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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默默地坐起来，将自己的上衣脱了，然后躺下把吴邪重新搂进怀里。两人的肌肤相贴，心跳重合，因裸露在空气里散失的那些温度很快就补了回来。吴邪安心地闭着眼睛，眉间的褶皱很快松开，呼吸逐渐稳定。张起灵一下一下抚着他光裸的背，竟也觉得有些想睡，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吴邪突然“啪”地一声反手打在他的手背上，用力还不小，一阵火辣辣地疼。张起灵瞬间清醒，睁开眼睛，看见吴邪又气又无奈还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动了动自己的手，立即僵住。
“你还敢捏？”吴邪眯着眼睛语气低沉。张起灵淡定地把手从软弹上面收回来，搓了搓，眨眨眼睛，扭过头装傻。
吴邪被他的样子气笑了，撑起脑袋掰过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膝盖还抬起来蹭了蹭他两腿之间：“摸都摸了，你装什么无辜？”
张起灵霎时翻到吴邪上面，定定看他：不是装的，是真的。
心之所想，情之所至，自然而然就……他也没意识，真不能怪他。
吴邪歪着头笑，眼里闪着光：不信。
被撩到这种程度，张起灵再不硬就不是男人了。可他要是硬'了，吴邪就更不信了。张起灵觉得自己被吴邪下了个套，第一次在这种事上略带苦恼地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见他这个样子，吴邪终于憋不住轻笑出声。张起灵箍住他的腰，泄愤似地低头凑近他的唇咬了一口。吴邪昨天嘴受了伤，这一下咬在伤口上，立时让他闷哼一声，张起灵听到了，收起自己的牙齿，把舌尖探过去安抚性地舔舔，顺手松开他捏捏他侧腰上的肉。吴邪心里也软得厉害，微微昂头回应他，两个人马上抱在一起。
早上正是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候，稍稍情动就容易擦枪走火。张起灵把吴邪从沙发上揽起来，一手搭在他原先摸的地方，一边粘腻地亲着吻着。吴邪也积极地拉开电视柜，手都搭在他的腰带上了。眼看两人就要融为一体，来一场生命的大和谐，这时——
自家的门“咔哒”响了，吴邪懒懒地抬眼一看。
“啪”。吴妈妈买的鸡蛋和吴爸爸的眼镜碎了一地。
吴邪一个激灵，头皮一麻，一把推开张起灵。
“妈你怎么来了？！”
2016-01-23 21:10, 5933楼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吴爸爸和吴妈妈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被看到半个现场就算了，张起灵好歹还留着一条裤子。他呢？整个赤条条地坐在人家腿上，手还摸，嘴还啃，一点都没觉得羞耻，吴邪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当时他想都没想拉起张起灵就冲进了卧室，关门落锁一气呵成。留下两位老人在客厅看着蹭的一堆褶的沙发垫和毛毯表情凌乱。等反应过来后，吴邪自己在这边也凌乱了，心里完全是自家老公和自家老爸要打起来的惊悚画面感。
好在经历的大风大浪多，吴邪很快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什么循序渐进都成狗屁了，只能祈祷二老在这剂猛药下能坚持下来，别揍太狠就行。
吴邪和张起灵欲盖弥彰地整理好自己的外表，打算走出去好好面对。吴妈妈已经将门口和客厅收拾好了，正在沙发上呆呆地盯着前面。吴爸爸手里拿着桌子上的一本杂志，虎视眈眈地盯着房间门口，两人一打开门，杂志立刻就飞了过来，如果不是吴邪反射条件好躲得快，绝对会糊到脸上。
“你还有脸出来？！”吴爸爸肝火上头一通大吼，“伤风败俗家门不幸！”
吴邪头疼，心里想好的说辞也用不上了。他拉着张起灵搬了凳子在沙发对面坐下，诚恳道：“爸你冷静一点，听我们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吴爸爸气的不行，完全冷静不下来，四处在桌子上找东西。拿起一个烟灰缸想想又觉得有点重，又放下了，改拿了遥控器之类的小东西砸对面的两人：“我说你这些年怎么不回家，回来也不知道去看看。原来……原来你在背地里搞男人！真是……”吴爸爸呼哧呼哧地直喘气，说道后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又气吼吼地重复了句“家门不幸”。
吴邪被砸得直往后躲，张起灵一动不动地坐着，脸都刮了一道。吴妈妈看不下去，冷静地拉住暴躁的吴爸爸，把他按到沙发上：“你先坐下，一把年纪了也不怕闪了腰。”
妈你简直就是救星！吴邪从胳膊后面探出脑袋，感激地瞅向自家说话分量重的妈妈。吴妈妈见他看过来，瞥他一眼，便把视线转移到了正襟危坐的张起灵身上。打量片刻，吴妈妈突然开口，冷冷道：“分手吧，你们不合适。”
……卧槽！妈你也太直接了，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啊。吴邪吓了一跳，放下手臂撑在腿上，无奈道：“妈——”
“你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吴妈妈扭头瞪他，吴邪才发现她眼眶不知不觉红了。他颓然地顺一把头发，刚要张嘴，一直和吴妈妈对视的张起灵先他开口，既凶残又强势地坚决道：“不！”
完了。
吴邪放弃地捂住自己的脸。这还有一个更简单粗暴的，谈都没法谈，想象中爸爸单方面殴打小哥的画面是不是马上就要实现了。
果然，吴爸爸一听立刻又化身喷火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吴妈妈突然鼻子一酸，嘴一瘪，哭出了声。
所有人都愣了，吴爸爸瞬间灭了火气，悻悻地坐回去，拍着吴妈妈的背给她顺气，从桌上的纸抽抽纸递给她：“好好地你哭什么，别哭了。”
吴邪的头更疼了，起身踹了张起灵一脚，从那头凑过来坐到吴妈妈身边，皱眉道：“妈你干什么啊？招呼不打一声就来，你来这儿就是哭来了？”
吴妈妈噙着泪，拉着儿子的手道：“我不能不哭啊！你回来也没去看我们，昨天你二叔说见你买了一堆土豆，我就想着今天过来给你炖，结果……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啊？两个大男人……你不能找个好姑娘过日子吗？”吴妈妈说着眼泪掉的更厉害，手也不住地抖起来。
吴邪没办法，边帮吴妈妈擦脸，边道：“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学人家一哭二闹的。”
“不是大事？你说什么还是大事儿？”吴妈妈听他的意思是间接承认了，不禁拔高嗓音，“你二叔一直说别催你，我还以为是你不愿意找，原来你竟然找了个男人。儿子，听妈的，这条路不好走，跟他掰了，妈给你找个好的。”
“不可能！”张起灵不等吴邪说话，从凳子上起来把吴邪往自个儿身边一扯，斩钉截铁道：“吴邪不会找别人！”
“你给老子闭嘴啊，别在这添乱。”吴邪皱眉推开他。吴妈妈红着眼看着这个拐了儿子的男人，尖声叫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凭什么？”为什么这人非要揪着她儿子不放，“你去找别人不行吗？我们吴家只有这一个孩子啊！”
他有什么资格，他没有资格。但即使这样——“我也只要吴邪。”张起灵定定道。“只要他一个人。不管你们怎么说。”
吴妈妈说不动他，又看看沉默着的吴邪，垂下头抹眼泪：“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们这样，将来可怎么办啊？”
“啧，你别哭了，一会出去让人家怎么说？”吴邪不耐，“将来的事儿我俩心里有数，又委屈不了你们。不行就去孤儿院领养，现在领养手续这么齐全，想要孩子分分钟给你弄一个。”
吴爸爸气得拍桌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个父母？”
吴邪挠着头发，闭着眼眉心紧蹙，叹气：“爸妈，我知道你们一时接受不了，也不求你们多大度，只是咱能不能先别这么急着否定？同性之间没你们想得那么可怕，你们都退休了，有时间上网查查资料不行？我也不是说天生就喜欢男人，只是张起灵他就是个男人，你们难道还让他去变性？”
“既然不是天生的，那就能改。”吴妈妈不死心劝道，“你换个人喜欢啊。”
“这是说换就能换的吗？感情的事儿我说了也不算啊。拿您来说，要是我爸某一天变成女的了，您会因为这个抛弃我爸吗？”
“这……”吴妈妈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看吴爸爸，瞬间露出了一个难以接受又有点不忍的表情。吴爸爸怒了，脸红脖子粗地吼：“我去你的！别拿老子打比喻！”
“咳，只是个比喻而已。换位思考思考，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我和小哥之间，和你们之间只有性别的区别。虽然这么说有些矫情，但我们都是认真的，白头到老一生一世什么的，我们也是许了的。你们要是非要找个女孩子，那才是真害人家。”
吴妈妈似懂非懂，好像明白了吴邪想要表达的意思，好像又有点朦朦胧胧。她擦干净脸上的泪，视线不断在吴邪和张起灵之间徘徊。旁边吴爸爸一直在扔东西，还追着吴邪又揍又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张起灵一直卡在两人中间护着自家儿子，大部分拳脚的东西其实都落在了他身上。偶尔砸着打着吴邪，也是紧张的厉害，眼里的担心隐忍不是假的。
吴妈妈看了一会儿，渐渐看出了门道。两人之间感情深厚，一点也不像是随随便便决定的，而且看样子他们彼此熟悉，也不是短时间内认识的。想想吴二白近些年的透露和吴邪刚刚的话，吴妈妈心思清明，瞬间将所有的事串联了起来。
不是一时兴起，明显是像她与老吴一样经历了许多培养出来的感情。这种程度，吴邪的心已经不可能回转，他们之间也已经不是现在插手就能分开的了。吴妈妈不甘心地咬着唇，如果早一点，如果早一点发现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
想到这，吴妈妈站起来叫住满屋子揍人的吴爸爸，看着张起灵，问道：“你和吴邪……认识多久了？”
张起灵把吴邪护在身后，闻言扭过头来，抿了抿唇道：“十多年。”
十多年？！这么久？吴妈妈有些吃惊。她迟疑了一下，又问：“那你……你，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在一起吗？张起灵垂下眼，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之间失散的那十年，算是在一起吗？
吴邪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替他答道：“我们认识了多久，就在一起了多久。”
“还抢？”吴妈妈一瞪眼，“我问他呢。”
吴邪撇嘴：“他说我说不一样嘛。”
吴妈妈不搭理他，沉着脸把吴爸爸拽回来。十年，十年的感情，早过了新鲜的阶段，恐怕现在两人之间的情愫，已经沉淀成了亲情。她盯着两人，内心挣扎纠结。半晌，吴妈妈幽幽叹了口气，抬眼版起脸，严肃地问张起灵：“吴邪……我家儿子，你爱他吗？”
到底是血肉亲情，怎么反对，怎么埋怨，到头来吴妈妈最关心地不过这一个问题。有没有人疼，过得好不好，在父母心里远远都超过跟谁在一起。张起灵怔了怔，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吴邪也有些意外，慢慢从他身后出来，环着胸吊着眉梢幸灾乐祸地看他。张起灵讪然，耳根都开始泛红了，不过还是在吴妈妈的视线下，坚定又用力地点了下头。
吴邪噗嗤笑出来，将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乐得不能自已。吴妈妈表情复杂，却是松了口气。她拉住气呼呼地要冲过去吴爸爸，看向二人：“虽然你这说，但我还是不能接受。”吴妈妈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和你爸先回去，这件事咱们都冷静冷静吧。”
“也好。”吴邪直起身，将他们送到门口，道：“慢慢想，不用着急。其实只要你们不反对，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接不接受的，我们不强求。”
吴妈妈深深看自家儿子一眼，想了想终究没有点头，拉着吴爸爸下了楼。吴邪关上门，从窗户里看着边走边超的二老出了小区，才从窗边走到张起灵身边，一屁股坐下。
“啊，累死了。”吴邪摊开四肢，仰头靠在沙发靠垫上，“我爸手劲不小，等会上点药去。”
张起灵“恩”了一声，双手交握，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吴邪，犹豫问道：“你父母……”
“没事，我妈还算开明，过段时间再说吧。”吴邪含糊道。“你别担心了，都说这么直白了，他们会想通的。”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了一身汗，你热不热？去洗澡啊，顺便给你上药。”
张起灵怔愣。他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忐忑到了极点，他不懂为什么吴邪看起来毫不在意。而吴邪像是读懂了他的眼神一般，见他坐着不动，便弯腰凑过去在他脸上咬了一口，调笑道：“吓傻了？还不懂？难道因为我父母反对，你要跟我分手吗？”
“不！”张起灵抱住吴邪。
“那不就行了。不管我父母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分开的。既然这样，除了劝他们宽慰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吴邪侧脸贴着他的鬓角，轻轻蹭了蹭：“不要多想，也别乱想，那么多都走过来，这一关也迟早会过去的。”
张起灵心头微热，觉得似乎有什么屏障被打破了。灵魂地贴近有种交融在一起的错觉，让他只想抱地吴邪紧一些，再紧一些，直至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我们不会分开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更像是承诺，说给吴邪听，也说给自己听。
“这一辈子都不会。”
吴邪笑了，摸摸他的背，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少见。能去洗澡了吗？”
“去。”张起灵也勾起嘴角，手臂下滑揽着人的腰，往自己怀里一撞，贴着他耳朵道：“顺便，继续早上被打断的事。”
吴邪说得对，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世俗眼光也好，天灾人祸也好，他们通通不在乎，与其徒增烦恼，不若好好享受这拥抱在一起的时刻。
不是每一次的错过都能够重新开始，上天给了他们机会，就应该用尽心力去珍惜，抵足取暖，相拥而眠，每一瞬每一分，对两人来说，都是最美好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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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番外二：总有刁民想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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