一点点梳理她和许千之间的交集。似乎是注定的相遇,那孩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越走越近,就像跨年那天一样。她天真地笑着,头也不回,坚定不移地朝自己走来。
  对于她的感情,以前仅仅是捕风捉影的猜测。那句脱口而出的“你别多想”,那一刻她急于辩解的神情,无疑为她的判断提供了证据。
  这孩子。
  你想得到什么呢?你以为,你可以得到什么呢?
  路帆想起那张笑脸,又想起自己,不禁苦笑。她已经三十三岁了,离过婚,有个九岁的儿子。这样的自己,能给她什么?
  路帆刚当老师那几年,常常收到学生写来的小纸条。男孩的,女孩的,都有过。她念大学的时候,学校氛围很开放,所以对这些传来的纸条并不觉得奇怪或是冒犯。
  青春期的孩子嘛,总会把一些情感误以为是爱情,也会掩耳盗铃般神化崇拜的人。这不是什么错误,只要老师正确地引导就好了。长大以后,他们也会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单纯幼稚。
  路帆往往回以同样篇幅甚至更长的文字,感谢学生的喜欢,同时让他们理性审视自己的情感,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大部分孩子都会知难而退。少数几个越败越勇的,冷他们几天,也就不敢再动什么心思了。
  随着她年纪变大,在这个行业时间越来越久,和学生的距离也在慢慢变远。虽然也会有孩子向她表达自己的喜欢,但用词都是十分委婉克制。只要避重就轻,对那些含蓄的心意视而不见,也不会再有人提起。
  这么些年教过的所有学生里,唯一让她意外的,就是许千。
  她确实被许千吸引了。她独特的性格,她的才华,她的真诚和纯粹,这些东西都让她不自觉地对这个孩子产生好感,难免对她多有关照。
  很多时候,她在许千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契合。这个孩子就像是年少时的自己,无论是爱好还是脾气,都有几分相像。和许千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也回到了那个满怀憧憬的年纪,一身活力,肆无忌惮地谈论和追逐。
  情不自禁地,她开始向许千透露自己生活的另一面。她希望能和这个孩子从师生变为朋友,哪怕毕业了,也能保持联系。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既宠爱,又珍视。
  要说许千对自己产生了一些依恋,倒也并不奇怪。她的家庭环境,没有什么人可以让她放心地依靠,当陌生人给予了关爱时,反应自然要比别的孩子强烈一些。
  路帆万万没想到的是,许千在了解过自己家庭状况的前提下,还会对她萌生出师生关系以外的感情。她难道不觉得,这很不现实吗?
  许千今年十七了。她们两个,差了十六岁。这放在古代,可是完完全全的两代人;哪怕是在现代,也绝对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跨越的差距。
  这孩子难道不知道,她们眼前面对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吗?
  她已经无路可走了。一切尘埃落定,只剩下日复一日的重复。麻木,妥协,周旋于世俗。她的人生是一支早就落地了的箭,只等着尘土一层层掩埋。
  可许千不一样。箭还在弦上,连方向都来得及调整。只要她想,她可以飞到无限的远方去,甚至飞到天上,把云层都穿破。她还有太多可能。美好的,刺激的,难忘的。没人能料到她的前程有多远大。
  许千不可能看不见这道鸿沟。
  路帆想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这样愣头愣脑地走了过来,也不怕摔出满身的伤。
  她是做老师的,不能这么由着她乱来。不然到最后,可能连师生的关系都没法维系。于是她想到了“冷处理”。把那些加在她身上的关注都撤回,像其他学生一样对待。她会明白的,也会乖乖退回到安全线外的。
  话是这么说,她也这样这样做了。原本只想挫一挫她的劲头,没想到这孩子受的打击远比她设想的要大。
  笑容不见了,眼神也黯淡下去,整日低着头,像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一样。肉眼可见的瘦了,稚气未脱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很难再和之前那个总是笑着跑来的孩子重叠在一起。
  于心不忍。毕竟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小孩,怎么可能真的翻脸?
  知道她小时候的经历,路帆不忍心让她再经受这么残酷的惩罚。就算是有意疏远,听见她胆怯到颤抖的声音时还是靠近一步,甚至想把她揽在怀里。
  唯一一次,在和学生的较量上,她输了,几乎是不攻自破。她希望许千永远是开开心心的,不再害怕,不再自责。这不仅仅是为了许千,也是为了那个年少时无人翼护的自己。
  就算走近了一些,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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