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闻宴低声道:“站着别动。”
孔烁激动得鼻涕都喷出来了,哭丧着脸喊了声师哥。
师闻宴慢慢靠近,身边的白应殊抓住了他的手臂:“别去,可能有毒。”
“我会小心的。”
见白应殊抓着他迟迟不肯松开,他不得不无奈道:“我能行。”
蛇应该是真的有毒。
他不知道白应殊究竟有多大胆才敢把毒蛇放进来,不过白应殊跟林家的关系一直没有人知道,难说真出事了,他已经想好了顶责的人,自己则能抽身离开。
看着白应殊担心的目光,他放软了态度,拍了拍白应殊的手背:“我真可以,没事的。”
旁边彭述道:“要不然就让蛇咬孔烁一口,要真有毒,节目组不可能放任孔烁不管,肯定会出现的。”
“彭述你在说什么啊?如果不管呢?孔烁打不到血清怎么办?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冒出这种想法来。”赵轲染不满地看着他。
“水和食物在这样消耗下去,最多明后天就撑不住了,你相信我这一点是节目组的安排,如果他是这个树林里的蛇,节目组一定准备了配套的血清,他一定会没事的。”
在这个时候,师闻宴已经按住了蛇的脑袋,蛇在他手中疯狂扭动着身体,没多久就在师闻宴的手中瘫软了下来,再没了动静。
他将死蛇扔掉的瞬间,孔烁脚一软,坐倒在了地上,苍白的双唇止不住地颤抖。
“没事了。”
脑海里直播间的讨论炸开了锅。
实时画面传入直播间的时间又提前了几分钟,那边很快就听见了彭述想让孔烁中毒把节目组的人引出来。
-我们家彭述好聪明,师闻宴多管闲事,如果真把节目引出来,大家还用在这里提心吊胆吗?
-差一点就是彭述的高光了。
-假货这一波,又炫技了,徒手捏死毒蛇,我都怀疑是节目组帮他准备的剧本,真的太夸张了。
-我觉得彭述那样说的时候冷漠又可怕,他们都猜测根本没有节目组了,还能提议让孔烁涉嫌。
-这里是彭述的直播间,师闻宴的粉丝滚出去好吗?
-麻烦抬头看看牌子,22级的粉丝灯牌,我为彭述花过的钱比你打的字还多,但这一波真的溺爱不了。
几个直播间的状况不一样。
除了彭述直播间外,其他直播间的观众对彭述的做法都表示不屑,情绪最激动的,还数孔烁的直播间。
-他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让蛇咬一口,我们烁宝都快要吓死了。
-是啊,刚才彭述提议的时候,烁宝眼神都死了。
-原来烁宝不是跟师闻宴有什么恩怨啊,公司真坏,故意把烁宝当枪使,我看烁宝和小师可以磕啊,师兄弟,我那么对你,你还救了我的命,这怎么不算是爱情呢?
-不行,烁子太蠢了,我只能磕白应殊和师闻宴。
直播间的言论让师闻宴看得挺舒服的。
既然彭述有可能是苏总派来盯着聂芸霜的眼睛,那三人成虎下,他这副谦谦君子的假象,又能够维持多久。
毕竟这张面具现在已经开始有裂缝了。
正在这时,身体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师闻宴回过神来,就看见白应殊担心地检查着他的手。
“还好没有被蛇咬伤,如果那条蛇有毒,节目的人没有出来,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30分钟内得不到有效救治,再抢救也有可能在24到48小时内死亡,如果一直得不到救治,最多十几个小时就会丧命。”
白应殊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知道,你就不能找根树棍把那条蛇挑开吗?偏得上手。”
“因为我确定它在被刺激后,会不会咬伤孔烁。”
“那你呢?”
师闻宴垂下眼帘,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直播间的评论都在夸师闻宴善良。
这些言论对于他来说,都在意料之中,他很早就看见那条蛇,期待着那条蛇能缠上谁。
原主的口碑想要扭转,想要脱离路问知替身的壳子,就必然要在这个节目中,拿下更多的路人缘。
这档真人秀,会是那些人烂掉的开始,也会是师闻宴这个名字逐渐发光的重要一步。
毒蛇的事情解决后,一行人继续寻找着出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四周被树木包围,关一个地方他们就绕了三次。
周围的情况也如师闻宴说的那样,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箱子里的方便米饭已经消耗了一半,加上那晚剩下的野鸡,还是在冷风中饿的肚子咕咕叫。
气氛已经没有了才开始那两晚好。
对未知的恐惧侵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吃的还能抓,但喝得维持不了几天了,我们现在连水源都没找到。”聂芸霜说。
赵轲染起身翻了翻箱子:“吃的就够明天了,继续走下去,体力还能消耗,这样吧,我平常吃得少,彭述剩点给我,刚好还能有一盒后天大家一人吃点补充体力。”
“我的那盒也可以分出来,我和轲染,拿一盒吃一半,不管明天能不能找到食物,还有一天半够后天的人补充体力。”
白应殊道:“一盒饭和一块压缩饼干我们八个人分,先维持住身体机能,现在已经不能考虑饱腹的问题了。”
孔烁小声道:“师哥不是还能出去抓野鸡吗?可以找找看,说不定树林里还有更大的猎物,不吃东西,怎么找出路嘛。”
-孔烁好像个巨婴。
-真的受不了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吃。
师闻宴浅笑:“你们去找水源,我明天去看看树林里还能找到什么吃的。”
事情是这样安排的。
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师闻宴身上。
第二天原本要跟师闻宴一起去捕猎的白应殊,在师闻宴的再三要求下,不得不带着女生组去找水源。
寻找食物的事情就交给了师闻宴和彭述。
正因为这样,众人的希望却出了意外。
捕了一只兔子后,师闻宴和彭述惊动了躲在树丛里的野猪,野猪将师闻宴冲翻在地。
彭述吓得赶忙跑开。
根本不知道被冲进树林里的师闻宴是什么情况。
直播间都急了。
-彭述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进去看看啊。
-节目组呢?节目组这个时候还不出现吗?
-小师那边的摄像头只能看见草丛里的黑影,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边树叶上都有血迹了。
那边野猪嘶吼顶撞的声音渐小,回过神来的彭述才往事发地探去。
当挡住摄像头的植物被拔开,观众和彭述都看见了满是血的师闻宴。
“节目组呢!这里有人出事了,节目组呢!”树林里除了他的喊声外,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野猪死了,师闻宴被压在野猪下生死未卜。
彭述沉默了很久,在思考着真相是不是如他们猜测的一样,根本没有什么节目组,他们被绑架了,被一群有钱人当作了消遣的玩具。
毕竟五年前路问知的死也一样悄无声息。
知道他丢下师闻宴,白应殊会杀了他吧!那是个疯子既然敢在不确定情况下打他,就敢在这种地方杀了他。
彭述缓步上前从师闻宴手中拿过兔子,转身往营地的方向跑。
植物再度遮住了野猪和师闻宴。
在摄像头看不见没办法照到的情况下,师闻宴睁开了眼。
**会痛,但能量能维持这具身体的生命体征。
七十斤的野猪,大概够他们吃上一个星期,但肉没那么容易饱腹,一个失去战斗力的捕手,还有不断被消耗的食物。
他们不会再挑战野猪,这样的危险动物,身手又很难找到野鸡和野兔。
多次碰壁后。
只要师闻宴久久不得到救治,他们就该考虑自己的性命了。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他唯一能让这场大戏产生变故的,只有白应殊这边。
但在白应殊找到他,无法用对讲机跟外界联系的时候,师闻宴确定了,白应殊应该交代过,不管节目里发生什么事,只要没有他的命令,就不会有人出现救援。
这段直播,被师闻宴屏蔽了。
白应殊是背后操盘手的事情不能露出去,毕竟他还要借着林家的势往上爬呢。
第141章
白应殊根本没管地上那头野猪, 只把师闻宴一个人背了回去。
师闻宴肩膀靠近脖子的位置有獠牙的贯穿伤,血浸湿了整件冲锋衣,白应殊脱下师闻宴的衣服, 为他包扎伤口, 看见胸前大片的淤青时,他缠绕绷带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聂芸霜在旁边帮忙,赵轲染则是寻找着摄像头,把希望放在节目组看见这一幕后,能尽快派工作人员过来。
“怎么好端端的, 会变成这样。”彭述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白应殊的身边。
白应殊没有说话,拿出消炎药给师闻宴吃下, 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厚实的衣服给师闻宴穿上。
把人抱在火堆旁, 才转身给了彭述一拳。
彭述被打得后退了几步, 脚踩着湿树叶直接滑翻在了地上:“小师这样我也不想,发现找不到他, 我第一时间就来通知你们了,看见他现在这样, 我心里也不好受。”
崔绪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看着师闻宴满身是血的样子, 他的心情没比白应殊好到哪去。
哪怕是替身,也交往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我赶过去的时候, 他身上还有一头死去的野猪。”
听见野猪,还在烤兔子的孔烁没忍住道:“多少斤?怎么不带回来?”
说完这句话他也自知失言,干咳了两声来掩饰尴尬:“师哥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那边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尴尬地低下头继续转动着树杈上的兔子。
彭述揉着脸,故作惊诧道:“野猪!是野猪伤得小师?”他懊恼地锤向旁边的大树, 一拳还不解气,一连锤了四五下,才愤愤道:“我让小师别跑那么远,他非得跟我分开,如果当时我在,小师就不会伤成这样了。”
-彭述在演什么啊,他丑恶的嘴脸,网友现在都知道了。
-想到粉了彭述那么久我都觉得恶心,他把人命当什么啊?
-彭述两巴掌,节目组更是降龙十八掌,嘉宾都这样了,怎么还没有工作人员出面?师宝胸口都青了,保不准会有内伤,如果内脏出血是要命的。
-演得呗,一个个急着骂述哥,都出人命了节目组还不急,除了演得还能是什么?可怜我述哥被带节奏。
-心疼述述,他没有去找支援吗?他当时一个人能把野猪扛起来吗?
-白应殊可以,彭述就不可以是吧?真是粉随正主,正主恶心,粉丝也恶心。又自私又恶毒。
-别洗了,彭述这种货色究竟谁在喜欢。
直播里,除去白应殊和两个女生外,其余人已经出发去找野猪肉了。
赵轲染则蹲在孔烁刚刚的位置烤着兔子,眼神还在不断打量着周围。
“从小师失踪到现在至少三个小时了,节目组的人为什么现在还没到……”
她转动着树杈上的兔子,脸上满是焦急和烦躁:“小师的伤不能拖,聂姐、白哥你们知道这是探险综艺,能联系上节目组吗?”
聂芸霜安慰道:“如果有节目组,看见这种情况应该很快就会到树林里救援。”
赵轲染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事情没有彭述说得那么简单。”
聂芸霜问:“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他参加一档慢综艺,连鱼池里的鱼都捉不到,后来是节目组让一个被全网黑的小明星跟他换了鱼框,才让观众以为他身手敏捷。”
赵轲染停下了转动兔子的动作:“他抓不到兔子的。”
聂芸霜蹙起眉心,虽然觉得赵轲染的话不无道理,但只是坐在赵轲染的身边安慰了几句。
小姑娘抓着聂芸霜的手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聂姐我看透他了,我知道白哥说他拍视频的事情肯定是真的,他还把我往酒局上带,想让我陪那些大老板睡觉。”
气氛太压抑了,从达到密林后,这种压抑感就与日俱增,直到真的有人生死未卜,积攒在心中的情绪在这一刻释放得以释放了出来。
“我早想跟他分手了,他手上握着我的果照,我怕他卖给娱记,只要编一点假消息,没有人会在意我那些照片是怎么来的。”
聂芸霜搂住赵轲染,心疼地拍着她的肩膀。
在这过程中,白应殊安静地守在师闻宴身边,像是一座雕塑。
身上的血衣还没有换下,他紧攥着师闻宴手,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那边兔子已经烤好了。
赵轲染撕下了一条兔腿托聂芸霜先送过去,有和彭述这层恋人的关系在,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师闻宴的情况。
-恶臭男,心疼轲染宝宝。
-他只管爆,老娘有的是钱埋消息。
-染染的后援会绝对不能让她受委屈!
-谁年轻时候没遇见过几个畜/生,染染别怕,我们一直都在你身后!
-彭述恶心到我了,毁灭吧!我追了那么多年的畜生,最终成了我的案底,谁洗干//谁,杀杀杀!
聂芸霜将兔腿递到白应殊面前:“你要看着小师死吗?”
白应殊哑声道:“我联系不到外界……”
“怎么会,这个节目不是……”
“内部有我的人,但这个项目主要由林思宇负责。”
白应殊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当年他能顺利回到林家的原因。
“林崇心脏病死后,不是林家不是由你掌权吗?”
白应殊没有说话,只是将兔腿推了回去,低声道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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