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还戴着面纱不敢见人,”翟昊然把拳头按得咯咯直响,“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来我们武馆闹事,你怕是踢到铁板了。”
刘谨安无奈摊手:“我都说了,我不是来闹事的。”
坏了,说不通了。
刘谨安干脆念出横断口诀:“以腰为弓,以胯为轴,缓吐纳,腹留气……”
他念得起劲,众人却一脸茫然。
渐渐地,刘谨安也察觉到不对:“怎么,你们都没听过这些口诀?”
众人摇摇头。
翟昊然只当他在胡言乱语:“你到底想干什么?”
“翟兄,此人该不会是来踢馆的吧?”一旁的同伴不安揣测。
顿时众人如临大敌。
踢馆,在武馆之间十分常见,往往是没有什么名气的人或者武馆,为了博取名声,特地找上颇负盛名的武馆踢馆。
前些日子,横断武馆在金家召开的比武大会上很是出了一把风头。
名声鹊起的同时,也引来了不少想成名的小丑觊觎。
光是这两天,被他们打出去的踢馆者不下十人。
“你们误会了。”刘谨安扶额,好端端的,他来踢馆干什么?
他本以为念出横断口诀,这些人就该知道他和横断河关系匪浅,没想到横断河更绝,压根就没教过这些弟子口诀。
若不是担心自已身份暴露,金家有可能得到风声,他早就把自已的身份告诉他们了。
“不可能是误会,你就是想踢馆,休要蒙骗我们。”翟昊然招呼着同伴,“大家上,给这个不知死活的踢馆者点颜色瞧瞧!”
刘谨安有苦说不出,不得不应战。
他在心里吐槽这群弟子真是跟横断河一样轴,正要动手,忽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他将标签替换成了:横断掌第78代传人。
一瞬间,以翟昊然为首的六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翟哥,怎么回事,我突然好想向他下跪!”吴明哭丧着脸问。
翟昊然也是一脸懵逼:“别说是你了,我也……不行,我都不敢抬头看他!”
掌门人和这群弟子的关系,大概就是现代校长和班主任,班主任和学生,这两种关系的叠加态吧。
就是不知道这个标签,对于其他学武的弟子有没有作用。
刘谨安看着他们双股颤颤的模样,好笑道:“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们馆长了吗?”
“当,当然可以,请进。”翟昊然从没想过自已也会有这么狗腿的一天。
众人簇拥着刘谨安,一路带他来到横断河的房间,就在武馆的后院。
刘谨安担心受到标签影响,横断河又不肯教他横断掌了。
于是将弟子们打发走,摘掉标签之后,才敲响横断河的门。
“谁啊?”
开门的却是睡眼惺忪的横断山。
刘谨安狐疑地看向他:“横断河呢?”
难不成弟子们带错路了?
“你找他啊,他还睡着呢。”横断山若有所思地观察眼前的少年,“看着挺小,声音也很熟悉,我们见过吗?”
刘谨安见没有外人,便把面纱摘了。
横断山瞬间背后一凉,也不瞌睡了,魂也被吓没了。
“鬼啊!”
他尖叫一声,旋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98章 动心
刘谨安赶紧掐横断山的人中,屋里的横断河听到动静出来查看,也被蹲在那的少年吓得半死。
“你你你,是人是鬼?”横断河紧贴着墙根,目光惊恐无比。
“你见过鬼还有影子的?”刘谨安指了指地上。
横断河咽了口唾沫:“也是没这个机会见到鬼。”
两人面面相觑。
“先救人吧。”刘谨安招呼横断河把横断山搀扶到椅子上。
横断河碰了碰少年的手掌:“有温度,你真的没死?”
消息传这么快?
刘谨安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死了?”
横断河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你自已看吧。”
接过报纸,刘谨安就被青城日报上的头版头条吸引了。
上面写道:“《知名企业家金枭痛失所爱,愿捐出所有财产,为爱人祈福》底下是有关这件事的报道,字里行间毫不吝啬赞扬金枭和刘谨安跨越性别和身份阶级的爱恋。”
刘谨安:“……”
不是,青城日报这么野的吗,连这种报道都敢写?
横断河继续道:“他还为你举办了祈福仪式,就在昨晚,到场就有红包,据说万人空巷。”
他和横断山这么晚起床,就是昨晚去抢红包了。
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刘谨安的沉默震耳欲聋。
癫,太癫了,他刷短剧看到的癫公都没金枭癫。
“所以你现在还活着,”横断河的目光中隐隐带着某种期盼,“有考虑过和金老板再续前缘吗?”
“你也疯了?”刘谨安白了他一眼。
横断河哦了一声:“那你来干嘛?”
刘谨安掏出一张银票:“来武馆能干嘛,当然是拜师学艺。兄长答应过要教我横断掌,可不许食言。”
横断河微微颔首:“本来就是要将横断掌教给你的,不过既然贤弟愿意给钱,兄长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达成了交易,横断掌的学习便搬上了日程。
在横断山横断河师兄弟的教导下,刘谨安对横断掌的掌握一日千里。
就连横断山都忍不住吃味道:“师兄见天说我天赋异禀却懒惰如猪,那刘谨安呢?”
横断河没好气道:“他是又有天赋又肯努力,你自已小心点,别过两天连师弟都打不过。”
横断山梗着脖子不服气:“你不是也没打过师弟?”
“那能一样吗?师弟当时用的又不是横断掌。”横断河不服气。
横断山:“那这么说,师兄是觉得咱们的横断掌比不过师弟的军体拳咯?”
横断河忍无可忍:“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刘谨安赶忙挡在两人中间:“别吵了,这么多弟子们看着呢。”
奈何他们根本听不进去。
刘谨安还想劝解。
翟昊然拦住了他:“小师叔,您就别管他们了,他们俩吵架拌嘴都是常事,能停得下来才是稀罕事。”
环顾四周,刘谨安惊讶地发现,横断武馆的弟子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行,是他多虑了。
再这么吵下去,他都快有点磕他俩了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第五天的时候,刘谨安终于得到了齐修恒和秦凌月即将在青城举办婚礼的消息。
婚礼在青城大礼堂举办,声势相当浩大,就连横断河师兄弟都收到了请柬。
“你不去吗?”横断河疑惑地问。
刘谨安的确挺想去。
努力了这么久,不惜和金枭斗智斗勇,甚至死遁。
不就是为了让小月嫁给她的心上人。
感觉就像是在追一部电视剧。
虽然没看到大结局挺遗憾的,但要因此错过一场对他十分重要的考试,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就不去了,我在心里祝他们百年好合。”
只是刘谨安怎么都没想到,横断河师兄弟离开之后,他会在武馆看到那个意料之外的人。
金枭。
短短几天不见,男人鬓角竟生出几缕华发,那双始终炯炯有神的鹰眸,仿佛也失去神采。
只是在看到刘谨安的那一刻,眼睛里骤然迸发的亮光,足与星辰媲美。
“宝贝,你果然还活着。”
金枭大步朝他走来,他身边的保镖将横断武馆的弟子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阻拦金枭的脚步。
刘谨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诚然,金枭养出金俊达那样的败类,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过错。
刘谨安以爱为名,精心布置了一个陷阱,让金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在他最爱自已的那一刻,死遁。
这对金枭而言显然是不公平的,刘谨安当时想的是,反正这一关在小月嫁给齐修恒之后就通关了。
金枭是存在于过去的人,他不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
可没想到被这两个小冤家磨蹭了几天。
更没想到金枭居然就这么找上门来。
“我……”刘谨安语塞,他不知道自已该说些什么。
金枭却仿佛明白他的窘迫:“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对我而言,你活着,比任何事情都值得庆幸。”
“你不怪我吗?”刘谨安问。
金枭摇摇头,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刘谨安的脸颊。
却又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是他每个难寐夜晚滋生而成的梦魇,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痴心妄想。
金枭热切地注视着他:“我怎么舍得怪你?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你才会离我而去。”
“一切都是我的错,过了今晚,我随你处置。”刘谨安没想到会被抓包。
现在只能盼望金枭不要牵扯到小月和齐修恒的婚礼。
金枭不满:“为什么要过了今晚?刘谨安,你当真心狠至此,连一丝怜悯都不给我吗?”
“我只想问你一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可曾有一刻,真正为我动过心?”
第99章 第三关
撒谎还是坦诚,刘谨安陷入了两难。
不是,谁能想到坐拥万贯家财,还能教出金俊达这种败类的金枭,竟然还是个纯爱战神。
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喂。
“金老板,你说你,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身上?”刘谨安眼神闪躲,试图避开对方审视的视线。
奈何金枭完全听不进去:“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刘谨安不欲多说,直截了当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金枭浅笑:“跟我走
刘谨安拧眉:“若我不愿意呢?”
金枭眸色渐冷,嗓音里是藏不住的深情和绝望:“安安,别逼我,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是了,这才是金枭的本性。
冷酷,决绝,高高在上。
他怎能因为对方爱他,就忘了这一点呢。
眼看那些保镖的手陆续探向腰间的配枪,仿佛下一秒就要在武馆里进行一场屠杀。
刘谨安苦笑:“我跟你走,别为难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金枭牵起刘谨安的手,接过金管家递给他的狐裘披风,亲自为刘谨安系上。
“别离开我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自由。”
男人占有欲十足的话语,疯狂到了令人心惊的眼神,让刘谨安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了一个人。
段海平。
但他很快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驱逐出大脑。
金枭将刘谨安送进车内,自已也坐在了他的身边:“别生我的气,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刘谨安反唇相讥:“什么地方?是要带我去看你为我举办的祈福仪式?还是把我带上梧桐苑的床?”
金枭失笑道:“你以为我不想,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司机发动汽车,载着两人抵达青城大礼堂。
礼堂张灯结彩,布置得十分梦幻。
长长的红毯从礼堂门口一直延伸到台阶。
刘谨安的目光落在那高高悬挂的横幅。
横幅上的字是由当时的一名书法大家所题,上书:贺齐修恒秦凌月珠联璧合馨瑞呈祥白头永结!
“这是,小月的婚礼现场。”刘谨安低声呢喃。
金枭低声道:“我知道此事定然有他二人参与。”
刘谨安脸色一变:“你想做什么?”
“安安,这是你的心愿,我怎么舍得破坏他们的婚礼?”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怀恶意的笑:“不知道他们看到你在我手里的时候,是会放弃这场盛大的婚礼,不顾一切地来找你?”
“还是视若无睹,继续完成他们的婚礼?”
“安安,”他朝着刘谨安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你觉得呢?”
刘谨安眼中怒意翻滚:“你敢!”
“有没有人说过,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好看?”金枭好整以暇地带着他登上二楼。
在狐裘披风的掩护下,无人能看清他的模样。
大礼堂二楼,有许多专门为贵客开辟的雅间。
金枭作为青城鼎鼎有名的人物,他的雅间自然是视野最好的,稍一侧身就能看到下方的场景。
同样,只要倚靠在栅栏上,底下人抬头也能看见二楼的人。
金枭不疾不徐地挑拣壶中茶叶。
茶壶里的水都是提前热好的,直接可以冲泡。
“尝尝,正宗的西湖龙井。”金枭将泡好的茶推到刘谨安面前。
刘谨安压根没有心思品茶:“我们回家,回梧桐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反正婚礼一结束,他就脱离这里了。
金枭再疯,也不可能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找到他吧?
“宝贝,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金枭抿了一口龙井,继续道:“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不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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