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连玦一周时间,就是正正好的一周。
陈行间也非常好奇,连玦在看见他的脸时,那一瞬间的表情。
会害怕吗?又或者是会慌不择路,准备再一次飞快地潜逃呢?
连玦中午回家,一阵魂不守舍,卷着被子整个人便躲进了被子里。
直到傍晚,高萍端着一碗汤轻轻敲开了连玦的房门。
连玦从床上起身,打开了门。
“今天玩的开心不?我可是听小李说了,你玩到最后连手机都给忘带了。”
“啊?”
连玦一摸口袋,摸了个空,后知后觉自己的手机落在了咖啡厅。
而他自从回来之后,整个脑袋中全部都是陈行间那一对宛如沉潭一般的眼眸,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拖拽着溺死在池中。
“你这孩子,真是丢三落四的,还不是人家小李细心,要不然你的手机不就丢了?”
高萍笑着埋怨,看着连玦苍白的脸色,也只当是连玦今天玩的实在是太累了。
但是她也实在是心疼连玦,实在是舍不得再苛责。
“小玦,我知道这些年你在京城受了委屈,你要是不跟姨妈提,姨妈就不问,可是你也总要为自己考量考量,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连玦感觉眼睛酸酸的,慌忙将自己的手机打开,遮掩道:“知道了姨妈。”
手机刚开机,一连串的短信便这么叮叮咚咚地跳了出来。
【陌生信息:小玦,我本来还想让你在外面多放松几天,可是你真的好不乖。】
【陌生信息:偷偷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还被我撞见。】
连玦看的眼皮子直跳,直接摁灭了手机屏幕。
“什么呀,是不是小李发来的,还不让我看了。”高萍揶揄道,“你们小年轻谈恋爱,姨妈是搞不懂了。”
连玦在脸上强撑出来点笑意:“没什么姨妈,我这几天打扰您打扰的够久了,明天我就准备再去其他地方找找门路。”
【
第62章 这是跟我耍什么小脾气
“怎么,怎么突然就要走了?”高萍有些不知所措,“是雁雁那丫头让你生气了?还是你觉得哪里不好住的不舒服呢?”
“都挺好的,就是想着出去散散心,说不准我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连玦笑的灿烂,“我也不能总待在云城啊,总是要去其他地方转着玩一玩。”
“那小李,小李”
“我和李舒驰没什么事情,充其量就是好朋友,我回头就跟他专门解释解释。”
高萍还想再多问两句,连玦便将高萍推出房门。
“好了姨妈,我早就成年了,也早就不是小朋友了。”
“感情的事情我还是顺其自然吧。”
高萍后仰着身子,仍旧不放心地叮嘱道:“受了委屈还来姨妈这里啊,千万别有事情憋在心里。”
连玦嘴上自然是一百个同意,看见姨妈在自己视线中消失之后,连玦这才小心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说先前对陈行间的消息还能有那么点无措,但是到了现在,再收到他的警示,第一感觉居然是不解。
陈行间好好一富二代公子哥,放着好好的总裁不做,放着联系好的联姻对象不维系,跟他发这种三流的警告信算怎么回事?
连玦皱眉,重新将陈行间的新号码拉黑。
难道是他的祝词最后灵验了?
陈行间那玩意真用不了了?所有人家怒不可遏的要赶过来跟他算账?
“何必呢。”
连玦打开手机,重新订了一张最近的大巴票。
他能从陈行间身边逃开第一次,就能从他身边逃开第二次。
陈行间现在人在京城,天高皇帝远,他还能直接从云城飞过来抓了他不成?
连玦从衣柜上方把行李箱给拖出来,简单地收拾了几样东西,直接拎着行李箱出了门。
姨妈要是问起来,可能要再随口扯一个理由应付一下。
连玦找出来墨镜戴在自己的脸上,随后又新换上了一个灰扑扑的帽衫,让他看起来不怎么起眼。
到达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街道上人稀稀拉拉地,连玦手里拖着行李箱费力地在街道上穿行,终于到了车站。
连玦在自助取票机处排队取票。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感觉取票机前面的人格外的多,队伍就这么堆积在机器前面,好半天才挪动个两三个身位。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多了一道检票呢。”
“就是说啊,都是办急事的人,大半夜的把人堵在车站里,我的票取不出来上不了车咋办?”
隔壁的几个中年男人操着乡音,小声地抱怨起来。
连玦心中一颤,忽然搭话:“什么多了一道检票,不是取了票进站就行吗?”
“就是说啊兄弟。”那中年男人唉声叹气,“谁知道怎么回事,这也不是咱们这种人能做主的。”
连玦心中升腾起了些不妙的预感。
陈行间这次一早就知道他要往外跑,或许也知道他就在云城,他还会这么无动于衷吗?
连玦将墨镜推了推,踮起脚尖去观望队伍最前面的动向。
前面几个人守在取票机面前,所有人的车票都要在他们手里过上一遍,偶尔还要让人摘了帽子,仔细地检查他们的五官。
连玦抿起唇,拎着行李箱便往卫生间走去。
正在检票的人理了一个十分扎眼的鸡冠头,他手上动作忽然一顿,余光看见了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影忽然拎着箱子进了卫生间,行为似乎有些可疑。
“咋了?”旁边的同伴用手肘捅一捅鸡冠头的胳膊,“别发愣啊,一愣神不小心把人给放跑了,可没有咱们两个的好果子吃。”
鸡冠头犹豫一会,还是将刚才的事情如实上报。
“大晚上的,大男人穿的那么保守,脸上还带了一个眼镜,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兜兜转转传进了陈行间的耳朵里。
陈行间听着下面人的汇报,脸上难得带上了点笑意。
“陈总,我们已经有人去汽车站了,等到确认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您。”负责人点头哈腰,擦了擦头顶上渗出来的细汗。
陈行间的名头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凶的视线?像是叼着一块肉的饿狼,只看人一眼就足够让人胆寒。
也不知道那位是怎么惹了这位太子爷,这架势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啊。
“不用,我亲自过去。”陈行间拎起西装,捋了把额头间的碎发。
他的目光在这间简陋的办公室里打量了一圈,随后忽然皱了眉。
负责人一个挺身上前:“陈总,您有什么指示?”
“怎么没镜子?”陈行间微微蹙眉。
先前他对这些身外之物确实不怎么在意,但是有了连玦之后,他这种人居然也能稍微理解一点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
“赵助。”陈行间开口轻唤。
赵助学着那位负责人一个挺身上前:“陈总,您有什么吩咐?”
“我好看吗?”陈行间对着手机慢条斯理地调整了一番额发,顺势将身前的领带理了理。
他总是记得,之前和连玦在床上的时候,他穿着正装,连玦总会格外动情。
想来是喜欢他这样穿的。
“好看。”赵助夸赞。
陈行间冷哼一声,对这种说辞不满意:“你觉得好看有什么用,连玦觉得好看才是真的好看。”
赵助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身为助理,居然连陈总这点小心思都没体察到。
可惜陈行间没给他补救的机会,径直出了办公室往汽车站赶。
陈行间到时,汽车站的卫生间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好在凌晨乘车的人稍微少一些,上了厕所又恰巧被堵住的人就更少,没引起什么慌乱。
“你们在外面等。”
陈行间冷冷撂下这么一句话,自己便直接进了卫生间。
白瓷砖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皮鞋踏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呛鼻的熏香味萦绕在鼻尖,角落里放着个无人问津的行李箱,把手处还挂着小猫挂坠。
一如既往的丑。
很有连玦的特色。
陈行间点了根烟,单手挑起了小猫挂坠在手心里把玩,语调沉沉。
“到了这种地步,还不愿意主动出来吗?”
卫生间轻悄悄的,每个隔间安安静静没有一丁点响动。
陈行间斜靠在行李箱边等了三秒,最终轻笑出声:“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陪着你玩玩躲猫猫。”
他随意挑了间门板踹开,里面空空如也。
“好可惜,看来我的运气不怎么好。”陈行间遗憾道,“那我们再看看下一间呢?”
陈行间一连踢开了四五个门板,里面空无一人。
直到眼前剩下最后一个门板。
陈行间挑眉,慢慢悠悠地站在门板面前,抬手去推时,遇见了一股来自于内侧的阻力。
微弱到几乎不可察。
“抓到了”陈行间喃喃道。
这场无理取闹地、近乎是无礼的、把他当成猴子耍的躲猫猫游戏,也是时候在此时落下最终章了。
“连玦,卫生间外围满了人,你跑不出去。”
“今日不是很凑巧,我没什么耐心陪着你在这里耗。”
“又或者说,你指望着面前这张我一脚就能踹碎的门板能护着你?”
陈行间打量着面前薄的可怜的劣质门板,心中升腾起了点恶趣味。
好可怜啊,只能缩着身子藏在狭小肮脏的卫生间里,眼眶里冒出来的泪会把他的前襟打湿吧?
隐秘地兴奋感像是过电一般掠过大脑,兴奋到指尖发麻。
陈行间没了耐心,脚尖刚刚触到门板,门板却忽然从里侧打开。
“你妈的,你神经病啊,老子上个厕所怎么你了?”
陈行间脸上的笑意僵硬在了脸上。
面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依旧在骂骂咧咧地提着裤子,嘴里还叼着根抽了一半的烟。
“还你没什么耐心,长的人模狗样的,做什么扒人厕所门口的下贱事啊?”
陈行间闭了闭眼,自动屏蔽对面那男人的辱骂,偏头看向行李箱的位置。
行李箱的正上方就是一扇狭窄的窗,窗户大开,正呼呼往里灌着风。
连玦白着一张脸,窜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原本躺在驾驶位上呼呼欲睡的师傅看见进了人之后,揉揉自己的眼睛,打着哈欠道:“去哪啊?”
连玦摁住自己依旧在怦怦直跳的心脏,尽力维持着表情的平和:“去漏斗巷子。”
“漏斗巷子?”师傅瞟了连玦一眼,“小帅哥,你外地人吧?漏斗巷子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里环境烂,治安也差,垃圾堆在角落里,平日臭气熏天,路过就是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守在巷子口嚼别人的家常,烦都烦的要死。
他开车都不稀得路过那种地方。
“我家就在漏斗巷子。”连玦面容平静,仿佛没听出司机师傅的言外之意,淡淡道。
这么一搞倒是把师傅给整不会了。
但是到底连玦上了车,师傅没办法,只能拉着连玦往漏斗巷子走。
连玦斜靠在出租车座椅上,头皮一阵阵发紧。
眼见出租车缓缓驶离汽车站,连玦紧绷的神经这才渐渐放松了些许。
陈行间在京城是手眼通天,他能守着车站不准他出去,但是他不信陈行间还能把人手安插在云城的每一个角落。
云城的每一条街,几乎都由他一双脚丈量过,进了漏斗巷子,没人比他更熟悉那糟污的地方。
只要到了那里就好
只用再多出来几分钟的车程。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忽然从身后遥遥传来。
连玦顿时睁开方才紧闭的双眸,扒着座椅往后看。
一辆布加迪飞速朝着出租车驶来,周围扬起一股疾迅的气流,横冲直撞,气势恢宏。
不知道为何,连玦就是确信,陈行间就在那辆布加迪上。
“快开!”连玦吓的破了音,恨不得直接从师傅手里夺了方向盘,“快点开,别被后面那辆车追上!”
师傅依言加大了马力,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兄弟,怎么回事啊,你、你别不是什么逃犯吧?”
“后面那车里坐着杀人犯,被他追上,咱们两个一起去西天!”连玦牙齿打颤,从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心中畅想的是一回事,陈行间真的开着车逼到了人跟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眼睛还没看见陈行间,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陈行间开着的车,已经足够让他心神紊乱,指尖发麻。
师傅已经大着胆子把车速提到了最快,但是两车之间的距离依旧在不断地缩进再缩进。
“不行啊兄弟,我这破出租哪里能和那种专业跑车比?”师傅开着车,被吓出了颤音,“我把身上的钱全给他,他能放我一马不?”
连玦摸摸兜里的那点可怜的现金,估摸着陈行间被钱打发走的可能性不算大,倒是有可能收了钱再亲自把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恐惧的窒息感一点点扼住他的咽喉,布加迪终于追上了出租车,到了与他们并行的位置。
惧怕来源于未知。
他不知道陈行间找到他时候会想出来怎么样残酷的法子来折磨他。
陈家拄着拐杖阴森森的老爷子,他带给陈行间毫不留情的嘲弄和屈辱,与陈行间分手之后立马又和新的男人接触,和陈行间联姻的李家小姐
桩桩件件、他做过的、没做过的事情,桩桩件件重若千钧,已经足够将他的理智彻底摧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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