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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闻星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
张亦弛小声道：“做爱的时候有顶到。”他声音太小，连站在他旁边的纪闻星都没太听清，更别说隔着桌子的医生。
医生：“嗯？什么因素？”
张亦弛闭了闭眼，想开口，却被纪闻星截胡：“那个，医生，之前做的时候我顶到了。”
这个事实从纪闻星嘴里说出来……似乎更加羞耻。
“哦。”医生毫不惊讶，“有做避孕措施吗？”
纪闻星：“……没有。”
医生的目光变得谴责：“年轻人要注意啊，别仗着人家是Beta就乱来。”
纪闻星唯唯诺诺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张亦弛看了看纪闻星，又看了看医生，说：“我允许他这么做的，不怪他。”
他转头看纪闻星，纪闻星下意识笑起来，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相视而笑。
“……我是说你们注意。”医生一噎，“如果是Beta的话，我们优先考虑信息素方面的问题，先验一下血看情况。也可以拍个片，排除一下器质性问题。”
纪闻星：“不拍吧。”
与此同时，张亦弛说：“嗯，我去拍。”
纪闻星一激灵，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了，表情有些懊恼。
“不拍了，抽血有问题再说。”张亦弛改口道。
医生平静道：“你们两个都查一下。Beta遇到信息素问题，一般和Alpha关系很大。”
“好的。”纪闻星也接过医生开的单子，和张亦弛一起去抽血。
他有些内疚。
医生的话打破了纪闻星的自欺欺人。他一直清楚，他的信息素对张亦弛来说是纯粹的干扰。
张亦弛本来不用经受这些。
纪闻星低头，想，怎么没让他快乐，反而带去了烦恼？
抽完血，张亦弛转头，便看见纪闻星有点蔫。
他不明所以：“你抽血抽多了？”
护士立刻说：“哎，小同志，别乱说啊。”
“抱歉抱歉。”张亦弛赶紧道歉，又弯下腰看纪闻星，“你在哭？”
“没有，我不哭的！”纪闻星迅速反驳。
“看起来像。”张亦弛笑了笑，“我来看病，怎么你反应这么大？”
“就是，感觉有点对不起你。”纪闻星语焉不详道。
虽然他没有说得很明白，但张亦弛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的没关系，我愿意的。”张亦弛再次重复。
纪闻星微微皱眉：“可是，你的身体……”
张亦弛打断他：“对啊，我的身体，和你有什么关系？”
纪闻星愣了一瞬：“啊？”
张亦弛：“我做的选择导致我的身体出现反应，又不怪你。”
“不是吧？”纪闻星有些迷糊，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是的。”张亦弛意有所指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没必要担负。”
“是吗？”纪闻星嘟囔着，一时沉默。
张亦弛在心里回答，是的，比如说，“喜欢Omega”就不是你的责任。
如果纪闻星是被父母裹挟着选择“喜欢”Omega，他会过得很辛苦。无论是什么关系，张亦弛都不希望看到他不开心。
更何况，他想争取那份可能性。
等验血结果出来，他们带着报告单回去找医生。
医生了然道：“哦，AB恋常规问题。Alpha信息素等级太高，Beta生殖腔发育不良，承受不了。”
听到“发育不良”，张亦弛攥紧了挂号单，心情不太好。他知道AB恋会出现这种“不兼容”问题，只是他本身是对信息素敏感度比较高的Beta，便侥幸地以为他不会有这个问题。
看来他并不是这个幸运儿。
纪闻星反而松了一口气。确认张亦弛身体没问题，他放心了许多。
“男朋友之后也要注意啊。”医生问纪闻星，“你易感期应该快到了？”
张亦弛偷偷竖起耳朵，听纪闻星的反应——高等级的Alpha易感期频率低，按照他们以前的关系，纪闻星更是不会告诉他相关情况的。
纪闻星察觉到张亦弛在偷看他。然而，正在看医生，他也不好回避这个问题。他咬牙道：“是的，快到了。”
“易感期的注意事项，都记得吧？”医生叮嘱道，“考虑到你的伴侣是Beta，可以尝试多用一点抑制产品，也给伴侣使用。同时注意控制体液接触，信息素浓度太高了对Beta身体不好。”
“好的好的。”纪闻星连连点头。
医生又给张亦弛开了药、嘱咐了注意事项，终于放他们走了。
纪闻星出了诊室，才想起一件事：他被医生绕进去了，默认张亦弛要和他一起过易感期。
其实不是，又不是真的情侣。
“你易感期具体什么时候？”张亦弛突然问。
“问这个干什么，你不礼貌。”纪闻星眼神飘忽，但还是乖乖答道，“下个月月初吧。”
“哦。”张亦弛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理所当然道，“和你一起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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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情侣》
第16章 16
“啊？”纪闻星眉毛一跳，试图严肃地说，“你知道什么是Alpha的易感期吧，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的。”
“我好像是你的同龄人、甚至还比你大几个月吧？”张亦弛也挑眉，“并且，我这是遵照医嘱。”
“医嘱……”纪闻星一噎。
张亦弛以退为进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其实……不是……我……到时候再说！”纪闻星吞吞吐吐，最后含混道。
张亦弛笑了笑，知道纪闻星这样是同意了，只是不好意思说。
“走吧——你回家吗，还是回学校上课？”纪闻星收拾好今天看病的单据，问。
张亦弛：“回学校吧，我好点了。”
刚说完，他就接到同学的电话。准确地说，是他的好友彭舒月的来电。
“喂，舒月，什么事？”张亦弛随意道。
纪闻星突然看了他一眼。
张亦弛也突然想起一件事。
聚会那天，纪闻星似乎误会他喜欢彭舒月。虽然他解释了，但是那时候纪闻星是醉酒的状态。
所以，纪闻星还记得当时的事吗？
那天他可不仅仅解释了“我不喜欢彭舒月”。
彭舒月：“看你没来上课，干嘛去了？”
“身体不舒服，看病去了。你这么关心我啊？”张亦弛有意用一种略带暧昧的语调说话。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纪闻星。
纪闻星看起来毫无异样，甚至还示意张亦弛把药方拿过来，他去窗口拿药。
要么纪闻星短时间内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要么他没断片。
反倒是彭舒月反应比较大：“你什么语气？怪瘆人的。”
“没事，下次再和你说。”张亦弛轻笑道。
“心情很好？”彭舒月呵呵一笑，“那我让你问纪闻星演不演男主，你问了吗？”
张亦弛：“……下次再问。”
“别下次，就现在！”彭舒月状似无意道，“要不是你和纪闻星都请假了，我肯定一下课就抓你俩。”
张亦弛感觉再多说两句，彭舒月就要猜到今早他是和纪闻星一起去医院的，赶紧挂了电话：“知道了，我一定问。”
他挂了电话，纪闻星也拿好了药：“走吧，回学校。”
张亦弛接过药：“谢谢。”
纪闻星走在前面，他看了张亦弛几次，想让张亦弛往前走几步、和他并肩，却发现张亦弛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刚彭舒月说了什么吗？还是他的表现有问题？
他没想到彭舒月也去了那次模特比赛，更没想到她会注意到他和宋延晖。最意外的还是，她会记住这件事并且告诉张亦弛。
纪闻星一边庆幸有人看穿他的伪装，一边又害怕伪装之下的事实，更担心张亦弛的看法。
如果他不再能紧紧抓着“喜欢Omega”的遮羞布，张亦弛又……真的讨厌Alpha，那他怎么办呢？
“咳，那个，纪闻星。”张亦弛开口，又突然卡壳。
“嗯，怎么了？”纪闻星赶紧应道，声音里透着莫名其妙的紧张。
他也感到莫名其妙：张亦弛紧张什么呢？
“那个，就是，呃，下周六……”张亦弛深吸一口气，“去跳舞吗？”
“……啊？”纪闻星完全没想到，“你问我吗？”
“对。”张亦弛点头。
“好啊。”纪闻星也点头。
虽然他毫无舞蹈基础，但他从现在开始有兴趣了！
【张亦弛：舒月，周六的排练我请假】
【彭舒月：？[微笑]我们的男主角还不知道在哪，怎么编剧也跑了？】
张亦弛没回。
在医院时，他差点就问纪闻星，周六要不要来看看排练，考虑一下演男主角。
结果开口换成跳舞了。
当时，纪闻星一脸茫然，张亦弛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点神经病。
他的确有点文艺爱好，但纪少爷不一样。纪闻星从小学的都是马术、滑雪和高尔夫这种运动，后来专心学习，拿了不少数学、英语和计算机方面的竞赛奖项，不像对舞蹈感兴趣的人。
他本以为纪闻星会拒绝，没想到纪闻星同意了。
也是神经到一起了。
在舞室外见到纪闻星时，张亦弛有点兴奋。
一直以来只有自己熟悉的地方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是纪闻星，这两件事都令他雀跃。
纪闻星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穿了一身黑。他靠在墙上玩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和他平时带着笑的样子不太一样，变得十分有攻击性。
哇。
张亦弛按了按胸口，感受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
他以为，他喜欢纪闻星的一部分原因是，纪闻星不像一般Alpha那样有攻击性。
现在看来，这个理由并不成立。
只要是纪闻星，无论是什么样的纪闻星，他都喜欢。
纪闻星注意到张亦弛，收起手机，主动解释道：“因为要运动，所以我多用了一点抑制产品，心情不太好。”
“啊……这样。”张亦弛差点说“不用也没关系”，又及时止住。
听起来太没有底线了。
张亦弛拿钥匙开门：“这个地方算是我的，所以做什么都行。”
他本意是想让疑似第一次跳舞的纪闻星放松，话一出口，却感觉有点奇怪。
仿佛在暗示什么。
“知道了。”纪闻星轻咳，不知道有没有多想。他看了看张亦弛的装扮：“你穿这个跳？”
“嗯，我跳的Hiphop。”张亦弛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的T恤和运动裤，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你穿了什么？”
“所以要穿宽松的衣服？”纪闻星有点懊恼，“那我穿错了。”
他放下包、脱了外套：“是我健身的衣服。这样也行吧？”
宽松的外套下依旧是黑色衣物，不同的是，它们十分紧身。
张亦弛艰难地移开视线：“……也行。”
第17章 17
两人都简单地做了做准备活动的。纪闻星解释道：“我看别人说，宽松的衣服吃动作。我还以为跳舞都要穿紧身的衣服。”
“不同舞种要求不同吧。”张亦弛把一个小音箱放在地上，在手机上找歌单，“反正我们不是专业的，服装也没那么重要。”
“你应该没接触过，要我带你跳点基础的吗？”他偏头看纪闻星，目光却突然一顿。
纪闻星半坐在舞蹈把杆上，而他蹲在地上，目光自然落在纪闻星的小腿上，又顺着看人的方向往上滑去。纪闻星并没有规矩地坐着，他一只脚点地，另一条腿搭上把杆。
紧身裤装让他的肌肉线条变得格外明显。运动短裤的边缘卷上去了一点，看起来更短了。
张亦弛舔了舔唇，忽然感觉口干舌燥。
纪闻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道：“没事，你跳你的，我就跳着玩玩。”
“好。”张亦弛匆忙移开视线，开始放歌。
他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化作跳舞的力气，这让他的动作力度看起来很大，纪闻星忍不住躲了一下。
这首歌速度太快，纪闻星不可能跟上，于是继续坐在把杆上，看张亦弛跳舞。
看了一会儿，他意识到，张亦弛并不是在挥洒蛮力，恰恰相反，他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气，每个动作都是看起来随意、实则准确。
跳舞时的张亦弛和平时不一样。平时，张亦弛为人冷淡，遇见人就自动散发稳定的“和你不熟”气息，只有对上纪闻星时有波动——虽然都是冷嘲热讽。
而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他自信张扬，跳动的样子像活泼的火苗在燃烧。看到这样的张亦弛，纪闻星会想到小时候，他和张亦弛还是朋友、在学校并肩领奖的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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