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教头终于发现自己是首要目标了。他靠近不了自己的人,只得被逼得越往战圈外移动。
陆天锋追了上去,在黑暗中听声辨位,连扫数枪,将总教头所有的退路都给封死,让他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
总教头这辈子追杀过不少人,别人都说他是疯子,这还是第一次尝到被人穷追猛打的地步。在他眼里看来,现在的陆天锋比他更疯更狂。
他居然有想要大笑的冲动。
总教头的战意攀升到最高点,陆天锋既然想要跟他一对一,那他就奉陪到底。
总教头不再试图跟自己人会合了,他按照陆天锋的期望往偏僻无人的地方跑去。
四周虽然暗得看不清,但陆天锋的脑子里有地图,依照对方跑的方位来看,那里应该是一个溪谷。他把子弹射完之后,把长枪拆了随意丢在地上,随后从腰后掏出一把轻便型的手枪。别人的枪里装的是子弹,他装的是医生给他的特效药。
总教头一边跑一边跟他打游击战。但当他们都远离密集的战火区一段距离之后,他听见枪声不对,才发现陆天锋用的不是子弹。他以为这家伙看轻自己,气得破口大骂:“陆天锋,你他妈的玩我!”
陆天锋憋了两天两夜的闷气也终于爆发:“谁跟你玩,我赶着救我老婆!”
第61章 痒痒痒
总教头听见陆天锋提起“老婆”时,愣了一下,害他差点闪不过迎面而来的弹药。他脑中第一个念头闪过的是,陆天锋这个光棍哪来的老婆?第二个念头才想到是金大佬的人。他还记得一个月多前追杀陆天锋时,他身边多了一个漂亮的男人。当时他并不以为意,后来才知道那个叫做段逸的人原来是金大佬的首领。因为这件事双方结下梁子了,导致后续攻打邻国的计划都无法进行。一直到金聪主动找上他……
他与金聪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可以说是各取所需,对金大佬内部的破事一点也不感兴趣,只记得当时金聪提起过“报仇”与“清理叛徒”之类的字眼。但现在陆天锋这么一喊,所有的疑惑不解仿佛都在一瞬间明白过来。总之结论就是,陆天锋与那个漂亮男人勾搭成奸了。
总教头还记得在舞会上他看见一个神似陆天锋背影的男人与一个高大的女人在舞池中亲密地拥着跳舞,在阴暗的角落里热烈地亲吻。当时他还真的没往这方面联想,以为是认错人了,以至于错过了杀他的最好机会。但现在他就算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只是回想起来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呸!两个男人。
他的脑子随着身体动作同步飞快地思考着,领悟过来之后一句话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好好的女人你不喜欢,居然喜欢男的。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你这个疯子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陆天锋一点也没有被他给激怒,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又开了一枪,子弹掠过对手的发梢,差一点就中了。真是可惜……
总教头却被他这样的行为给激怒了。说到底他一点也不想管陆天锋的性向是什么,但他可受不了在战场上被这样侮辱,转身回了一枪:“妈的,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地用子弹决胜负!这样放水算什么──”
陆天锋同样惊险闪过,察觉到弹匣里没子弹之后,又迅速地填充新的弹药,进行下一轮的射击:“我说了我没闲心陪你玩。”
两人都是个中高手,准头都不差,全是凭借着长年来累积的实力与实战经验在应战,一时间难分胜负。
而在此刻的地下据点里,逐风听手下说段逸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匆匆赶往地窖。昨晚两人几乎已经撕破脸了,又闹得这么僵,他原以为会再次迎来段逸的冷言冷语,没想到却是看见一个温顺安静的段逸。
段逸靠墙而坐,望着他的目光沉静如水,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段逸被关在黑暗中将近三天,又受到D型毒素的折磨,要是普通人早就崩溃了。逐风见他这样,以为是自己的方法终于奏效了,走到他的面前蹲下,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怎么不吃东西?”
他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碗肉粥,本来是想着段逸拒绝进食的话,就要硬逼他吃下去的。这碗粥现在正冒着热气,香味四溢。
段逸只淡淡地看他一眼,其余的目光全都放在那碗粥上了。
逐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要吃吗?”
段逸没有回答,只是依然盯着食物看,想要伸手去拿,却好像有点力不从心。
逐风看见他的手抖成那样,终于明白段逸今天为什么没有吃东西了,恐怕以他现在的状态,连餐具都握不住。他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
逐风的目的达成了,心情却十分复杂。段逸在他心里的形象一直是完美的,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目光。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再过几天,再把段逸的意志消磨得更薄弱一点,他就能成为他在黑暗中的那道光……
“我喂你吧。”逐风用汤匙捞起一小口粥往段逸的唇边递去,没有遇到牙齿的阻挡,直接送入他的口中。
段逸抿了抿唇,喉咙动了一下,好像是把食物给吞进去了。
逐风盯着他带着水光的薄唇看,总觉得喉头也莫名变得干渴起来。他一匙一匙地喂段逸吃东西,那些隐晦暧昧的心思好像也在段逸难得的配合下迅速攀升。在段逸吃了几乎半碗之后,他突然捞了一匙粥往自己口中送,舌尖舔过汤匙的底部,好像那是多么美妙的滋味似的。但他没有咽下,而是双眼放光冀望着段逸能从他口中夺取食物。
但段逸只看了他一眼,好像突然就没了食欲一样,连碗底剩下的也不吃了。
大概是段逸这阵子对他的态度太冷淡了,所以有了这样小小的改变之后,逐风心底竟然升起某种微妙的满足感。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太过急躁了。他用拇指抚过段逸唇角的水渍,再次送入口中。
段逸盯着他看,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逐风喜出望外,总觉得这是段逸已经开始接受自己的讯号:“再吃一点?”
“不……”段逸终于开口说话。尽管他还是饿,但不想碰别人动过的东西。他没什么力气跟逐风吵架,也知道在自己无力反抗的情况下惹怒他不太明智。他只能暂时装作顺从的样子,来降低逐风的戒心。他身上满是汗渍,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趁着逐风心情好的时候开口道:“我能不能洗个澡?”
逐风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瞥,某些旖旎的想像顿时充斥在脑海里。但他毕竟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知道要是让段逸离开地窖会有多危险,不可控因素太多了。段逸虽然虚弱,却还是个杀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逐风不能让段逸出去,却还有别的办法。
十分钟之后,逐风让几名手下带着浴桶,提着热水进来了。
段逸看见这情景竟然不自觉地牵动唇角,逐风只当作他是因为能洗澡才觉得高兴,不知道段逸脑子里想的全是当初被陆天锋囚禁时的情形。他也曾提出过相同的要求,当时还计划着要用铁链勒死陆天锋,不过却失败了。这几天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仿佛度日如年,他也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无心去思考别的事,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就觉得身上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如果不是因为陆天锋那时候的话一直支持着他到现在,他恐怕也撑不下去了。
段逸在逐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想脱衣服的时候,却见后者一直没有离开。
逐风私心是想待在这里的,他也觉得自己有盯紧段逸的必要,这成了很好的借口:“我帮你洗吧。”
“你出去。”段逸大概是刚才吃了东西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不再那么有气无力了,说话也带上原有的疏离与冷漠,“别担心,地窖里只有一个出入口,我跑不了。”
逐风与他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走出门外,轻轻掩上门,只留一些光可以照进去的缝隙。
他听见门里头传来一些窸窣的脱衣声响,紧接着是物体入水的声音。他有那么一刻希望段逸因为体力不支而需要帮忙,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去看了。段逸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些改变了,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多这一点时候。因为,最终他需要的人会是自己,而不是陆天锋。
逐风站在门外听着水花溅起的声音,光是想像段逸赤身裸体的样子就已经有了反应。他站了一会还是缓不下来,只好走远一点。
殊不知,门后的段逸坐在水中,把双手伸进双腿之间,想着陆天锋自慰。
他其实连勃起的余力都没有了,但抚摸着性器根部的银环时,能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就好像陆天锋一直就在这里。 '2㈨42
天色由黑转白,在战事进入白热化的第三个白天里,远离战圈的两人不眠不休地彻夜对峙,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陆天锋滚过泥巴,也掉进水中过,身上多处有流弹造成的伤痕,肩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但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双眼紧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因为他知道,一旦让总教头从他眼前溜走的话,他就彻底失去救段逸的机会了。
但双方几乎势均力敌,而且这个疯子越战越勇,以陆天锋现在的状态,打持久战对他相当不利。
陆天锋又换了一次弹药,弹匣内只剩下最后的六颗。他相信对方手里的子弹大概也不多了,因为击发的次数越来越少,也越来越谨慎。
陆天锋突然停止开枪,而总教头也同有默契地没有再反击过来。他想,他们或许都在想着同一件事。
果然总教头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拼枪,以三发子弹定胜负如何?”
陆天锋毫不犹豫地回道:“一发。”
“妈的,你这是瞧不起我。”
战场上本就没有手段可言,陆天锋也不打算多做解释:“不要就算了。”
那人骂骂咧咧地吼着什么,陆天锋一概充耳不闻。反正从总教头的话中可以知道,对方只剩三发子弹,而自己还有六发,论优势陆天锋还是颇有胜算,也完全不必冒着拼枪的风险。但以子弹数量取胜,对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就算赢了也不会太开心。
总教头想了一会也同意了:“好吧,一枪就一枪。我数一二三,同时站出来。”
“好。”
“一,二,三。”
两人同时从遮掩物后方走了出来,枪口朝向对方,双方都十分守信,谁也没有先开枪。
要十分有自信的人才能说出一枪决胜负这种话。
总教头不知道陆天锋哪来的自信,但对方确实是他敬佩的对手,他的战意高昂,面对越加危险的挑战,就更亢奋;而陆天锋直面死亡,脸色也没有怎么变,双眼锐利地像盯准猎物的鹰,心却十分沉稳。
落叶落地时就是开枪的时机。
他们都专注地盯着对方,四周仿佛都静了下来。直至两声枪响同时响起,胜负在一瞬间分出来了。
陆天锋闪得及时,只在手臂上挨了一枪;而总教头却是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陆天锋开枪的时候就有预感自己射中了,也不急着去看对方怎么样了,反正他用的子弹不足以致死,只是先撕掉衣袖扎紧自己手臂上的伤止血。等他慢慢走近总教头的时候,才听见对方凄厉的哀号声。
“啊、啊啊……这什么……怎么这么痒啊───!!!”
只见总教头躺在地上用双手狂挠胸口的位置,难受得如同万蚁钻心一样,奇痒无比。
陆天锋是随机把麻醉弹与痒药弹随机使用,会中哪一颗子弹就看对方的运气了。不过眼下已经很明显了,是医生的新发明。
陆天锋没有时间同情他,先把他手中的枪给踢掉之后,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告诉我你跟金聪会面的地点在哪里?”
总教头硬气地想支撑,却撑不过两秒:“你想逼供……逼……你他妈……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先回答我的话。”
“哈哈哈……你也会有求于我……我为什么要……”
陆天锋笑着从弹匣中取出麻醉弹,威胁道:“要不要试试看想抓痒却不能动弹的滋味?”
第62章 我来了
总教头全都招了,把与金聪面谈的地点,以及他暗中派人搜到的线报全盘托出。他与金聪之间除了交换利益之外什么都不是,更无所谓出不出卖的说法。相较之下,陆天锋要不是敌人的话,倒是更顺他的眼。愿赌服输,他知道自己是活不过明天了,倒不如在最后卖一个人情给陆天锋,让对方有生之年都能记得自己这么一个敌人。能被对手这样挂记着,他这一辈子也值了。
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从底层一路窜升到高层,带兵作战大杀四方,能忍受各种难熬的酷刑,最后却败在不知名的奇痒药之下,谁也料想不到。
陆天锋想同情他,也同情不了他。就算陆天锋没有使诈,胸口上的那一弹也早就可以送对方上路了。
作为纠缠了几年的对手,所有的仇怨都在胜负分出的那一刻画下句号。
陆天锋在弹匣里重新填装弹药,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子弹。他再次将枪口对准总教头的心脏,毫不犹豫地扣下板机,体面地给他的敌人留个全尸,也让他在死前少受点折磨。
风吹过林梢,树叶摩娑传出沙沙的声响。陆天锋蹲下身来,用手遮住死者的双目,轻道一声:“安息吧。”
几公里远外的战火像是也已经结束,没有再传出枪炮的声响。
大约半个小时后,副手率着几个精兵在溪谷底下找到陆天锋,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终究还是先问:“上校,您没事吧。”
陆天锋看见副手出现在这,便知道大势已定了,但出于职责还是得问一句:“战况怎么样了?”
副手回道:“局面已经彻底控制住了,投降的不多,几乎全都服毒自尽了。”
少了总教头这个主心骨,剩下的全是一盘散沙。陆天锋曾卧底过一段时间,虽然不能完全窥见敌国军中内部的情形,但与他所想的也相去不远。少了总教头这样的人物之后,他相信敌国几十年内不会再冒然进犯,两国能短暂地和平共处一段时间。
“但是……”副手瞥了一眼陆天锋的脸色,才将刚才没有讲完的话给说完,“第一军营的人来了。”
第一军营的人来做什么?陆天锋想了一会,很快就有了答案。第一军营是吴全部下掌管的其中一个势力,恐怕外患结束之后,又是毫无止尽的内部权力斗争。他长年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虽说已经习惯了,但也喜欢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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