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东西?老妖婆一个,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嚣张?口气还这么大?信不信老子一巴掌给你啊!”
苏夫人眼都瞪大了,她尊贵一世,从没人敢在她跟前这般出言不逊,立时气了个倒仰:“乡野之地来的,果然粗鄙。”
“那你打我呀,有种你打我呀,你来呀!”
苏夫人从未遭受如此挑衅,气得浑身哆嗦。
“你,你……”
“娘。”苏尚卿扯着苏夫人,拔高音调:“你不能这么说,哥夫他们不是你想的这种人。”
“怎么不是?你看看他,这般不知所谓无耻至极的品性,能是个好的?就这竟还是个读书人,今儿可真是让我大铁眼睛了,如果不是存了旁的心思,无缘无故的,他们怎会收留你?”还又是给吃的给喝的。
“无事献殷勤,定是有所图。”苏夫人说:“你还小,不知人心复杂险恶……”
老六气嗷的叫了一声。
“不许这么贬低我二叔三叔,你个老虔婆,滚蛋,滚蛋,否则老六打你。”
“小六先,赶紧走,不然小六让你凉在这里。”
再留怕是真的会打起来,苏尚卿朝白子慕和蒋小一说了声抱歉,又看了看蒋小二和蒋小三,苏夫人那话蒋小二懂什么意思,蒋小三心思还在饭桌,压根没听她说了什么,不过看见大哥几个生气,他也是咬牙切齿。
苏尚卿道:“我下次再来找你们玩。”
苏夫人似乎想说什么,苏尚卿直接放了车帘子,让小厮走。
看着马车离去,蒋小一扭头同白子慕道:“卿哥儿他娘……”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说不好,人晓得说句客套话,给他们银子。
说好,人森*晚*整*理却朝他们扔银子,处处贬低。
说到底,是嫌他们,看不上他们。
“夫君,卿哥儿可怜了。”最后他说。
“他怎么可怜了?”白子慕被这话搞得一头雾水,可怜?苏家也不知道干什么的,苏夫人这派头,三个丫鬟站马车边还不算,还带着七/八个护卫,口气还大成那个样子,想来家境非常不俗。
要是这样也可怜,那他也想可怜可怜。
蒋小一说:“卿哥儿在家里估计过的不高兴,方才看见那老嬷嬷来,他眼里瞬间就没光了。”
白子慕:“……”
“夫君,你怎么这个表情,我可没乱说,卿哥儿来咱家玩的时候眼里有光。”蒋小一又说。
白子慕:“……”
他是奥特曼吗?他眼里有光?
不过苏夫人这般,确实是让他有些窝火,他娘的,朝他们扔银子,贬低他两个小舅,这是有多瞧不起他们?
不行,还是得考大官,不然以后这种事儿铁定还要碰上,没身份,就是得受人欺负看扁的命。
他堂堂清明宗小太子,不能受这种窝囊气。
赵云澜几个出来,白子慕已经风风火火往院子里去。
蒋父:“白小子,你去哪?饭还没吃完呢!天冷,先去吃了,不然等会儿凉。”
白子慕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了。
赵云澜还想再劝两声,蒋小一眼睛亮晶晶,似乎很激动,说:“爹,不用叫了,夫君受刺激了。”
蒋父:“啊?”
“我夫君要崛起来了。”蒋小一激动的说。
赵云澜:“啊?”
蒋小一却是再没说旁的,跑厨房吃饭去了。
赵云澜和蒋父对视一眼:“蒋哥,你觉得可能吗?”
蒋父叹了一声,说:“可能啥啊!白小子这会儿铁定在睡觉,也就老大信了他的邪。”
不过这次他却是猜错了,临睡前都没见白子慕从屋里出来,他寻过去,破天荒的看见这人正坐在桌前看书。
桌上就点着一盏油灯,蒋小一已经在床上睡得香喷喷,厚被子捂得严严实实,脖子都没见着,就光露着一个脑袋。
老六和小六被赵富民抱过去了,没在屋里。
蒋父见此,是大吃一惊,进了屋叫了声白小子后就吞吞吐吐。
白子慕最是懂蒋小一,蒋父就更不用说了,和蒋小一一个样,傻乎乎的,想什么全写脸上。
“父亲。”他说:“我是受了点刺激,但没病,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没事,就是亥时了,你……你早点歇息。”
“哦。”
蒋父看了他一眼,老大欣慰到热泪盈眶。
这孩子,没准真崛起来了,不行,深更雾重,夜风刺骨,这么坐着看书怕是冷得很啊!
没一会儿白子慕就见他端着一火盆来,不晓得今儿他这岳父大人是不是捡着银子了,那火盆是烧得旺旺的,里头估摸着放了不止三斤碳。
蒋父把火盆放书桌边,不待白子慕说一声,他又蹿出去,拿了一壶热水来。
“白小子,多喝点热水暖暖身子,这火盆暖不暖?要不要再加点碳?”
白子慕:“……够了。”再加怕是要烤大熊猫了。
蒋父:“那你饿不饿?”
白子慕:“……不饿。”
蒋父:“那肩膀酸不酸?要不要父亲给你捶一捶?”
白子慕:“……要。”不要白不要。
蒋父干了活儿还高高兴兴,白子慕也高兴。
看个书还有这么高级的待遇,真是没谁了,自古以来,能得到岳父这般照顾的,就问问还有谁!!
亥时过半,蒋父才回了屋。
赵云澜还没睡,正半躺在床头看书,他自接管家里的生意后,就没什么闲暇时间来看书了,寻常都是看账本,如今虽也不算太闲,但赵云澜每天还是会看半个时辰。
不看不行。
蒋小二几个,书读得多少他不懂,可这几个小的,时不时就爱蹦几个成语,特别是蒋小三,赵云澜最服他,季夫子教的他不爱记,白子慕教的成语他是一记一个准,有些他都不懂啥个意思。
还有老六,前儿这破瓜娃子又蹿门口偷瞄人,隔壁宅子的哥儿正巧外出回来,老六流着哈喇子,说了两嘴,后头挨蒋小一揍了两下,因为他觉得老六骂人了。
赵云澜闻声出来,问咋的了?老六朝他伸手喊救命,可赵云澜听蒋小一道明原委,没有拦,螓首蛾眉没听说过,啥个意思他不懂,但贱他懂。
骂人贱,这咋的行啊,不过怎么回事啊?要是蒋小二和小六几个骂人姑娘哥儿,那还说得过去,因为这几个不是色欲熏心的,可他们不是,老六是。
这孩子,最喜欢姑娘哥儿了,人长得像头熊,他都能笑着夸人漂亮,骂人?那更不可能了。
蒋小一道:“爹爹,我不骗你,我亲耳听到他骂人了。”
赵云澜:“那你收拾吧!”
后头还是白子慕从尚府回来,老六脱了裤子撅起圆溜溜的小屁股给他看,说父亲,你要为老六做主啊!
咋的了?
老六还没说话,蒋小一先囔起来:“他骂人。”
“爹爹,老六没有骂人啊!老六都乖了。”
“你还驴你爹,当你爹傻的啊?我告诉你,你爹会驴人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还在哪里呢,现在你还想驴你爹,门都没有。”
小六看着蒋小一是欲言又止,小嘴巴动了动,最后啥话都没说,小手贴着老六的屁股,左三圈,右三圈的替他揉起来。
大哥可怜了。
他得多关爱大哥一点。
后头白子慕说老六没骂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倩不是贱,巧笑倩兮确实是夸人来着。
蒋小一当时都不敢直面老六,赵云澜也有点心虚,暗自决定以后多看点书。
再不充实充实自己,他怕以后几个孩子说话他都要听不懂了。
见蒋父出去大半时辰才回来,脸上还带着笑,赵云澜放了书,又往床里头挪了挪,道:“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蒋父嘴角上扬抑制不住:“白小子受大刺激了,刚才我过去,他还在看书呢!真是不得了,这小子平时就聪明,我都不晓得他那脑子咋的长的,这会儿再努力起来,怕是相当的不得了啊,我们没准真的要做官老爷他爹了。”
赵云澜差点躺不住:“真的?”
“那还能有假。”
赵云澜心蹦蹦跳动:“那可真是太好了。”
白子慕奋发图强,去和尚老学习时破天荒的认认真真。
可认真不过两天,尚老被人从宫里抬了出来。
白子慕得了消息,立马买了两斤肉前去看望,刚到尚老屋外,就听见尚老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白子慕心里一咯噔。
不会是人没了吧!
楼宇杰从屋里出来,脸色很怪异说:“兄弟,你来了?”
“什么情况啊?”话刚落,两老头子提着箱子从屋里出来,白子慕一瞧他们那一身衣裳,这估摸着是御医。
楼宇杰往屋里看了眼,拉着白子慕到一旁,憋着笑说:“刚刚我听抬师爷爷回来的护卫说了两嘴,他说师爷爷是被太子一个屁给崩飞了,直接从御书房飞到了门外,受了重伤,你说这借口好笑不好笑?我觉得肯定是太子把师爷爷气着了,皇上不好直言,才让禁卫军这般说,忒搞笑了这理由。”
白子慕:“……”
也不是特别搞笑。
他家老六和小六放屁就能这么厉害,这两个破娃子,玩得太过高兴的时候,笑着笑着就能直接尿裤子,有时候屁也会出来,经常把裤子崩坏,他小外公现在天天有缝不完的裤子。
第325章
可是老六和小六不是人,所以放屁厉害了点,怎么太子也这么厉害??
难道因为是太子,所以他厉害一点?
那也不能啊!
太子不也是人吗?
皇上要是真心想驴人,应该不至于找这种借口啊!这般说,不是他没脑子,就是他觉得别人没有脑子。
白子慕有心想问几句,可尚老年纪大了,躺了大半天都没能醒过来。
白子慕不好放了肉就直接走人,和楼宇杰站一旁看尚老夫人哭哭啼啼大片刻,这老夫人估计是水做的,任由几个儿子儿媳咋的劝,她眼泪还是止不住。
“……你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
尚家老大莫可奈何:“娘,御医都说了没事儿,就是伤着腰骨了,没半个月的就能好,您别多想。”
“我咋的能不多想,你爹都一大把岁数了,我……”
“老夫人,老夫人,马公公来了。”尚家管家着急忙慌的从外头跑进来。
“啊?”尚家老大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立马率领众人往前头去。
白子慕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出去,一般要是迎旨啥的,都是本家人带着老少下人前去,他又不是尚家人,可大周是不是这规矩他不懂,扭头看楼宇杰,楼宇杰一脸呆,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出去,还是尚家老二喊了他们一声,说赶紧的一起。
那就一起吧!
乌泱泱的一帮人到了前头,噗通就下跪,白子慕是磨磨蹭蹭,如今局势比人强,他一咬牙想跪下去,前头公鸭嗓先喊起来,说不用跪,尚大人快起来。
马公公亲自把尚家老大扶起来。
他说他不是来宣旨的,而是尚老无辜受了一难,皇上心里过意不去,赐了点东西,希望尚老快快恢复。
赐了个啥啊?
也没听见那公鸭嗓念,白子慕有些好奇,伸着脖子往前头扫了一眼。
这一看,他心里又酸溜溜。
十来个小宫女端着托盘,上头不是搁着碗大的灵芝,就是手臂长的人参,还有燕窝……一溜烟都是补身的。
大手笔啊!
白子慕是看得目不转睛,他不是尚家人,这会儿前头站着三排尚家人,他和楼宇杰站尚家人身后,尚家的一众家仆则站他们两身后。
马公公虽是太监,可满京人都知道,这人最是得皇上看重,从小伺候着皇上长大,左右两相在皇上跟前说话的分量都没有马公公大。
因此尚家人在马公公跟前,那是腰都不敢挺直了,客客气气的,身后一众下人更不必说,那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口,压根不敢抬头看人,就怕冲撞了,因此本就高个,有些鹤立鸡群的,还使劲伸着脖子张望的白子慕显眼极了,马公公都不由朝他看过去。
不过第一眼,他便懵了一瞬,总觉这人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为啥的眼熟。
回到宫里时,周初落正坐在床边,看着大儿子愁眉不展。
周辞越像是没心没肺睡得香喷喷,哈喇子都出来了,周初落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
马公公小小声:“皇上。”
周辞越扫了他一眼:“太傅没事吧?”
“御医说是伤着腰背了,但并无性命之忧。”马公公回。
“那朕便放心了。”屋里烧着碳火,暖烘烘的,但周初落还是给儿子仔细盖上厚被,轻轻的摸着他的小脸蛋,眉宇间有些愁容:“廖老将军怎么说?”
马公公知道他想问什么。
两个月前红娘不见了。
很突然,且毫无征兆。
周初落身为帝皇,却是哥儿身,这事儿绝对不能捅出去,红娘知道了,那只能让人守口如瓶,而且……
这人诡异得很,又疑点重重,在她身上,他总能看见那死太监的影子,和一些无法解释得清的事情。
周初落谨慎惯了,暗中派御林军‘守’着她。
可红娘却是不见了。
怎么出的宫他都不清楚。
因为宫中守卫森严,壁垒层层,寻常太监、宫女想出入皇宫不说困难重重,却也是不容易。
359/432 首页 上一页 357 358 359 360 361 3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