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伏麟宫却只见步星朗与贺南枝在宫里,一干人等皆在偏殿外候着,景乔进了殿内就见步星朗笑盈盈的迎上。
景乔施了一礼,步星朗便赶紧让他起身进殿。几人亲亲热热的一阵寒喧,景乔注意到步星朗住的是偏殿,不禁疑惑问道:“为何星朗不移居正殿?”
“贵卿以上才得居正殿,成为一宫主位。”贺南枝耐心解惑,而后又言道:“幸好,伏麟宫正殿无人居住,否则以星朗的性子与他人同住,又屈居人下,恐会生出诸多事端。”
步星朗不服气地道:“如今我已经改变许多,不再行事鲁莽。”
贺南枝笑回道:“是是,你如今也成熟了。”
“可不,我都十七了。”步星朗昂首道,贺南枝与景乔相视一笑。
景乔拿出自酿的桂花佳酿,此物并非珍宝,他身边也无什么贵重之物,此酒秋日采集大量桂花亲手酿制而成,今日以此为步星朗庆生。
“星朗,愿你如松柏常青。”步星朗接过酒坛揭开泥封,酒香弥漫在空气中,色泽清亮,酱香醇厚。
“此酒亲手所制,微薄之礼,还请笑纳。”景乔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以步星朗的身份,今年收到的生辰礼物必定非比寻常,自己这坛酒就略显寒酸了。
“景哥哥,这是哪里的话,你的这份情谊已是极致。”步星朗示意宫廷侍从给他们斟满美酒,三人共饮同庆品味。
“真是好酒。没想到景哥哥,还有这番好手艺。”步星朗,一杯接一杯的品尝,贺南枝怕他喝醉赶紧拦下贺南枝怕其不胜酒力急忙阻止,笑着摇了摇头,“贪吃小鬼,不怕醉倒在众人面前丢丑吗?”此时的步星朗已有醺意,大声感慨:“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能饮一杯无?”
景乔微醺,眼波迷离,面色泛红,豁达地说:“今天是他生辰,就让他尽兴吧。”贺南枝亦不再阻止。酒至酣畅,饭菜已空。贺南枝示意李优扶走步星朗,让他入内室安歇。景乔也向他告辞,离开伏麟宫。
沿着蜿蜒曲折的石阶至林中,一座精致典雅的雅致的亭子镶嵌于苍翠的树木之中。眼前几株桃花含苞待放,花雨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碧绿的枝叶之上,已有几许花朵静静绽放,吐露清新的芬芳。春光正盛,轻风拂面,酒意渐消的景乔站在桃树之下静静地欣赏这美景。
“不知是哪位贵人在此?”迎面一行人走来,将行至景乔面前时,为首之人停下脚步,身后跟随的人也随之停下,为首之人穿过树丛缓缓步出。
金辉穿过繁华如玉的树枝洒在他身上,颀长的身材如同一抹生长在林中的松柏,一袭轻紫色的长袍裹在清隽的长身之上,流水般的线条勾勒此处极好的身姿,一看便知那布料清贵难得。
景乔注意到这个人和赵轻墨有着相似的轮廓,同样英俊非凡,但他的眼神中并无赵轻墨的傲视天下,而是充满了柔情。
难道这又是哪位王爷吗?景乔心想。
见他静默注视自己,对他虽感陌生,却见他装扮不俗,面容俊朗。疑为新晋君侍,出于礼貌赵轻宁礼貌的复问:“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景乔发现自己失态,立刻避开目光,生怕被当作嫔妃。他立即纠正道:“在下并非贵人。”话毕,他觉得这身份有些不妥当,便又重新表述:“奴侍是贤君卿身侧服侍的宫人。”
“贤君卿的人?”赵轻宁再一次审视了他,心中疑问未消,却无心深究。他与贤君卿仅曾在一次宫宴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熟识,自然对其随从颇为陌生。
“是。”景乔谦卑地欠身。赵轻宁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随从上前恭敬禀告:“宜郡王,皇上已在西暖阁等候。”
“走吧。”赵轻宁再次瞥了他一眼,才带着诸人跟着向西暖阁走去,景乔这才放松下来。原来确实是位王爷无疑。这位宜郡王和皇帝的交情显然非比寻常,能在后宫自由行走,可见皇帝对其极度信任与宽厚。
第十九章 上官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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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光顾南华苑的皇上,给了景乔几个月的宁静;现在他能尽情地投入最爱之事,甚至懒得去御花园,每日专心料理菜园及研读书籍,以或是练习书法打发时间,自在至极!以前向往舒适安适无人打扰的田园生活,却终因日夜忙碌工作终成奢望,却没想到换个时空却实现了。
“公子请品尝此茶。”方青双手捧来茶盏,看见其书法帖子赞扬道:“您的字越发精湛。”听闻如此夸奖,景乔舒坦地点点头,询问道:“你识字吗?”方青羞涩摇头:“奴侍自幼被送进宫中,并无机会读书识字。”
景乔怅然地叹息:“可惜啊,年纪轻轻便要卖身为奴。”方青连连摇头:“能够入宫照顾主子,真是奴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奴侍家境贫寒,如若仍在故乡,只怕早已沦落。提及此,不禁黯然垂泪,将泪珠悄悄拭去。”
对于这个时代的残酷现实,景乔唯有唏嘘不已,他开始庆幸自己能以贵族公子的身份活下来,如果生在饥寒交迫之家,恐怕难逃饥饿之劫。
夏季悄然来临,景乔凝视着园中的翠绿菜畦,心中充满了骄傲。他成功在古代开辟出一片菜园,尽管规模有限,却已心满意足。他曾试图在院内饲养鸡鸭,却遭到方青的强烈反对。
方青告诉说他在宫里种菜就罢了,若再饲养家禽只怕会引人侧目,实在有失体统。
经过深思熟虑后,景乔发现自己的想法确实欠妥。南华苑虽为偏远之所,但毕竟是皇宫内院,养禽兽并不适宜,只好打消此念。
时节如金,六七月正好是青梅飘香的季节。景乔想起了御花园中的明媚苑里的梅树,便想去采一些作青梅雕。
明媚苑内,赵轻墨与上官容宁正在湖心亭中休息,尽情浏览夏日之美。内侍宫已奉上进贡的新茶。上官容宁端坐于大理石凳,手持清茶细品,夏日藕荷色轻装衬托出其飘逸气质。赵轻墨则在旁侧陪同,饱览湖光山色尽收眼底。
景乔惊喜地发现明媚园中的梅树上挂满了青果,个个饱满翠绿。随手摘下满满一布袋,系紧腰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沐浴在金黄阳光下,他惬意地躺在青石板上,稍作休憩。想起许久没有走出南华苑,今日天朗气清,气温宜人,于是决定四处走走。
他悠然漫步于小径,尽情欣赏满园美景。行至湖畔,却被一名侍卫挡住去路,景乔一脸疑惑,定睛一看,已有七八名侍卫严阵以待。稍远处,内侍官整齐地分成两列,湖心亭四周更是戒备森严。
景乔眯眼看向亭中,只见两人端坐其中,因距离较远而模糊不清。但从侍卫独特的锦衣图案来看,无疑是皇帝驾临此地。他心里实在是懊恼,为什么每次逛园子不是遇到王爷就是遇到皇帝,看来皇宫是真的不能乱走。
他现在是想走也难了,只得顶着太阳站在原处,侍卫则退守在一旁。景乔知晓倘若皇帝不离去,他亦没有离开之理。骄阳似火,正午时分,夏日的阳光炽热威猛,阳光逼迫之下,他勉强睁开双眼。
赵轻墨品尝了一口桌案上的糕点,发觉口感欠佳,便皱了皱眉。福顺见状,迅速撤走了糕点并端来了新的。上官容宁嫣然一笑,将面前的藕花酥送至他嘴边。
“皇上试试这个。”赵轻墨未伸手去接,而是就着他的手含入口中。上官容宁瞟了一眼周围的内侍,脸颊泛红。他清了清嗓,柔声道:“皇上,您看,在湖心品茗,品尝藕花酥,欣赏满池荷花,岂非美哉?”
听完此话,赵轻墨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心中的烦闷也消散无踪。他缓缓说道:“唯有阿宁,能为朕排忧解难。”
上官容宁深知他政务繁重,近日常驻御书房批阅奏折,甚至罢免了数位失职官员。为了缓解他的压力,特意邀请他前来明媚园观赏美景。
上官容宁站在亭边栏杆处,欣赏着盛夏荷花,那荷花仿佛在碧波中翩然起舞,令人神清气爽,不禁轻声吟诵: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来,一茎独翠绿,双影共红颜。
赵轻墨静静伫立在他身后,深情地望着他,上官容宁无意间转头,与他视线相触的那一刻,便已读出了帝王之爱的无尽温柔。
“回去吧。”赵轻墨轻轻将上官容宁拥入怀抱。
“好。”上官容宁温柔回应,赵轻墨牵着他的手,走出凉亭。后面的内侍们也跟随着他们离开。
景乔望见石桥之上,一行人气势浩荡地行来。赵轻墨被众人簇拥着走在当中,其身旁还有一位身着藕色轻薄夏装常服之人。虽看不清那人容貌,然其行动举止尽显端庄贵气。赵轻墨行至不远处时,景乔见众多侍卫与内侍皆跪地行礼,于是也随之跪下。
待他们离去,景乔回眸一瞥,赵轻墨身旁那人亦转头看来。其风度翩翩,目光中透着权威。
景乔心生疑惑,此人的气度简直尊贵无比。偷偷抬头窥探,震惊地发现此人面若冠玉,星目含威,容颜堪称绝世。
上官容宁察觉到他的凝视,驻足挥手遣退随从,欲上前询问。
景乔见他步步逼近,慌忙低头,恭敬地站在原地。
“请起。”耳边传来柔和的嗓音,景乔顺势起身,由于不知对方身份,无法道谢,只能默不作声地守候在旁。
上官容宁见他如此,心中暗自赞叹,这人果然是个有礼之人。
“你是何人?”上官容宁问道。
景乔听到他的问话,心中一紧,赶紧回答:“在下景乔,乃南华苑公子。”
上官容宁惊讶万分,回首与站于身后的赵轻墨相视,只见后者眼带笑意,微微颔首。
“你就是景公子,为何在此?”
“今天天气晴好,为梅子采摘的最好时机,特来园中摘取些许以备不时之需。不知贵人在此游玩,希望未曾打扰到您。”
“摘梅子。”上官容宁浅笑道,“我倒不知这园中还有此物。”
赵轻墨走上前来瞥了景乔一眼,说道:“你面前的这位,乃是上官君后!”
景乔顿时愣住,慌忙跪拜:“景乔叩见君后。”
“景公子无需多礼。”上官容宁轻声一句,眉目含笑,“此前就听闻皇上对你赞不绝口,不输众人,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景乔连忙说道:“君后过誉了,景乔容姿平凡,怎敢与后宫贵人相较。”
上官容宁笑道:“你倒是谦虚得很。”
景乔低下头,心虚地笑了笑。
这时,赵轻墨突然说道:“我看景公子的眼睛,可比梅子还要亮。”
景乔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在下不敢。”
上官容宁见状,笑道:“好了,皇上,你别逗他了。”
赵轻墨脸上微微一红,默然相对。
上官容宁看了看景乔,说道:“景公子,你可愿意陪我在这园中走走?”
景乔连忙应允:“荣幸之至。”
于是,景乔便陪着上官容宁和赵轻墨一同在园中漫步,欣赏着美景。
景乔一边走,一边赞道:“这园中的紫薇花开得正好,让人心旷神怡。”
上官容宁笑道:“是啊,这园中的花卉是皇上特意从江南移植过来的,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盛开,本君很喜欢。”
景乔听了,心中不禁感叹,皇上真是有心之人,为了让君后开心,竟然特意移植了紫薇花。一行人步入梅园,果然见数棵树上悬挂着青梅。
“这里果真有梅子。”上官容宁喜不自禁。
赵轻墨捻起一颗,轻轻一嗅,清新香气扑面而来。
众人欣赏良久,上官容宁望向景乔,盈盈笑道:“景公子,你可知道,这园中的梅树,还有一个名字?”
景乔疑惑地看着上官容宁,问:“什么名字?”
上官容宁笑道:“这园中的梅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相思梅’。”
景乔听了,心中不禁一动,问道:“相思梅?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容宁笑道:“这相思梅,是先皇为了纪念先皇后而种下的。”
此时,赵轻墨轻轻牵起了上官容宁的手,深情望之。
景乔深感皇上对上官君后情深意重。此刻见赵轻墨对上官君后的深情厚谊,亦不遑多让。心想,纵使后宫美人无数,亦难撼动这份真挚情感。
走了半响,逛完大半个梅园,上官容宁转而看向赵轻墨:“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赵轻墨点点头,看向景乔:“你也回吧。”
景乔恭敬地行礼:“恭送皇上,君后。”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景乔心中感慨万分,皇上与君后的感情,实在是令人羡慕。
第二十章 得帝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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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月光洒满大地,屋内的烛光照亮了景乔认真的脸庞。他手里捏着一颗圆润的梅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刻刀,专注而小心地在梅上雕刻。
突然,他的手一滑,身边竹篮倒翻了下来。一颗梅子滚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远了。
景乔放下手中还没完成雕刻的梅子,把桌上的梅子尽数拾进竹蓝中。
方青走了进来,见他还未安寝,把桌上的梅子移到一旁,嘟嘴不满道:“怎么还在做这个,明日再做不行吗,也不怕坏了眼睛。”景乔不答,继续默默地雕梅。他似乎已经入了神,满脸专注,连嘴角都微微上扬。
方青见他总也不听劝,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渐渐地,景乔完成了最后一笔,眼前一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有一颗梅子大功告成,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细看了好一会儿。
方青在一旁看得好奇:“这么快就雕好了?”
景乔笑道:“你来看看吧。”
方青走上前去,凑近了一看,只见这梅子上的花纹清晰可见,每一片花瓣都刻得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梅香。
方青不禁赞叹道:“你的手艺真好,这梅子雕得真漂亮。”
景乔微微一笑,把梅子递给他:“待全部完成了,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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