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克斯也怒极,他一直想要报复夏尔,于是他用尽全力反击,可是夏尔的身体素质比劳克斯强太多,他三拳两脚就解决了他,然后他一脚踹向劳克斯,把他踹翻在地。
可夏尔没注意,他们两人打架的位置里楼梯很近。
劳克斯直接从五楼楼梯摔了下去,一命呜呼。
他摔下来的动静很大,在一楼祭坛大厅的杜乐也听见了“咚”得一声,重物撞击地面的巨大声响。
夏尔失手打死了劳克斯,他也吓坏了,急匆匆地在我们面前解释原因。
他说自己是失误了,但是也是因为劳克斯率先攻击了他,他不得已自卫而已。
其实无论他跟不跟我们解释,我们都只会把他当作杀人犯来处置。
大家商量说,把夏尔绑在祭坛大厅,这样子路过的人能够监督他,也不至于把他饿死。
夏尔迫于无奈,接受了这个提议。
神历1968年,1月3日,神诞日第三天。
夏尔死了。
他的嘴巴被用胶带死死粘住,脖子上留有明显绞杀的痕迹,死相惨状。
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以及他的动机是什么。
讽刺的是,两天内无人激活的祭坛,被激活了。
主教很高兴,大力表扬了激活了祭坛的圣子。
那个已经了无声息的夏尔。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样的祭品会获得吾神的青睐了。
不止我一个人,其他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可我绝对不会认同的。
我呼吁大家要遵从自己的良心,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更不要去杀人。
大家都沉默地点了头。
我心中松了口气。
神历1968年,1月3日,神诞日第三天,下午。
……我又在禁闭室里看到玛丽亚了。
她怀孕了,那双目赤红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我看见她无数次想要用菜刀捅破自己的肚子,但都被我制止了。
她绝望地崩溃,我也无法在确信这是禁闭室的幻象。
不论是不是真的,我都想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错,希望她能够原谅自己。
可是她就像是疯了一般,拼命挣扎着,尖叫着,不断地用手掌扇着自己耳光。
我既阻止不了她,也无法让她彻底脱离苦海。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神历1968年,1月4日,神诞日第四天。
昨天离开禁闭室之后,我就发现大家的面容都非常憔悴,我想准备做一顿大餐来给大家打打气,就一大早来到了餐厅。
可我刚打开储物柜,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询问主教,能不能补充点粮食。
他竟然用一种十分诧异地眼神看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你还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我没来得及问出我的疑问,他就转身离开了。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
又死人了。
这次,足足少了15名圣子。
他们的身体凌乱的堆在了祭坛之上,形成了一个惊悚的肉山,从他们身上流下来的血液染红了祭坛的池子。
我望着那漫出来的血水,目光灼灼扫了一眼剩下的所有人。
明明都还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却在祭坛里燃着的烛光照耀下,显得狰狞陌生得令人恐惧。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冷。
……我真是一个无能的人。
神历1968年,1月4日,神诞日第四天,下午。
禁闭室里夜雨交加的夜晚,我看见玛丽亚难产,勉强生下了一个死婴。
意识弥留之即,她抱着染血的教义,竟然释然地笑了。
那张美丽而苍白的脸颊上,没有泪水,却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痛苦,又有几分解脱的意思,仿佛是被世界遗弃的孩子终于找到归处,不再孤独。
她笑着离开了。
而我根本却不敢看她,狼狈地逃走了。
我是一个可笑的懦夫。
既救不了她,也救不了圣殿里的其他人。
神历1968年,1月5日,神诞日第五天。
……我杀人了。
我、我保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一出禁闭室,就发现外面的天空是黑的,一个人就从我身后扑了过来。
我反应快躲过了,一抬头就见杜乐拿着一把镰刀朝我扎来。
镰刀从我的侧脸划过,差点伤到了我的眼睛,我害怕极了,直接压倒杜乐抢过了他手里的镰刀。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杜乐已经被扎了十几刀,面目全非,彻底没气了。
我像疯了似的逃走了。
温子溪看到这顿了顿,缓缓吐出郁气才鼓起勇气继续往下翻。
后面的字迹更加潦草,甚至看起来不像是人手写的,他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懂。
神历1968年,1月6,神诞日(墨水浸湿了纸张的痕迹)。
昨晚圣殿里多了好多穿着修士服的怪物,我没有找到任何活着的同僚,为了躲避那些怪物,我不得不藏在了禁闭室里。
太可笑了,我最害怕的地方,如今竟然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我怀疑我始终找不到的同僚们,都变成了怪物。
怪物们的面部特征,行为习惯,都和我观察到同僚的反应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被我亲手杀死的杜乐变成了怪物朝我冲过来,手里还拿着那个镰刀。
而我,大概也要变成怪物了。
趁我还没有像我的同僚那样失去理智之前,我必须毁掉象征着圣殿权柄的“钥匙”……
(墨迹大面积晕染部分)
才能阻止这荒唐的一切,救出所有人!!!
日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温子溪看完之后,久久无法把写日记的人,和刚才他见过的教皇对上号。
这简直就是两个人的程度。
日记里的温德里奇富有正义感且充满责任心,他会因为自己的无力而自责,会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懊悔,甚至还会为了拯救他人而努力。
完全和那个笑里藏刀的冷漠男人不一样。
温子溪猜测,温德里奇应该没有毁掉他想要毁掉的东西,然后在第七天,他经历了什么转折,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他,要找的或许就是这个本该被摧毁的东西。
温子溪想清楚之后站起身,突然注意到了眼前这个秘密隔间里,极其违和的一个地方。
他猛然想到,如果温德里奇在第六天就把日记本留在了这里,那么……
又是谁在这个隔间装上了射灯,铺上了地垫?
“咔擦”一声,禁闭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阴森惨白的冷光从门缝透进本该漆黑一片的禁闭室里。
温子溪死死盯着逆光投射在墙壁上的身影,脊背发麻。
第29章 献祭盛典(完)
“既然被你看到了, 那我也没办法了。”
被当场抓包的温子溪呼吸几乎停滞。
他缓缓转身,僵硬地望着门外的人,瞳孔颤抖。
只见禁闭室外的教皇笑得温和又诡谲, 落在少年身上的目光宛如看着调皮的孩子般无奈。
温子溪想解释什么,却见他迈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本能地后退。
平常总感觉特别大的禁闭室,在此时都显得逼仄,少年的后背一下子就贴到了墙面, 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教皇看着温子溪那张苍白昳丽的脸, 低叹了一声。
即便是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中,少年的皮肤似乎都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
金色的瞳仁在昏暗中愈加幽深,眸底闪过难以察觉的怜惜,和无尽的森然。
教皇越走越近, 温子溪浑身发抖,眼眶红红地望了一眼敞开的大门。
禁闭室里乌漆墨黑,走廊却亮着光, 明暗交界线外显得极为诱人。
他想逃。
“你在看哪里?”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 凉风袭来, 一只冰凉的手掌抵在了他脆弱的脖颈上, 阴冷的气息打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 男人的另一只大手压进了少年柔软的腰侧,将他搂在了怀中。
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冰冷温度如跗骨之蛆般攀附而上,温子溪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喘出几声细碎颤栗的气息。
这样矛盾又诡异的姿势,带来的并非缱绻旖旎的氛围,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危险与暧昧。
“放、放开……嘶!”
贝齿轻咬住红艳的下唇, 少年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仓惶地挣扎起来。
他的颈侧被男人舔了一下,温子溪下意识睁大了美眸,眼尾漫开娇艳的媚红。
白皙到几乎能看清皮下血管的嫩滑脖颈泛起羞赧的粉意,连带着领口隐约露出的精致锁骨也染上了迷人的色泽。
男人的呼吸略微加重,声音喑哑的几乎听不出原来的冷冽。
说不清是因为兴奋还是愤怒,掐在少年脖子上的手指逐渐收紧,长有薄茧的指腹深深陷进嫩白水滑的皮肤里,印出几道艳冶的痕迹。
教皇居高临下地抱紧了温子溪,灼热的鼻息喷在少年小巧可爱的耳廓上,引起少年轻微的颤栗。
两具身体完全贴紧,病态般神经质的话语响彻耳畔。
“我真舍不得你啊。”
少年惊恐得说不出话,发着抖被男人从耳后的骨节舔到了锁骨。
教皇低喘着,眼中升起猩红的欲色,用鼻尖触碰他的鼻尖,流连忘返地在少年细腻的肌肤上磨蹭。
“但是犯了错,我就必须惩罚你。”
他自顾自的呢喃着,丝毫不顾及温子溪微弱的反抗。
“我把你做成我的收藏品,好不好?”
温子溪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漂亮的蓝眼中迅速凝结出惊惶的水光。
他上身往外倾,躲着男人的靠近,粉色的指尖落在禁锢着他喉咙的手臂上,用力到泛白。
从温子溪的视角仰头,竟然能够看见教皇暗金色的瞳孔亮如寒星,眼中闪烁着阴郁的疯狂。
少年点着地面的足尖战战兢兢一晃,红着眼睑摇头:“不……”
他飞快掀动的纤长眼睫如同是不幸落入致命陷阱的蝴蝶般振翅,拼命的想要挣脱死亡的枷锁。
太讨厌了,这种无力的感觉。
温子溪委屈地都快哭了。
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教皇吗?
少年灵机一动,想起了日记本里的内容,颤着嗓音望向教皇,泪花在眼眶里却不敢留下,哽咽出声。
“救救我,温德里奇!”
少年绝望的神色似曾相识,与过去困扰男人许久的梦魇重合。
死死禁锢在温子溪脖子上的手掌骤然一滞。
温子溪趁机钻出教皇双臂的钳制,飞快跑出了禁闭室。
他紧张得脸色惨白,头都不敢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被教皇抓住。
他毫不怀疑,下一次,他一定会绝不犹疑杀了自己的。
只留下一个站在漆黑暗室中的男人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掌,缓缓回过神来。
教皇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眼中逐渐恢复清明。
“呵……真是被小家伙摆了一道。”
突然,他像是回忆起什么,瘆人的笑声在偌大的禁闭室里回荡。
“温德里奇,到底有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自从他亲手将自己的过去埋葬在暗格里,犹如困兽般在这个地方被囚禁后,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在这十八年里,不知道玛利亚过的好不好。
男人因少年引起的失控情绪戛然而止,他冷漠的金瞳中忽而闪过一丝高高在上的怜悯。
只要是在圣殿里,少年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至于现在,不过是饕餮盛宴开餐前的开胃小菜。
温子溪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下意识跑向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直接撞上沿路寻找他的亚德。
“子溪哥哥!”
骤然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声音响起,温子溪惊怯抬头,终于看清来者的身份,求救的话语脱口而出。
“亚德,救救我,教皇想杀了我!”
“你说什么?!”
亚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和迟疑,却不会怀疑温子溪撒谎。
原因无他,怀中少年脸色惨白,双眸中充满恐惧,脆弱的脖颈上残留着明显的红紫指痕,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渗出浅淡的血色,令人触目惊心。
罪魁祸首的男人慢条斯理地从禁闭室里走了出来,矜持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才将视线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行为举止表现得淡然且从容,毫无被指控杀人的心虚。
亚德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冰冷,不见丝毫对教皇该有的敬畏:“你为什么要杀子溪哥哥?”
“他犯了错,罪大恶极。”
教皇笑着看向温子溪,轻描淡写的话语中迸射出无尽的阴冷:“你想包庇这个罪人吗,孩子?”
亚德沉默下来,似乎真的在衡量自己要不要把温子溪交出去。
“你难道忘了,只有我能满足你的心愿吗?”
教皇微笑道:“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你能获得唯一的神仆职位。”
男人的话宛如地狱里恶鬼般,夹杂着威胁的循循善诱,让温子溪脸色煞白。
神仆之位,是所有接受过信仰教化之人的毕生追求。
作为最受瞩目的神仆候选人,亚德提前获得了教皇的青睐,过早体验到了拥有神力的滋味。
那种堪称无所不能,掌控一切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甚至让他产生了飞升成神的幻想,凌驾于万物生灵之上。
亚德深切地知道,只要自己乖乖听从教皇的话,眼前这个人一定不会吝啬的给予他嘉奖。
金发正太碧绿的眸子落在怀中惊慌不已的少年身上,嘴角倏地轻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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