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过医药箱的睢景歌急忙蹲在睢孝肆的面前,试图强势地拿开他的手:“小四!”
睢孝肆雷打不动地蹲在沙发上,维持着刚才被打后蹲下的动作,任凭睢景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都充耳不闻,好似晕了过去。
见状,睢景歌没法子,只能顺着睢孝肆的脾性柔声安慰道:“对不起,以后你主动,我绝对不会再去反抗,不会像今天这样打你。”
睢孝肆瓮声瓮气的声音从缝隙中穿到睢景歌的耳朵里:“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不骗你,我骗你我——”
还没来得及发誓,睢孝肆就及时抬头捂住他要说晦气话的嘴:“不用发誓,我信哥。”
睢景歌没有站起来,一直蹲在沙发与茶几中央,他感受着睢孝肆的手指替他抹去嘴边稍干的津液,又看向他额头上早已青肿的伤痕,这才想起身边的药箱,要帮他擦拭伤口。
忙着这一切,睢景歌欲要起身,未曾想睢孝肆伸手拉他,蹲软的双腿本就反应迟缓,这一用力可是让他猝不及防地跌入端坐在沙发上的睢孝肆的怀里。好在他头脑反应灵敏,在接触眼前人的那一霎,迅速撑开手臂摁在沙发背上,防止睢孝肆受到不必要的二次伤害。
睢孝肆的手环住他的腰,稍一用力,他的腰就被下压,所以不得不屈起一条腿压在沙发上,以此做支撑点。他没转头,因为睢孝肆现在像一只小狗似的,深嗅着他的腺体,惹得他身子绷直,全身上下过电一般,阵阵发麻。
“哥,你别走,我好疼啊。”
听到疼的字眼,睢景歌缩小了全身的不自在,及时去察看睢孝肆的伤势。药膏一时半会儿也产生不了效果,睢景歌心急,挺直腰身伸手去用拇指给他揉摁眉骨两周,以便能够减缓疼痛。过程中,睢孝肆不顾反对地睁开眼要看他,被阻止后他倒不愿,扯开他的手,硬是要把他抱在怀里,说这样才会不再那么痛。
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了,他又怎么能不知道睢孝肆的那点儿小心思,看破不说破,任由他抱娃娃似的抱着他,死活就是不愿撒手放人。
“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睢景歌一愣,这才想起他易感期好像快到了。
身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移位的骚动,他在回神之际垂眸看去,发现睢孝肆正低着头,把漂亮而修长的脖颈凑到他的鼻下。
“哥,你有没有感觉到我的味道?”
刹那间,睢景歌咬住牙齿,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明知睢孝肆是Beta,不会有任何的信息素,他却还是屏住呼吸,倔强地扭开头,不让自己看一眼:“小四,你不要暴露腺体。”
“这是对陌生人说的,”睢孝肆闻言抬起头看来,“但你是我的爱人,你可以咬它。”
话虽这样说,理儿也是这个理儿,但睢景歌就是迈不出心中的一道坎。他把睢孝肆当小孩儿当惯了,乍一和他确认关系,就如此亲密,着实让他心里过意不去,这种感觉像是在犯罪。
“哥,你知道我的腺体有味道吗?”
睢景歌被这句的话吸引,刚转头就看见睢孝肆嘴边带着狡黠的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过于搞笑。睢孝肆是Beta,Beta是没有任何信息素的,腺体又怎么会有味道呢?这太荒谬。
“想什么呢,”这话可没有白天鹅嘲笑癞蛤蟆的意思,只有哥哥对弟弟的调侃,“你要是有信息素的话,我刚才肯定就察觉到了。”
“真的,我不骗你。”睢孝肆趁其不注意的时候,再次把脖颈凑过去,让睢景歌冷不丁地深吸一口,“有吗,这个味道你熟悉吗?”
在大脑反馈出这个味道的刹那间,睢景歌就想到了床头柜上的桃花雪。睢孝肆的腺体真的有味道,而且还是他喜欢的桃花雪的味道。他怔怔然看向喜之不胜的睢孝肆,竟无从得知一个Beta的腺体怎么会产生信息素。可又在一瞬间,他就想到了睢孝肆在军区的悲惨经历,一个恐怖的念头当即笼罩在他的头顶,让他哑然失色,不敢再继续乱想下去。
许是看出他的疑惑与恐惧,睢孝肆赶忙对自己的信息素做出解释:“在军区的时候我总是被欺负,每当过后我就会想哥,就去区内种植的玫瑰园里观望。那里的桃花雪开得最盛最漂亮,放在你房间里的那些桃花雪就是从军区带回来的。我想着与其每日去看花,倒不如把它的味道存放在自己的身体内,所以我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Xian。她是药师懂得多,也比我有关系,就帮助我完成了这个心愿。哥,每次我想你的时候就抱住自己,这样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我抱住的不是自己,而是你。”
睢景歌嗫嚅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哥,你要不要再闻一下?我想你告诉我是桃花雪的味道好些,还是它的味道好些。”
睢景歌心疼极了,顺着他:“我闻。”
睢景歌不再抗拒,几乎是虔诚地低下头去深嗅着。
说实话,睢孝肆的信息素不比真正的桃花雪浓郁芬芳,它的味道很淡,混杂着睢孝肆身体上的沐浴香,一并袭入鼻腔。他不自觉地拧眉,意识有些模糊,大脑开始警惕,发出信号阻止他继续嗅下去时,睢孝肆也及时撤离。
“哥,怎么样?”
睢景歌摇了摇头,甩掉刚才混沌,昧着心说睢孝肆爱听的话:“信息素更清冽些。”
睢孝肆喜笑颜开,伸手再次抱住他。
这顿晚饭终究是没有任何一人下手,睢孝肆主动提出点外卖的要求,睢景歌不反对,四菜两汤,味道虽然不及家中,倒也饱腹。
临睡前,睢景歌湿了毛巾,热敷在躺在床上的睢孝肆的额头上。睢孝肆眼不眨地看着他来回操劳,嘴里念起小时候在福利院,他总是生病,那个时候就是与他刚熟悉的睢景歌替他擦额头、擦身子。而当时睢景歌也不过九岁。
闲来无所事事,睢孝肆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在睢景歌给他更换第二次的热毛巾时,他抓住眼前的手:“哥,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要换作平常,睢景歌肯定回答是,但现在他与睢孝肆才是一对儿,他有理由偏袒他的爱人兼弟弟:“不啊,我只爱你,只对你好。”
睢孝肆明显对这话很受用:“哥,我真的好喜欢你,我爱你,我还能再亲一亲你吗?”
睢景歌想起傍晚的那个吻,绷着脸伸手去捏睢孝肆的脸:“等你伤好了以后再说。”
“可我想……”
“你不想。”睢景歌义正言辞地打断他的话,“睡吧,一会儿我给你涂上药。晚安。”
睢孝肆怏怏不乐道:“好吧。那你别离开我,我想你牵着我,就一会儿,好吗?哥。”
看着紧握不愿松开的那只手,睢景歌抽出板凳坐在窗边,陪着他:“好,睡吧。”
得到应允的睢孝肆勾着唇,立马调整好姿势闭眼睡去。借着柔和的灯光,睢景歌凝望他立体的面庞,抬头把他毛燥的碎发捋平,然后撑着脸,端详着他的同时又在胡思乱想着。
想起睢孝肆后颈处若有若无的信息素,睢景歌揪了揪领口,感觉身体稍许发热。他瞥向闭眼浅睡的睢孝肆,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易感期真的好像要到了。
第6章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目光所及之处的窗外已被苦鹊蓝填占。晚风幽静地吹,桌旁上方的海鸥挂饰仿佛活了过来,翅子扑簌无声。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睢景歌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为睢孝肆涂上药膏。随后他低头,试图掰开睢孝肆抓握着他的手指,但睡梦中的睢孝肆似乎特别没有安全感,非要抓住什么才肯放心,死活不肯与他分离。他怕吵醒已经安睡的人,只能放弃,无奈地关掉眼前的台灯暖光,让整间卧室处于黑夜,以此来降低明亮对他的刺激,减少体内的躁动因子外泄。
他借着未关的窗因而刮入房间的风,焦躁地柔顺着前颈的喉结四周。那里像是生了火一样的干燥难耐,却又不至于让人想端起水来一饮而尽,只想咬住什么东西,慢慢撕扯,最后哪怕只是吞咽自己的口津,也算是较为解渴。
窗外的风大了些,白花花的窗帘飘出去好远,与欲想脱离禁锢的海鸥相撞,在黑暗中产生一波乱响。床头柜上的桃花雪有些发蔫,但萦绕在房间内的香气仍旧馥郁,现下经过清清冷冷的风一吹,倒像置身花丛间,叫人着迷。
睢景歌有些醉了,这个味道让他再次想起傍晚他闻过的睢孝肆的后颈的味道,太像。
意识稍加朦胧间,他的身体强烈地需要他得到爱抚,再不济便是抑制剂的帮助。自从几年前信息素过浓导致外泄后,他的这副身子就脆弱到不再适合强忍,必须要借助外部的力量才能够安全地度过每月的易感期。他有些焦灼地再次去掰睢孝肆的手,前段时间还能给予耐心,可渐渐地,睢孝肆没有任何松懈的念头,让本就越发暴躁的Alpha强制挣脱!
潜意识里告诉他这不对,但生理上的渴望早就压制住那些规矩条文。每个进入易感期的Alpha都是野兽,他们只有最原始的、待以解决的欲念,其它的话于他们而言都是狗屁。
但睢景歌算是控制意念里的佼佼者,因为他还顾及着睢孝肆的感受,他没有彻底抛弃自己身为睢孝肆哥哥的这身皮囊。他在松开睢孝肆的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奔向卧室角落里的储物箱,从中翻出抑制剂,生拉硬扯地拆开包装,就要无情地朝自己发热的腺体扎去!
但那针尖终是没有触碰到腺体一毫。
睢孝肆就站在他的身后,抬起的胳膊准确地握住他那扬起的右手,又趁着他不注意时夺过手里的抑制剂,随意扔掷到储物箱里。
“哥,你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用抑制剂来度过易感期了,你明明都与我在一起了啊。”
换作平常,他的话只会让睢景歌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胡闹罢了,可现在处于易感期的睢景歌竟然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不禁隐约有些期待地舔舐着干裂的唇。不过睢景歌就是睢景歌,控制欲念控制得极强,不过片刻他就轻轻地推开睢孝肆,请求这一次他先自己解决。
他不是不爱睢孝肆,相反是爱极了。就因为爱所以才不愿去伤害,因此想着通过这一次的易感期来查明自己的控制力到底有多强,以便下一次易感期的到来,他能做到最温柔。
但他不说睢孝肆又怎么会懂,即使是说了的话,以睢孝肆的脾气,又怎么会任由他已经有伴侣的情况下再和一支抑制剂度过。他爱睢孝肆不错,睢孝肆也爱他,睢孝肆怎能忍心看他煎熬忍过这三天,明明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不行,”睢孝肆拒绝他,不顾身前人的反对,把人紧锁在臂弯里,主动将自己脆弱的脖颈送到睢景歌的嘴边,任凭他接下来的吸吮或啃咬,“哥,你标记我,你标记我。”
Beta是不会被标记的,这是从古至今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但睢孝肆还是像一个柔弱的Omega一样凑到睢景歌的眼前,嘴里说着引诱睢景歌的话,就是要攻破他最后的心防。
睢景歌定睛看着那好似在散发着催情气味的腺体,他滚动喉结,脑子里早就翻江倒海似的来回思索,即便一片空白。睢孝肆还在坚持着对他俯首,桃花雪的味道也越来越重,鼻尖所嗅到的皆是这种气味,让睢景歌愈加渴望得到睢孝肆。他膝盖软到跪在地上,扶住和他一并跌倒在地的睢孝肆的肩头,倾身向前就要去咬住那心心念念的腺体,随后完全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以便能完成对心爱之人的霸占。
他的动作迟缓、犹豫,带有着明显的试探与颤抖,让等待多时的睢孝肆稍有不满,以自己的腺体去对准他的嘴唇,同时说出一句能够让Alpha兴奋的话:“哥,你不想要我吗?”
果然此话一出,Alpha大脑内仅剩无几的理智全部荡然无存,只有对爱人的渴望达到了最高峰。就在睢孝肆说完后不到一秒,睢景歌便朝着腺体狠狠地咬下,动作快到如同鹰爪迅速勾住合适的猎物,力度之强足以让身下的睢孝肆咬住下唇转移痛苦,嘴里闷哼一声。
转眼之间,窗外的风更烈了,浓浓的雪松木香便如火势燎原一般蔓延开整个房间,桃花雪瞧起来被雪松香压制得更加枯萎,甚至有的花瓣受不住这强烈的信息素竟然独自凋零。
睢景歌抱紧睢孝肆,就像抱紧好不容易得手的猎物那样牢固,信息素的合理释放让他身心愉悦,大脑宛若飘浮在云彩之上轻松。但接下来他要解决另一件事,那就是没有痛苦意念的大脑开始贪婪地支配身体去索要,索要那个已经沾染上信息素的猎物对它给予安抚。
他抱着睢孝肆的手慢慢下移,顺着脊骨来到他腰窝,留恋一会儿又钻入衣内,发烫的手没有任何阻挡地抚摸上那紧绷着的肉体。他的手是热的,手下的身体也是热的,同时他的头脑也被弥漫着层层热雾,让他找不到方向,只想横冲直撞,让睢孝肆臣服在他的欲望之下。可就在睢孝肆颤抖着搂紧他的时候,他误以为那人在害怕,骤然回神,转头就去触摸睢孝肆发红的脸:“别怕,是我着急了。”
“哥,我没有在怕,”睢孝肆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腺体,“为什么不继续,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想要我的意思吗?继续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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