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钟涣秧看着眼前即陌生的熟人,多年来不变的笑容,像是一瞬之间把自己拉回了回忆之中。
梅无咎的笑容转换:“对啊!我回来了,钟涣秧你要赶我走吗?!”
钟涣秧愣神,像是回到了那长空走廊,那坐在栏杆上的梅无咎,一脸笑着盘问着他:“涣秧仙人,你是在,赶我走吗?”
钟涣秧漠然不语,他一手拿过那斩邪随后表情雅俗道:“我曾几何时说过此句?”
浮空之中,梅无咎站在钟涣秧的身后。
耳边扯风,发丝绕缝。
梅无咎:“钟涣秧,你是从什么时候就知道我了?”
钟涣秧:“就算知道,又有何用,若你不接受,我也不会拉来。”
听到此处,梅无咎笑着张开双手。
“看样子,你是有十分把握,我会和你一同查案。”
钟涣秧眼神坚定:“梅花山庄的事牵扯很多,其中就包括……”
梅无咎双手垂下,眼皮紧闭:“包括我的母亲。”
钟涣秧:“我之前一直自己探查,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
梅无咎坏笑着道:“你是巴不得我死的干干净净?”
钟涣秧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梅无咎:“我没有!那时,我被叔父下了禁制!”
梅无咎抬起头看着眼前依旧和之前一样有着愣头感觉的钟涣秧,也是无奈笑着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离你最近,最能看的懂,你的眼神。这世间很多东西都会骗人,但是眼神不能。”
说完,梅无咎撑着懒腰,右手食指和中指打开,向自己的双眼指了两下,随后指向钟涣秧的眼睛。
钟涣秧看着梅无咎如此的动作,也是无奈的叹气道:“你玩世不恭的态度,一点没变。”
梅无咎笑着收好手道:“要是变的了的话,我差不多就该死了。”
梅无咎说完,随心一撇,见到那钟涣秧锐利的眼神。
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是我说的哪句话触了您老的霉头?!”
钟涣秧:“少说死字。”
梅无咎听到,又是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个钟山天骄,身上带着堪称绝无仅有的神器,天地之人敬仰的四杰顶流。
到现在还要避讳。
梅无咎本想接着调侃几句,但是在见到钟涣秧的严肃面容后,也是无奈的颔首道:“知道……知道……”
看着远处不断渐浓的迷雾,梅无咎有些怀疑的开口询问:“我们这是去何方!?”
钟涣秧冷声道:“层云山。”
层云山,听到此话,梅无咎的眼神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这和当年梅花山庄的陨落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记得梅花山庄的原支就是在败退之时进入那层云山中,直到最后消失无踪。
跟着那梅花山庄原支一起去的,还有其他仙门子弟,拢共通缉至少有一万多人。
一万多人,就算站在山头,都不可能站下,但是奇怪的是,那一万多人就在层云山失踪了。
后来各仙门组织过调查,但是调查的队伍也都失踪在了层云山,看到此地域如此恐怖,那些人便都选择了封锁,不再过问此事,但是现在重新提起……
梅无咎抬起头来看向钟涣秧。
“你就不怕那层云山的迷雾?”
钟涣秧听到此句转过身来:“这事关乎你的名声……”
梅无咎听到笑了,但是接下来的话梅无咎笑不起来了。
“况且,你肯定也一直在找杀你母亲的真正凶手不是!?”
梅无咎听到此处,笑着的脸瞬间垮下。
钟涣秧在见到梅无咎那垮下的脸后,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去。
梅无咎:“这事好像对你没有多少的好处……”
钟涣秧:“我知道。”
梅无咎:“那你为什么帮我?”
……
钟涣秧沉默许久,最后吞吐出来的只有一句:“你不需要知道。”
第五十二章 悄悄话
层云山,迷雾障掩之地,禁制难去,河流倒冰。
行至半空,钟涣秧停住了御剑,梅无咎上前,抛出一枝梅花,梅花落在那不远处,瞬间掀起了一阵透明的波澜。
“混光乱。”
梅无咎双手环于胸前,瞧着眼前的禁制。
钟涣秧听着声音道:“你有办法?”
梅无咎摇头:“我这些年学到的东西很多,但是对于这种一般掩饰一般禁制的阵法没有多少的了解,首先是准备材料,我就一个人,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准备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说完,梅无咎看向钟涣秧坏笑起来。
梅无咎:“记得钟山弟子的基本功里就有阵法的相关教学,也不知道,你这钟山的天骄有没有学进去。”
钟涣秧听着梅无咎那带有挑衅的话语,不多说,直接上前,一手划动,下一刻,那透明结界便像是幕布一般,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也就在此时,钟涣秧皱紧了眉头,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也从那口子里喷涌而出。
这也许是那些人,选择用混光乱做为禁制的理由。
梅无咎见到率先走了过去。
“小心!”
钟涣秧皱眉,快速伸手,长袍撕风,钟涣秧一手将那梅无咎给拉了回来,下一刻一片血污飞来。
斩邪出鞘,那血污顿时消散一空。
梅无咎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
“日月圆缺,天地残福。尔等后辈,来此何意?!”
空荡寂寥,随后便是一阵血雨腥风。
钟涣秧不语,只是一味将梅无咎护在身后,单手斩邪似要一剑对之。
当浓黑的血雨消失,一红衣,红发,红甲的男子悬于半空,笑着看向面前的两位年轻。
一条黑线奇怪,从那左侧的嘴角波浪似的横穿到另一侧的嘴角,张开闭合,像是粘稠的触手一般。
“后辈,你们看样子是活腻了。”
钟涣秧捏紧手中的斩邪,看样是来者不善。
梅无咎看着眼前之人,怎么越看越熟悉。
直到下一刻,梅无咎眼睛一亮,黑线穿嘴,江湖反叛,恶子怜!
还没等钟涣秧站定身形。
梅无咎直接在钟涣秧身后,一手按住了钟涣秧的后脑勺。
还没等,钟涣秧回过神来,两人便都跪倒在地。
梅无咎低着头:“江湖小辈梅无咎,钟涣秧,求见恶子怜占卜!”
钟涣秧被梅无咎的手死死的压住,与此同时,那一边悬于半空的恶子怜在听到梅无咎的请求后笑了起来。
“藏于这层云山中也有数十年了,小辈你竟还认得我,看来你我缘分不浅!”
说完,恶子怜反手之间。
钟涣秧和梅无咎便都一阵的失去附着,下一刻,天地泛白,融入了一片玄湖秘境。
湖面平静,踩之冰冷泛澜但就是不湿不沉,远处石桌三座,一颗残梅落花。
钟涣秧和梅无咎吃痛的撑起身来,却见到那远处的石桌上,恶子怜早已经坐好。
“我恶子怜平生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窥探天机,为人占卜,不取一分,不问一毫,算的极为精准。”
梅无咎听到连连称是:“对对对!”
钟涣秧则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梅无咎,他也没有想到,梅无咎还会知道这样的人。
江湖邪徒,能够被正派记住,为凡人所说的,也都是些杀人的恶徒,那些无感紧要的骗子无赖,则是很少记录在其中,这些人的现身,也常常出现在一些恶徒的传记之中充当配角。
钟涣秧不知道很是正确,毕竟一个就算节省时间,记忆力超群,但是他很难去关注这样的内容不多的人。
钟涣秧跟在梅无咎的身后:“接下来如何做?!”
梅无咎:“当然是给他占卜了,只要他占卜高兴了,便也可向他询问这层云山的情况。”
钟涣秧一听,停住脚步,看着梅无咎远去的背影先是一阵疑惑,随后摇头跟上。
梅无咎率先来到那石桌前坐下,恶子怜笑着问道:“你想占卜什么?”
梅无咎眼球一转:“人常说,千万红线挂指间,只交月老苦望天,那就先算姻缘。”
听着梅无咎的话,恶子怜笑着道:“你小子也是着逗,这世间的卜卦姻缘第一,事业第二,生命第三,任它再难,只要是常算,便都会简单万分。来,去那梅花树下,折下枯枝一条。”
梅无咎一听,便也跟了上去,一手折断梅枝来到那恶子怜前,恶子怜瞧着梅花枯枝,一手拿过,另一只手则是简单的握住,只见右手一拉。
本就没有几只梅花的枯枝,就已经被橹的干干净净。
恶子怜先是将那手掌心的梅花摊开。
“梅花聚连,万事大吉。梅花若散,万事无咎。”
念着口诀,那梅花竟然辗转起来,像是跳舞的小人一般,他们爬上了枯枝,随着一声声折断的轻响。
枯枝被折成了数个小段。
当那小段摆好后,梅花便瞬间倒下,化作一抹红粉消散一空。
恶子怜瞧着那小段摆放的位置,嘴角微启:“小子,你生于贫寒,性格恣意,若算姻缘,变卦多,则万事假,看样子,你要么是个双双作陨换个长久姻缘,要么……孤独终老。”
说完,恶子怜一脸坏笑的看向梅无咎。
梅无咎在见到此挂后也是笑了起来:“如此看来,甚好!甚好!我最讨厌男女拉扯之事,还不如喝酒潇洒!”
恶子怜看着眼前的梅无咎也是笑着将那短枝打烂,随后看向不远处站在梅花树下,琢磨许久的钟涣秧。
“年轻!你呢?你要测什么?”
钟涣秧先是看了梅无咎一眼,随后开口道:“事业……”
恶子怜笑着点头:“你们也真会求挂,但好在你们的本身挂相好玩。”
还没等恶子怜说出摘枝的话,钟涣秧已经摘下一枚残枝来到了恶子怜的面前。
光秃秃的梅花枝就这样出现在了那石桌上。
恶子怜瞧向钟涣秧,随后开口道:“闭眼。”
钟涣秧先是一愣,随后闭上眼来。
恶子怜:“拿起梅花枝,折,继续折……”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钟涣秧手中的梅花枝已经掰的比手指甲还要断。
“停!”
在恶子怜说完此句之后,钟涣秧停住了手。
“抓一把。”
钟涣秧抓起一把。
“扔!”
钟涣秧扔出。
下一刻,那腾空散出的断枝便也化作了小人,开始了搬运。
“可以睁开眼了。”
钟涣秧看向石桌,但是最后看到的,只有空白一片。
“出生当来,爹不疼,娘不爱,不是招人厌烦而是父母难在,先天断缘绝情,后天天机无奈,若说是人似木头,不若说是木头似人……”
恶子怜半调侃的读完卦辞,眼里是满满的无聊之感。
钟涣秧站起身来:“所以……能告诉我们层云山的事情吗?”
恶子怜白眼看向钟涣秧:“能,但是不能和你说,你这人,最为招恶,在你身边的人终都会不好过的,所以我只能和你那身边的朋友说。”
说完,恶子怜向着梅无咎招手道:“来来来!小友,你我说些悄悄话,切不可让那榆木脑袋听见!”
第五十三章 梅无忧
恶子怜满是可惜的看着身边的梅无咎道:“小友,我还是劝你,莫要过多的和那人交集,不会有好结果的!”
梅无咎听完笑着点头道:“子怜前辈可怜我,我知道,但,这世间若说是能够相近的,也只有我和他了,要是我不去可怜他的话,谁会可怜他呢?!”
恶子怜在听完梅无咎的话后,先是眼睛一亮,随后片片叹息道:“唉,你们这群年轻,也是生的奇形怪状,有的求着长生,有的痴迷姻缘,还有的贪财恋权,唯独少见到你这样的,想着可怜人家!一个陌生人,值得吗?!”
听到此处,梅无咎痴然一笑:“天涯遥遥,遇人万数,若见苦命相同,感触相同,心头念通,一生难一!”
恶子怜笑了,笑的比刚才见到梅无咎时,还要激烈,还要开心。
“好小子!好小子!我就欢喜这样的好小子!”
且待恶子怜的笑语话完,便也悄然将一张纸条塞入了梅无咎的掌心。
“说了许多,也知你不会隐瞒,也不知记忆如何,就给你此纸条,若入层云山寻物,此纸条万万必须!”
说完,恶子怜笑着挥手,眨眼间。
梅无咎手握纸条和钟涣秧已经站在一条迷雾满布的山间小径上。
“此处有修为压制!”
钟涣秧来到梅无咎的身侧看向四周白茫茫一片,冷声道:
梅无咎点头,没有多少遮掩将那手中的纸条展开。
下一刻,一条条明亮的光线很是轻盈的从那纸条中飞出,不断飘动旋转,最后指向一个方向。
钟涣秧和梅无咎抬起头来,看向那光线所指的方向。
钟涣秧冷声道:“看来这是指引的法宝。”
梅无咎一手扶额:“我没有傻到这个地步,一眼就能看明白的!”
钟涣秧在听到梅无咎的这般吐槽也是无奈的闭上口。
且说两人有了路引,在这层云山行走,也就如同行走在白雾茫茫的花园之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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