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小元义很喜欢那个软乎乎白嫩嫩的小妹妹,总喜欢往她那跑,走之前还要搜刮一圈家里,有什么他觉得新奇的小玩意儿,不管是什么好看的小石头小树枝,都要攒起来带给满满玩。
可很显然,满满还是个抱在怀里不满一岁的奶娃娃,不懂她元义小哥哥带来了什么东西,只知道喝奶的时候提溜着圆眼睛看他。
阿福柔和地看着元义踮着小脚仰脖子扒拉满满的襁褓的样子,微微倾身把满满抱低给他看。
满满刚吃饱喝足,又才醒,此时正是清醒的时候,元义来得挺是时候。因为之前有几次元义哭着吵着要来玩儿,都把满满从睡梦中惊醒了。
两小只眼对着眼,元义伸出小手指戳了戳满满的脸蛋,满满现在心情好,没有哭闹,反而对着元义笑了。
“嘿嘿…”满满长开了之后越发漂亮了,才不到一岁就能隐隐看出来是个小美人坯子,大大的眼睛随了阿福,鼻子嘴巴随了张怀树,结合起来就是别样的可爱。
小元义看看笑得可爱的妹妹,又看看边上笑得柔和的娘和干娘,自己也乐呵呵地流着口水傻笑。
阿福轻拍着满满,这几个月下来,他照顾孩子也越来越娴熟,也有了做爹爹的模样,兴许是因为生完孩子过后,双儿的身体多了些女性的特征,他的五官轮廓都看起来更柔和了些许,张怀树也这么说过,感觉他生完崽子更好看了。
“诶,明天就中秋了,咱两家一起过呗。”芬姐靠着炕上的橱柜,磕着瓜子说道。
阿福一边给元义拿了块玉米片一边说道:“好啊,那你想想要做些什么菜。”
“嘶…别叫我想,就是怕天天琢磨吃啥,才厚着脸皮赖你家不是?”芬姐乐得笑了。
阿福听了也没忍住,确实,天天想着吃什么才是最老大难了的。张怀树退了伍,国家也越变越好了,时时发些补贴,虽说如今家里不富裕,可也没有以前那般贫寒,至少孩子想吃肉了,一月总能吃几次。
所以在买菜上能挑拣的也多了些,也不必日日都盯着一个菜吃,就是得犯愁要做什么。
阿福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那你婆婆呢?叫她一起来。”
芬姐笑脸一顿,叹了口气:“罢了,她脑子不灵光了,一天也不说话,不来扫兴了。明儿个我问问她愿不愿意去小姑子家里去,我收拾收拾带她去。”
“难为你,一个人要照顾一老一小。”阿福拉着芬姐的手拍拍道。
预见话题要沉重起来,芬姐一挥手道:“这不是把小子带来麻烦你带了吗。他就喜欢往你家跑,我看直接给元义满满定个娃娃亲算了,儿子卖给你们了。”
这话一出,二人都没憋住笑,阿福笑得眼眯起来:“那感情好啊,我有一儿一女了,是不是元义?”给元义擦了擦口水,他就眨巴着眼睛看他们。
“啊啊…”元义说不利索话,指着睡着的满满想要叫她起来陪自己玩儿,被芬姐架住了胳膊道:“嘘,不行,妹妹睡着了,等她醒了再玩。”
元义瘪着嘴无聊地在地上戳着,芬姐和阿福都无奈地看着可爱的奶娃娃叹了口气。
“诶,别叉开话题,快想想吃什么。”芬姐把元义丢在地上玩儿去,自己往后舒服一靠,抓了把瓜子磕。
阿福盘起腿剥橘子:“我想不好,你想。”
“我要吃炒竹笋。”
“你直接说你想吃炒竹笋不就是了,套那么大一圈!”
“还要排骨!”
“依你依你。”
正在两人热络讨论之时,张怀树穿着汗衫脖子里挂了条毛巾进来了,手里还捧了半个切开的西瓜。
张怀树把西瓜塞到阿福手里,一边用毛巾擦了擦满头的汗:“吃吧,井里刚起出来,凉快着呢。”
接过冰凉的西瓜,阿福把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递给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快歇歇。”
屋里头还是比火辣辣的屋外凉快许多,张怀树洗净了手,径直走向睡得可爱的闺女,将遮住她下巴的薄被往下掖了掖,笑得像个女儿奴般。
阿福瞧着他这样看女儿,也欣慰地笑:“刚睡呢,别吵醒了。”
芬姐好整以暇瞧着这俩夫妻:“我是真羡慕你俩哦~”随即叹了口气,把玩得也昏昏欲睡的元义抱在怀里起身要走。
“走了?”阿福抬眼问道,“坐会呗”
“不坐了,元义也要睡了,我抱他回去睡。”
“当心着点儿。”
张怀树将芬姐送出去之后返回来,坐下与阿福聊天:“西瓜凉,你少吃些,仔细拉肚子。”
知道阿福就爱这冰冰凉凉又甜腻的东西,可他也才刚出月子不久,怕他贪多了又要闹肚子。
咽下冰凉解渴的汁水,阿福感觉整个人都冰爽地激灵了一下:“真好吃。”
无奈笑笑,这人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哪怕已经做了娘,有时候仍是孩子心性,不过不打紧,有自己宠着,他再怎么样都无所谓。
“对了,中秋你想吃什么?”阿福捧着西瓜边啃边说。张怀树一手靠着炕上的矮几说道:“嗯…都行吧,问问娘。”
“娘也都说好,你们这样叫我做什么去?”
“那就随便吃点啥呗,包个饺子吧。”
“嗯…也行,改明儿你去买斤猪肉回来,包荠菜猪肉吧?”
“包几个白菜猪肉吧,娘爱吃。”
“好。”
——————
屋外的芬姐刚把元义抱出去,元义就扭着身子醒了,瞌睡虫好似也被赶跑了,芬姐哄了许久也不愿意再睡,索性就搬了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择菜,叫元义坐边上自个儿玩去。
佟母呆愣愣地坐在里屋的藤椅上,目光无神地盯着仅能望见的那一小片天。
芬姐转头,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浊气,将佟母的藤椅往外挪了挪:“娘,你要看就出来看吧,外头还有风呢。”
佟母瞳孔仿若不聚焦,任凭芬姐移动。
被挪出来些许后,入眼的蓝天也广阔起来,她混浊沧桑的眼睛里,闪过飞过的大雁,云彩。
芬姐给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将口水巾塞在她手中:“娘你自己擦擦嘴,别多想啦。”
依旧的没有回应,她已经习惯了。
她低头继续择菜,时不时地喊两句玩得发疯的元义,正在胡思乱想着什么,突然听见佟母发出异样的声音。
她已经说不出正常的话,此刻却皱着眉盯着不远处土路口的两个身影。
“呃…呃!”
芬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手里的菜随即落地,手微微颤抖眼眶湿润。
土路口两人一站一坐,是佟立的战友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佟立,正同样望向屋檐下的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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