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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了。”
茅二狗听着苍狼的叹息，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问道：“小友叹息什么！？”
苍狼盯着钟卫衍的腰间正赏：“要是用我的黑承去砍断那宝剑的话，黑承估计会更加坚韧！”
茅二狗听完，也是恍然大悟，原来苍狼手里的黑剑，就是多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伥剑仙的剑宝。
黑承不需磨砺石，也不需天地灵宝补偿，只要一直不断的砍断宝剑就行，被砍断的宝剑品相越好，这黑承的品质就会越高，想当年，邪伥剑仙就靠着黑承，斩断名门剑家宝剑三百把！
导致那段时间的剑客出门，都是拿抹布包着宝剑走路，生怕路上遇到邪伥剑仙看上自己宝剑。
邪门的剑法搭配上邪门的宝剑，茅二狗看着面前一脸真诚笑容的苍狼，越看越感觉到害怕。
这人看着单纯，但是怎么就感觉让人害怕！？
茅二狗的脑海在不断的回忆着。
“爹，你说这世间的人，什么人最可怕？！”
在清风之下的草原之上，一布衣男子身后跟着一个背着书囊的小孩。
布衣男子抬头看向那星稀月朗的天空道：“那自然是魔道之人了。”
小孩皱眉：“魔道之人，到底怎样才算魔道之人？”
布衣男子听到此处，低下头来叹气道：“人们常说的魔道之人都是些修炼邪门功法杀人眨眼的江湖恶徒，但是实际上的魔道之人，则是一群有些接近疯狂的人，他们都要有着坚定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们能够放弃很多，像是善良，财富，或者说是自尊，更甚者是生命。遇到这样的人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喜的是，他们可能真的会让天地来一次大的变化，但是悲的是，在这变化之中，你我都有可能成了那魔道之人的脚下路骨了。”
说到此处，布衣男子的眼神暗淡了几分，像是回忆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魔道!魔心！
茅二狗在此时也算是明白了，这苍狼就是小时候父亲所说的魔道之人！
苍狼依旧笑着看向那钟卫衍腰间的正赏，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茅二狗问道：“你们这是去哪？！”
“我……我们……”
茅二狗被这一问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同路！”
在不远处，闭着眼睛的钟荡山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名飞出，钟荡山一脚踩在那无名之上，冷眼看向苍狼身侧的茅二狗道：“过河了。”
茅二狗见状也是小碎步的跟上前去。
当茅二狗来到钟荡山的后头，钟荡山冷眼看向那不远处的苍狼道：“你我不同路，我劝小友还是换个方向的好。”
钟荡山在说完此话后，便拂袖挥动，那脚下无名荡出一道薄浪，随后就见两人凌空远去。
钟卫衍也没多留，挥动衣袖，正赏飞出，梅天笑很是小心的抱着中卫衍的腰，下一刻，一阵气浪。
苍狼就站在原地看着钟卫衍一行人的远去，右手摩挲着下巴：“有趣，有趣！”
说完这个，苍狼将之前拿着酒壶的手伸向自己的鼻子：“味道……我记住了。”
“唰！哗！”
江河断流，一道剑气像是没有尽头的城墙，死死的推平了整个河道，原先奔腾不息的河流在下一刻，便成了枯竭要死的平滩。
平摊之上，忽的掉下几条残缺跳动的小鱼，鱼尾不断敲打着那平摊湿润的土壤。
一黑衣少年，眼神如同饿狼般阴毒，这是锁定猎物的眼神。
第十六章 无头无头
高空之中，钟荡山回头凝望，看着那如同排山倒海的气势，他能够确定，苍狼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就在钟荡山皱眉之际，那一边的钟卫衍开口道：“师兄，接下来的路程也不是很长，一口气直接飞到那如何？！”
钟卫衍看向前方，目不斜视，眼神坚定，他也感受到了身后山林的异样，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方向就是青山城！
尽管这魔修的目标不是他，但是，这也算是一种提醒，在路上花的时间越多，变数就会越大，要是在赶到青山城之前，就惹上了麻烦，到时候，查案都会被拖累。
想到此处，钟卫衍御剑的速度更快，他不能拖，他拖不得！
钟荡山则是冷眼看着钟卫衍的动作，钟卫衍加速，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加速，跟在钟卫衍的后头，对于钟卫衍的建议，钟荡山，并没有太多的反对，毕竟这是钟卫衍的修行，自己的指点不能太多，毕竟在未来的大多数时间里，钟卫衍是要靠自己的。
青山城，本名妙水城，早期建起城墙皆因妙水河，防敌于聚财集粮，以至于日后的城池建立。
但是在之后，因为邪祟丛生，妖兽横行，仅凭凡人自己是不足自保的，更别提人口众多的城池，所以每个城池都会竭尽全力去请一个仙家来到城池居住，组成氏族，作为抵抗。
茅山仙族就是看中了这妙水城边，有着灵气充盈的青山，故而来此城中落户，这妙水城的名字也就改成了青山城，因为城里的人很是明白，一个城池的名字往往与其依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的是靠着过去，有的是靠着精神，而现在，青山城靠的是青山。
茅家门外，朱红的大门敞开着，数名蓝衣乌帽捕快正交错穿行，腰别长刀，虎背蜂腰螳螂腿，个个都是器宇轩昂，眼藏杀机。
而在这大门正对面，只有一个红衣捕快和身边的白衣捕快站立不动。
红衣高白衣矮。
红衣捕快，摘下面前冷铁狴犴面具，一具寒潭之面悄然浮现，而这寒潭之容上，一条从左上颚到右下唇的暗红刀疤很是显眼。
“上头派来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到？！”
红衣捕快用手不断揉搓着面具。
而一边白衣没有说话，而是拉动了红衣捕快的衣角两下。
红衣捕快皱眉侧过头来，见到那白衣捕快手上的动作飞快，一双玉手在那白戏面具前舞出残影不断。
当那手上动作结束之后，红衣捕快点头道：“确实可能是在路上遇到阻截，但是，上头派下来的人都是实力一等的，不可能轻易就被截杀。这青山城，茅氏灭门，城外的妖兽也是蠢蠢欲动要不是远方调来的云疆蛊师助场的话，青山城早就是一座死城了。”
想到此处，红衣捕快低眉不展，此次前来助阵的云疆蛊师虽然说是雪中送炭，但是红衣捕快很确定的就是，在此次危机之后，那云疆蛊师肯定会对青山城来上一笔狠狠地敲诈，到时候……
红衣捕快捏紧了拳头，他有时候感觉到自己习武就是一个没有多少用的捕快，在很多时候，自己的武艺只能在抓些毛贼上有作用，但是在保卫城池与家人身上，他的武艺多多少少的都沾上点好笑了。
白衣捕快像是看透了红衣捕快的形似，扬起手来拍在了红衣捕快的肩膀上，白衣捕快头向一侧轻轻弯曲，这样的动作像是在做一个鬼脸，但是因为那白戏面具的遮掩，这面具之下的鬼脸并不能看清。
红衣捕快在见到白衣捕快的动作之后，也是无奈的长输出一口气来：“还是进去看看案件现场。”
对，青山城的捕快现在才有机会去查看案发现场，因为死的仙家之人，所以青山城的捕快并没有第一时间到案发现场查案的能力，他们只能维护现场，等待就近的监察司的仙人赶来。
仙人赶来，在获取到信息之后，才能是捕快来获取信息。
就当红衣捕快准备踏步进入之时，不远处响起了猎风之声，红衣捕快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向那声音的源头，就见到有人从那层云高空之中缓缓而下。
红衣捕快皱眉：“仙人？”
就当钟卫衍等人从那高空缓然落下后，红衣捕快便也是快步来到了钟卫衍等人的面前道：“在下，姜子尚，这位周与芩。”
钟卫衍在见姜子尚后也是友好的拱手行礼道：“在下钟卫衍。”
姜子尚在听完钟卫衍的自我介绍之后，也是故作震惊道：“哦！是钟家仙人，如此远途再次而来，是有什么事吗？”
钟卫衍在听到“再次”二字后，也是明白，自己的师兄弟，应该是拜访的次数不少了，导致这捕快迟迟进不了案发现场，故而心中有了一定的怨恨。
钟卫衍思索一番，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黄铜的质地，其上花样繁多的花纹。
姜子尚在见到那令牌之后，也是眼睛一亮全然没了之前略有微词的样子，转而恭敬道：“仙人，要是想自己查案的话，我这就叫里面的捕快出来。”
钟卫衍收好令牌摇头道：“来晚了，是我的问题，也不是姜捕快的问题，这也是小仙第一次查案，还希望能够姜捕快能够与我一起查案的好。”
在听完钟卫衍侍奉和善的话后，姜子尚对于眼前的钟卫衍也才生出了一点好感吗，一边带着白面具的周与芩则是依旧站在姜子尚的身后。
姜子尚看着面前一群，可以说的上是十分年轻的少年，并没有多大的恶意，便也欣然接受道：“仙家既然如此，那就容小捕献拙。”
钟卫衍和姜子尚同行，而其后跟着钟荡山，梅天笑等人。
姜子尚冷眼看着那些捕快把已经有些腐败发臭的尸体抬出，而钟卫衍也是见此情景很是正常，不正常的只有梅天笑，梅天笑走不了多少步，就捂着嘴逃出了茅家府院，随后死活都是不进来。
钟卫衍也是无奈，只能让梅天笑在外头等着。
姜子尚冷眼瞧着钟卫衍一行人，在这一行人中，只有一人让姜子尚感觉很不对，那就是茅二狗，看到茅家人的惨死之状，虽然茅二狗在掩藏情绪，但是那眼角与眼神是很难掩藏的。
这些刻意的掩藏，在姜子尚的眼中，都有可能是破案的线索。
来到一处庭院，姜子尚停住脚步。
“敢问一个问题，那位先生，是否是和茅家沾亲带故！？”
钟卫衍在听到此处，也是有些迟疑的转过头去。
茅二狗深吸一口气随后道：“说是沾亲带故不至于，我浑身上下，除了姓茅外，根本就没有茅家的血脉。”
钟荡山在一边默而不语，而是抬起酒壶饮上一口，随后找到一处亭子的围栏上坐了下来。
茅二狗看向那院子对面的中堂道：“小时候，冬雪大荒，父母都冻死了，我在快死的时候，被茅家长老茅川救了下来，并且传了一身的茅家法术，还被赐了姓名茅二狗。”
姜子尚在一边默而不语，茅川的名字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在青山城，仙门大族的家族私事是最为民间之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就算姜子尚不刻意去查，也会耳濡目染，知道不少。
茅川，青山茅氏第二十一代弟子天骄，有人传闻，只要他茅川愿意，这天地下的所有尸体都可以驱动起来，成为他的掌下阴兵。
这样的天才，茅山氏族自然是当做掌门培养的，可是………天才都会有着奇怪的缺点或者说执着，他们可以轻易的去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们也会被一些看不透的事情死死的拐住。
对，茅川也被一个事情拐住了，就是，他喜欢上了江湖之中，一等一的魔女血缘子。
记得，那是异常激烈的战场之上，多位仙家派出了心腹围攻此魔女，茅川也在其中。
传闻茅川见色起意，直接挥动自己手下的阴兵杀向了同门！
血缘子也就借着茅川的帮助得以逃脱。
事后，茅川直接被废了修为赶出了茅氏家族，并且被数道仙门正派通缉，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路。
姜子尚刚要开口询问，一边钟卫衍冷语问道：“你……知道你师傅的身世吗！？”
茅二狗点头：“知道点的，但是，我师傅告诉过我，日后要是茅氏遇难，就要我来帮忙，而且师傅待我很好，所以我觉得这些倒在地上的茅氏族人也会像我的亲人一般。”
这，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钟卫衍有些无奈的转过头去，茅二狗不在茅家，怎么可能有更多的线索！？
想到此处，钟卫衍也不得不感慨，还得是专人专事比较好。
“姜捕快，你看你有什么看法。”
姜子尚看着院子中的湖水，面色沉重道：“茅家的遇难者身上的伤口大小不一，伤浅不一，且死亡时间相近，要在短短半夜的时间里，让数千人亡命，那么只能说明凶手不止是一个人，可能是一个组织。”
钟卫衍在听完姜子尚的论断之后，很是认同的点头。
钟荡山一手摸在栏杆之上，在下一刻眉头紧皱起来。
“不对劲！”
在说完此话后，猛的站起身来，就见那湖泊中心，一股旋涡不断的翻转着。
白浪之中，一具具无头尸体被托举起来。
姜子尚在见到面前的景象，也不禁后背发凉，愣在原地，钟卫衍也是，只有钟荡山将那腰间无名快速抽出道：“钟卫衍！拔剑，这妖物是冲你来的！”
第十七章 我的命不在这
大门敞开，一墨衣之客，披头散发，半面残破，麻绳捆绑，血痕累累。
西风萧瑟，北风寒凉。
一匹冷甲战马，踢踏而来，在那战马之上，是一高大宏伟，看不清面容的身影，长戈竖戟，冰甲冷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蒸腾的热气从那铁甲面具的缝隙之中冒出。
墨衣之客，看着眼前明晃的斩马刀，并没多少的害怕，他甚至看到那刀面之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笑了起来。
“我主在北，不可面南而死。”
“好。”
白光一闪而过，鲜血绽花而放。
茶白，水清，沾雨屋檐，朱红栏杆，飘忽柳叶，迎面清风。
棋盘，竹席，盘坐之人对弈。
白衣男子，长袍水袖，红丝束发，头冠金钗，手执黑子。
白衣对面，为黑衣，深蓝束衣，泼墨散发，一对蚕眉臥骨，眼秀伤情。
白衣之人将手中黑子按下，转动臂侧棋罐道：“王兄，流水城已破，韩空已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黑衣之人，并未被面前之人语言拨弄，而是依旧观察着棋局，左看右看都是死局，也是无奈将手中白棋扔向一侧，看着窗外雨水淅沥，眼神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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