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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说五年前的明宸还打着算盘想要收购瀚江，现在的他清楚明白双方只可能合作，虽然要论实力和底蕴，瀚江肯定远不如耀明，但恃强凌弱绝不是合作精神，只有双赢互利才得长远和稳固。
而且耀明和瀚江一北一南，赛道不同，都可借助彼此的力量打通市场，进一步扩大自身的影响力。
明总对着一张照片疯狂脑暴商机，把自家弟弟当成潜在搞关系的媒介，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虽然表面上面无表情黑眼毫无波澜，但一旁的楚焰瞧一眼就知道对方的心思，于是他勾唇道：“我详细查一下瀚江。”顿了顿，又问：“小朗那边……”
“我去问。”明宸接过话头，看楚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副看透他一切的神情，有些无奈暗恼，搂过人狠狠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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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另一边，身处江家寿宴的明朗可谓十分吸引眼球。
他紧紧跟着江独慎到处应酬，江总向外人介绍说是助理，但其他宾客都半信半疑，毕竟这位助理过于高大英俊，整得像个拍电视剧的电影明星一样。
而且这助理也不像是忠心耿耿的猎犬，反倒像只强壮的雄狮，懒洋洋尾随着猎物，打着盹，看似漫不经心，但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掀起眼皮给踏入领地的人投去充满威慑力和攻击性的瞪视。
明朗毫不在意众人对他的看法，无视耳边那些窃窃私语，目光紧紧追随江独慎，看着他的江老板又戴上了那副温文尔雅八面玲珑的面具与人谈笑风生，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底又有淡淡的酸涩，只得更专注地盯着那人的背影，及时阻隔开那些无关人员，帮那人挡住所有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忽然间，四周的嘈杂声变得安静，原本还密密麻麻把江独慎包围的人群像是被摩西的权杖指挥一样，分隔出一条通道来，三五个人拥着一位身材矮胖的长者走了过来，来人虽胖，却脚步如飞，他边走边朝不远处的老人扬了扬手，声若洪钟笑道：
“江韫老头，你说你那小孙子要回来，我还不相信，以为你忽悠我投资你们江家的项目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是，哈哈哈，这下才有点意思！”
江老爷子远远听着，举手向身后推轮椅的人示意，很快轮椅便朝明朗他们方向转过来。
人群散得更开了，一些佣人和保安过来隔开其他宾客，显然为这些位高权重的人留出空间。
“老铳儿，就你嘴多，明明自己有兴趣。”老人用戴着玉指环的手轻轻一点，面上也露出商人精明又和气的笑，与刚才在江家大门满脸寒霜浑身威仪的模样大相径庭。
明朗不得不承认，除了那双眼，这个江老头和江独慎还是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兴趣是兴趣，信心是信心，就算你这糟老头宝刀未老也耐不住你那些宝贝儿孙的糟蹋，不过要是小慎回来了，那可就不一样了。”被称作老铳儿的老人乐呵呵道，完全不顾对面脸已经黑成炭的江家父子，“瀚江科技的老总，现下南边谁人不晓？”
江老爷子江韫听到这些挑拨拉踩的话似乎没有半分不悦，面不改色笑道：“小慎确实有能耐，是我江家的福气。”
明朗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江独慎一眼，只见江独慎神色淡淡，不置可否，嘴角仍旧含着一抹浅浅笑意，也和刚才在江家大门让赵伯不要喊他小少爷的冰冷模样大相径庭。
“……”明朗无语。
在场的哪里是宾客，都是一只只狐狸。
“小慎到底是姓江，一家人就好说话了，要不，咱们另外找个地儿详细聊聊你那科技园区的项目？”老铳儿往旁边一摊手，下属给他递上了根水烟，他接过也不顾场合，径自乐呵呵抽起来。
然而江独慎没有接话，只是和颜悦色地微微一笑道：“江家不是我做主，两位掌事的谈项目，我一个晚辈就不掺和了。”
老铳儿似乎不意外被这年轻的小辈呛声，自顾自吞云吐雾，斜眼看着江老爷子。
江韫不轻不重地看江独慎一眼，半晌，终是微微叹息，道：“这对瀚江也是个机遇，崔总邀的是江氏集团和瀚江科技三方共同谈项目。”
言外之意，便是将他从江家这边划出去了，三方作为平等的合作方洽谈。
如江独慎所愿。
于是江独慎便也不摆脸色，微微颔首。
江老爷子带路去到了里间的一个会议室，挥了挥手屏退其他无关人员，自己推着轮椅进去，江家那对父子脸色更阴沉了，老铳儿崔总见状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也朝下属示意在门外等，江独慎同样转头朝明朗轻声嘱咐：“你在外面吃点东西等我。”
明朗点头，他倒没什么不放心，目前据他观察下来江老爷子不是个爱整活儿的，最爱整活儿的那对父子反正也进不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起什么冲突了，他不信他高挑俊朗的慎哥搞不定两个老头儿。
但明朗放心，江独慎可对他很不放心，亦或是怕他误会，竟继续低声解释：“不带你进去不是担心你知道太多，只是我在这，崔总是个爱说闲话的，不免提到当年江家那些不光彩的事，江老爷子自然不希望太多人听到，他们都只身一人，我坚持带你进去容易让他们对你起疑……”
“我知道，慎哥。”明朗笑了，倾身靠近男人耳边低声道：“我不会多想，你也别多想。”说着还偷偷把手绕到人后腰那若即若离地轻扶一下。
江独慎一瞬间绷紧了腰，后脊蹿起一阵酥麻，轻轻瞪了人一眼，转身前还要再叮嘱：“你不要乱跑，多吃点东西，想要什么就找赵伯拿，我预计不会超过半小时便出来。”
“好好好，我一定把自己喂得饱饱的。”明朗笑眯眯应道，然后又提高声音：“江总，我就在外场，您有什么事就按下对讲器随时吩咐！”故意让其他人听到。
江独慎眉目间不由地染上一抹柔和笑意，睨了人一眼，转身走进会议室那一瞬又恢复成那个淡漠疏离的江总。
目送人进门后，明朗留在了会议室门口站了一阵，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才慢悠悠走回宴会厅外场，但也只在靠近里间的几张自助餐桌上觅食。
没吃两口，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明朗不悦扭头，看清来人那一瞬间，叼在嘴边那块小餐包直接掉落地上——
面前的正是给明家大哥“通风报信”的男人，霍锐。
来人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
“你小子这是在玩什么主仆cosplay？”
明朗：出柜前兆？
第52章
江家宴会厅里，只见那个被江小少爷带回来的高大助理一脸警惕地跟着霍家二少到大厅角落，宾客们很好奇，但忌惮于霍二少业内有点疯的名声，也不敢上前八卦。
明朗一到角落，就垮下了脸。
“锐哥，你怎么在这？”
霍锐乐了，挑眉：“你不觉得这话应该我问你吗？”
明朗噎住了，支吾半天，扯了句：“跟朋友来的……”
“哦～你的‘朋友’就是江家少爷，瀚江科技的老总，江独慎？”霍锐调侃，“啧啧啧，厉害啊明小四，怎么勾搭上的？”
明朗有些尴尬，霍锐是他大哥明宸的好友，明霍两家是世交，关系亲厚，亲厚到当年郭柔珍女士还幻想过把明絮嫁给霍锐结成亲家，只是后来两家都被自家儿女的臭名声吓到不敢祸害对方，生怕影响两家感情，才作罢。
但霍锐从小就经常出入明家，对明朗来说甚至比明家一些远房亲戚还亲近，被霍锐撞见自己和江独慎一起，让明朗莫名有种类似于被家长发现自己秘密谈恋爱的感觉……
不过仔细一想，他又很快释然，他和慎哥的关系迟早是要见家长的，现在就拿霍锐当个提前彩排也无妨！
于是明朗便理直气壮起来：“我和慎哥志趣相投，天赐良缘，别人羡慕不来。”
霍锐原本只是想调侃明朗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发展出了他哥都还没到手的人脉，没想到竟得了这么一句回答，整个人一愣。
……总感觉， 信息量略大。
联想到明宸和楚焰这对，霍锐怀疑自己是受那对基佬影响想太多，但是直觉又似乎告诉他真相是真。
真是够了，他究竟是和明家兄弟们有什么孽缘？为什么出柜总是被他第一个发现？！
“你哥知道你的‘天赐良缘’吗？”霍锐问，从刚刚明宸回复信息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知情。
“那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明朗挠挠头，还露出点小羞涩，“我追了他好久，最近才有点起色。”
“……”
霍锐很想扶额，这小子对着他能不能别这么坦白？好歹装一下啊！搞得他现在立场有点难办。
“没关系的，锐哥。”明朗假装为难了两秒，然后一副很体贴的模样叹息：“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你可以告诉我大哥，我不会怪你的。”
“……”无言了三秒，霍锐甩掉一身鸡皮疙瘩，狠狠抽了人背上一巴掌，大怒：“你小子就巴不得我告诉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
想先通过他透露点风声，然后等明宸来“兴师问罪”时再顺势承认，敢情这明小四是拿他做缓冲垫呐！好家伙，这才出来混社会多久就学会算计他锐哥了！
明朗乐呵呵地咧嘴笑着，也不遮遮掩掩，大方承认：“锐哥，我喜欢江独慎。”然后坦荡地求助：“我哥那边，你帮帮我吧。”
霍锐瞪了人半晌，没好气开口：“小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这才谈了多少个就想介绍给家里人了？”
“我二十六了。”明朗突然道，眼里是霍锐从未见过的沉稳和认真，“锐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这和谈过多少个也没有关系，你看我大哥和楚楚。”
霍锐有一瞬的失神，这些年他很少见到明朗，也就过年这小子回明家才能见到，没想到当年那个调皮捣蛋风风火火的小孩竟然也已经长大到能在他面前说自己喜欢的人，还让他帮忙了。
于是他盯着人最后再确认：“认定了？”
明朗颔首，“认定了。”
“行。”霍锐爽快应下，重新扬起调侃的笑，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但我最多只能在你哥面前帮一下，至于你家郭女士我可搞不定哈，切勿拖我下水。”
想到自家老妈，明朗也不由地垮下肩膀，苦笑道：“我知道， 道阻且长，那是最终BOSS，不过只要我先把大哥拿下，事情就容易多了。”
霍锐笑道：“你哥那关也确实不容易，毕竟那家伙出了名的弟控。”
想到明宸以往那副日常老母鸡护犊子的架势，明朗也笑了：“好在他主要是控楚楚。”
两人继续待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这两位都不是会顾忌别人目光的主，任由周围的人对他们投来好奇的注视，有的人甚至猜测是江独慎和霍锐认识，所以助理才和霍二少关系这么好，至于说身份上的差异嘛，霍二少本来就是出了名的爱玩，和谁都能打得火热。
“也多得明家把你保护得这么好，不然你哪有机会玩这种cosplay。”霍锐不着痕迹地环顾一圈四周的人，里面不乏熟悉的面孔，多多少少都在明家组织的正式或非正式场合见过，要不是明家小少爷从小到大一直被“藏在深闺”，今日明朗前脚刚踏入江家宴会厅，后脚明家所有人都会收到消息，然后今日的江家宴会主角直接就能更换成明朗。
“我从小就对这些避之不及。”明朗耸耸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倾身靠近霍锐低声道：“所以锐哥，待会我慎哥出来……”
霍锐瞬间了然，然后皱眉：“他不知道你是耀明的人？”
“Emmm，准确来讲我还真不是耀明的人啊，而且也没有必要强调这种事吧，没什么特别的啊。”毕竟明朗自认为并没有在家族企业上班，现在生活开支也没有依赖家里，只是个苦逼的打工狗。
“这种事？你是明家儿子这种事难道还不够特别？”霍锐简直无语，“你自己不当回事，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当回事，你不怕江总后面怪你隐瞒他？”
明朗挑眉，不赞同反驳：“这怎么能叫隐瞒？没有任何场合需要确认我是哪家的儿子啊，而且我觉得这种事对他来说也不重要。”然后他似是想到了别的，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嘀咕：“其实吧……我主要是想把家里的几位大佬都搞定再带他回家……”
就是这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江独慎一定会跟他回家就是了，明明他们也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
“哎哟哟，让我看看是哪个臭小子想要在这装英雄？”霍锐白了人一眼，抬手就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敲一敲对方额头，然而下一秒，一个不小的力道将他的手猛地挡开——
“这位是？”低沉淡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明朗一回头，只见他的江老板已然回来，正面若寒霜，满眼阴鸷地盯着霍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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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独慎走近一步，挡在了明朗身前，像只竖起浑身刺的刺猬一样，充满敌意地与人对峙。
霍锐被盯得一个激灵，头皮发麻，没想到瀚江的老总这么不好惹，传闻不是都说那位是个温润儒雅又八面玲珑的人吗？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说明明朗那个臭小子还挺有戏。
“江总好，我是获林药业的霍锐，刚刚本想通过您助理引荐下看看有没有荣幸能结识您，没想到和这年轻人聊着聊着越聊越合拍，我虚长几岁，便称兄道弟上了。”霍锐向前走了步，伸出手，露出商业假笑。
江独慎没有回应，目光移到明朗身上带着询问确认的意味，明朗赶忙说：“对的，慎……江总，这位霍二少希望能留个您的联系方式，我说这事我决定不了得等您回来。”然后又凑近人耳边低声飞快溜了句：“这人有点自来熟大庭广众我不好翻脸。”
江总脸色稍霁，终于伸手回应，轻轻一握后放开，颔首道：“获林药业是业界翘楚，虽说瀚江和获林目前在各项业务没有交集，但科技日新月异，互联网医疗也告诉发展，说不定未来有合作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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