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涣秧皱眉,他知道手中的斩邪并没有完全的接触到那团黑气,但是那团黑气却是明确的闪避开来。
鬼乱向来都是些没有灵智的魂魄组成,这鬼乱怎么看都不像……
还没等钟涣秧回过神来,黑气像是丝线一般,从四面八方射来。
钟涣秧连忙调转剑锋,应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黑色丝线。
一边梅无咎双手环抱于胸前,像是在看戏一样。
这黑色的丝线,看样子是有人在驱使着鬼乱,驱使鬼乱……
梅无咎回想到了自己在鬼魅崖的时候,那老翁好像就是一个驱使鬼乱的高手……
本该是轻松面对的钟涣秧,在此时,面容上也不乏出现了一丝的紧张色彩。
一是因为这黑色的丝线像是斩不断的样子,斩下一根便会生出两根,只能是越斩越多。
二,是这宅子的异相,绝对不是鬼乱,那究竟会是什么!?
为什么钟卫阳和钟封岚只是没有探查到原因,而没有看到此等异相,只有一点说明,那就是那人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思索至此,钟涣秧看向梅无咎。
看着梅无咎双手环于胸前的样子,钟涣秧的心中产出了一丝的怀疑。
梅无咎在瞥见了钟涣秧的眼神之后,不禁后背发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好事!
想到此处,梅无咎连忙抬手,一朵梅花从衣袖飘出,下一刻,梅花落地,一片两片,三四片。
不断延伸的梅花成了花海一般。
淹没着漫向那漆黑一片的房内。
不断伸出的黑线也无奈的被那梅花花海给压制着不断的后退,看着眼前的场景,钟涣秧停住手中的动作,死死的盯向梅无咎。
梅无咎此时则是没有功夫看向钟涣秧,在看到梅花花海淹没到一定位置后,梅无咎右手抬起,响指打出。
“哗!”
梅花燃火,屋子被彻底点亮!
“啊!”
从那黑屋之中逃出一个满身火焰不断哀嚎之人。
梅无咎再次双手环于胸前,看向钟涣秧,眼中的意思很是明显,该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看你的。
钟涣秧也没有丝毫犹豫,他斩邪抬起,下一刻,那不断哀嚎之人便也绝了气息。
钟涣秧掏出一只玉瓶,右手捏诀。
黑气不断升腾,最后完全的进入了那玉瓶之中。
梅无咎忽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的转头看向那屋子:“不对!我的酒啊!”
梅无咎哭嚎着跪在地上。
就当梅无咎哭喊的时候,那钟山弟子直接一脚踹开了门,很是慌张的走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钟涣秧一手抛出,只见玉瓶缓缓的飞到了那钟山弟子的面前。
钟涣秧冷声道:“此瓶子里是那鬼乱之人的残魂,送入刑法典审,有过罚过,有怨探怨。”
钟山弟子看着手中的瓶子有些迟疑的看向钟涣秧:“涣秧师兄,难道说你不一起回去!?”
钟涣秧看着那在地上跪着不断哀嚎的梅无咎,冷声道:“我暂且先不回去了。”
说完,钟涣秧上前,像是拎小鸡一般,捏着梅无咎的衣领提起道:“你不是想喝酒,我请你。”
梅无咎挣扎着:“你知道我想喝什么酒吗!?”
钟涣秧冷声果断道:“只要是能买到的,你就一定能喝到。”
白卉站在那门边靠着门框道:“我也得喝酒,不过,你给我些钱的话,我会去别的地方喝。”
白卉前一句刚说完,下一刻,一个钱袋便飞到了白卉的面前。
白卉抬起手来,稳稳的接住那飞来的钱袋,掂量了两下后,白卉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谢了。”
梅无咎眼珠子转着转着,一圈又一圈,他在想去哪喝酒好。
钟涣秧:“你想好去哪喝酒了?”
梅无咎一听到钟涣秧问话,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钟涣秧见状,也是无奈:“那就先跟我走。”
说完,钟涣秧一手抬起,金伞浮现,金光笼罩梅无咎和钟涣秧二人,下一刻金光消散,梅无咎和钟涣秧便也消失在了那金光之中。
钟山弟子一见那两人消失,便也是叹了口气后离开。
第五十章 梅花山庄人
圆月依旧,诗词花楼。
酒高歌,燕飞舞,何处绫罗做碎,何处公子掷钱。
此为中州最为珍贵少见的酒楼,花栋浮雕,长桥挂灯,四处灯楼做亮,桥下流水似裳。
飘柔流彩下,何处掷春光。
美酒香雾醉,青年湿衣裳。
诗词花楼,叠四十三层,应和天宫四十三座摆放。
低为最初的一层小星,顶为最高的白金斗星。
梅无咎也才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也出现在了此诗词花楼前。
钟涣秧将那金伞收好,冷声道:“此楼之中,藏了许多……”
“美酒!”
梅无咎打断钟涣秧的话,笑着道。
像是他也是这酒楼里的常客,梅无咎说实话确实是常客,不过不是那种正常喝酒的常客,也不是日日盗窃的常客,而是喝了酒后,常常还不上钱,反被赶出去的常客。
钟涣秧在听到梅无咎的话后,点头道:“确实。”
说完,钟涣秧拉着梅无咎的手便要准备走入其中,可是刚到那富华大门前,就有一个酒楼的伙计上前拦住了钟涣秧的去向。
那仆人很是和善的看向钟涣秧道:“涣秧仙人,你这身边的客人,已经被本店列出了黑名单中,要是此人之前的欠款不能还清的话,恐怕……”
“多少钱!?”
钟涣秧很是果断的询问道。
“额……”
那仆人先是一愣,随后双手一拍,同时从那柜台里,快步的的冒出一个矮子,矮子头戴红帽叠着粗布,粗布之上,是叠到比人还高的绣黄色账册。
当矮子顶着那账簿来到仆人身边时,那仆人先是笑着对钟涣秧行了个礼,随后开始翻阅起账簿,并且高声朗读道:“春和向月日玖时,欠珍品竹叶青一瓶,合集价值三百贯……”
这声音并不高亮,但是那一但开始读,便没有多少停歇的账本念诵,则是引到了不少人的围观。
伙计口吐莲花,舌尖弹着牙齿,尽管口吐话语的速度快且清晰,也是足足朗了半个时辰才将其讲完。
钟涣秧在一开始见到那账簿之时就有些暗中反悔,但是此时,那账簿四周已经围满了人。
钟涣秧一脸杀意的看向梅无咎,梅无咎则是不好意的挠着头道:“我也没想到,喝点酒花费会那么的贵!”
见到梅无咎如此模样,钟涣秧也是无奈摇头道:“好,这些账都记在钟山账下。”
那仆人一听,眼睛一亮:“得嘞!”
说完,仆人让出一个通常的道路来。
钟涣秧此时便可和梅无咎畅通无阻的进入那酒楼之中。
钟涣秧所选的酒楼层数很是考究,位于中间,本该是人多之层,却能在这喧闹的楼层里,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梅无咎跟在钟涣秧的身后,来到僻静的角落后,不禁笑了起来道:“还没想到,你能在这闹场之中,寻得此僻静之所。”
钟涣秧没有看向梅无咎而是低头倒起了茶水:“我请你喝酒,你既然愿意来了,那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梅无咎听到此处,耳朵竖了起来:“什么事!?还值得钟家的天骄,和我绕这么大的圈子。”
钟涣秧一听笑了起来:“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梅无咎看着钟涣秧的表情,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说实话,猜不到了,要是几年前的话,梅无咎保准能够看清甚至能够猜测到他的下一步,可是现在不行了。
这个世界的很多事物变了,老的法术已经过时,新的法术不断被研究出来。
并且梅无咎在变,钟涣秧也不断的在变。
就在刚刚梅无咎双手按在桌子上的时候,梅无咎就明显的感觉到了钟涣秧的眼神变化,凶横期待,没有一点一丝的动情感觉。
“客官,这是明益酒,相传其酿造之法,是千年前夺道成仙的明益公所创。酒香醇厚且狂猎,对于修仙之人,不仅仅是爽口饮食还是修炼的最佳引导。”
梅无咎双手托腮,就这样静静地听着那诗词花楼伙计的定吹。
钟涣秧看出了梅无咎眼神里的不耐烦,也就挥了挥手道:“看来你对这酒背后的故事不感兴趣。”
梅无咎听到此处,很是懒散的松开左手摇了两下后道:“不是我对酒背后的故事不感兴趣,而是对于假的酒的背后故事不感兴趣。”
钟涣秧听到此处皱眉询问道:“假的。”
梅无咎点头沉声道:“对!假的。”
钟涣秧有些可疑的将身子前倾,直直的盯着梅无咎的眼睛道:“你可知道,这明益公的来历!?”
梅无咎听罢摇头:“不知道。”
钟涣秧听到此处,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摔在地上。
梅无咎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他想的就是看看钟涣秧,那失算的样子。
“咳咳咳!”
钟涣秧故作深沉的干咳几声之后,开口道:“那明益公,是千年前一个修行散士,喜摘花酿酒,最为得意的就是引入灵气酿酒。这酿酒千年,忽的一日饮酒酿酒中,参悟了天极,得道成神。便也成了世间唯一的酒神。”
梅无咎点着头:“那人看样也确实有些本事,但是我能说的,就是此酒和那明益公并没有多大的干系。”
钟涣秧听到此处笑了起来:“这诗词花楼就是明益公的后人历代传承下来的,且那明益酒的原液还存在此楼的最下层中心,万心锁柜里。要是此处的明益酒和明益公没有干系的话,那世间的酒大都和明益公没了干系。”
听到此处,梅无咎很是认同的点起头来:“按照你这样说的话,确实如此,明益酒早随明益公的登世消散人间了。”
钟涣秧听着梅无咎的话,忽的眼眸一亮:“那么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梅无咎一听,坏笑着抬起手来:“太淡了,确有花的香也有灵气的润,但是一直缺了一股劲,一股谁也不讨好只讨好自己的冲劲。”
听完梅无咎的话,钟涣秧坐回了身子。
先是低头微笑,随后又是仰头大笑起来:“对!对!我怎么没想到!”
就当钟涣秧说完此句话后,钟涣秧的视线,便像是钉子一样再次钉在了梅无咎的身上。
“所以……你是梅花山……”
第五十一章 避讳
梅无咎笑了,酒杯旋转起来:“所以,你觉得我是梅花山庄的后人!?”
钟涣秧点头:“我确实如此认为,最主要,我想知道,你是否认识梅无咎。”
梅无咎听到此处,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食指勾勒滑着下巴直到胸膛。
随后梅无咎坏笑着道:“我说我不知道的话,你是不信的。不过,我最好奇,一个江湖恶徒的后代,你却带着他来喝酒……”
钟涣秧在听到梅无咎此番话语后,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然道:“确实,他梅无咎是一个江湖恶徒,但是这里面有很多疑问,梅花山庄,有着很多疑问。”
梅无咎听到此处,那旋转的酒杯戛然而止,梅无咎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酒杯问:“所以呢,所以你来找一个梅花山庄的后人,乞求能够问到些什么。”
钟涣秧听到此处,站起俯身向梅无咎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梅花山庄的过往,这梅花山庄的覆没原因……”
梅无咎听罢,抬起头来,看到钟涣秧那吃人的眼神,便也有些心悸的缩上脖子。
“你就不怕我不是梅花山庄的人!?”
钟涣秧坚决的摇头:“不会的,你和一个人有着很像的味道。”
梅无咎听到此处笑了起来:“你说我像个江湖恶徒?”
钟涣秧点头:“自我的样子一模一样。”
梅无咎:“唉……”闲挑着眉站起身来,手中的酒杯早已被反扣在桌面之上。
此时三排窗外,一片烟火燃起,这是诗词花楼常见的娱乐项目,一拍烟火爆炸半空,炸的璀璨,以称酒性。
梅无咎站着,半边脸上是彩色的光彩:“要是我拒绝呢!?”
尖锐的触感不知何时在梅无咎的后背巧慢的滑动着。
钟涣秧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拒绝不了。”
“嗖——啪!”
又是一阵烟火爆炸,璀璨交杂的群人里,两个落没的身影不突兀,但是有些锐利孤独。
梅无咎双手抬起:“钟涣秧,你还依旧这般,不可理喻啊!”
梅无咎笑着转过身来,钟涣秧的眼神开始触动,手指和手臂不断的发软打颤,也就在此时,钟涣秧手中的长剑陡然落地“当啷”一声。
长剑在地面只弹了两下,随后静静的躺着。
看着像榆木一样,站立不动的钟涣秧,梅无咎上前,弯下腰来,他一手沿着那长剑的边缘捏起长剑。
剑柄被直送在了钟涣秧的面前。
“江湖恶徒重现,钟涣秧拔剑杀了面前的恶徒。”
梅无咎坏笑着开口,他现在感觉到无论钟涣秧做出什么动作都会是十分搞笑的。
钟涣秧看着那熟悉的笑容。
他的内心在颤抖,喉咙莫名的干枯起来。
“你……”
断然落下的你,后面却衔接不了任何一句话。
钟涣秧或许想去询问梅无咎是如何活下来的,或者是想要为自己之前没能救下梅无咎进行狡辩,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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