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元低着头,连忙大喊:“不敢!不敢!”
古影:“可是钟公子却觉得不妥。”
常元带着哭腔道:“多谢钟公子劳心,可是我是云疆蛊地之人,不可违背族规,还请钟山公子让我如愿。”
当常元说完所有的话后,只听一声清脆“咔嚓!”
钟涣秧瞳孔猛的骤缩,就当钟涣秧僵硬着身体转身之时,他看到的,只有常元断气的尸体。
梅无咎在一边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此时,那古影长舒出一口气来。
“常元真的是一个好蛊师,对于云疆蛊地来说,他没有让云疆蛊地犯难。”
说完,古影邀请梅无咎去向一侧。
“蛊毒之事。我可为你解决了。”
“那就多谢古家族长。”
说完,梅无咎便跟在了古影身后。
钟涣秧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再看向那身后的尸体,内心不禁一紧。
褐色长廊之中,两道人影正在缓慢的行动着。
“你曾听闻远方有客的故事吗?”
梅无咎跟在古影身后,温笑摇头道:“未曾停过。”
古影停住步子,转过身来,食指划过大拇指发出清脆声响。
“远方有客不曾归来,酒肉常备为防客责。
层云山中曾住这一位赵姓将军,将军弑杀成性,屠戮百姓无数,为解百姓困苦,层云山就近的一个村子,寺庙僧人成微只身去往层云山,愿说服将军。
第一次,将军割其舌头。
第二次,将军断其右手。
第三次,将军伐其双腿。
断了双腿的僧人去不了,将军也是消失在了层云山迷雾之中。
将军消失之日,无数人弹冠相庆,有过被将军断舌拔腿的和尚,自然是成了这些人拜访道喜的第一人。可是……
记得那日,一个小小村子的破旧寺庙里装满了人,其中心位置的是一个没有双腿,只有一手的老僧。
众人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就见那老僧人一直温笑。
有一客问老僧有何欲语。
那老僧一手沾水,在那桌子上画字。
远方有客未来会来。
众人不悦,酒席顿散。”
梅无咎听着那人的话,没有多少的在意,他蹲下身来,看着地板的纹理问道:“古影族长,我有一事不明,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身上的蛊毒是和你云疆蛊地无天明等人的死联系到了一起?”
古影看着眼前蹲下身的梅无咎笑着道:“聪明!聪明啊!”
梅无咎:“那你是想知道那秘迹传承的秘密。”
古影听罢眼前一亮:“你知道?!”
梅无咎点头:“我不仅知道而且还可以告诉你那传承在哪,是什么。但是你能够给我什么?或者说,古族长,你能做出什么样的交易。”
“交易。”
古影满是打量的看向梅无咎笑着道:“你想要什么?”
梅无咎站住,食指不断摇晃:“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公平的交易需要什么。”
古影满是算计的表情却都影藏在不澜不惊之中。
“好,我知道。你身上的蛊毒将会修好,算做见面之礼。”
第四十三章 斩邪
夜晚,梅无咎盘坐在床榻之上,他的后背被划出了三道口子,口子不深不浅,正好留下一层薄薄冰冷的红色血痂。
而此时在那门外,踌躇着一个人的身影。
梅无咎闭着的眼缓缓睁开:“有事就进来。”
钟涣秧一步走入。
梅无咎看着面前面色红晕之人,有些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钟涣秧冷着脸,但是那脸上的半分红晕很是着醉。
钟涣秧在摇头,他想要坚决否定自己的醉酒,但是那摇晃的身子则是不争的事实。
梅无咎见到钟涣秧此状,也是无奈叹气站起身来上前一手扶住钟涣秧道:“喝不了酒就别喝……”
还没等梅无咎说完,钟涣秧一把就将梅无咎推开,梅无咎没有料到,在被这钟涣秧的一推,整个人便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钟涣秧显然是被眼前的场景愣住神,他那摇晃的身体突然稳住,泛着红晕的脸也白了几分。
梅无咎倒坐在地上,并不着急撑起身子。
钟涣秧见状,上前弯腰准备扶起梅无咎,可是下一刻,梅无咎用力一甩,钟涣秧的手就此被甩开。
梅无咎冷漠的将脸侧向一方道:“你是想兴师问罪?!”
钟涣秧咽下口水,被甩开滞空在一边的手也是紧紧的握住。
钟涣秧:“你知道,我今天去哪了吗!?”
梅无咎冷漠的看向钟涣秧。
“去哪了?”
钟涣秧直起腰:“我去了那蛊师的家里,一位老翁,一对儿女。老翁失去了他的儿子,那对儿女失去了一个父亲。”
梅无咎一脸无味的看向一侧:“哦?!所以呢!?你是说我杀了他?姑且算是我杀的。所以你就过来告诉我杀的是谁?!”
钟涣秧见到梅无咎这样的反应,捏紧的拳头颤抖了起来:“你不是答应过我!?”
梅无咎听到此处,没有丝毫犹豫抬起头来,直视钟涣秧责问的眼神:“我不是去保他性命了吗!?”
钟涣秧摇头后退:“你只说了一句……”
梅无咎:“对,我的一句就足以保下他的性命了。”
钟涣秧有些不敢相信,他蹲下身来,借着那窗户的月光仔细的看着梅无咎的面容,冰冷,无情。
钟涣秧不禁皱眉:“你是梅无咎吗!?”
梅无咎冷漠的看向钟涣秧:“我是,但我又不是,我从来不是你心中所想的梅无咎。”
像是冰冷雪原之中,疾驰而过的白马,面对着一阵暴风雪后的铁刺拒马。
钟涣秧的心彻底凉了。
梅无咎:“古影族长已经想好了,明日便会开启传送大阵送你回到钟山。你明日就走吧……”
钟涣秧笑了起来,他站直身子看向那倒坐着的梅无咎:“所以,你是和那古影族长达成了某种交易,以后难道要叫你梅家老?!”
梅无咎:“你还想赖在这?你可答应过我……”
钟涣秧听到此处举起手来,意为打断:“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走!”
落下此句,钟涣秧拂袖离去。
梅无咎在见到钟涣秧离去之后,也是费力的撑起身来,而那地板则是显露出了一滩血迹。
原本该封住的血痂则是破开不断的流着鲜血。
梅无咎面色苍白的上前关好门,随后转身看向那窗外。
“再等等,等等就好了。”
想到此处,梅无咎不禁笑了起来。
“看错了,看错了!”
钟涣秧走着走着,口里不断的低声呢喃着。
眼神犀利,但是中间夹杂着混乱。
“为什么梅无咎要去诬陷一个蛊师,单纯的是扰乱视线!?”
“不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老族长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
突然,钟涣秧停住脚步,他看向那高楼。
“无天明,密迹……”
圆月挂高楼,月明影环绣。
次日一早,天空尚暗。
云疆蛊地之中,一个老蛊师弯着腰抬起眼来看向那昏暗的天空。
“这云疆蛊地看样好久没有见到阴天了。”
一个小孩急忙凑到那老蛊师身侧道:“这向来不是阴天,而是天狗食日了!”
老蛊师那浓密的眉毛在听到天狗食日之后,皱成了八字。
“哦!?天狗食日,那也是好久没见的场景了。”
此时在另一处,一处圆盘托举上,一众的蛊师站在圆盘的边缘,只有钟涣秧站在圆盘的中心。
“天狗食日!?”一位黑袍蛊师抬起头来,看向那正在缓慢被吞噬的太阳。
钟涣秧站在圆盘中心闭上眼。
梅无咎你是想我去搬救兵?!你是笃定我会回来救你!?
而此时在另一头,古影站在高台之上看向那不远处的圆盘祭坛道:“钟涣秧回去了,梅无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是什么。”
说完,古影一手握紧,下一刻,梅无咎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袭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陪你玩吗?!因为你的身上不仅仅是有个密迹让我心动,还有你学的法术让我嗅到了熟人的气味!”
古影恶狠狠的看向梅无咎:“你的师傅和我是八拜之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八拜之交会因为一道金劵拔刀相向!”
说到这,古影一手扯开自己胸口的衣服,上面赫然显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左肩直接划到右下腰。
梅无咎咬牙,他也没想到,那老头有这么多熟人!
古影看着梅无咎倒地咬牙的样子,笑了起来:“我不会让你死的,死的太快,乐趣就没了。”
说完,古影冷眼指示左右,两个黑甲蛊师上前将梅无咎架起随后消失在了高台之上。
古影饶有余味的舔舐着手指上的鲜血看着远处圆盘祭坛上钟涣秧渺小犹如蚕豆的影子:“钟涣秧,再也不见。”
就当古影说完此句之后,一种骇然的感觉瞬间通达全身。
是杀意的视线!
古影连忙向前走去,双手附在栏杆之上:“什么!?”
刹那间,圆盘祭坛,站在边缘的黑袍蛊师无不倒地。
钟涣秧冷冷甩干手上的长剑,眼神狠厉的看向那远处高台。
“疯子!一个两个都是疯子!一群愣头青!”
古影慌张了,他一手拉过身边的黑甲蛊师大吼道:“给我拦住!快拦住!不能让他上楼!”
说完,古影松手。
那黑甲蛊师没有犹豫转身拿起发光的传音蛊:“拦住白衣男子!拦住前往通天楼的白衣男子!”
古影趴在栏杆之上,明显的感觉到了呼吸变的急促起来,这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刹那间,他像是思虑到了什么:“不能杀了他!不能杀了!”
黑甲蛊师先是一愣,随后果断的将命令传达下去:“不能取命!”
如果按照梅无咎的算计来说,古影可以正好配合梅无咎将这个钟涣秧,钟山天骄这个麻烦给踢走,到时候就是自己的主场,并且他不用畏惧钟涣秧这个变数。
但是现在,钟涣秧不走了,这超出了古影的意料,此二人是有着何种的交集,一人闯一门救一人,这又不是话本!
就在古影疑虑的时候,他看到了那长街之上,一道白衣一手执剑从街头杀到街尾的画面,白衣染红,犹如雪地散梅一般。
且说那长街四周,冒出十八兵器,六十人头,密密麻麻,好似将这长街堵的水泄不通,可是那白衣剑客,单手执剑,影若游龙,矫健且散华,白衣含阴红,一柄长剑若那激流,扫的长街顿时通畅。
十八兵器散落一地,六十人头倒地,哀嚎呜咽低垂难熬。
“钟山天骄,钟山天骄!?”
古影的慌张一扫而过,他看清了钟涣秧的实力,不足畏惧,可是他还是害怕,这钟涣秧是否还藏着什么别的手段,一个宗门的天骄,身上的法宝是数不胜数,致命的手段也肯定多不厌收。
钟涣秧站在那高楼前,看着足有数百层的高楼,钟涣秧感觉这百层楼像是压到自己的胸口一般,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古影站在高台之上,张开手掌,无数黑色的小点从那手掌心露出。
钟涣秧抬头,天狗食日只剩一点,乌黑之下,像是天雨的黑点不断的落下。
这是什么!?
当一个黑点率先落在钟涣秧的肩头的时候,钟涣秧伸出手来,取下那黑点,看着那黑点不断的颤抖,颤抖着,直到下一刻。
钟涣秧的手被黑点震出了一个口子。
“去吧,震惧蛊。”
古影他藐视的看向那高楼下的钟涣秧,钟涣秧一手甩开,下一刻,他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古影笑了,他以为,是震惧蛊真的震出了钟涣秧内心的恐惧。
可是下一刻,他笑不起来了。
只见钟涣秧一手伸进另一只手的衣袍,一把乌黑色萦绕着血红气息的长剑正在被钟涣秧缓慢的拔出!
“这是什么!?”
古影眼神贪婪的看向钟涣秧手中被缓慢拔出的长剑。
“钟涣秧,我赐你一件神剑,斩邪。斩邪出鞘非同小可,除非决死之境,不可草率出鞘。”
钟涣秧冷漠的看向那高台:“这不是草率出鞘,这是为了一条人的性命,一群人的未来。”
第四十四章 毫无收获
斩邪神器也。
难见其宗本,难见其出鞘。
岂不闻,神器非神,乃人神也,斩邪为引,则天下剧颤。
古影看着眼前的一切,总感觉到不可思议,这就是钟山的天骄,这神器难道就是钟涣秧的最后一手!?
也就在古影愣神之时,钟涣秧的手中长剑,横向一甩,仅仅是一甩,那长剑边缘连带的锋芒,便以排山倒海之势,径直退散了那黑色的团聚,震惧蛊就此消散一空。
古影看着面前钟涣秧的满面杀意,双脚止不住的后退着。
而此时,手持黑剑的钟涣秧眼神直直的看向那高楼入口。
下一刻,一脚跳起,斩邪作为垫脚,下一刻,一席红影上空。
古影仰头,钟涣秧红衣猎猎。
“古影,云疆蛊地之人苦你久已,为窥天机,破云疆蛊地之风水,至使魂伥遍地。赏不明罚良善,布恐危,行心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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