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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
杭淼加快了进食的速度，试图压下眼中的涩意。
这些天经历的事情，眼下面对的情况，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可像是母亲在天上安慰一般，能吃到这个面，杭淼五脏六腑里的冰似乎也跟着融化了。
泪水掉在汤面里，杭淼拿过纸巾装作擦嘴，轻轻压下泪珠。
“很好吃。”没胃口的杭淼将整碗面都吃完了，他怕以后都吃不到。
既然是厉泊砚家里的阿姨，并且对方不希望自己和家里帮佣太过亲密，杭淼也不敢期待阿姨能再给自己做。
“你喜欢就好！”小柚松了口气。
刚刚见杭淼红了眼眶，他还以为是太辣了，没想到居然都吃完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院子里的花开得很好，后院还有莲花。”
小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把别墅周围给转了一圈。
“可以吗？”以前厉泊砚刚开始关着他的时候，他可以在悦林壹号的别墅内活动。
后来又缩小到主屋，再到后来，就只能待在地下室里。
刚把碗筷收好的手下也有些迟疑，耳机里很快便传来厉泊砚的声音，“别出别墅就行。”
“怎么不可以？”小柚不知道杭淼被限制行动的事，甚至不明所以地看向厉泊砚的手下。
手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而是对杭淼点点头，“可以的。”
真是奇怪。
小柚带着杭淼去看花，手下就跟在不远处。
听着小柚叽叽喳喳的话，杭淼忽然开口，“你不是厉泊砚身边的人？”
“嗯？很明显吗？”小柚也没有否认，“我是厉太太……就是厉先生的母亲派来照顾你的。”
厉太太。
“厉太太？”
小柚十分自来熟地将厉太太的名字和照片拿给杭淼看，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厉泊砚居然是这个厉太太的儿子。
“厉太太？厉先生？”
明明是母子，这个称呼真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要不是他自己和厉泊砚是盖了章领了证的合法夫夫，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厉泊砚养在外头的小三小四了。
“在老宅，我们也喊厉少爷，只是相比您来说，他年纪实在大，所以太太让我们在国内喊少爷作先生。”小柚解释道。
说完之后，小柚忽然灵光一动，朝着杭淼眨了眨眼，“这么算来，你也算是厉太太了。”
“不是……”杭淼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他和厉泊砚的关系，“叫我小杭就行。”
他现在也不是什么小少爷了。
“那还是喊小少爷吧，让我有一种cosplay的爽感。”小柚说。
“……”
正在看监控的厉泊砚表情淡漠，转头拨通了大洋彼岸厉太太的电话。
“你的人话太多了，不适合留在我这里。”
第11章 不用洗那么干净
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回到屋子里，厉泊砚虽然一直未曾出现，但他工作需要的电脑却被摆在了客厅里。
“要注意身体啊小少爷，不然你知道的，厉先生会说些讨人厌的话。”见杭淼在电脑面前坐了快两个小时，小柚忍不住提醒道。
杭淼这才反应过来眼睛有些痛，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关上了电脑。
从早上走之后，他就没再见过厉泊砚。
“厉……厉先生呢？”
“可能在忙吧。”小柚给杭淼切了一盘水果，似乎并不在意厉泊砚去了哪里。
此刻的厉泊砚正在监控室处理文件，听到杭淼喊自己厉先生，有些不高兴。
不过更让他忧愁的是，他到底该不该回去和杭淼一起用餐。
犹豫再三，厉泊砚进了偏院的厨房。
主屋的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厉泊砚便将自己做的饭混在其中给杭淼送过去。
杭淼父亲的手艺他学的七七八八，味道应该相差的不多。
东西送过去之后，厉泊砚自己也没胃口，看着厨房里慢条斯理用餐的杭淼和……
坐在他的位置，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松柚。
“老板，要不要我去把他喊过来？”手下看自家老板脸色不好，再一次感叹小柚胆大包天。
可厉泊砚却只是摇了摇头，“随他。”
监控里的杭淼虽然吃得很慢，但在小柚的陪同下，吃着对方夹的菜，状态比早上好了不少。
一直等到人吃完饭，厉泊砚才回到主屋。
他回去的时候杭淼正在客厅里处理文件，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厉泊砚的时候愣了两秒。
一整天厉泊砚都没出现，日子快活的让他险些忘了自己的处境。
“厉先生。”小柚也看到了厉泊砚，起身喊了一句，便又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
杭淼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手指悬空在键盘上头，他发现厉泊砚在看他。
于是便学着小柚的语气跟着喊了一句，“厉先生。”
厉泊砚的目光凉了一瞬，没回答，快速上了楼。
又生气？
杭淼放下手指，目光追随着厉泊砚上楼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当着他的面都喊厉先生吗？”小柚一脸惊讶。
杭淼眨了眨眼，不然喊什么。
“哎呀，你们不是两口子吗？你这么喊他肯定是不高兴的。”
“那我要怎么喊？”
小柚一脸坏笑，“这你就得问他啦。”
说完，小柚看了一眼杭淼的电脑，“工作还没处理完吗？”
“差不多了。”杭淼说。
“那就上去哄哄他呗，不然他自己一个人待着，把自己气坏事小，又对你撒气可就不好了。”小柚手撑下巴看着杭淼的眉眼。
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自愿在厉泊砚身边受委屈的人。
杭淼抿了抿唇，最后被小柚强制关了电脑推上了楼。
而小柚拍了拍手，一副功成身就的模样。
不过，看着杭淼和厉泊砚相处的模式，两人之间的情况或许并不像厉泊砚所说的简单联姻那么简单。
“太太您好，有点情况要和您汇报呢。”小柚拨通了厉泊砚他妈的电话。
那头大致了解了情况，不到一个小时，小柚便拿出瓜子开始看厉泊砚他妈传过来的文件。
两人还通着电话，这边瓜子声响，那头爆米花声响。
“没想到啊，厉泊砚居然是这样的人。”小柚感叹道。
厉妈妈倒是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自己儿子要有老婆那可就太难了，“哎，都怪我们，他小时候没和我们在一起。”
“要不我让人把淼淼接过来吧，他这个强盗模样，要是再把人吓走怎么办？”厉妈妈担心地狠狠抓了一把爆米花。
“不急不急。”小柚安抚道，“可能还没那么遭，再观察看看。”
话题中心的两个人，此刻正处于同一个房间。
厉泊砚在浴室洗澡，杭淼坐在沙发上听着水声。
“咔哒-”
浴室的门被打开，杭淼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厉泊砚光着上半身，目光落在杭淼挺直的脊背上，以前打他的时候可没这么小心谨慎。
“去洗澡吧。”厉泊砚推开门走进衣帽间，从杭淼的专属衣柜找了一套衣服。
天气不是很冷，又开着空调，只是杭淼的身体还没好，要不然……
厉泊砚的目光落在摆放西服那个柜子，眸光深了深。
再等等，他告诉自己。
淡漠地将衣服递给杭淼，很快便转身去吹头发。
关上浴室门的杭淼看着门把手，犹豫再三，还是把门给锁上了。
热水淋在皮肤上，身心放松下来的杭淼思绪纷飞。
他记得之前在悦林壹号，厉泊砚从中午出去就没回来，一直到半夜杭淼因为做梦出了汗不舒服起来洗澡，对方才醉醺醺地回来。
那个时候杭淼正在浴室洗澡，厉泊砚推开浴室的门便冲进来摁着他亲。
恋爱之前，杭淼十分天真地认为两人是灵魂伴侣，恋爱之后，随着厉泊砚掌控欲的加强，杭淼才发现，他有时候很跟不上厉泊砚的思维。
甚至不理解对方的大多数行为。
刚刚特意看了一眼，厉泊砚给他拿的恰好是他的尺寸的衣服，并且不是奇怪的衣服。
但厉泊砚也说，和他结婚是为了睡觉。
那待会儿出去，就要……
心里还是逃避的，杭淼在浴室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厉泊砚不耐烦了过来敲门。
“杭淼，不用洗那么干净，再不出来，我就把这破门砸碎。”厉泊砚语气淡淡，却又像是带着笑意。
杭淼只得加快了手脚，连忙穿上了衣服。
给他准备的衣服穿着很舒服，是他之前常穿的那家睡衣。
“想继续生病吗？过来吹头发。”厉泊砚手里拿着吹风机，目光落在杭淼露在外边的小腿上。
杭淼抿唇不语，走到他面前想要拿吹风机。
“坐着。”厉泊砚没给他。
虽然不理解，但杭淼还是依言坐下。
发顶传来吹风机的声音，杭淼感觉脖子有些凉，但又不敢动。
热风吹在身上，厉泊砚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的发间穿梭，有些痒。
出车祸之后杭淼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醒来之后公司出事，还要处理父母的葬礼，所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打理自己的头发。吹完之后散在脖颈上的发丝有些长，蹭着皮肤有些刺。
像是看出他不舒服，厉泊砚用手指将发丝拨开。
被对方滚烫的手指一碰，杭淼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头顶的吹风机停了，随后传来一声闷笑。
他听到厉泊砚说，“这么敏感吗？”
第12章 合法夫夫
他敏不敏感，厉泊砚最知道。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厉泊砚知道杭淼哪里最敏感。
“上床睡觉。”厉泊砚像是没指望杭淼能回答，脚尖一转，回到柜子面前放好吹风机。
摸了摸脑袋上的发丝，已经干透了。
杭淼起身走向大床，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床还是黑色的，现在换成了蓝色。
是厉泊砚自己换的？
“在看什么？”见杭淼站在床前不动，厉泊砚走过去，目光落在对方的腰上。
要不要搂一下呢？
“没什么。”杭淼上了床，找到角落躺了下来。
厉泊砚看着他的动作没动。
等了十几秒，杭淼察觉不对，警觉地抬头，“要用什么姿势？”
厉泊砚气笑了，“你想用什么姿势？”
说完也上了床，恶劣地靠近杭淼。
“我不知道。”
用什么姿势不都是厉泊砚说了算吗？他只能被迫承受。
“你真是……”厉泊砚翻身躺下，拉开被子给两个盖上，“睡觉。”
说完又伸手关掉了旁边的灯。
房间里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杭淼蹙起眉头，他看不清厉泊砚的表情，许久才不确定地问，“就这么睡？”
“嗯……不是。”厉泊砚忽然起身，欺身向杭淼压去。
杭淼攥紧了手指，闭上眼睛感受着厉泊砚将体重压在他身上。
“啪嗒”一声，身上的体重撤去，厉泊砚再次躺了回去，“忘了关灯。”
屋子里暗了下去，两人都平躺着不说话，杭淼还是不敢动，偏头看向厉泊砚。
他的视线刚一移过去，便撞上了厉泊砚那双深邃的黑眸。
“睡不着？”厉泊砚开口。
“不是……”
杭淼犹豫之时，厉泊砚翻身对着他，威压瞬间扑面而来。
身子被迫往后退，又被厉泊砚按住肩膀不让动。
“转过去。”厉泊砚语气平淡，但眸子锐利，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去。
杭淼只是呆了两秒，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便转了过去。
眼前是落地的窗子，身后是厉泊砚滚烫灼热的躯体，更加没有了安全感。
可下一秒，厉泊砚却直接将他揽到了怀里，不等他挣扎便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量，“杭淼。”
杭淼身上的香波是他常用的那一种，但却带着一股杭淼身上独有的清香。
他闭上眼睛，十分小心地嗅了一口，不想让对方察觉，“我们是合法夫夫。”
“嗯。”杭淼点头，厉泊砚力气太大，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你知道正常的夫夫该怎么相处吗？”厉泊砚问。
脑海里浮现出小柚说的话，是因为喊了厉先生，厉泊砚才这么奇怪的吗？
不等杭淼回答，厉泊砚便先开口，“你知道的不是吗？你的父母……”
“你不想让我喊你厉先生？”杭淼打断了厉泊砚的话，他不想听对方谈论自己的父母。
这次换厉泊砚沉默了。
不止不喜欢这个称呼，他也不喜欢杭淼对他的态度。
像是他手下的职员，对他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即使是听话，也只是那种拿钱办事的淡漠感。
可他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杭淼。
心中的阴暗从缝隙里泄露出来，丝丝缕缕将他的心脏缠住。
厉泊砚咬了咬牙，干脆去他妈的什么正常人想要的爱。
与其被杭淼冷淡对待，还不如让杭淼恨他，至少不是淡淡的，不是像现在这样装出伏低做小的姿态。
就在厉泊砚不断散发就此腐烂的气息时，搭在杭淼腹部的手腕被握住，对方冰凉的手指挤进了他的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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